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Gome is 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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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晚上發生了太多東西了,屋子裏的每個人從中受到了思維上的衝擊,每個人都需要時間去冷靜下來。天色漆黑,一點點光照不亮屋外的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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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明此前已遭受瘋子的毒打,身子有帶傷,有點虛弱,好不容易爬起來,看了看地下室的場景,看了看籠子裏還閉著眼睛的家夥,再看了看一直盯著他看的四個人,深呼吸了口,腦子裏把孫鵬和他說的每一句話都過了一遍,想著反正事情都攤開了,解釋的越清楚,說不定越好。眼瞅著地上居然有把刀,撿起來就往籠子那邊走去。
黃法硾也不攔著他,反倒是光頭幾個人覺得阿明像是做了特別過分的事情想要殺人滅口似的打算攔他,但如果真的這樣,豈非自己都有危險,於是隻說了聲:“幹嘛?”
“解釋。”阿明簡練地說。
這時候“球”說話了,正是被捆綁地像是球一樣的瘋子,都不能說是他在說話,他是吼出來的,赤裸裸地威脅用語:“你小子要幹嘛?!你要是再做對神不敬的事情,老子叫你生不如死!……”
他的吼叫被黃法硾慢悠悠地撿起地上的乾坤袋塞到他嘴巴裏結束,但他的眼睛還是如同要殺人一樣緊緊盯著阿明。
阿明看著他,摸了摸身子,還是有點痛楚,估計是剛剛被打出了淤青:“現在被捆著的人是你,刀在我手上,可能會被割下手指的人也是你,想清楚了就安靜點。”
雖然這話不是對光頭幾個人說的,但那種冷漠的語氣不由得使他們冒了下汗毛。這也怪不了阿明,任誰被毒打一頓會有好臉色對著對方?
阿明走到了胖子跟前,拿起刀,對著他裸露出來的左手手臂。
隻有眼睛看見了,才能最大程度地說服對方,此時胖子身上沒有鋼釘,他們也看不到血液流下來瞬間蒸發的場景,哪怕是當初阿明看見那種場景,孫鵬還是用過一把刀來強化自己的說法。
雖然看見鋼釘插在對方身上已經許多次了,但要他拿起刀傷害對方的身體,他還是不太做的到,深呼吸兩口。感覺此時地下室包括地上瘋子,五個人都在盯著他看,他一咬牙,閉著眼睛,刀刺了進去,感覺被刀刺入的肉體,好像都顫抖了下。
刀進去,血液立刻出來,阿明隨機拔出了刀,也不看那場景,就看著黃法硾幾個人說:“那麽看著,看完了我再和你們解釋。”
但他們並沒有自己預計中那種見了鬼的表情,地上的瘋子則是一臉懷疑和疑惑的表情。
阿明轉頭看了下胖子的手臂,血液幾乎是飆賤出來,傷口沒有一點要愈合的跡象。
“臥槽!”阿明都叫了出來,怎麽和孫鵬演示時候完全不同!
孫鵬也演示過,在他已經解釋過一次神的概念之後,他拔出一把刀,在胖子怒視下割開了手腕上的動脈,那時候血都沒有來得及飆,傷口已經愈合大半。
難道是割的地方不對?
阿明抬起了刀,對準了胖子的動脈……
地上的瘋子像是急的要哭出來。黃法硾光頭幾個人眼見著這場景,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麽,趕緊拉住阿明。
“止血!”光頭拉住阿明拿刀的手叫出來。
表白急匆匆掏出口袋一包上廁所沒有用完的紙,一股腦抽出了裏麵所有剩下的按到胖子的傷口上。
“報警!”標叔叫著去掏自己的手機,在他的想法裏,阿明和被捆住放到在地上的人都是瘋子。
阿明趕緊要掙脫光頭的手,打算攔住標叔,但無奈光頭何許人也,手臂比阿明大腿都粗,阿明壓根動彈不得,隻好大喊:“不能報警!”
標叔疑惑地看著他。
“再給我次機會,讓我先看下他的傷口。”阿明說。
這個他是指被捆著的胖子。
表白拿走了按在傷口上的紙巾,紙巾已經被血淋的濕透,紅紅的一片。但胖子傷口上的血沒有再飆出來了。
表白拿著已經濕透了的紙去抹胖子的傷口,但哪裏還有什麽傷口,光溜溜的,隻有血液,皮膚上一點痕跡都沒有。
就在此時,表白忽然覺得手上一熱,熱的源頭正是擦血的紙,不由得手一鬆,但好似溫度實在太高,紙在空氣中就冒起了白煙,血液好似在紙巾上麵沸騰,看起來好像一切都非常的緩慢,但紙巾掉落的速度並不算慢,等紙巾落到地上的時候,紙巾上麵的血液已經看起來全部都消失了。反觀表白的手,手心剛剛沾染到血液的部分,全部都如同灼傷一般通紅。
“趕緊去水龍頭那邊衝下手!”阿明終於掙脫開光頭的手說著。
光頭此時呆滯般看著地麵的剛剛還是血紅色,此時有點白裏泛黃的紙巾。阿明脫離開光頭的手之後就拉住表白就去了水龍頭,也不碰表白手心通紅的部分,將之按到水龍頭底下轉開水龍頭的轉軸。
“你在這衝會兒水,我上去一趟,馬上回來。”阿明對著表白說。
他上去是為了拿針劑,這胖子情況有點不對,為什麽鋼釘拔了一直閉著眼睛?地下室就那麽不多的時間裏看樣子是已經發生了很多事情了,但好似胖子什麽都不清楚什麽都不知道,加之原先的藥效還有不到二十四小時的時間就要過去了,得趕緊打下下一波的針劑。
等到阿明拿了藥劑下來的時候,地下室每一個人都差不多維持原有的姿態,表白也在用水衝著手,手上的紅已經漸漸消退。
他拿著針劑到了胖子旁邊,轉頭對著其餘人說:“這針劑是用來克製他能力的,至於能力什麽的,我打完藥劑之後會和你們解釋的。”
但黃法硾光頭幾個人並沒有表現出期待或是疑惑的表情,甚至有點擔憂地看著阿明。
不對!
阿明覺得有什麽不對,他們不是看著他,而是他的這個方向,他的這個方向除了他還有一個人,或者說,還有一個神。
阿明立刻轉頭。胖子的眼睛終於睜開,直直地盯著阿明手中的針劑。
“晚了。”胖子說。
鐵索發出鐺鐺的聲響,整個捆綁他的鐵索都在震動,甚至那個巨大的十字架都在顫抖,他的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慢慢長出了深灰色的毛發,他的肌肉越來越突出,整個身體都變地膨脹起來,臉上也發出了異變,鼻子嘴巴一點點隆起。
他原本就身的高大,此時他的身軀又膨脹地更加的威猛,衣服被自己的身體漲地撕裂,鐵索緊緊地勒住他的臂膀,臂膀上的毛發愈發地濃密,從鐵索的縫隙中茂生長著。
終於鐵索支撐不住他身體的生長,先是變形,然後個別扣環發生斷裂。
阿明眼瞧著苗頭不對,針劑迅速地要插入胖子的脖子後方,但隨後就聽見“嘭”的一聲,所有的鐵索如同寸寸具裂,阿明被這一震手上的針劑摔落在地上摔個粉碎。胖子朝前一倒,前肢穩穩落地,身上所有本就撕裂的衣褲在這劇烈的一動下紛紛抖落在地麵,再看去,哪裏是什麽胖子,分明是一隻大而壯碩的灰熊。
黃法硾光頭幾個人下意識作出防備的動作,地上被捆綁著的瘋子眼神裏流露出無比的虔誠與瘋狂,若是拔掉他嘴裏的乾坤袋,怕是立刻要開始禱告。
灰熊用力甩了甩頭,看了眼阿明,並沒有做什麽,在地下室繞著黃法硾幾個人轉了兩圈,直徑衝著地下室門口衝去,不多時又聽見樓上大廳“轟隆隆”的聲音,然後又是一聲“嘭”,怕是撞開了大門跑了。
哪怕健壯如光頭幾個人,此時也不禁身上一軟,坐到了地上。阿明也扶著鐵籠的一根柱子防止自己摔倒。反倒是黃法硾,還在直直地立著。
等聲音幾乎沒有了,眾人紛紛看向阿明。
是的,無論如何,他都必須要解釋了。原本隻想用血液來證實一些東西,現在神被掙脫,但是似乎接下去要說的話,更容易使其餘人相信了。
“神。”阿明的開頭極其簡潔,因為他都不曉得自己究竟怎麽開頭比較好。
而當他從籠子裏出來,把事情前前後後都說了個便之後,眾人像是聽傳說一樣,也提出了疑問。
“所以那天地溝油一條街,我看見打碎石板那個,就是托付你幫忙的那個神,嗯,孫鵬?”光頭有點興奮的問。
“大概是的。”阿明說,“如果不是看見你從地溝油一條街神色奇怪地出來,我也不會好奇地去看。”
光頭若有所思起來:“所以你發現有人偷看這屋子時候才那麽緊張,因為裏麵囚禁著一個神。”
阿明苦笑了下,心想還有三樓一箱子錢。
其餘人,包括表白和標叔,都好奇地看著光頭。
“怎麽了?”光頭被看地發毛,“地溝油弄子的事情本來一筆帶過了,但是你們都不相信我,我就去查了,最後唯一的線索就是阿明,我當然要觀察下去了!”
“你怎麽敢說阿明舉報了你很生氣?”黃法硾冷冷回了一句。
光頭縮了縮肩膀沒有說下去了。
“所以那天晚飯你突然就失蹤了,所以我在寢室碰見你在查詢關於神的傳說,所以你才會急匆匆從大禮堂排練完就要趕回屋子?”黃法硾轉而詢問阿明。
“是……是的。”阿明似乎有點愧疚感,抬頭看向黃法硾,黃法硾何許人,當初他隨隨便便編的理由都可以使對方相信,此時自然是可以很容易原諒他的……吧?
阿明忽然發現他不像平常一樣老是笑嘻嘻的感覺,也不像協會取消他表演那樣的難過,倒像是深深的懷疑,對阿明的深深的懷疑。
“這屋子也不是你租的。”黃法硾說,“天哪,我為什麽會蠢到這種話都相信,我沒有租過房子,但租了一整棟下來肯定需要不少錢,你也不像那麽闊綽的少公子,我為什麽當時沒有懷疑?!”
光頭拍拍他的肩膀說:“我當時也覺得你蠢的可以的。”
然後被黃法硾一瞪眼睛,弱弱地縮回了自己的手。
“然後怎麽辦呢?”阿明說,“神已經跑了,如果事情像孫鵬說的,恐怕就沒有那麽安寧了。”
“我做夢都想不到有朝一日我會遇上這種事情。”表白吐槽著說。
“我倒是有點小小興奮。”光頭說。
“我很好奇。”黃法硾表示,“為什麽那個神已經恢複能力了,剛剛那是放過了我們?”
“不清楚。”阿明搖頭,“嚴格來說,針劑的藥效要到明天才會過去,可能他現在隻是看起來都恢複了,其實還是虛弱的很。”
“你剛剛說……”標叔指了指地上的瘋子,瘋子立刻感覺到了不對,隻可惜不能說話,眼神強烈地退縮。
“這個人花了很久的功夫在觀察神?甚至改造了自己的身體?恐怕現在有些東西他最清楚了。”
“有道理!”黃法硾說。
他早就想從瘋子嘴巴裏問點東西了,這個瘋子稱呼他也是神,而且是沒有得到馴化的神,這實在讓他懷疑。
嘴巴裏的東西被拔掉的時候,瘋子就叫了出來:“我不會說的,這麽這些想對神有所不敬的人,你們這群瘋子,我什麽都不會說的!”
黃法硾撿起了電棍,不是剛開始被他偷走的那個,是瘋子所謂電壓三倍大的那個。
“已經見識過你的抗電擊能力了。”黃法硾說,“但那隻是另外一個電棍吧,我記得你說這個電棍是另一個的電壓三倍大,是不是?我想看看這個對你的作用怎麽樣。”
瘋子立刻閉上了嘴巴。
“看樣子應該有點用處的。”黃法硾說著都來不及攔他,他就把電棍按在了瘋子的脖子上,電光中,瘋子眼睛一白暈了過去。
“你幹嘛?”光頭一把奪走黃法硾手中的電棍。
“阿明說的沒錯,這個瘋子好像真的對自己身體做過什麽,我和他打鬥的時候電棍起不了多少效果的。”黃法硾輕飄飄地說。
“天色很晚了,剛剛的動靜估計是大門別強行撞開了,我們用點什麽攔住,先睡個覺吧,明天的課你們還有心思上嗎?反正我是沒有了。”黃法硾聳聳肩膀又說。
阿明上前一步:“您們今天就睡在這裏吧,二樓樓上寬敞地很,我怕是沒有辦法睡去了,我在這守著瘋子,等他醒了從他嘴巴裏問點東西。”
“你也去睡吧,我留在這裏。沒事的,我見過你熬夜的場景,你扛不住的。”黃法硾幹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光頭幾個人也識趣,今天本來是要來這裏找阿明麻煩的,誰料想撞出了個驚天秘密出來。擺擺手,就要上去了。
阿明思考片刻,看了看黃法硾還陰沉的臉,自覺得自己的隱瞞雖然合情合理,但總歸有所愧疚,也跟著走了上去。
一上去,才發現了剛剛轟隆隆的的具體是什麽聲響——滿大廳原本沒有多少東西,都被頂個亂七八糟,大門也如同預想那樣,門軸都被撞歪了,扭曲地朝外。
光頭拍拍表白標叔的肩膀,說:“發揮我們練了這麽久的肌肉的時刻到了。”
也不含糊,直接就過去幾個人強行把歪曲的大門扭動了回來,雖然不可能矯正地和原先一樣,但好歹看起來像是遮住了。隨後又把已經倒地的沙發,運到了大門口,堵在了門上。
“今天就這樣吧。”光頭對著阿明說,“等天一亮你自己出點錢修一下。”
阿明苦笑,錢倒是不拍,三樓有整整一箱子的錢,修個門還是綽綽有餘的,主要被跑走了一個神,也不知道如果真的是這個神隻是此時還比較虛弱,等他恢複過來會做什麽。
“抱歉。”阿明忽然說。
光頭一愣。
“是我舉報了你作弊的事情。”阿明盡量用虔誠的語氣說這句話。
聽見這話光頭好像臉色也陰沉了下來,慢慢走到阿明麵前。表白和標叔看著,原本想要攔下的,忽然也停住,靜靜地看著。
光頭朝著阿明的肩膀捶了一拳,並不算重,如果真的下狠手,估計此時阿明又得摔倒地上了,況且此時他本身就一身傷痕。
“好了,過去了。”光頭繃著的臉立刻鬆開。
阿明疑惑地看了看光頭。
“幹嘛?我不是小肚雞腸的人,我會換位思考的,剛剛那熊實在是嚇到我了,如果是我在這和這麽一個被稱作神的怪物待這麽久,我可承受不了,更別提同時還有個人在偷看這裏。”光頭大大咧咧地說。
“謝謝你們了。”阿明又說,“如果不是你們恰好過來,怕是我都不知道會怎麽樣。”
“好了別說了。”光頭製止,“受不了你這種語氣,我今天過來又不是來救你的,是在找你麻煩,隻是碰巧而已。而且不就吃個處分掛個科嗎?下學期補考過了也成。”
說罷就走了,和表白標叔兩個人勾肩搭背就要上樓。
“哦。你說的,二樓空的很,今晚二樓歸我們了?”踏上樓道前,光頭回頭問了一句。
“不僅今晚,隨時都可以。”阿明很認真的說。
光頭也不說什麽了,帶著兩個哥們就上樓去了,但是一上樓,表白就開口問話:“你為什麽不和我們說。”
光頭愣了一愣:“說什麽?”
“當然是指你偷窺這裏的事情。”這次是標叔說的,“阿明剛剛和你說清了舉報作弊的事情,我們現在也想和你說清偷窺的事情。”
光頭沒有說話,依舊好奇地看著他們。
“你說被舉報了作弊氣不過,我們就來了,夠義氣吧?可是你沒有說你是因為偷窺這裏被人家報複才舉報的你。”表白說。
標叔跟著又說:“你真把事情說出來了,哪怕真的是你不對,我們也會幫你,可是你並沒有這個打算,這讓我對你很失望。我們當然還是朋友,我們也和之前一樣,但是我就是有點失望。”
“是我們。”表白補充,“而且我受不了偷窺別人,不該這麽做的,偷偷摸摸像是賊一樣。”
“對不起……”光頭很想說點什麽,辯解什麽,隨便爭論下都好,這樣子看起來舊好像他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但其實是什麽呢,是他調查了一開始大家都不以為然的事情。然而要說了呢,就好像是做了錯事不思悔改,到口上,隻好一句“對不起”脫口出來。
但是表白好像並沒有領這句話的意思,肩膀一抖甩開了光頭勾著肩膀的手,另外自己勾上了標叔的肩膀,兩人走開,各自走進了一個房間,獨留下光頭看了圈客廳苦笑著,坐到了地上。
樓下阿明看著光頭三人上了樓去,沉思片刻,想著光頭的話,走下地下室,正看見黃法硾依舊坐在原地,一隻手撐著腦袋,走到了他的邊上。
“抱歉。”阿明說。
“抱歉什麽?”黃法硾說。
這話反倒問的阿明愣了愣。今天是個好日子,不請自來了個瘋子大鬧了這裏一番,神跑了,但是自己和光頭的恩怨似乎是化解了,不該讓原本已經有了的友誼產生裂縫,於是自己趕下來道歉,卻好似對方聽不懂似的。
“我其實應該和你說的,你並不是不能被相信的人。”阿明說。
“不,我就是的。”黃法硾說,“這事情你應該瞞著,永遠不要相信一個自稱魔術師的人。而且哪怕你說出來,估計我也不會相信,我一直不相信神鬼的說法,要知道,魔術這個東西一直以來就是反偽科學最中堅的力量。”
阿明聽的出來黃法硾那股憋著的勁,可是能怎麽辦呢?阿明也不知道可以繼續說什麽了。走過去坐到了黃法硾的邊上,拍拍他的肩膀,就坐在那裏,也不說話。
最後還是黃法硾說了出來:“我以為我們是朋友的。”
阿明說:“是的,我們是的。”
“我什麽都沒有懷疑你。”黃法硾說,“這些天,回想起來,有很多值得懷疑的地方,不說急匆匆趕回這裏的事情,不說失蹤兩天的事情,不說你的借口,就連一開始你說租了房子卻遲遲沒有住進來,都是值得懷疑的。我什麽都沒有懷疑,我這麽相信你。”
阿明沒有說話,靜靜聽著。
“這事情你應該瞞著,可是我總覺得不對,哪裏不對,魔術師的秘密那麽多,我一一和你分享,沒有留半點後手。你做的沒有錯,我很能理解你,但是我需要自己化解一下。”黃法硾說,“你不要擔心我,我這個性子大大咧咧的。你上去吧,睡一覺,按你的說法,人神之間的矛盾可能就會被激化了,我們最好趕在這之前,通知孫鵬,或是自己解決好。我喜歡風起雲湧波瀾起伏的生活,或者說我憧憬,是因為此前太過壓抑。但是我並不討厭和平。”
“走吧,上去吧。”黃法硾又說,“地下室交給我,你這次相信我,我會看好他的,可能他過會兒就算醒了什麽也不會說,可我在這也不會有事情的。相信我吧。”
這幾個相信,連連說的阿明愧疚心四起,終於慢慢地站了起來,走了上去。
這個晚上發生了太多東西了,屋子裏的每個人從中受到了思維上的衝擊,每個人都需要時間去冷靜下來。天色漆黑,一點點光照不亮屋外的整個世界。
等黃法硾看著阿明的身子消失在視線裏,黃法硾再一次開口了,似乎對著空氣,但空氣裏似乎此時隻有他一個清醒著的人:“睜開眼睛吧,他們都走了。”
這話絕不是對著他自己說的,隻可能對著另一個清醒的人說,而此時這裏隻有兩個人。
瘋子猛地睜開了眼睛。(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