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屠神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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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廢話了。”腰上插著武士刀的人上前幾步,邊走邊兩手搭在刀上,左手按著刀鞘,大拇指緊緊頂著刀鐔,右手搭在刀柄上,“我一直搞不懂,有時候明明可以直接解決,偏偏搞的和影視劇一樣來個死前對話,幹嘛?方便對方垂死掙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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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隻覺得有什麽不對,跑著也不管什麽,但是勉強抬起了一點頭,正瞧見了巨大的身影似乎即將在前方不遠處正好與他們跑著的身子重合。他們將會被這龐大的身軀直接壓住!
已經是全力奔跑,又是下坡,這時候都管不住自己的身子了,想要腳步停下來都做不到。沒有時間和力氣再喊了,表白似乎沒有注意到這個,他的眼睛直勾勾看著前方,手臂揮舞地如同螺旋槳。
光頭咬了咬牙,這幾年幾乎每天的健身也不是白練的,腿就像是麒麟腿,有一次坐朋友的摩托車,快要側滑了,硬生生被他情急之下的一腳給登了回來……
此時就像是當時,隻不過更加驚險,光頭猛一蹬退,身體朝著一側傾斜。好像時間都變慢了,他可以感覺到四肢動作的變化,手臂方向都來不及改變,身軀已然傾斜,臉上沒有多餘的贅肉,但是他甚至可以感覺臉上的肉都在慣性和突如其來力的改變發生扭轉,身旁就是表白,他硬生生撞上了表白螺旋槳般揮舞的手。
兩個人像是原本規律轉動著的繩索一下子碰到了一起,發生纏繞,扭曲,直接摔落在路上,由於慣性和路的坡度使然,兩個人還抱在一起朝著下坡滾了兩圈,表白的手機也從手機滑落出去。這時候熊地恰好落在了他們的前方,也有著慣性,不由得也在地麵滾動了兩圈。
光頭和表白都因為這一下腦袋發暈,但是腎上腺素極巨生長,都來不及顧的剛剛滾動時候的擦傷,立刻連滾帶爬站立起來朝著上坡奔跑。
這時候熊也緩過來了,一轉身,甩著肉,四肢一起揮舞,繼續追趕。
上坡的路比下坡累多了,但是那總比沒命的好,速度減緩了些,但是兩人越發使力,也幸好平常就喜好運動,換了他人,一起來就走了這麽久的路,騎了這麽久的車,還爬了這麽久的山,早已精疲力盡,但是他們還可以靠著開掛一樣的身子骨繼續為了生存奔跑。
一般在野外遇見熊,而且熊有想要追逐你,那麽估計著你接下去就有著一個絕對性的結局:死亡。
但是似乎這“熊”並沒有那麽有精力,跑起來也並不快,好像有點氣喘籲籲,速度甚至慢慢減緩,始終沒有追到前方的兩個人。
這時候光頭看見前方立著牌子:大背山頂超前500米。
“我擦,我們走對了。”這時候光頭都不忘吐槽一下,但是開口一說話隨後氣就虛了,速度立刻減慢,立刻就開始喘大氣。
表白的身體情況似乎還沒有光頭好,此時已經開始大口喘氣,但是意誌力和最基本的生存本能還在支撐著他,他都不敢說話,不敢轉頭,怕一鬆懈,再也跑不動了。
過了牌子前方有個轉彎,表白雖然說不了話,腦子裏已經極快的速度轉著,眼瞧著兩人速度已經越來越慢,熊雖然好似也累了,速度也慢了,但已經有了要追上他們的趨勢。
表白艱難地伸出一隻手,穩穩地搭在不斷上下聳動的光頭肩膀上,用力朝著自己這裏一摟,另一隻手迅速抓住了旁邊一顆樹,好像時鍾上的指針,原點是表白抓著的樹,兩個人蹬著略微陡峭的山壁圍著著樹就轉了一圈回來。
這時候熊已經跑到了他們前麵。
表白鬆開了摟著光頭肩膀的手,光頭像是古時候投石器投出的巨石,腳步都不穩定,猛地撞在了熊的屁股後麵,熊似乎受到了力,腳步已然不穩,前方是個大轉彎,彎道下麵是個高深陡峭的崖壁,他艱難的想要穩住腳步。
表白這時候鬆開了抓著樹的手,手在剛剛的力度和樹粗糙的表皮下嚴重擦傷,但他都顧不了那種疼痛,腦子裏想到的是前一天晚上,在阿明那個屋子裏,燈光熄滅的一刹那,就在他和光頭還有標叔要穩住腳步時候黃法硾的猛一撞擊。
加著慣性,加著他腳步的衝刺,他用力地肩膀撞到了光頭的身後,光頭好像骨頭斷裂一般一個慘叫,熊剛剛要穩住的腳步再一次顛簸,幾個錯步,終於跌出崖口,光頭和表白兩個人隨即倒在了地上,兩個人身上都帶著傷,危險看起來解除了,不禁疼痛冒上。
“你剛剛是要幹嘛!”光頭吼著,“馬戲團的人肉炮彈嗎?”
“在救我們的命,看起來這麽不明顯嗎?”表白回吼過去,掙紮著起身查看自己的手掌,掌心此時幾乎沒有一處好肉,皮起的就像被刀割開的沙發皮,血液不斷從傷口湧出。
不僅僅是手掌,手肘,膝蓋也是如此,剛剛光頭為了不被熊的身體壓住,那一個撞擊,他們在地上摩擦,傷口都帶著泥土。
光頭也是如此,手肘膝蓋每一處好肉,而且此時肋骨處疼地像是打蛋器在體內旋轉。
“趕緊回去。”光頭說,“打電話標叔。”
“手機在你救我的時候摔出去了。”表白說。
“直接走,去寺廟那裏。”光頭掙紮著也要爬起來,但肋骨處一疼,整個人再次摔倒地上。
表白也不管手上的傷口了,扶著光頭緩慢起身起身,兩人一瘸一拐就要走。
這時候身後,就是崖口傳來了樹枝搖動的聲音。
“臥槽?”光頭暗道不好,“快走!”
一個赤裸著的胖子拉著生長在崖口的樹木探出頭來。
“不行。”表白說,“會被追上的!”
他轉身,鬆開了支撐著光頭的手,光頭咬著牙穩住腳步轉身去看,表白走到崖口,衝著那人的頭上就是一腳踹過去。
但是似乎根本沒有任何用途,胖子穩穩地就要爬上來,表白那一腳隻蹬的自己往後倒退兩步。
“跑!”表白說。
神畢竟是神,如今兩個人都一身傷,隻能在對方還沒有爬上來的時候抓緊多跑幾步,要是等他上來了,估計就命懸一線了!
兩人就要轉身逃跑。
這時候一道寒芒從他們中間穿過,以極快的速度射擊到了胖子的眉心,是一隻短小精致的箭,箭杆尾部的箭羽呈現血一般的紅色。
光頭表白立即回頭,是一個穿著迷彩服三十來歲長滿絡腮胡的壯漢,壯漢手中拿著一個弩弓,正指著要從崖口爬上來的胖子。
再回過頭去看,胖子好像完全不受那隻箭的印象,繼續爬上來,等身軀穩定下來,用手直接拔出了眉心的箭,傷口上立刻冒出了些血液,但立刻愈合住了傷口。
又一把刀直直地切入胖子的臂膀,胖子慘叫一聲直盯著光頭阿明身後。
身後又多了兩個人,一男一女,都穿著這迷彩服,站在拿弩箭人的兩側,年齡二十多歲的樣子,男人生的健壯,手上拿著把匕首,女人透著略微寬鬆的迷彩服都可以看見魔鬼般身材,手中的刀就像是插入胖子手臂上的刀,看樣子就是她拋出的。
“你們怎麽會在這裏?!”胖子神吼叫。
“有神的地方,我們當然會在。”拿著弩弓的男人說。
“好歹套個東西在身上吧?”女人說,“真不文雅!”
這時候又是三個人從後麵路口走上來,三個都是男性,其中一個四十來歲的樣子,腰間插著一把像是日本武士刀的武器,另一個年紀輕輕,皮膚很白,鼻子堅挺,是在場唯一一個白種人,後背背著一個大大的包,腦袋上扣著安全帽,帶著墨鏡,吊著香煙。
還有一個,這個人表白光頭再熟悉不過了,是標叔。
表白立刻扶著光頭走到穿著迷彩一夥人的身後,和標叔站到一起。
“什麽情況?”光頭問。
“你們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正好遇上了他們,幾個對話,我說我朋友,就是你們遇上了神需要幫助。”標叔說。
當時他正要從“獸徑”離開的時候,一個人,就是腰間插著武士刀那個人拉住了他的肩膀,原來那個不是獸徑,是他們一夥人搞出來的像是路的一條徑,躲在裏麵閃動的,就是他們攜帶的武器。
男人拉住標叔後直接開門見山,問了電話裏的人是否遇見什麽事情。
標叔一方麵也驚恐,一方麵又看著他們身上帶著的武器,腦中想著偷獵者,但又不像,最關鍵的這些人也許會幫忙,就說了自己朋友可能遇見了熊。
“那不是熊,這裏沒有熊,是神。”結果男人直接說出了標叔本不會說的事情。
再接著穿迷彩的一夥人就帶著標叔急匆匆趕了過來,正好見著了胖子神要從崖口爬上來的場景。
“不要問我為什麽把神的事情說出來了。”標叔苦笑,“他們知道的也許比我們還多。”
光頭表白原本正要問這個事情,聽見這話隻好憋了下去。
赤裸著站在崖口的胖子神似乎很忌憚這些人,又好像很恨的樣子,說:“我現在要走的話,還走的掉嗎?”
“你可是神。”拿弩箭的人說,“從來都是你們說了算的呀,不是嗎?你要走的話,嚐試下又有什麽不可以呢?”
“你!”胖子神好像憋著一口氣。
“不要廢話了。”腰上插著武士刀的人上前幾步,邊走邊兩手搭在刀上,左手按著刀鞘,大拇指緊緊頂著刀鐔,右手搭在刀柄上,“我一直搞不懂,有時候明明可以直接解決,偏偏搞的和影視劇一樣來個死前對話,幹嘛?方便對方垂死掙紮嗎?”
說著就直接走到了胖子神麵前,胖子神好像非常忌憚這個人,臉上再度長出了毛發,手臂變得極其粗壯,手掌上的手指變得粗大,長出了鋒利的指甲,厚厚灰色的肉墊膨脹開來。
拿武士刀的人,他的手好像動了,那麽快,讓光頭標叔表白三個人都看不清動作,但他的刀已經拔出來了,他們看了無數的武俠劇,看見劇中說“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但他們從未想到,一個人真的可以做到這麽快!
難道他們也不是人?
神??
更詭異的是,刀一拔出來,這人就開始收刀了,刀在空中優雅地劃過一個半圈,刀尖貼著鞘口,緩緩地插入,身體也慢慢地轉身,就在他轉身的時候,胖子動了,不是肢體運動,整個身體的上半身斜著滑動,一個巨大的傷口從胸口一直到腰間,血液緩緩冒出,胖子的眼睛已經無神,他的上半身從傷口處已經和下半身斷裂,整個上半身滑著摔落下來,內髒器官從口子裏掉落出來。
一刀流.居合??
真的有這種招數?
光頭幾個人看著器官掉落的場景,腦子裏一團漿糊,胃已經受不了了,紛紛開始吐了出來。
“所以我每次都會轉身。”戴著武士刀的人瞟了一眼他們像是要把胃液吐出來的場景酷酷地說。
這時候,胖子的身體再次發出變化,冒起了白煙,血液,肉體,好像承受了巨大的高溫開始蒸發,不多時,隻剩下了骨幹,但是骨頭也在冒煙,又過了一會兒,骨頭都不見了,隻瞧的他原先站立的地方旁邊的植物似是受到了高溫,發黃變幹,好像隨時要燒著一般。
光頭標叔表白幾個人這時候,吐的也差不多了,嘴巴裏一股午飯的味道。
背著大包的白人從包的側部掏出一罐水丟給他們。
“漱下口吧。”他用幾乎非常標準的普通話說。
“你們是誰?”光頭淑了口後,捂著還在疼著的胸口說。
“屠神者。雇傭兵,現在做屠神的行當。”拿著弩箭的絡腮胡說,“看樣子你們已經知道了神這個物種,說說看,你們是哪裏聽說的。”
光頭表白看了眼標叔。
“情況緊急,我們遇見他的時候沒有問這方麵。”絡腮胡說,“你們叫我野獸就好,拿武士刀的叫獵貓,這個把玩飛刀的美女叫蝴蝶,我們後勤,這個白種人叫他山姆,拿著匕首這個叫他藍鯨。”
“光頭。”光頭說。
“表白。”表白說。
“剛剛我也沒有自我介紹,叫我標叔。”標叔說。
“……”
“你們的名字可真是別致。”叫做藍鯨的人忍不住看了兩眼表白,心裏估計在想,什麽梗才能造就這麽一個外號啊。
“你們說的名字不是真名字,我們說的也隻好是外號了。1”表白說著攤了攤手,手心的傷口觸目驚心。
山姆放下了包,包上有很多層,他打開其中一層,裏麵都是藥物,他拉過表白的手從包裏麵拿出一罐不知道是什麽的噴霧,朝著傷口猛噴,表白剛開始以為是什麽處理傷口的腰,那樣子估計就疼的要命了,但是結果一點感覺都沒有,反而之前的疼痛感消散全無了。
表白問詢:“這是什麽藥,好神奇,是處理傷口的嗎?傷口都不疼了。”
“不是。”山姆說,“處理傷口還是建議你去醫院吧,這是麻藥,減緩疼痛用的。”
表白不禁縮了縮脖子。
“幫我也噴點吧。”光頭直接伸出手手肘,把它展到了山姆的眼前。
“well。”山姆說著朝著光頭手肘和膝蓋上噴了點,然後繼續說:“但是還是需要去醫院,小傷口,我就不幫你們處理了,我們山下有車,直接送你們去醫院,路上邊走,你們邊把你們知道的事情和我們說下,我們也會和你說你們可以知道的。交換情報。”
“成交。”光頭說。
“下去的時候,可以找下我的手機。”表白說。
“這個不必了。”標叔說著從兜裏掏出一個手機,正是表白掉落的那個,手機居然隻是屏幕邊沿裂了條縫,保護殼上蹭出了些痕跡,其它沒有什麽大礙,“我來的時候瞧見了,知道是你的,給帶來了。還有一件事情,原來我們走的路都沒錯,岔道分出來兩頭都可以到大背山山頂,兩條路在盡頭回合成一條路的。”
“原來如此。”表白說,然後又詢問野獸,“對了,你們車子的話放得下自行車嗎?我們山下停了自行車。”
“可以。”野獸說,“可是你們是停在前門的嗎?就是比較麻煩,我們的車子停在後山腳上,繞一圈就好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