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夜路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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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你笑起來很好看。”何宇鏜單肩背著書包,慢慢走上了台階,到了門前回頭看著許從建議道。如果可以的,她多笑點吧。

    許從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何宇鏜,看著他單肩背包,看著他修長的腿在台階上邁步,等何宇鏜停了下來,她的目光還是久久的停留在他的腿上。

    聽到何宇鏜的話,許從心裏流過了一絲的詫異,她回過神來,呆呆的看著何宇鏜的臉,停了一下才說道:“我在船上習慣了。大家都不怎麽笑的。”就是蔡烏特會跟她笑笑,個個看到她都從骨子裏怕著。

    許從也跟著走上了自己小屋子的台階,剛好兩個門口是並排的,中間有一條走廊。

    何宇鏜走了兩步,走到許從的旁邊,在星光中靜靜的看著她的臉,一抹彎彎的月亮撒著微冷的光。何宇鏜伸手在許從的臉上捏著她的下巴,就像剛才楊鑫宏的那樣。她的臉真小。他一個手掌就圈起來了。

    是他動情了……

    “為什麽你姓許?”何宇鏜問道。他是真心好奇,既不是跟媽媽姓,也不是跟爸爸姓。他的手還是舍不得從她的臉上挪開,她的臉摸上去好嫩。

    何宇鏜停了一下下,就把手依依不舍的挪開了,順便調整一下自己的背包來掩飾。

    許從抬頭看著何宇鏜,乖乖的說道:“叫習慣了,那個許伯伯給我起的。”連名字都是人家的。她剛出生時的姓名是——楊娃。

    何宇鏜一怔,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他以為……

    “夜了。”許從看著何宇鏜說道,暗示著應該要回去睡覺了。還是一臉的不苟言笑。隻是,連她自己都沒察覺自己的聲音到底有多輕柔。

    何宇鏜低著頭看著許從的眼睛,淺褐色……隔著眼鏡,他的眼睛越是光亮。直覺的,他當做沒聽到許從的提醒,仍舊杵在許從的麵前。

    她大約就是到他脖子的位置,顯得她好嬌小。

    忽然,許從的手機響了,她拿出電話迅速接通了,放在耳邊。

    “你來吧。”那邊說道,是一個成熟男性的聲音。

    聽完以後,許從沉默的掛了手機,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掏出了鑰匙,迅速打開大門,衝了進去,30秒以後,背著一個大行李背囊出來。

    “鑰匙。”許從一出門口就對何宇鏜伸出手說道。

    “什麽?”何宇鏜不明所以的問道。什麽鑰匙?原諒他多想了。隻是,他看到她背上的大背囊,他的心就宛如沉到深深的湖底。

    許從指了指何宇鏜屋子旁邊放著的一輛男裝摩托車,說道:“鑰匙。”是他家的,他肯定有鑰匙了。

    何宇鏜從自己的褲兜裏掏出了鑰匙串,把摩托車的鑰匙取了出來,遞給了許從。何宇鏜看著許從的臉,她的臉色好像很不好。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許從衝到摩托車的旁邊,把鑰匙插到車子上。

    何宇鏜打開大門,然後把書包放到門內,隨後又關上了大門。他人還在外麵。

    許從剛坐上摩托車上,聽到門聲,不明所以的看著何宇鏜。

    何宇鏜轉身走下了台階,走到摩托車的旁邊,拿起了掛在車頭的頭盔,那是他定製的,可以在裏麵戴眼鏡的。然後何宇鏜把頭盔戴到自己的頭上,又從後備箱裏拿出了後備的頭盔,他遞給了許從。

    許從詫異地看著何宇鏜。她不懂……

    “我送你。”何宇鏜說道,“這麽晚了,我不放心。”語氣中是不容置疑,眼神也是如此的堅定。

    他邊說,邊把頭盔自各自地套到許從的頭上,然後伸出自己修長的腿跨上了摩托車前座。

    許從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點,讓出了位置給何宇鏜,她看著何宇鏜寬厚的背,猶豫了一下。也好,有人把車子開回來。於是她說道:“去機場。”

    何宇鏜聽到許從的話,心裏一顫,臉色都有點泛白了,但是他不露聲色的點了點頭,接著就打著了火,載著許從在馬路上一路馳騁。

    大約開了十幾分鍾,許從大聲的喊道:“停!”

    何宇鏜急刹停了下來,不解的回頭看著許從。剛剛好像她的某處碰到他的背了。他感覺自己的臉要熟掉了。

    許從摸了摸自己的胸,真痛。然後許從下了車,看著何宇鏜說道:“我來開。”太慢了,才四十。

    何宇鏜自動往後縮了一點,讓了位置給許從。他想說,他開得已經不算快了。她不用怕。

    隻是,她能不能對他敞開心扉呢?什麽都不說的。

    許從把背包放了下來,讓何宇鏜背著,然後坐上了摩托車,油門一扭,車子便飛快的往前麵開去。

    何宇鏜背著許從的背包,臉色刹的青了。天啊,這有兩百嗎?這速度,估計速度表都顯示不了了。他的這個摩托車是廠家定製的,能跑好快的……

    許從忽然停了下來,何宇鏜一下子就撞到了許從的背上,他想吐。他第一次坐那麽快的車。估計他從今以後都再也不會想騎摩托車了,特別是別人的後座。

    許從伸出雙手,拉著何宇鏜的兩手抱著自己的腰。之後,她便又開著車子在馬路上呼嘯著。

    在靜謐而徜徉的鄉間小路(水泥)上,蛙鳴蟲啼,月光灑在兩旁的樹上,在水泥路上形成了好多斑駁陸離的疏影,清風徐徐吹來,帶著陣陣九裏香的香味。

    何宇鏜死死抱著許從的腰,嗯……真細。不!不對!是他好怕啊!這從是瘋的嗎?她知道現在自己開得有多快嗎?聽說飛機起飛的速度也就是二百二而已……

    幸好現在路上沒有人,她知不知道,風撲過來,打的他的身都痛了,他的耳邊除了呼嘯聲,什麽都不剩了。如果這個時候遇到警察,估計她們會在警察局裏呆到開學。

    何宇鏜隔著頭盔,看著懷裏的許從,她的身體很僵硬,是有什麽事了嗎?逼得她非要一路狂奔?想到這裏,何宇鏜加大了自己手臂的力度,閉上了眼睛。

    他的命都交給她了。她是瘋的,他也跟著瘋了。

    過了三十分鍾後,許從載著何宇鏜到了一個空曠的地方,一個大門竟然自動開了,接著許從繼續開著車子在大路上狂奔著。

    何宇鏜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周邊,便意識到,這裏是飛機場,她們竟然在飛機場裏飆摩托車!

    兩分鍾後,許從在一架波音飛機旁停了下來,接過了何宇鏜背上的背囊就跑上了飛機。

    何宇鏜連摩托車鑰匙都忘記了拔,就跟著許從上了飛機。

    許從上了飛機以後,直接往頭等艙跑去。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家躺在床上,旁邊有一個呼吸機,老人家看到許從後,笑了出來。

    老人家有一頭蒼白的頭發,臉色青黃,瘦瘦盈盈的躺在床上。手腳很瘦長,大約七十幾歲,穿著白色的寬鬆長袖襯衣,鬆緊長褲子。

    旁邊有一個壯年的男子,他身上穿著職業的阿麻棉西裝,年紀看上去有四十幾歲。這個男子一臉的精明能幹,冷靜可靠。“小姐,開機了嗎?”那男子問道,然後順道彎腰稍稍的鞠了個躬。

    他是老人家的貼身保鏢和看護——麻生海。

    “嗯。”許從點了點頭,然後看著那老人家笑了出來,輕輕的裂齒一笑,瞬間這個頭等艙便蓬蓽生輝。“爺爺。”許從喊道。

    其實她到現在也搞不清自己應該叫許伯伯作什麽的。爺爺?伯伯?爸爸?叔叔?

    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家是許雅經,末期肝癌,醫生說,他待不了了。於是他便要回到自己的國家去。

    許雅經看到許從開心的笑了出來,他聲音微弱的說道:“又見麵了。”她今天下午四點才走的。

    “是美國還是河底市?”許從抬頭問麻生海,問完以後又看著許老人家。

    河底市坐落於西南部,許雅經的家族在上世紀就在河底市的一個山寨裏擁地為王,擁有絕對的權力。

    本來那小山寨是小數民族的一部分,許家在民國前姓大須赫,二戰中大須赫家族趁著戰亂,搜刮了好多的不義之財,特別是在金紫荊市掠奪了好多的財富,成為了他們河底市當地首屈一指的大富豪。從家族強權性質的城主,一下子變成了擁有金山銀山的富豪。

    本來,大須赫家族是指望著代代興隆,偏偏家運卻是每況日下。財運亨通了,子孫緣就慢慢衰去了。

    大須赫雅經原名是高雅經,是一個農戶的兒子,在他親生父母去世以後,就被大須赫家當時的當家收作了繼承人。

    本來,大須赫雅經是十分的乖巧柔順的,在大須赫戰戰的眼裏,是萬中無一的好人選。

    有一次大須赫雅經在正屋的房子裏,看到了很多二戰時的日記,於是,一切就改變了。

    聽說,大須赫雅經老人家年輕的時候,非常的玩物喪誌,不思上進,不正經難擔重任。

    後來,大須赫雅經娶了個河底市的名門望族的小姐,生了一個女兒,卻放棄了家業,舉家移民到舊金山。但是大須赫雅經便常常在紫荊市做善事。

    甚至後來不顧家族裏人的反對,把自己的姓漢化成了許。

    聽說,大須赫雅經夜裏經常做噩夢……

    在許從看來,是或者許雅經覺得這樣能為自己的祖先贖一點的罪吧。也是,大須赫家族其實很是講究的,他們很相信因果報應,更相信人有下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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