10、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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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枕石覺得進出私塾的學生們身上都掛著大蒜很奇怪,而往來的孩子見到她胸前沒有係著大蒜也覺得奇怪。

    兩相奇怪之中,往往會同類相聚。

    有一位身著淺綠色衣裙的女孩也沒有胸前掛大蒜,這就主動與月枕石搭其話來。

    “你也不喜歡大蒜味道吧?他們都太天真了,真以為係了蒜能會計算了。那個朱冬瓜還係了一顆拳頭大的蒜,可是每次算學考試都是倒數第一。話說回來,你也在這裏上課嗎?我怎麽從來都沒有見過你。”

    月枕石看著比她高幾分的女孩,從衣著來看女孩的家境應該還不錯,不一定是富貴逼人但肯定是家有餘糧,必是一直吃得不錯才能保持一臉嬰兒肥。

    通過女孩的幾句話,這會也明白了那些學生係蒜是為了取諧音會計算。看來之前的判斷沒有錯,這並非是一個隻注重之乎者也的年代。孩子們從小希望會計算,不正是因為社會經濟開始繁榮了起來。

    這些都有些扯遠了。

    當下,月枕石想的是青觀主事前沒有提點一句孩子們在重陽都係蒜,是不是發現了她不太喜歡大蒜味道,所以故意將這種學堂驚喜留給她?那就真要感謝青觀主的用心良苦了。

    “我叫月閑,明天開始在戊字班上學。”月枕石略過了她對大蒜的喜好問題,這種背後議論同學的聊天內容早已不適合她了,“你是不是來私塾有一段時間了?看起來對各位同窗都很熟悉。”

    “我是柏淑,你不知道柏夫子是我祖翁嗎?”

    柏淑的手指繞了繞辮子忽而想起了什麽,“明天入學的隻有南城的月殺,原來你就是月殺啊!我還以為月殺會長得粗眉腰圓,你明明就完全相反。而且你的名與我很配,你看我們合在一起不就是賢淑了。”

    月枕石微微笑了笑,柏淑長得是挺可愛,但這般心直口快的性格還真與淑有些距離。“我的名不是賢良淑德的賢,是閑來無事的閑。對不起,沒法相配了。”

    柏淑有些失望地抿了抿嘴,“好吧,起碼我們都不喜歡大蒜的味道,這也算是一共同點了。那麽你要記得對祖翁說沒有見過我。”

    月枕石不知柏淑怎麽話說到一半轉頭就溜了,再往前方看去轉角處正出現了之前見過一麵的柏夫子。柏夫子手裏正拿著一根大蔥,有些生氣地四處張望著想要找什麽人。

    這是怎麽一回事?

    學堂裏不是學生掛著大蒜,就是夫子拿著大蔥。

    柏夫子也看到了提著糕點袋而來的月枕石,他將拿著大蔥的手背到了身後,恢複了和藹的表情。

    “是小月來了。青觀主與我說起了你的心願,希望每日能在藏書室多留一段時日,這都沒有問題,明日上學,筆墨紙硯都準備好了嗎?可別忘了再帶好水杯,學堂裏暫且沒有多餘的杯子了,都被那些個調皮的碰碎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月枕石一一應了下來,而看起來私塾裏有不少學生們表現得還挺符合年紀,七歲八歲狗都嫌,柏夫子的學生裏有一半都該是七八歲的年紀。

    兩人稍稍聊了幾句,柏夫子接下了重陽糕,末了他問到,“小月,你有看到一個穿著淺綠紗裙的女孩嗎?”

    “見過,但分開了。”月枕石確實不知柏淑一下子竄到哪裏去了,她還是好奇地問了,“夫子,這大蔥也是用來討彩頭的?”

    柏夫子無奈地點了點頭,“這幫小子皮得很,重陽放幾天假就百無聊賴想著法子玩了,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戳窗戶紙玩。拿著竹竿綁上一棵大蔥將新糊的窗戶紙從屋裏往外捅破,還說這就是開蔥,開聰就能聰明了。我家那小丫頭也是……”

    柏夫子說到一半停住了,沒有在自爆柏淑調皮地戳壞了新糊起來的紙窗,他口風一轉說到,“我看你沒有係蒜,小淑也不喜歡蒜味。你們喜好相近,如果她能學著你也沉穩一些就好了。今天我也不留你多說話了,早些回去,明日上學別遲到。”

    月枕石每天都聽著城裏最早的鐵片敲擊聲而醒,她遲到的可能性很低,這會卻覺得學堂裏的熱鬧怕是不少。

    由於離開幼兒園與小學已久,她早已經記不清那種上學氛圍,而大齡插班生也沒想要強迫自己融入其中,隻要能夠有藏書室的低價借閱就夠了。

    **

    重陽節過後的一個月之中,磨鏡藥的功效已經漸漸流傳了出去,以藥粉擦一擦鏡子就變亮的效果吸引了府城內越來越多人的注意。

    青觀主覺得觀中製作磨鏡藥的人手不夠用了,已經有了要與其他道觀合作的計劃,除了城裏的幾處道觀還想要與近郊青城山等地的道觀聯手經營。

    月枕石沒有去管這些道觀內的事物,她拿到了一分紅利就低調地開始了私塾學習生活。基本是上午聽課,下午就在藏書室裏借閱書籍翻看,而是真沒有想到如此低調還能引發一起事故。

    十月初二,學堂發生了一起打鬥事件,柏淑與一個八歲的男孩打成了一團。

    月枕石在藏書室裏都聽到了外院的動靜,她不得不出來看一眼,因為正聽到那個男孩氣急敗壞地喊話了。

    “磨鏡!磨鏡!誰不知道月殺有磨鏡之好!我哪有說錯,你與她走得那麽近要小心才好。”

    月枕石在窗台邊一時半刻還沒反應過來,她從來沒有打磨過鏡子,什麽時候有磨鏡之好了,難道是因為她開啟了磨鏡藥的磨鏡之道?

    柏淑毫不氣弱地反嗆了回去,“朱冬瓜,你還敢罵人!肯定是你家開鏡子店,現在磨鏡藥賣的好了,就沒有人來買新鏡子了!”

    罵人?磨鏡?

    月枕石總算反應過來了,後世不太稱呼磨鏡之好,不知何時起以百合之好來代替了。這讓她不得不揉了揉眉心,這年頭弄一個磨鏡藥都有被卷入八卦中心的風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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