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長樂宮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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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設在長樂宮中,整個長樂宮裝飾的極致奢華,宮燈千盞,鮮花簇簇,連那牆壁中蔓延出來的香氣哪怕隔上十來丈都能聞見。
睿帝攜著皇後在宮人侍衛的簇擁下徐徐而來,睿帝俊帥大氣的容顏配上皇後雍容華貴的氣質,簡直相得益彰,極其般配。尤其皇後頭上的鳳冠更是璀璨奪目,即使在如此亮堂的地方都無法掩蓋那鳳冠的光華,襯的皇後愈發高貴端莊。
文逸見此,即刻率滿宮之人迎上,並單膝下跪道:“兒臣恭祝帝後福壽萬澤,壽與天齊。”話落,身後全是一片應和之聲。
睿帝眉眼裏都是笑意,隻眼神似乎有些飄動,用眼角的餘光極其迅速的看了一眼那跪在角落,身穿一襲水藍長袍的男子。
皇後走上前來扶起了文逸,笑道:“太子有心了,快快起來。”
文逸起身,看了眼外頭,而後道:“今日皇後娘娘生辰,兒臣特地準備了一份禮物送給皇後娘娘,不甚貴重,隻望娘娘喜歡。”
皇後一聽此言,眉眼裏笑意更深,不由的和遠處的慕丞相對視一眼,笑著道:“太子如此有心,已是極其貴重。皇上,太子的孝心實在讓臣妾感動。”說著,皇後輕撫衣袖竟要拭淚。
睿帝抓著她的手,與她一起登上龍椅鳳座,看著文逸道:“何物啊?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太子這份禮物一定極有深意。”
文逸笑著轉過身,拍了拍手,趙明便捧著一個長盒躬身而來。
眾人見此,不由的交頭接耳起來,那長盒是用上好的楠木所製,上頭的花紋做工也十分精細,隻這盒子已是價值千金,什麽了不得的東西竟要用此物裝著?
文逸聽著 ,保持著微笑,前世他送上此畫時沒有這麽大的陣勢,不過晚宴後大家都盡興了才作為輔禮送給皇後,哪知竟鬧出禍端;而今次他特地挑在晚宴即將開始,眾人都興致昂揚的時候獻上此畫,不僅要獻,還要獻的隆重。
此時,他特地看了九黎一眼,衝他露出個極舒心的笑容;九黎望著他同樣一笑,隻是那眉頭已輕輕皺起。
“殿下。”趙明奉上長盒。
文逸打開盒子,將畫卷取了出來。
瞧著那畫,皇後的表情險些掩蓋不住驚喜,忙道:“一幅畫?是幅怎樣的畫本宮都要忍不住好奇了。”
“太子這樣大的陣勢,想必送給母後的一定是幅名家大作。”八王在一旁笑著附和,雙腳卻已朝前跨了一小步,似乎已準備好一切,隻等文逸打開畫卷,便衝上去指責那是一幅贗品。
此刻,長樂宮上百雙眼睛齊刷刷的盯著文逸手中之畫,原本不覺有意,隻皇後和八王如此探究,倒將人的好奇心都勾了起來。
文逸神秘一笑,看著帝後道:“確實是名家大作喔。”話落,文逸看向九黎,笑容未散。但九黎的笑容卻已完全僵住,他已從文逸的眼神中讀取到了某些信息,隻直直的盯著他。
“名家大作?太子別賣關子了,倒讓本宮更加心癢難耐了。”皇後說著,笑的都快合不攏嘴了。
文逸一手持畫,掃視四周一眼後,繼而手臂一抖,將那幅‘春山暮光圖’就此展開。
絢麗的春色,流淌的溪水,春日的朝陽,原本繁雜的色彩用在這一幅畫上,不讓人覺的繁瑣倒讓人看的心馳神往,仿佛想搭在那溪中的竹筏上順著日光悠然遠去。雖是一幅畫,但其逼真程度竟讓在場人都有了身臨其境之感。
“妙啊,實在是妙,春圖因色彩繁雜一向難畫,此畫卻不僅畫的極具層次感,且十分逼真,著實厲害。”睿帝不由的站起身誇讚道。眾人也都發出一片讚歎之聲。
皇後瞧著,不由的看了九黎一眼,似乎是沒有料到九黎的畫工竟能傳神到堪比名家大儒。
“此畫盡現蜀中春色,委實太妙,臣妾激動的不知該如何言語,太子實在有心...”皇後附和著睿帝,也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是一副驚喜之情。
“逸兒,此畫你是從何處得來的?”睿帝問道。
文逸笑了笑,朗聲道:“此畫喚做‘春山暮光圖’,是兒臣和九兄共同所取。”
話落,九黎看了文逸一眼,麵上已無表情,隻略垂了下眸。
九黎雖在宮中十年,但他的身份卻很是尷尬,加上他為人低調,以及睿帝從不在旁人麵前過分寵愛他,倒讓人很多時候都將他給遺忘了。文逸在如此場合下大提他的名字倒讓人有些意外,紛紛抬眸看向那站在角落的男子,青絲如瀑,眉眼如玉,安靜的沒有任何存在感。
“竟是你和阿黎的傑作?”睿帝問道,亦有些驚歎。
皇後也笑著,同樣讚賞的看著九黎。
九黎接受著大家的目光洗禮,隻略垂了下首。而就在眾人靠近觀賞那幅畫時,八王的聲音在文逸的意料中響起。
文逸輕勾了下嘴角。
“太子,此畫...似乎有些問題。”
八王聲音不小,剛一出聲,眾人便都一副不解的模樣看著他。
“濤兒此言何意?”皇後看著已被宮人接手過去拿著的畫,疑惑的問道。
八王幾步走過來,躬身道:“回父皇,回母後,方才太子說此畫名為‘春山暮光圖’時兒臣就有些疑惑,此畫的名字兒臣約莫在哪兒聽過。”
“哦?”皇後疑惑的看了八王一眼,繼而看向睿帝,然而睿帝的神情已有一絲不快。
“似乎是在哪裏聽過。”人群中亦不知是誰跟著附和了一聲,此聲一出便又有人跟著附和起來。
文逸隻管聽著,並不出聲。
“早年間曾聽聞仲大儒畫了一幅畫,但畫成三日便下落不明,那畫也名為‘春山暮光圖’。”八王說著,而後看向文逸。
文逸嘴角掛著笑,淡淡的盯著他。
“那此畫竟是仲大儒之作?”皇後一副高興的不知該如何言語的表情,驚喜過望的看著八王。
八王一副為難的樣子,文逸卻道:“此畫就是仲大儒所作啊。”
“是麽?”八王出聲,而後抿了下唇。
“濤兒怎麽了?”皇後一副不解的表情,眾人也都小聲的交談起來,似乎對文逸的話存在很大的懷疑。
睿帝見此,負手道:“今日是皇後大喜之日,別在這兒討論這畫了,先收起來,讓朕與皇後一起與諸位卿家暢飲一番。”
睿帝說著,然話音才落,八王卻道:“太子殿下,此畫是‘春山暮光圖’沒錯,但約莫是贗品吧。”
睿帝看向八王,八王忙道:“父皇請看,那畫上的顏料...”
這一看讓在場眾人都發出驚訝之聲,隻見那畫上好些顏料竟在慢慢掉色。是這長樂宮中燈火太盛,顏料過新便會受不住那熱氣,竟掉色起來。
“竟真是...贗品?”皇後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文逸。
文逸瞧著那在緩緩流動的顏料,淡定道:“怎麽會這樣?”
“贗品,堂堂大夏太子竟然送贗品給國母?還不如隨便塗鴉一幅。”
文逸瞧著嘰嘰喳喳響起來的議論聲,輕笑道:“此畫真是仲大儒所作。”
“逸兒!”睿帝的臉色也沉了下來,看著文逸,而後又看了眼九黎,有很多的不解。
文逸上前指著那畫的落款,道:“這畫還有父皇的印鑒,也代表我與父皇的心意,八哥怎麽能說這是贗品?”
睿帝的臉色許久未有這樣難堪過,前些天文逸來求印鑒,隻說是一幅自己的塗鴉之作,想要求個印鑒嘉獎一翻,自己未有多在意,便把印鑒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給他,讓他自己蓋了去,哪知這孩子這麽不懂事?
“太子殿下,不是為兄有意為難,實在是仲大儒乃我大夏名儒,在廣大學子中名望極高,朝中不少大臣還有幸聽過仲大儒講課,此等名家半分玷汙不得啊。”八王說著,還朝文逸躬身行了一禮。
文逸表情難看起來,無語道:“為何口口聲聲說此畫是贗品,難道你們還見過什麽真品不成?”
“臣曾見過。”
隨著這聲音響起,眾人朝前一看,隻見人群中走出一人,躬身對睿帝道:“回皇上,當日仲大儒作此畫時臣也有幸作為學子在場,雖隻瞧上一回,但畫作太過引人入勝,便一直記在腦中,畫中景象與此畫並無差別。”
這人才說完,睿帝的臉色更是難看,那畫上的印鑒仿如一塊烙印般讓他麵上很是掛不住。
“來人,將這畫收了。”睿帝一揮衣袖,十分氣惱,看著文逸的臉色是空前的難看。
文逸瞧著,前世便是到此截止,待次日,他送了一幅贗品之作之事便傳的大夏人盡皆知,比那烏鴉飛來還要精彩,致使他這個太子在百姓心中瞬間有了汙點。
但這次...
“等等!”文逸看著要被收走的畫,疾呼一聲,而後上前一步,喝道:“諸位都說這是贗品,是臨摹的,到底有何依據?隻憑這顏料還是方才文學院編撰的幾句話?”
話落,眾人的目光看向文逸,未有直言出聲。
文逸環視眾人,而後道:“孤乃大夏太子,所行所言雖無法與父皇比擬,但卻不會損我大夏威嚴;國母生辰,孤身為太子,豈會兒戲!”話落,文逸盯著八王,目光如炬,道:“孤身為大夏太子,言行皆被天下各國注視,八哥口口聲聲說孤送的畫作是贗品,不知是針對孤還是針對仲大儒,亦或是想讓我大夏威嚴在鄰國眼中盡失?”
文逸言語驟然犀利,讓眾人大吃一驚,他素來給人的感覺便隻是一副空架子,平日裏言語雖無狀但極其識時務,從不會正麵和慕家衝突,今日一言倒讓人所有人都有些吃驚,連八王都驚的一下子忘了反駁。
眾人似乎這才有一個認知,認知道文逸這個太子雖無多大實權,但他確確實實是太子,太子擁有的一切他都有,他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整個大夏。旁人送幅贗品最多被人暗地裏恥笑,說道幾句也就過去了,但若是太子,此事不僅會在大夏傳開,甚至會傳到天下各國君主耳中,有失大夏威嚴。而文逸再如何也絕不會在這樣的場合做這樣的事。
不少人已反應了過來,但八王卻對文逸這番話極其鄙夷,忙道:“太子別動怒,為兄不過是就事論事。”
“是就事論事還是雞蛋裏挑骨頭?”文逸反問八王,臉色一沉頗有儲君風範。
“太子方才不也說這畫是你和九黎一起畫的麽?”八王盯著他,也不懼怕,同樣冷冷的問道。
“孤何時說過此畫是和九兄一起...畫的?”文逸挑著嘴角反問。
八王一驚,回想了一下,似乎,文逸並沒有說是一起畫的...不由的臉色一白。
“九黎,此畫可是你與太子一起所畫?”皇後看著九黎,已後宮之主的身份沉聲問道。
九黎瞧著她,淡淡道:“是。”
話落,皇後和八王的表情同時舒緩。
文逸未有再看九黎,心中已是一片冰涼,再不遲疑。
“太子...你的心意,本宮還是領到了,隻是日後不可再...”皇後正溫柔的說著,文逸卻直接無視了她,開口道:“皇後娘娘生辰,普天同慶,如此大喜之日,兒臣隻想聊表孝心,所以有幸請得仲大儒為此畫添上未完之筆...”
話落,文逸朝長樂宮外看去,隻見沈安已帶著仲舒邁入宮門。
作者有話要說: 同誌們我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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