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綠了那個渣皇帝(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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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寧本想跟姬流光談談燕帝的事兒,結果被他突如其來一通熱吻弄得頭腦成了一堆漿糊,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等到理智回歸的時候,姬流光這廝已經快把她衣服給扒光了。
“你給我停下。”寧寧翻了個白眼,截住他試圖探入她衣襟的手,推了他一把,“讓你別摸,有正事兒說呢。”
姬流光輕笑一聲,摟她進懷裏,大手還不老實地這裏摸摸,那裏捏捏,口中道:“好,您說,奴婢都聽著呢。”
“燕帝……你想過怎麽解決他嗎?”
姬流光手上揉捏的動作一頓,他側頭看向她,蹙眉思索道:“暫時還沒想到合適的辦法,燕帝的日常起居皆由專人負責,即便奴婢明麵上是他的心腹也插不得手。他的身邊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有二三十名暗衛守著,別說刺殺,就連一絲異樣的表情都不能泄露。除非燕帝自己作死,旁人想要對他下手可謂是千難萬難。”
寧寧靜靜地聽完,忽然嘴角一勾,輕輕笑出來:“還記得前幾日,我讓小喜子出宮幫我買來的藥材嗎?”
小喜子,就是紀嫣然滑胎那日,姬流光派來匯報情況的小太監。
“記得,娘娘要那藥做什麽,還是極普通的藥材,太醫院裏都有。”
這也是姬流光奇怪的地方,不過寧寧想要做的事他並不會事事過問,該告訴他的能告訴他的,待時機成熟娘娘自然會告知他。瞧,今晚他不就等到了嗎?
“我做了一味毒藥,名為情人醉。”
寧寧也不瞞他,認認真真將毒藥的藥效娓娓道來:“中此毒者,一月之內便會神智迷糊,形銷骨立,入睡時間一天比一天長,直到某一天在睡夢中無聲無息地死去。最重要的是,這毒並非是直接下到中毒者身上,而是由他的親近之人作為中介,日積月累轉移到中毒者身上。”
“如此,方可神不知,鬼不覺,悄無聲息地取了那燕渣渣的性命!”
姬流光目露驚訝,心裏斟酌片刻卻覺得此法可行,他手中的勢力已經控製了大半朝堂,足以與皇室分庭抗禮,最大的顧忌就是傳聞中隻聽皇帝一人命令的隱衛,因此隻要燕帝活著,姬流光就必須小心隱藏自己的野心,以免被燕帝察覺到異樣,傷筋動骨。
他眼睛越來越亮,高興地捧起寧寧的臉用力親了一口:“娘娘,您可真是奴婢的寶貝!”
寧寧目光遊移一瞬,不自然地往他下半身瞥了一眼,別怪她這時候想歪,隻是一般人提起太監的寶貝,那不就是……咳咳,散去散去!亂想什麽呢!
姬流光沒發現寧寧的胡思亂想,他興奮過後,才說:“娘娘,您是想讓奴婢做這個中介人下藥嗎?”
“怎麽可能是你?”寧寧想也不想反駁道,“這個中介人必須是與燕帝肌膚相親之人,說白了就是他的枕邊人。我還沒這麽缺心眼,把我的男人送上燕帝的床。”
說罷她又覺得有幾分好笑,眉眼間流露出絲絲笑意。
“那中介人是誰?”
姬流光有些好奇,腦子裏把滿皇宮妃嬪都過了一遍。反正不可能是自家娘娘,畢竟他親眼見過娘娘使用迷魂術的場麵,自打見過一次,姬流光就對自家娘娘佩服不已。這般強大的迷魂術,實與虛渾然一體,也難怪燕帝毫無察覺了。
寧寧咳了咳,道:“紀嫣然。”
“紀嫣然?”姬流光詫異重複,又問,“宛貴人?”
“當然,皇宮裏還有第二個紀嫣然嗎?”
寧寧眼神別有深意,其實她也沒做什麽多餘的事,隻是將原劇情裏,宿體死後,紀嫣然在後宮沉浮的命運軌跡製作成夢境一遍遍在她夢裏重複。
宿體死後,燕帝突然醒悟到他心裏是有寧貴妃的,這導致他每次見到紀嫣然心情都很複雜,既有相伴多年的喜愛,又有因她錯失寧貴妃的遺憾,久而久之,這份複雜的情緒裏又多了幾分遷怒。
紀嫣然並沒有察覺,畢竟從前她就沒有將寧貴妃當做對手,又怎麽會想到,燕帝等人死了,還會回頭緬懷一個死人?
當她沒有了寧貴妃做擋箭牌,光明正大暴露在前朝後宮之中,她才意識到做一名後宮嬪妃是一件多不容易的事情,燕帝對她承諾的一世一雙人更是天方夜譚,作為一國之君,如果燕帝拋下大燕走了,大燕後繼無人,若發生天災人禍、兵荒馬亂,到時候誰來處理?
於是紀嫣然隻好按捺下滿腹幽怨,開始在後宮中漫長而無望的等待。等啊等,等到她的兒子燕祈漸漸長大,等到她的身體在這後宮爭鬥中逐漸破敗,紀嫣然忽然在後宮越來越多的陌生女子身上發現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事,她回宮翻出了多年前宮廷畫師為寧貴妃畫的美人圖,幾番對比之後,赫然發現這些鮮嫩如花的美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幾分寧貴妃的影子。
紀嫣然又驚又怒,她這才恍然,燕帝有時看向她時,一晃而過的怨怒之情從何而來?他把寧貴妃的死完全遷怒到她的身上!還在這麽多年之後,廣納後宮,試圖尋找寧貴妃的替身!
那她紀嫣然到底算什麽?!
這麽多年的等待,到頭來完完全全就是一場笑話!
紀嫣然氣恨交加之下,眼前一黑暈倒了,這麽多年下來,她的身體早已破敗不堪,突如其來的發現,讓她病來如山倒,再也爬不起來了。她看著燕帝滿懷愧疚的眼神,心底隻餘冷笑,這就是她枯守一生等待一生的男人!
紅顏未老恩先斷,最是無情帝王家。
她真是瞎了眼!
隻是可憐了她的孩兒,才八歲大,就要失去親娘了。
想到孩子,紀嫣然終於提起一絲精神,她把包括燕帝在內所有人都趕了出去,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再裝什麽溫柔賢惠了,想起未遇到燕帝之前,她也是個愛笑愛鬧偶爾有點小脾氣的可愛姑娘啊,到底是因為什麽,才把她變成如今這幅她自己都不認得的模樣!
是燕帝!
她側頭看向燕祈淚痕斑斑的稚嫩小臉,伸出枯瘦的手憐惜地撫摸兒子的頭發,在生命的最後幾天裏,她拚命向兒子灌輸在後宮朝堂的生存之道,她隱隱意識到姬流光的威脅,也意識到燕帝的不靠譜,所以她向燕祈強調的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忍!
唯有忍耐,才能讓自己不斷不斷地在所有荊棘坎坷中撐過去,才有見到勝利曙光的一天。
燕祈含著淚將母妃告誡他的話牢牢記在心裏,盡管他當時還不懂,但是等他長大了,總有一天會漸漸明白這些道理,他也確實遵循著紀嫣然為他指引的道路,隱忍十多年,最終一舉絆倒了權傾朝野的西廠督主姬流光!
紀嫣然一連十數日都循環做著這樣的夢,她仿佛切身體會到夢中那個紀嫣然心中愛恨交加的情緒,對燕帝負心薄幸的痛恨,對兒子滿腔的不舍擔憂,她甚至看到她死後不久,燕帝因為磕丹藥磕多了一朝暴斃。
簡直大快人心!
紀嫣然捂著臉又哭又笑,她回憶著夢中種種,眼神逐漸變得冰冷,她撫摸著微微隆起的腹部,他就是她那乖巧聰慧的兒子燕祈,未來的大燕皇帝。
她認清了現實,燕帝根本就不是個值得信任的男人。他是皇帝,眼中最重要的是皇位和他自己,其次才是紀嫣然和寧溪!
即便是為了她的孩子,她也不能任由燕帝這麽作踐自己了!否則,夢中的一切,就是她這一世未來的真實寫照!
紀嫣然下定了決心,她又一次去鍾粹宮找寧寧,這次去,實打實地是想跟她結盟,共同對付燕帝。
寧寧欣然應允。
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之中。
姬流光聽完長舒一口氣,因寧寧將紀嫣然那夢描述得十分詳細,他以為是紀嫣然告訴寧寧的,便道:“娘娘覺得紀嫣然可信?”
“可信——”
寧寧伸出自己纖細的手指,對著搖曳的燭火照了照,笑得意味深長:“即便不可信也已經晚了,打從她第一次來鍾粹宮,本宮便在她身上偷偷下了藥。她再來一趟,不過是把藥在她那裏過了明路。不管紀嫣然答不答應,這情人醉,燕帝是中定了!”
姬流光愛極了娘娘使壞後得意的小模樣,視線凝固在微腫翹起的櫻唇上,喉結滾動了下,呼吸都粗重了幾分。
他深吸一口氣,艱難地挪開視線,平複下呼吸才道:“娘娘需要奴婢為您做些什麽?”
寧寧勾了勾手,示意他附耳過來,悄聲道:“我要你……”
燈火搖曳,美人在懷,姬流光眼裏帶著真切的笑意。
他高興,不僅僅是因為燕帝不再是無法逾越的阻礙,更重要的是,娘娘想做一件事,第一反應是找他來收尾。
這代表著娘娘是真心實意從心底接納他的。
這讓姬流光比弄死一百個燕帝更讓他感到高興。
就像民間所說,夫妻一體,永結同心。
他心下激動,待她好不容易說完,炙熱而急躁的吻就落了下來,在唇上廝磨片刻,靈活的舌尖便長驅直入,在她唇齒間攻城掠地,姬流光緊緊抱著她,恨不得將她整個人摟進她懷裏,懷裏的她是天下獨一無二的珍寶。
一吻畢,姬流光貼在她頸便微微喘息,“娘娘,奴婢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舍不得放開你。”
“那就一輩子都不放。”寧寧下巴擱在他肩頭,輕聲在他耳邊說,沒有看見姬流光此刻深沉到近乎可怕的神色。
一輩子不放……一輩子……
為什麽不是永遠呢……
最近他入睡後時常會夢到一些不屬於他的記憶碎片,那是一個與大燕完全不同的朝代,在夢裏,他是一個沉默寡言的男人,他的名字叫楚舟。
他的妻子,叫寧溪。
姬流光原先還在猜測那是否是他和娘娘的前世,可越看越覺得不對,若真的是轉世,名字一樣倒也罷了,為何她的眼神,她偶爾的小習慣,都與他的娘娘一模一樣?
簡直就像是,披著不同殼子的同一個靈魂。
再想想曾經的寧貴妃吧,是什麽時候開始他對娘娘上心了呢,是了,就是從他代燕帝宣讀廢妃聖旨的那一天起,她就讓他的心底產生了觸動,直到他經曆了幾場匪夷所思的夢,再之後……
姬流光就這麽感受著寧寧的呼吸越來越平穩,摟著她腰的手紋絲不動,眼底的神色愈加癡狂。他臉色平靜地將不知何時睡著的寧寧放平躺在床上,嘴唇微顫著在她光潔的額頭印下一吻,輕柔的,不帶絲毫情欲的,親吻。
他雙手握著她的肩膀,仿佛入魔一般,幽邃的眼眸貪婪地注視著她,眼底燃起一點點執著得令人膽寒的炙焰。
半晌,他霍然起身,大步往鍾粹宮外走去!
可是啊,娘娘,即便奴婢猜測自己是不是也中了您的迷魂術,事到如今,奴婢已經把你放在心裏最深處,再也離不開您了。
不管您是神女下凡,還是妖魅鬼怪,奴婢都不怕。
奴婢最怕的是——
娘娘啊,我們真的還有下輩子嗎……
再之後,宮裏陷入了久違的平靜。
但在有些人看來,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寧寧和紀嫣然的接觸也是光明正大,一個人去禦花園逛,另一個聽到消息就帶人施施然趕了過去。
紀嫣然的肚子已經快五個月了,看起來已經有了比較明顯的輪廓。
她偏頭看了一眼寧寧身後時刻盯著這裏的小喜子,幽幽道:“我竟是沒想到,原來你在後宮中真正的靠山是姬公公。你瞞得也太好了。”
倒不如說,膽子也太大了。
偌大的皇宮之中,不乏有太監和宮女對食,姬流光位高權重,又生的俊秀白淨,覬覦他的小宮女們不知道有多少,恐怕誰也沒想到,曾經對陛下一心一意的寧貴妃,竟然會與姬流光有了收尾。
明目張膽地給燕帝陛下戴了頂大大的綠帽子。
紀嫣然想想又覺得有幾分好笑,她看向寧寧:“我聽說,陛下還親口允諾姬公公留在鍾粹宮陪你?若是他知道你們之間是這種關係,怕是得氣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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