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經濟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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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歌月套完衣服,睡眼惺忪地下了樓,良宵一直飄在空中跟在她的身後。

    大廳桌子一角壓了一片白紙,歌月不用看就猜到了是什麽,無非又是爹的離家留書。

    洗漱完畢後,她方在桌邊坐下,抬起水壺想給自己斟一壺茶水,卻倒不出幾滴來,她這才取出被兩錢碎銀子壓著的白紙。

    打開瀏覽完後,她一把將白紙重重拍在桌子上,一副“恨爹不成鋼”的樣子,仰天長歎道:“爹啊!你還是不是親爹啊!出走三個月也太久了吧!而況兩錢銀子我怎麽活下去啊?!”

    “啊!!!”歌月攤在椅子上又慘叫一聲才把桌上的兩錢銀子收好,這蒼蠅再小畢竟也是肉,雖然還不及她尋常打賞夥計的錢……

    歌月心中滴著血,憤憤然握著良宵劍出門直奔雅姑的小廚房去了。

    這和風書院別看一個個的身子骨清清瘦瘦的,飯量倒是大的驚人,要是去晚了,涮鍋水都沒你的份。

    歌月一路疾行,轉角處一把長掃帚突然襲來,幸好她反應及時,身形一閃,跳過掃把頭才避免被絆倒,“方正叔,早!”

    “嗯。”方正頭也未抬地轉過角,繼續掃地……

    這方正叔也算是和風書院的奇葩之一——天天就知道掃地,到了秋天恨不得把樹葉都堆擺的方方正正,一絲不苟才好。

    不一會兒,歌月已經到了小廚房門前的小道上了,很難得地撞見迎麵而來的樓無書。

    他的五葉蓮花小冠依舊規規整整地半束在頭上,行若蘭,身如風,端的一派自帶氣場的書生少年,這裝扮不似和風書院般隨意,倒是有些像四令書院的學子作風。

    四令書院的學子多數來自王公貴族,及其講究品行和禮儀,成立四令書院的是帝師張舒鈺,意在培養人才,鞏固帝王之業。

    這些學子學成以後大多子承父業,入朝為官,為皇帝進言獻策,力使天下百姓安居樂業為宗旨,他們終身追尋的目標大都是希望自己的名字能夠被載入史冊,流芳千古,所以都很重視自己的形象。

    ……不過怎麽說呢?樓無書這裝扮雖似四令書院,但是這氣場卻是四令書院的學子們夢寐以求,萬萬也學不來的。

    自從上次在錦屏奪魁之戰後,樓無書這個形象就深深刻進了四令書院學子們的腦海裏,連帝師張舒鈺都有了挖牆腳的想法,總以為像和風書院這般隨性、放蕩,名不見經傳的院校是不配擁有這樣風華絕代的學子的。

    歌月的思緒一下子就翻飛到了兩年前的錦屏奪魁大戰,那時候她還沒滿十五歲,不夠參賽年齡,大師兄也學成下了山,能夠參加比賽的就隻剩下賽前一日剛剛滿十五歲的樓無書……

    要說這和風書院當初因為是初建,名氣小,招生自然困難的緊,第一屆就隻招到了大師兄一個學子,這個學子卻是風華萬代,橫掃了那年的五華山大戰,從此和風書院名動萬裏,後麵才有了生源。

    然而這一直成了其他兩大書院心裏的梗,道這全然是和風書院走的狗屎運,這大師兄放到誰家書院,誰家書院都會得頭魁,完全是因其個人天賦異稟,跟書院的培育沒有半個銅板的關係。

    誰也不會想到三年後的頭魁又被和風書院摘走了,這次又出了個風華絕代的樓無書,兩家書院雖然不服氣,但連奪兩次頭魁,昭告天下,那兩家縱使心中有千萬個不爽快,這嘴上卻是不好再說什麽了。

    歌月真是一想起張舒鈺那老爺子當時氣的那樣子呀!平常的眯眯眼一下子睜的跟銅鈴一樣大、一樣圓,歌月就忍不住嘴角上揚。

    這四令書院有四令校規,即“靜神令、修生令、德行令、忠孝令”,這靜神令就需人保持神氣清靜,不得大喜、大怒、大悲。

    張舒鈺這種表情其實是破了大戒的,想那老爺子平時內力深厚,那次卻硬是破了功,一副神情恨不得把剛奪了頭魁的樓無書給瞪死了才好。

    “想什麽呢?一個勁的傻笑!”莫千邪上來一掌對著歌月的腦門拍去。

    “噝——下手輕點!”歌月捂著額頭回過神來,踮腳伸頭望了望莫千邪的背後,哪裏還有樓無書的影子。

    “看什麽呢?”莫千邪狐疑地往背後看了看。

    “沒什麽,還不快進去!一會兒湯都沒了!”話音剛落,歌月咻的已經鑽進了小廚房,小廚房裏幾張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小桌小凳的早已圍滿了學生們。

    “喂!我說你是兔子嗎?!跳的這麽快!”莫千邪起身跟上。

    “哎!翩爺!這裏這裏!”卜相令端著兩大碗瘦肉粥朝著歌月招呼道:“看你今日遲了些,我幫你先端了一份,嘿嘿。”

    “哼!算你識相!”歌月笑著朝卜相令走去。

    “我怎麽沒有?太偏心了啊!”跟進門的莫千邪不樂道。

    “自己不會打啊!有手有腳的!”歌月抿嘴打趣道,將劍放到桌上,與卜相令撿了張小桌相對坐下。

    “歌月,你的劍可真漂亮!許是院長這次出去給你捎到好東西了?”坐在歌月身邊的師兄脫口讚道,聽到聲音,周邊不少學子偏過腦袋打量起這把劍來。

    “那是!我給它取了個名字叫‘’良宵”。‘’歌月很是享受著周圍羨慕的眼光,還裝模作樣地起身向大家拱手道:“還望大家以後多多照顧哈!良宵還小,課上跟我切磋的時候下手輕點哈!”

    眾人不禁頭後冒出幾條黑線……沒聽說過劍還有年齡之說,就算是劍靈,那也是上古的年齡啊!

    “明明是自己技術太差,還想就個理由放水。”莫千邪打好稀飯來到二人的桌前,邊說邊擠著卜相令的那根長條凳坐下,用手肘懟了懟他,“下次獻殷勤的時候記得加上我,聽見沒有?”

    “要你管!”歌月瞪了他一眼,看著他的動作不滿地杵了杵筷子,“嘿!嘿!幹啥呢?幹啥呢?不許這麽欺負人!”

    “有麽?”莫千邪看著卜相令眯了眯眼。

    “沒有沒有!”卜相令把頭搖成了撥浪鼓,“我自願!自願為您效勞!”

    “看到沒有?”莫千邪挑眉得意地看向歌月。

    歌月無視他明燦燦的眼眸,不想理會他,低頭喝起粥來,奇了,這一大口下去竟然一粒肉都沒嚼到,歌月皺著眉又喝了一大口……這肉呢?肉肉呢?

    不待歌月發話,鄰桌就有同學向廚娘高聲詢問道:“雅姑,怎麽今日這肉相與往日變得這麽少啊!”

    隻見雅姑抬手搓了搓手指,擺了擺手,原是糧錢不夠,想雅姑當初來和風書院的時候就啞了,說不出話,問她叫什麽她也記不得了,爹爹見她相貌舉止都像個堂堂大家閨秀,就順口替她取了這樣一個還算文雅端莊的稱呼。

    歌月這會兒想起了早上爹爹出門給自己留的那三個月的零花錢,不由得伸手按了按懷裏那微微凸起的兩錢銀子,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有些牙疼……

    “你怎麽了?我看你臉色不大好。”卜相令看向歌月,眼神擔憂。

    “沒什麽,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歌月語氣有些衝。

    莫千邪聞聲皺眉道:“不是昨天那臭老頭後來為難了你吧?”

    “想什麽呢?關夫子哪有那麽壞!我隻是沒吃到肉,體虛。”歌月胡謅道,她現在不能暴露出爹爹經濟緊張的情況,以免到時候會在學院裏引起哄亂。

    “嘿!我看你是被那老頭子收拾服帖了吧?現在都開始尊稱他了!話說你爹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啊?學院這麽有錢,犯不著喝白稀飯啊!”莫千邪奇道。

    “淺仙君的想法豈是爾等宵小之輩能揣測到的?”歌月喝完最後一口稀飯,拿起劍便出門去了。

    “吃你的,看什麽看?!”莫千邪一掌拍向卜相令的後腦勺,卜相令吃痛,縮了縮肩膀,收回了目光,默默低頭用小勺子劃了幾圈清粥,小口小口喝了起來。

    歌月吃完飯,握著劍,剛才雖然有些不痛快,但一想到自己手中握著的可是靈劍,心裏多少又好受了些。

    想著給師兄弟們好好顯擺顯擺的她腳步輕快,一路來到了位於和風書院最後方的花劍壇。

    這裏是東巧君尋常授課的地方,花劍壇是個半徑五十米的大圓壇,由光滑透徹的大理石砌成,壇麵平整無縫隙,整壇平麵高於地麵三個台階。

    光要建造這個花劍壇就需耗費巨資,這也是莫千邪剛剛說書院很有錢的根據之一,隻是歌月也不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淺仙君在一夜之間變成了個窮光蛋,她爹爹也沒有在“離家出走”的留信中具體說明。

    還沒進壇,歌月遠遠的就發現了兩個身影,有一個身影帶著兩根飄逸的長白帶子,一身謫仙般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的氣場遠遠的如風般輕輕掃過來。

    不用說,那個背琴的人定是樓無書,他也算和風書院的奇葩之一——任何劍他都覺著用的不順手,修習劍法時居然以琴替劍!

    剛開始東巧君是萬萬不肯的,這以琴替劍的做法是沒有先例的,在這個以劍仙世家為代表的時代,可見劍的重要性,可再使東巧君各種威逼利誘,樓無書依舊不為所動。

    二人僵持了幾個月之後,東巧君終於放棄了,嚐試著單獨又研習了一套教學方法專門針對樓無書,好在樓無書領悟力極高,硬生生的用古琴替了劍。

    這也是樓無書為何那麽寶貝那把琴的原因,還心心念念地給琴取了個名字叫落紅。

    隻是他這吃飯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歌月邊走邊腦補著他一口氣就幹了一滿碗粥的場景,雖然她清楚樓無書是萬萬不可能做出如此毫無禮數的動作來。

    “東夫子好,畫君兄好。”歌月禮貌地拱手分別向東巧君和樓無書致了敬。

    “劍不錯,可屬了名?”不愧是劍癡東巧君,一眼就盯上了歌月左手握著的靈劍。

    “良宵,我取得名字不錯吧?”歌月揚了揚手中的劍,似炫耀著戰利品般,“快讓青絲出來相個親!”

    東巧君聞言給了歌月一個爆栗,用手撚了撚右邊的山羊胡不屑道:“一天到晚的不正經!還相親呢!怕是你還不知道你的劍靈是男是女吧,有這貧嘴的功夫還不如把你的三腳貓劍術好好練練,讓你的劍靈在有生之年還能出來透透氣。”

    歌月摸了摸吃痛的額頭,今天這額頭是招誰惹誰了,老是挨打,這東巧君可是出了名的毒舌,上次錦屏大戰,帝師張舒鈺之所以氣成那個樣子,有一半也是他的功勞。

    歌月鬥嘴是萬萬鬥不過他的,她隻好識相地吐了吐舌頭道:“知道啦,我好好練還不行麽!”

    “畫君兄,你是在笑嗎?”歌月狐疑地望向樓無書一本正經的臉龐,她仔細看了看,他的表情好像……確實沒看出來什麽變化,但是她敏銳的捕捉到了一絲絲歡樂的氣息。

    “無聊。”樓無書側了身似乎不想再看到她,嘴角微不可察的彎了彎。

    可這兩個字卻讓歌月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他,他居然對自己說話了?!!

    “東夫子早,畫君兄早,翩翩兄早。”

    “東夫子早,畫君兄早,翩翩兄早,蘭天兄早。”

    “東夫子早,畫君兄早,翩翩兄早,蘭天兄早,少思兄早。”

    ……

    不一會兒,師兄師弟們都陸陸續續地到齊了,這時候離上課時間還差半個時辰。

    劍術課不比關夫子的課條條框框地箍的人難受,所以大家的積極性都很高,不會像關夫子的課上踩點,這個跟葉夫子——葉扁舟的詭術課一樣,人來的都非常快。

    “既然人都到齊了,上課之前大家就先練練禦劍吧,這大部分人的速度都還不夠快,就這樣……”話還沒說完,隻見東巧君突然一臉凝重,拔出青絲,禦劍朝著院門口的方向快速飛去。

    樓無書與卜蘭天迅速反應過來,一個禦琴,一個禦劍,迅速跟上了東巧君。

    剩下的學子們皆是麵麵相覷,這才七手八腳地禦起劍來,隻是這速度是遠遠及不上那三人……

    “歌月,你這……”莫千邪一陣好笑地看著她禦不動劍,現在整個花劍壇就剩他們兩個人了……

    歌月飛紅了臉,雖說以前禦劍的速度是在龜爬,但好歹也飛的起來了,可是這是什麽鬼?

    換了把人人都夢寐以求的靈劍,居然禦不動了???!!

    “我說,你不會是太重了吧,我看這劍身瘦瘦弱弱的……”莫千邪心情大好地在幫助她找原因。

    “去你的!”

    歌月無奈之下,隻好對著腳下的劍哄勸道:“良宵啊!給點麵子啊!好歹你也是靈劍啊!”

    然而良宵依舊一動不動……

    “算啦算啦!看你這樣子,天黑之前都到不了院門口!”說著莫千邪彎腰將歌月背起禦上了劍。

    “哎哎!還有我的劍!”歌月趴在莫千邪的背上,指著地上的良宵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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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這破劍有啥用!”莫千邪嘴上隨是這麽說著,腳下卻禦著劍扶到地上抄起良宵給了歌月。

    “話說,你給你的劍取了個啥名字啊?”歌月好奇問道,她以為劍隨主人,不管是不是靈劍,都應該有個稱呼。

    “隻是把普通的劍,沒那個閑情給它取名字。”莫千邪回道。

    “我看你一直也沒換劍,想來這你與這劍還是有些感情的,你就為它取個名字吧。”

    莫千邪聞言頓了頓,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旋即搖了搖頭,輕扯嘴角,自嘲道:“就叫“夜夢”吧。”

    等二人來到院門口時,已經不見了那東巧君、樓無書和卜蘭天的身影,隻剩下一眾學子們和院門口的一灘血跡。

    歌月心中一跳,迅速躍下了莫千邪的背,來到卜相令跟前,捉住他的肩膀問道:“這是怎麽回事?發生什麽了?他們三個呢?”

    卜相令:“我們來的時候隻剩下齊大爺和門口的一具屍體,看屍體像是富貴人家,聽齊大爺說這個死在院門口的是杏花鄉的本地人,是個開錢莊的,名叫賈羽,手裏錢不少,兒子前兩年還中了個進士,在鄉裏相當的有名望,平時也沒有得罪過什麽人,可是他一身血跡爬到院門口的時候也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了,說是有妖精滅了他一家老小,請淺仙君捉住殺人凶手。東夫子就帶了樓無書和卜蘭天下山查探去了,留話說今日大家自習,不許出院。”

    “妖精?妖精不是被三百年前的劍仙韓子君給殺幹淨了嗎?”歌月不解道。

    “這也僅僅是那富商的一麵之詞,想是凶手殺人手法詭異,不似常人,所以誤以為是妖魔作怪吧。”卜相令支吾道。

    “也是。”歌月想了想,朝大家夥兒招呼道:“大家都聽東夫子的話回去溫習劍法吧,想來不是什麽妖魔的話,沒什麽能難倒他們的。”

    大家想了想也是這麽回事,一個殺人犯而已,無需瞎操心什麽,也就都禦劍回去了。

    這時移完屍體的齊大爺已經回來了,還叫上了拿著掃帚的方正叔。

    方正叔一瞧見那灘濃濃的血跡,就皺起了眉,有些不滿,拿著掃帚比劃著該怎麽下手,不一會兒就開始跟齊大爺嘰嘰咕咕地探討起來該怎麽將地麵清除的幹幹淨淨、完美無瑕。

    歌月看著這兩個活寶搖了搖頭,悄悄拉過莫千邪,眼睛閃閃發光道:“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我可是想見識見識芙蓉苑裏的那個絕色美人呢!”

    “好啊!怪不得你急著支開他們,我也正有此意。”聞言,莫千邪眉心的美人紅痣瞬間妖嬈了起來。

    歌月瞧他那色胚樣,抿嘴嘿嘿笑了兩下,拍了兩下他的肩膀,賊兮兮道:“等我先回去把良宵藏好。”

    “至於麽?”

    “那是,這可是靈劍!靈劍啊!而況現在我和他都還沒開竅,劍靈未出現時它就是一把普通的劍,毫無自保能力,這要是帶出去不知道要被多少賊人惦記上!”

    “哈哈!看你寶貝的!如此的話,那也順便將我的夜夢與你的良宵藏一起吧,這既是取了名字的東西,我也不想喝醉弄丟了。”莫千邪說著將劍遞給了歌月。

    歌月接過夜夢來,蹬蹬蹬地往近水樓奔去,“你先出去,在山下等我,我一會兒就來。”

    “行。”言畢,莫千邪趁著齊大爺和方正叔正在為如何處理血跡爭論不休的時候,咻地穿出了院大門,一路往山下趕去。

    歌月帶著良宵和夜夢回到了近水樓,將這兩把劍都放在了自己的床上,用被子蓋好,誰料剛要出門,良宵卻從被子裏竄了出來,橫在了門口。

    “良宵,你這是做什麽?快回去躺好!這次都給你找了個劍作伴還不好麽?”歌月握住了擋在門口的劍又放回了被子蓋好,誰料剛一轉身,良宵又翻出了被子橫在了門口。

    歌月隻覺得一陣頭疼,一咬牙,幹脆尋了那束床簾的繩子將良宵與夜夢一並綁在了床頭的柱子上,隱在了這一半散落的床簾後頭,歌月拍了拍手:“這下你總該安穩了吧!”

    如此安排妥帖後,歌月跑到鏡子前重新梳理了下儀冠出門去了,留下良宵嗡嗡嗡地在床頭掙紮,“累”出了紫色光芒,方才顫抖著將床移動了一丟丟,卻是沒什麽作用,最終似是泄了氣般,消散了光芒,再無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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