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十四章:被棄的女將軍(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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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薑予這話,趙媽媽深以為然,她無奈道:“奴婢以前就說過,王妃可以讓側妃幫持打理家務,卻不能讓她獨攬大權。”
見薑予與趙嬤嬤都這麽說,南王妃後知後覺地點點頭,卻有些難言之色。
“但徐氏一向做得很好,我直接奪回了她的掌家權,是不是……”
“您是正妻,是南王妃,她隻不過一個妾,你要拿走原本屬於自己的權利,為何還要擔心她是怎麽想的?”薑予不是很懂南王妃的腦子。
南王妃麵露尷尬,“我知道了。”
薑予說得口幹舌燥,見此可算是鬆了一口氣。
難得南王妃被說動願意拿回權利,趙嬤嬤也跟著放心了不少。
然,薑予卻突然看向她。
趙媽媽一驚。
卻聽薑予說:“母親身邊的趙媽媽倒是可用的。以後我不在京中,您若是有什麽拿不定主意的,便問問趙媽媽。”
剛才白團子提醒過她,趙媽媽的人設可是個有心計的。
隻是礙於主子太軟綿使不上力,以致於南王妃這麽多年大權旁落。
趙媽媽聞言感激地行禮。
楚雲聽到她們的話題轉到了內宅,方才恍然,為自己起初對薑予良苦用心的不解而羞愧。
‘教育’了這母子半天,薑予終於喝上了一口熱茶。
回京的路上用了一個月的時間,現下已經三月初的暮春之際,天氣乍暖還寒,夜間還是很涼的,一口熱茶入喉,倒是極舒服的。
在碧和園歇息了片刻,徐氏便帶人來請,說是家宴已經準備妥當,請他們到後院花廳用膳。
楚正蕭戰死,整個南王府都顯得格外冰冷,但薑予是得勝而歸還得了封賞,難得回來一次自然要擺家宴的。
說是家宴,自然低調了許多。
楚正蕭生前隻有一個正妻一個側妃,擺來家宴,也唯有碧和園和荷香園兩房的人,連同薑予自南陲帶過來的幾名副將。
楚六叔與那幾名副將和楚雲楚鬆,坐在外頭的圓桌;
薑予與南王妃為首坐在內廳的八仙桌上位,徐氏和楚月坐在下方。
這算是熱孝裏的家宴,菜色一應準備的都是素食,隻每人單獨備了一道當歸雞湯,算是給薑予和那幾位將士補身。
南王妃剛經曆喪夫並無什麽胃口,但女兒難得回來她還是強忍著坐下來,準備少用一些。
趙媽媽知她素日偏愛的口味,便往前靠了靠,準備為她布菜。
薑予卻按住了她的手,“還輪不到你。”
“是。”趙媽媽放下筷子,麵露難堪之色地往後退了一步;
心中卻想,方才在碧和園大小姐對她還挺好的,怎麽眼下連布菜都要刁難她?
桌上的人都看了過來。
薑予曲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在桌上輕輕地敲打著,眼睛卻看向了徐氏。
“該由側妃為母親布菜才是。”
徐氏著實怔了一下,她原以為薑予是和趙媽媽有了罅隙,剛在心中為她們窩裏鬥而開心,薑予卻將矛頭對準了她。
“郡主是何意?”她蹙眉。
薑予眉峰一揚,“我的話很難理解?”
話是不難理解,隻是……
徐氏眼含委屈地看向南王妃;她與楚榕已有兩年沒見,不知她的性子變得如何,隻好求助向性子更軟和的南王妃。
南王妃記得薑予在碧和園中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交代她的話,但那事到底沒證據,現下這麽拿捏徐氏,不是讓人以為楚正蕭剛死,他們便苛待側室嗎?
這般想著,南王妃便有意化解道:“今兒是家宴,不用那麽講規矩。”
“母親向來寬仁待下,但正是家宴才更應該講規矩。”
薑予衝南王妃笑了下,而後看向徐氏,目光稍冷,“父親剛剛戰死,現在的南王府便是眾人矚目之所,若讓外人知道,家宴上我王府之人便不講規矩肆意妄為,豈不是要以為我王府都沒人管理了?”
徐氏立時紅了臉,卻是憤的。
薑予權當沒看見繼續將她望著:“我記得側妃算是出自名門,該知曉何為側?側便是妾,所謂妾便是立字下麵一個女,便是立在旁邊伺候主子的女仆。如今我父親不在,我又常年不在軍中,這南王府的正經主子是誰,側妃該懂吧?”
在白團子提及的過往劇情裏記載過,徐氏本是禮部四品侍郎之女,按說也算是大家閨秀,不該嫁給楚正蕭做妾;但有一年楚正蕭在外打了勝仗回京,卻遇見徐氏被幾個混混當街調戲。
楚正蕭出手相救之下,不慎摟了徐氏一下。
那時,楚正蕭剛剛娶了南王妃不過一年有餘,剛剛生下楚榕,夫妻感情和睦他又長年征戰,並無納妾的打算。
可禮部侍郎卻以保女兒清白為由,要將徐氏嫁給楚正蕭。
徐氏甚至甘願做妾,自請一頂小轎由後門入了王府。
楚正蕭心中感念她性子貞烈,雖沒大擺婚宴,卻給了她個側妃的名分,沒讓她做個沒名沒分的尋常妾室。
但側妃說白了也不過是個貴妾,既是妾,永遠隻能屈居於正妻之下。
薑予懂這個道理,出自禮部侍郎之家的徐氏更懂。
她麵色慘白了一分,幾乎咬碎後牙槽,卻還是囁囁喏喏的站起來,去為南王妃布菜。
這後宅一直是徐氏一手遮天,楚月哪見過娘親這麽委屈,便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站起身來想為徐氏求情。
“姐姐……”
她軟軟地一喊,將人的骨頭都喊酥了。
若是尋常男人一聞,隻怕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求什麽都甘願成全。
可惜,薑予是女子。
她剛喊了一聲,薑予便抬頭冷眼瞧她,“看樣子,月兒你的規矩學得並不好。”
楚月微微一怔,不知自己哪裏錯了。
卻聽薑予說:“我乃聖上親封的定安郡主,即便是在家裏,你也要記得,我先是郡主再是南王軍的主帥最後才是你的嫡姐,明白嗎?”
楚月心口氣得一疼,卻睜著水濛濛的大眼望著薑予,柔柔地一福身:“月兒知道了,郡主。”
“這還差不多。”薑予擺手讓她起來。
楚月咬著唇,柔聲道:“您雖是郡主,但這是在家中,有些規矩是否可以免了?父親在世,從未讓母親做過這些。”
“禮不可廢。”
薑予道:“以往父親便是太仁厚了,才導致家中嫡庶尊卑顛倒禮儀盡廢;但那時父親還在,旁人隻多私下議論兩句,而現在父親不在了,誰知那些言官是否會抓到王府的一星半點的錯處,弄得王府上下雞飛狗跳?”
“哪有那麽嚴重……”楚月嘀咕。
“看來側妃確實教導無方。”聞言薑予卻輕笑了下,語氣愈發冷硬,“你不過一個庶女,我撥正家中規矩,有你插嘴的份兒?方才念及家人情分我沒嗬退你,倒讓你愈發放肆了。”
徐氏聽的眼皮子一跳,她算是看出來了,薑予這次回來明擺著是給他們下馬威打壓他們的。
意識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到這一點,她立時福身道:“月兒還小,都是妾身教導不善,還望郡主不要怪罪月兒,要怪便怪妾身吧。”
語罷她拉了拉楚月的袖子,讓楚月給薑予道歉。
楚月卻不認為自己有錯,父親在時她哪裏都不輸給楚榕,楚榕有的她必有,現下楚榕多了個郡主之位,她就得俯首做小?
瞥見她咬著唇眼含著淚倔強的不肯認輸,薑予嗬地一笑,“側妃確實教導不善,亦是當年我父親的錯,父親仁厚不忍你們親生母女分離,卻忘了區區一個妾室,怎教導地好王府血脈?”
薑予這話不可謂不重,夙願站在一側甚至聽見了啪地一聲,打在徐氏臉上的聲音。
徐氏那豔麗的麵容愈發慘白。
薑予卻繼續道:“罷了。既如此,從明天起就讓楚月搬去靜心苑。趙媽媽你找兩個年長的嬤嬤來,好好教導教導她何為規矩。總不能日後打王府出去了,還教旁人以為是我王府管教不善,教出了個毫無規矩的丫頭。”
楚月這時憋不住了,眼淚一下子掉了出來。
靜心苑是個什麽地方?
那是後院最偏僻最破的地方,向來是關犯錯下人的地方,楚榕卻要把她關進去?
拿她當什麽了?
徐氏趕緊過來壓著楚月跪下,給薑予道歉:“郡主就饒過月兒這一次吧,她還小,日後妾身必當好好管教……”
“小?以她這個年紀無才無德,換做旁人家早就嫁出去了。不過側妃有一點說對了,那就是真的要好好管教,以免日後嫁出去連個正妻都做不成還要給別人做小。”
薑予這是明晃晃打徐氏的臉啊。
在這王府之中誰不知道以徐氏的家世做個尋常人家的正妻綽綽有餘,眼下卻做了個側室,但她素來掌權從未有人提起這一茬。
包括徐氏自己過了這麽多年,都快忘了她是個妾。
“盡管是庶女,但我王府的庶出也不能做旁人家的妾。所以從即日起,我會命人代替側妃好好管教她,側妃不用擔心。”
薑予溫笑了下,好一副良苦用心的模樣。
徐氏和楚月跪在地上聽得卻是咬牙切齒,手心都快掐爛了。
“這是怎麽了?”
內廳裏的動靜到底是驚動了外麵的人。
被姐姐派人去賭場叫回來的楚鬆坐在外間,轉頭看見徐氏和楚月跪在地上,立時跑了進來。
徐氏深知薑予今晚是在打他們的臉,給他們找麻煩,瞥見楚鬆跑進來,生怕把楚鬆搭進來,忙說:“沒事,是娘和月兒處事不周,你快出去吧,莫亂了規矩。”
楚鬆一頭霧水。
薑予卻笑道:“我看亂了規矩的不是楚鬆,是側妃。”
徐氏一怔,趕緊回頭思索著自己哪裏又說錯了,惹到了這位不好惹的閻羅。
但她還沒想起來,薑予已經開口。
“楚鬆雖在你膝下養著,但他是王府的血脈,能夠讓他喊一聲娘的,隻有嫡母一人。”
徐氏聞言才明白,這些其實都是小事,平常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了,可顯然薑予今晚是不打算輕易放過,連這一點點都要拿出來挑錯。
楚鬆看著薑予故意刁難,十三四歲的少年便怒上心頭。
“我娘隻有我娘!阿爹以前都允許我喊,你憑什麽不許?”
“就憑我是皇上親封的郡主。”薑予眼眸一眯。
“郡主個屁!你還以為你真是什麽東西了?楚榕我告訴你,你……”
“鬆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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