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十五章:被棄的女將軍(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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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鬆哪管那麽多,聽見薑予自持身份直接罵罵咧咧起來。
可徐氏卻是懂的,楚鬆這般口無遮攔,她立時一顆心就提了起來,揚聲嗬斥。
卻為時晚矣。
薑予施施然地站起身,緩步走至楚鬆麵前。
楚鬆日常流連賭場,身子削弱,頭頂隻到薑予的肩上,硬生生比她矮了一頭。
她一靠過來,便將楚鬆籠罩在陰影下,那自戰場上死人堆裏滾出來的血色戾氣立時嚇住了楚鬆。
“你,你幹嘛……哎呦!”
楚鬆咽著口水有點怕了,他一句話還沒說完,薑予已抬起右腳,一腳將他踹趴在地。
“鬆兒!”
“弟弟!”
徐氏和楚月都驚呼起來,兩個人便往楚鬆那跑過去。
薑予衝夙願和趙媽媽使了個眼色,兩人齊齊上前攔住了徐氏和楚月。
楚鬆一跟頭摔在了台階上,腦袋上摔了個坑,鮮血直流,他抬手抹了一手黏稠,疼痛之餘便罵了起來。
“楚榕你特娘的居然敢打我?!”
“這句話我說過很多遍了,不想再說,但總有找死的。”
薑予摸著受傷的右臂,嘴角噙著冷笑,“那我就在說一遍。我是聖上親封的郡主,你一個無品無級的庶子竟敢辱罵我?可見你膽大包天,沒有將我放在眼裏,更沒有將皇上放在眼裏!”
“你公然藐視皇權,別說我打了你,就算殺了你,也無人敢有異議!”
一頂藐視皇權的大帽子扣下來,楚鬆都蒙了。
他性子向來急躁,說話口無遮攔,可他剛才隻是氣急了,並不是要藐視皇權啊!
“我,我……”楚鬆有心想要辯解,但笨嘴拙舌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徐氏嚇得心肝兒一跳,不停地叩首求饒:“郡主您大人大量,饒過鬆兒這一次吧,他畢竟是王爺的血脈啊!”
楚月已經哭了起來。
一眼掃過徐氏和楚月的慘樣,薑予微微笑了。
“你總算說對了一次。”
徐氏大喜過望,以為薑予就此放過了楚鬆。
然。
下一刻薑予卻潑了她一盆涼水。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薑予如是說。
徐氏和楚月楚鬆三人立時瞪大了眼睛看她。
薑予卻慢條斯理地道:“看在血脈相同的份上,我饒他不死。來人啊,將他拖下去重打二十軍杖。”
南王軍的將士向來唯薑予的話是從,聞言便自覺上前將楚鬆拉了下去。
徐氏還想求情。
薑予一句話堵住了她的嘴。
“你若再求情,我就把他綁了去見皇上。”
縱然楚鬆是無心之失,可鬧到皇上麵前卻未必能落得好下場,就算看在楚正蕭過往戰績的份上饒他不死,也隻怕活罪難逃,且屆時皇上對楚鬆定會留下惡劣印象。
那還不如隻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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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頹廢地倒在地上閉了嘴。
楚鬆被拖下去的時候,先是哇哇亂叫後又咒罵起薑予。
薑予充耳不聞,不多時那一棍又一棍下來的痛呼聲,便替代了那些叫罵。
二十軍杖不輕不重,要不了楚鬆的命,卻足以讓他受盡皮肉之苦。
徐氏聽見楚鬆的痛呼聲,麵色一白再白毫無血色,幾乎癱軟在地,眼淚橫流,心中更是恨極了楚榕。
以往楚榕隻是性子呆板,從未這麽狠辣刁鑽過。
如今卻變成了這樣!
徐氏心想,定然是今日刺殺楚雲不成,讓他們有所察覺了,這才一再打他們的臉,給他們罪受!
徐氏心裏惱恨那些人辦事不周竟連個毛頭小子都殺不掉。
幸好她派出去的人,已經回稟那些人全部服毒自盡了,向來他們沒有確鑿的證據。
若不然今天隻怕就不是這麽簡單了。
打量著薑予等人沒有證據,雖心疼兒子受皮肉之苦,徐氏倒也安心不少。
不多時南王軍的人回稟二十軍杖已經打完。
“但二公子昏了過去。”
聽到這後來的一句,徐氏隻覺得眼前陣陣發黑。
薑予輕描淡寫:“那就扶他下去休息。”
話音落旁邊便有兩個小廝模樣的走出去,將楚鬆扶回房裏。
今天晚上這麽一折騰,所有京中王府的仆人都認識到,這位常年不在家的大小姐不是好相與的,且出身行伍性子怕是個厲害的,得小心行事。
南王妃眼見著薑予直接打壓下了荷香園那邊,有些怔愣地將女兒望著,仿佛在看個陌生人。
薑予對上她的目光卻沒有解釋,而是對徐氏道:“這幾日你也在房裏好好閉門思過吧。至於府中大小事務,本該由王妃處置,內宅的賬簿和賬房鑰匙,你都交出來,讓人送去碧和園。”
她怕南王妃下不了手,索性一塊做絕了。
徐氏不曾想薑予連她的權利都卸了,略震驚地望她一眼,可少女眉眼淡淡的坐在那品茶,連看也不看她。
她意識到,剛才那句話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心中大有不甘,徐氏卻也隻能咬牙低頭:“是。”
就這樣把她掌控多年的後宅讓了出去。
楚月見母親的權利都被卸掉了,愁眉雙鎖,嘴唇微咬落下淚來,更是偷偷的恨著瞪薑予。
要說她那仇視的目光也太過顯眼,薑予早就注意到了,卻不想理會。
她拉過楚雲的手,對南王妃笑道:“其實我這次進宮覲見皇上還討了一道恩賞。”
南王妃斂了心中震驚,附和著問:“皇上賞了什麽?”
“皇上已下旨,封弟弟為南王,即日承襲南王之爵位。恩賞的聖旨,我已經帶回來了,聖上也知家中事忙,便讓弟弟等父親入葬後再行入宮謝恩。”
薑予拍拍楚雲的手,沉聲道:“你以後可要乖點,這南王府的榮辱便要你撐起來了。”
楚雲和南王妃仿佛還在夢裏,楚雲沒到襲爵的年紀,這是誰都知道的,但薑予竟討來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這一道恩旨!
徐氏和楚月亦是大為震驚,兩人對視著半天都緩不過勁來。
她們原想著等些日子再謀劃,替楚鬆奪得爵位。
結果薑予竟跑去請皇上下旨冊封!
這下該如何是好?
望見那兩母女驚駭急切的模樣,薑予無聲地扯了扯唇角。
這時,小白團子卻暗戳戳地動了。
【華泓來了!馬上就進府了!】白團子讀取華泓那邊的劇情便通知了薑予。
這人還真是心急。
薑予暗地一笑,抬頭便見有仆役自外頭疾步而來,跪在廳外朗聲道:“回稟王妃、郡主、世子,三王爺到了。”
為防結黨營私之嫌,南王妃在京中時從未和其他貴胄來往過。
現下聽見華泓這麽晚竟然登門,南王妃略有詫異,“三王爺這麽晚過來作甚?”
“三王爺說,是來探望郡主以及王妃世子的。”仆役回稟。
南王妃和楚雲都看向薑予。
薑予道:“還不快請?”
“是。”
仆役立即匆匆退下。
楚月聽聞三王爺華泓來了,那一雙含水的秋眸立時亮起來,仿佛找到了靠山一般,眼神中竟漸見揚眉之色。
薑予餘光瞥見她那神情轉換,無聲地嗤笑。
她對夙願和趙媽媽道:“還不把側妃與二小姐帶下去?”
夙願和趙媽媽立時上前來。
楚月卻掙紮起來,“我不走!”
徐氏微微蹙眉衝她搖搖頭。
薑予笑:“為何?”
“三王爺來我王府探望,我為何要走?”楚月反問。
薑予:“三王爺說要見你了嗎?”
一擊即中直擊痛處。
楚月臉色微白。
“側妃的教導確實差勁。一個閨閣女子,還未出嫁便想著在外男麵前露臉,當真是少教。”
薑予嘴邊溢出譏諷,對夙願和趙媽媽使了個眼色。
兩人立時按住滿臉羞惱的楚月和徐氏,往後強架著走過去。
楚月還在掙紮,徐氏卻用眼神暗示她忍耐。
現下情況對她們極為不利,除了忍耐別無他法。
薑予看了,對夙願招招手,讓她過來,附耳對她小聲吩咐了句。
夙願略有驚訝之色,卻還是點點頭,與趙媽媽強架著楚月與徐氏向後院走。
待她們繞過回廊,便見仆役躬身引著華泓進了花廳。
華泓似乎已經回去休整過換上了一件親王蟒袍而來,可見此次賑災之成功讓他領了不少封賞,一躍竟成了親王之尊。
人逢喜事精神爽,華泓雖雙手還包著紗布,麵色卻透著紅潤和興奮。
隻是在看到薑予時,那興奮中又有些怨怪和不滿。
【他在為你不打招呼就跑了而生氣……】查到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華泓的心理,白團子嘴角抽搐地告訴薑予。
這人……果然跟大佬說的一樣,犯賤!
“見過三王爺。”
南王妃率眾福身行禮。
薑予和楚雲同樣抱拳,行的男兒禮。
再次見到薑予那一身將袍,華泓麵上滑過一絲驚豔,完全不似初見時看她那般死板老成,更顯英氣不凡令人傾倒。
至於第一次見薑予的情形,他有點模糊甚至想不大起來。
“都起來吧。”意識到自己跑神了,華泓便招呼著那些行禮的人起來。
他如今是果真價實的親王,身份更不同於一般人。
南王妃對他了解不多,起身後客套兩句便不知該說什麽。
華泓倒是熟稔地看向薑予,“郡主身體可好?”
“有勞王爺記掛,楚榕一切都好。”薑予微笑答道,態度不遠不近。
華泓食不甘味,頗有些琢磨不透薑予的心思,之前都還好好的,冒出個蕭淵桁之後,怎麽就變成了這樣?
“王爺!”
正琢磨著該怎麽再開口時,華泓的斜後方忽地竄出來一道身影。
楚月撲到在華泓麵前跪下淚眼濛濛,哀聲大哭:“王爺救我!求王爺救我!”
“這是……”
華泓被楚月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嚇到了。
再去看她,那在他記憶中素來柔媚的臉上掛著一行行珠淚,可憐見的模樣頗讓人心疼。
最不濟華泓是有些心疼了。
“王爺救救我,救救我娘和弟弟吧。”
注意到華泓眼底的憐惜之色,楚月一疊聲地喊著,聲音幾乎柔的可以掐出水來,跟叫~床似的,叫的華泓身子骨都酥了。
“二小姐這是怎麽了,快快起來說話。”華泓作勢便要先去扶起楚月。
楚月正欲哭訴,這時薑予卻往前走了一步,“不過是內宅婦人間的私事,方才我教訓了她們一下,不料二妹倒是找人告起我的狀來了。”
她笑:“看樣子二妹是跟三王爺頗為熟悉啊,要不然怎麽會想著找王爺告狀呢?”
未出閣的女子與一個男子相熟,這話怎麽聽都不好聽。
華泓聞言回頭去看她那雙清冽的眸子,仿佛被她看透了般,為避嫌他立時收回了要去攙扶楚月的手。
楚月正要攀著他的手站起來,這般一落空又撲回地上,她仰頭去望華泓。
卻聽華泓斷然否認:“本王與二小姐從前不過是有過一麵之緣。原想著是郡主的妹妹,如今看來即是郡主的家事,本王自不便插手。”
聞言楚月微微怔住,她緊咬著牙不敢置信地望著華泓,怎麽也沒想到華泓會這樣對她。
可再看華泓麵對薑予時那癡迷之色,楚月一顆心直往下掉,周圍好似化為了冰窖凍得她通體生寒,連血都冷了。
她緊咬著唇,竟漸漸覺出一絲血腥味來。
方才夙願壓著她往後院去,她好容易掙脫開來,來找王爺做主,偏恨這個楚榕屢屢壞她的事,現下竟連殿下都勾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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