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小樓一夜聽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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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你們說這個唐牧真的行嗎,我咋覺得這麽懸乎呢?”

    “誰說不是呢?這個曹薪雖然心高氣傲,說的話十分難聽,但人家的字擺在那裏啊,還有詩,光這前兩句的啟呈就沒人是他對手,唐牧一個無名之輩,拿什麽比啊?”

    “唐牧這個人我倒是有點了解,貌似是青藤學院乾院的思想道德老師。”

    “這一聽就是個閑職啊,他恐怕連自己的課都整不明白呢,哪還能寫詩歌啊?這牛皮吹得,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真是可惜,讓這個信口開河的曹小子博得頭籌,想想就不爽。”

    “md,好白菜讓豬給拱了!”

    唐牧這還沒動筆呢,那些個惜敗的書生就開始議論紛紛,言語之中,除了不爽曹薪獨占鼇頭,便是不看好唐牧。

    有些人甚至都去看唐牧寫詩,直接回到自己的座位,落寞地喝著悶酒;有些人則是幸災樂禍地守在一旁,等著看唐牧笑話呢。

    曹薪更是百無聊賴地打個哈欠,還不忘了催促道:“你倒是快寫啊,我響了一肚子詞,誇你呢。”

    “誇”字咬的特別重,明眼人都能聽出其中的嘲諷之意。

    唐牧理都沒理他,抓起酒壺,直直地灌了一口,然後提起毛筆,便是筆走龍蛇。

    “世味年來薄似紗,誰令騎馬客京華?”

    他這剛寫了一句,圍觀的眾人便是開始評頭論足。

    “這字寫的真一般,沒啥筆鋒,一看就是個業餘的。”

    “這開篇一句,才是一般好吧,一點新意沒有。失望的很。”

    “平平淡淡,就是一般的寫景記事,沒有啥吸引人的地方,這個唐牧果然不適合寫詩。”

    “唉,一個乾院的思想道德課的老師,哪能寫出驚才絕豔的詩歌,你們呐,真有點想多了。”

    “就這點水平,也敢出來獻醜,真是不怕貽笑大方。”

    “我之前看他挺自信的,原來是個銀樣鑞槍頭啊。”

    就在大家對詩開篇的一句,深感失望時,漸入佳境的唐牧已經寫完第二句詩。

    “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

    看到這兩句時,眾人先是沒覺得什麽,隻是仔細一回味,我靠,這描寫如此細致,絕了!

    “這一聯語言清新雋永,畫龍點睛啊。”

    “有前麵的鋪墊,這一轉,不敢突兀,反而讓人眼睛一亮,春景盎然的畫麵,頓時雀躍之上啊。”

    “妙啊,妙極,隻用一聯便是將深春景象描寫出來,而且還如此的貼切,簡直令人如癡如醉!”

    之前還批判唐牧不會寫詩的人,在細細評完這第二句詩之後,竟是出奇地改了口吻,全部都是在誇讚唐牧。

    看了開頭一句的曹薪,已經準備好一堆詞嘲諷唐牧,可還沒等他說出口,目光不自覺地瞥到第二句,頓時嚇尿了。

    “丟你雷姆,這家夥怎麽承接的如此巧妙?”曹薪的瞳孔縮了縮,然後又不屑地說道:“我看你下一句怎麽接。”

    此話一出,頓時引得一眾書生的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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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這下一句不好接啊。接著寫景?不行,前兩句已經將景色寫絕了,再寫沒啥看頭,可是就這樣收尾,總感覺缺點什麽,嗯,有點爛尾嫌疑,這不好寫啊。”

    “這個唐牧還真是個半吊子水平,自己水平不知道嘛,沒那技術,還高起低走,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嗎,這首詩爛尾無疑。”

    “可惜了,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這兩句多好啊,毀他手裏了。”

    當眾人都在替唐牧可惜一句妙語浪費了,一首詩將要爛尾的時候,唐牧已經將第三句寫了出來。

    眾人紛紛偷眼看去,頓時驚呆了。

    隻見那第三句這樣寫道:“矮紙斜行閑作草,晴窗細乳戲分茶。”

    “握個大草,這一聯不僅對仗工整,而且承接完美,和上一聯的契合,簡直是天衣無縫,渾然一體。”

    “矮紙、斜行、晴窗、細乳;這些詞,我斟酌半天,覺得隻要稍微換一點,都會影響整首詩的詩意,這簡直絕了啊。”

    “嘿,剛才哪個哥們說唐牧是高開低走的呢,讓我看看,這臉有沒有抽腫啊?還爛尾,嗬嗬,你看看人家這寫的,妙不可言啊。”

    “我之前還擔心上一聯要毀了呢,沒想到這第三句直接給接上了,而且毫無生硬痕跡,剛才誰說唐牧不會寫詩的,站出來,老子幹死你!”

    曹薪此時正呆呆地看著唐牧寫的三句詩,臉上有種火辣辣的疼。

    之前,貌似就是他說人家不會寫詩的。

    這叫不會寫詩?你tm全家才不會寫詩呢。

    在眾人叫好聲中,唐牧寫完最後一句詩,意猶未盡地停下筆,抓起酒壺仰麵灌下一大口。

    “素衣莫起風塵歎,猶及清明可到家。”

    唐牧點點頭,自言自語地說道:“這首詩真tm是好詩,但是我這字不行啊,看來改天得練練字。”

    就在他的話音落下時,一隻纖纖玉手便是將他寫的詩牢牢地抓住,三兩下便是揣進兜中。

    唐牧哭笑不得地望著玉手的主人,“吳堂主,你這是幹嘛?我寫的再差,也不至於這般糟踐吧?”

    “糟踐?你小子可真逗?我這是在保留原稿呢。”吳芪嫵媚地一笑,“你這詩一看就是一首上佳之作,我若是不趕快收起來,怕他們爭相傳誦的時候,給我弄壞了,到時候,我找誰哭去?”

    “有這麽誇張嗎?”唐牧悻悻地摸摸鼻子。

    吳芪淡淡一笑,“把‘嗎’字去了。”

    唐牧苦笑著聳聳肩,“那這詩賽怎麽評啊?”

    吳芪顫然一笑,“這還用問?這詩賽的魁首當然是你啦,雖然這字寫的醜了一點,但是無論是從平仄用詞,還是詩意之上,在座的諸位都沒有誰能勝過你,就連那個姓曹的也不行。”

    唐牧無奈地攤攤手。

    這首詩,能奪得魁首,一點沒有出乎唐牧的意料。

    畢竟,這可是他那個世界的詩詞大家——陸遊,陸放翁的傳世名作,尤其小樓那一聯,傳唱幾千年,若是連個曹薪都贏不了,那還不是個天大的笑話?

    老陸,謝了啊,改天請你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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