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逃走又被抓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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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婉兒流了不少血,但幸運的是並未傷及要害,大夫為她敷藥包紮,並叮囑覃絮定時換藥便離去了。沈英傑走進來,深邃雙眸盯著床上的沈婉兒,歎息道:“阿絮,你別內疚,有些事誰都無法預料,說不準婉兒命中該有此劫。”
“婉兒才不該有此劫!婉兒溫婉,謙和有禮,她從不得罪任何人,何來有劫一說!”
瑤娘指著覃絮,道:“你為什麽要撿她回來!”
覃絮低下頭:“對不起……”
“如今說對不起又有何用!婉兒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沈英傑被吵得腦仁疼,擺手道:“好了好了,都不要吵了。這裏有瑤娘就夠了,絮兒跟我走,我還有事要交代給你。”
目送沈英傑和覃絮走後,瑤娘癱坐在地上,捂臉痛哭,嗚嗚之聲紮得覃絮難受得緊。
“綸兒為何會變成這樣……婉兒對你不夠好麽,還是你不喜歡瑤姨?”
覃絮一聲不吭跟在沈英傑身後,看外門弟子奔走忙碌。那些往日嬉笑的麵孔皆不見,每個人都心思沉重,偶有人瞥向覃絮,又迅速看向別處。
這讓她覺得自己是個瘟神。
沈英傑賦予她的任務很簡單,便是與來客商談大會之事。出了如此岔子,隻怕清天宗顏麵盡失,連舉辦大會的資格都要被剝奪,這對沈英傑來說是場惡戰。
十餘年的心血付之一炬,好不容易才稍有起色的清天宗如今又要從頭再來,沈英傑怎能不恨。
越想越覺擔憂,覃絮終於忍不住開口問:“師父,若……綸兒被捉到,她會怎樣?”
沈英傑腳步微頓,道:“此事本該是我們清天宗的家事,按理來說廢其武功逐出師門便可。但事出武林大會,咱們清天宗好歹算是武林大派,她此舉算是與武林為敵,隻怕……”
“隻怕什麽?”
“隻怕會得而誅之。”
覃絮手中的劍當啷掉在地上。
沈英傑道:“我知你心中難受,但這怕是無法改變的結果。你若無法接受,便想想這十餘年,婉兒是如何待你的吧。”
覃絮聽得出他言下之意,沉默不語。沈英傑是在指責她,問她七年師徒情能否比得過十餘年姐妹情。
但沈英傑不知道的是,覃絮心中的師徒情早已變了質。糧食經發酵便會變了味道,這味道遠比糧食本身濃醇,甚至讓人回味無窮。
山上賓客眾多,單是想著要與他們打交道,覃絮便覺身心俱疲。劉九刀與謝智文一個色心不改,一個人麵獸心,覃絮草草應付便告辭,轉身去了別家。
敲門無人應,覃絮好奇推開門,卻見如玉的少年暴跳如雷,聲嘶力竭道:“阿純不會做這樣的事,爹為何不信我!”
石百家示意他勿要再說,石冠玉卻不理會,仍喘著粗氣,雙手緊握成拳,終被石百家低喝一聲。
“冠玉!人如其名!你現在像什麽樣子,叫人看笑話麽!”
石冠玉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這才注意到門邊瑟瑟發抖的覃絮,斂了神情平靜行禮道:“覃姑娘見了在下失禮的樣子,著實抱歉,還望未曾嚇到覃姑娘。”
覃絮搖搖頭,頷首道:“未得主人應答便推門而入,是我失禮才是。”
石百家起身,擺手示意,石冠玉便站到他身後。他笑道:“覃姑娘可是有事要說?”
“家師欲與各位商談大會之事。不瞞前輩,此次實屬清天宗之過,大會是否要繼續,家師不敢妄自定奪,因此特遣晚輩來知會各位,希望明日辰時在會晤堂與各位洽談。”
石百家沉吟片刻,抬頭笑道:“好,有勞覃姑娘了,明日我等必準時出席。”
覃絮扯笑道:“多謝前輩理解。若無疑問,晚輩便告辭了。”
“等等,”石冠玉開口上前,“阿純……在下是說,盧姑娘會如何?”
“冠玉!”
覃絮恍惚片刻,苦笑道:“得而誅之。”
又寒暄一二句,覃絮才離開。石百家轉過身,指著石冠玉搖頭氣道:“兒女情長!早晚會壞事!”
石冠玉不服氣,瞪大眼睛:“爹,阿純是我兒時玩伴,伯父伯母常帶大哥和她過來,您怎能不信阿純!”
石百家定定看著石冠玉,一字一頓道:“阿純已經死了,昨日那女魔頭,叫盧秋綸。”
石冠玉不可置信道:“盧秋綸,這三個字分明……”
石百家打斷他:“此事莫要再提。”
覃絮卻一直在想石冠玉的話。
石冠玉叫綸兒阿純,而綸兒確實有塊刻著純字的玉,這讓覃絮不免懷疑,石冠玉早先是知道綸兒的。可他們之間關係如何,覃絮不敢妄下定論。
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石冠玉對綸兒亦或是阿純的的確確一往情深。
那雙黑耀般的眼睛在看向綸兒時,總帶著濃鬱的憂傷。是不能相認的遺憾麽?若是熟識,綸兒又為何不肯告訴石冠玉她的身份?
覃絮想不通,就如同她不知道為何綸兒要殺師姐一樣讓她手足無措。
芙蓉觀的客房與石冠玉那間比倒是安靜許多,可覃絮卻在柳自如臉上看到一片陰雲。與她說了此行的目的後,覃絮才發覺文音和並不在房中。
這怕是柳自如陰沉的原因了。
“請問前輩,文姑娘為何不在?”她試探性問道。
柳自如抬眼一瞥她,覃絮便覺渾身發冷,如芒在背,卻知此時不得退縮,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你找她做何?”
覃絮牽起嘴角,努力自然笑道:“昨日台上一見,晚輩覺得文姑娘身手了得,便想若有機會要與文姑娘討教一番,今日來拜訪卻未能見到,晚輩有些遺憾罷了。”
“身手了得?”柳自如啜一口茶,“還不是敗給了你的好徒弟。”
覃絮臉上掛不住,匆忙道:“既然文姑娘不在,晚輩便不打擾了,先行告辭,隻是明日之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事……”
柳自如將茶杯落在桌上,戲謔朝她一勾唇角,眼皮一落,覃絮便知她應下了,躬身退出客房。
又拜訪了幾家,覃絮才算結了任務。才鬆口氣往回走,便聽耳邊風聲呼嘯,下意識抬劍擋住。回首望去,便見一人笑嘻嘻道:“聽說你要與我比試?”
文音和圓圓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覃絮,覃絮心下一驚,又聽她笑道:“我才不要與你比試,我隻和喜歡的人比試。”
她收了劍,背對覃絮擺擺手:“別了,再見怕是敵人。”
覃絮不懂她的意思,隻得看她跳躍飛走,卻不是客房的方向,不免心下生疑。卻也不再想,方才不過戲言,不必當真。
回到書房時,沈英傑正忙著核算該賠給各門的禮金,幾個外門弟子算盤打得劈裏啪啦響,腦門子上全是汗,覃絮安靜立在一旁,等沈英傑得空。
“回來了?”
眼皮都要合上,覃絮才聽見沈英傑一句話,忙站直身子,回道:“嗯。各門都帶了話,七曜莊、芙蓉觀、羅刹閣和謝智文給了準信,其中謝智文明日缺席,其餘三家說定會來。”
“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沈英傑揉揉額角,露出個疲憊的笑容,覃絮知他忙累,也不給他添麻煩。
“掌門!”覃絮還未來得及抬腳,外麵便跑來一個弟子,道:“稟報掌門,盧秋綸被人捉回來了!”
覃絮腦子翁一聲炸開,愣愣地看著那弟子。沈英傑瞥她一眼,問:“人呢?”
弟子道:“正押在地窖裏。”
地窖陰冷,綸兒還來著月事,定會很難受。覃絮滿腦子都隻有這樣一個念頭,拔腿便欲向地窖衝去,被沈英傑起身攔住。
沈英傑道:“你要做什麽?”
覃絮支吾半晌,頂著沈英傑淩厲的目光頹然垂首,沈英傑見狀,聲音溫和下來,道:“錯了便是錯了,你再如何擔心她也是徒勞,更何況若你現在垂憐她,隻怕你也會身陷囫圇。清天宗本就不甚景氣,難道你忍心看著咱們一落千丈麽?”
“……徒兒知道了。”
沈英傑這才放心點頭:“明日會連同她的懲罰一並商討,你作為她的師長也要出席。回去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明日才有精神。”
覃絮眼睛紅紅的,沈英傑看不下去,為她運氣消腫,瞧著又恢複原樣才笑道:“去吧。”
凝香閣中安靜得很,這是十餘年來都不曾有過的樣子。以往瑤娘和沈婉兒會悄悄嬉笑,沈婉兒閉了關便有了盧秋綸,盧秋綸日日夜遊到她房間,第二日清晨再雞飛狗跳。
如今想來,隻覺似夢一場。
床上也是冰涼。
作為綸兒的師長……
覃絮蜷著的身子忽然伸直,被子蒙住頭,被她一巴掌掀掉,她看著窗外的殘月,整個人像是活了一般。
雖然懲罰由他人定,可執行人隻能是她覃絮,如此一來,不就可以放水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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