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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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樹下有奇遇,遠行少年人。

    江見杞在樹下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趕緊先摸臉,沒破皮沒紅腫沒痛感,長舒一口氣。還好,老子還是清州最俊!

    樹上的女護衛冷眼看著他在那搔首弄姿又嘀嘀咕咕的,心裏的嫌棄都要突破天際,這不就是那個喝花酒的江三郎嘛?

    嗬,果然一副腎虛樣。

    她翻了個白眼,視線重新投到河麵那條烏篷船上,也不知道兩個小毛孩子窩在裏麵幹嘛。船行得比較穩,應該不是在幹壞事。

    江見杞摸完臉才想起來自己是來幹嘛的,趕緊往河邊看,連個鬼影都沒有。

    程讓就是個見異思遷、見色忘義、重色輕友、陰險狡詐的王、八、蛋!

    他在腦海裏把自己能想起來的文雅粗話都罵了一遍,心氣還是不順。憑什麽程讓七夕就有美人相伴,他卻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撞樹?

    樹都跟他過不去!好氣,踹一腳!

    樹幹紋絲不動,他喪氣地抬頭望天,剛準備對月吟兩句才學的酸詩,就發現黑漆漆的枝葉間一雙眼睛正瞪著他……

    也不知道瞪了多久。

    女護衛十分不耐煩:“滾遠一點。”

    江見杞:“……這位姐姐,如此佳節良辰,不如我們做個伴?”

    女護衛聞言驚奇地看了他一眼,她總算明白為什麽那些話本裏,書生對著長尾巴的狐狸精都能談情說愛了。大概腦子裏都缺根弦吧。

    沒聽見回答,江見杞也不意外,撩開錦袍下擺,就要哼哧哼哧爬樹。

    “……你幹嘛呢?”

    “姐姐你一個人在樹上肯定很孤單吧,我這就上來陪你!”

    論不要臉,生平罕見。

    女護衛冷漠地看著他的手抓上了她腳邊的樹枝,伸長腳輕輕一踢,正奮力往上爬的身影慘叫一聲,咕咚,四腳朝天。

    “嗬。”混雜著鄙夷、不屑、輕蔑等情緒的一聲冷哼,她覺得已經完美地表達出了自己的態度。

    可惜有些人就是給臉不要臉。

    “這位姑娘,你若是心存怨氣,盡管對著我來吧,何必一個人獨自傷神?”

    你趕緊給我滾吧!

    正在這時候,河麵上的烏篷船動了,兩個人從船艙裏出來放河燈。女護衛懶得再和他廢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邊。

    江見杞也看見了,他在過去找程讓對罵和接著撩樹上姑娘之間猶豫了下,堅定地留了下來。程讓每天都可以罵,對胃口的姑娘可遇不可求。

    他就是這麽有原則。

    “樹姑娘,我們不如去放河燈?我買了個蓮花燈,正好襯你。”他說起河燈時才想起來自己剛剛買了個蓮花燈用來看路,這會回頭一看,燈呢?

    對了,他剛才就是走著走著燈突然滅了,害得他沒看清路,踢到石頭然後撞到樹了。

    “欸燈滅了,樹姑娘你別急,我這就去再買一盞,你在這等我啊!”

    女護衛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樹姑娘叫誰呢?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等江見杞屁顛顛地往街那邊走後,她扒開枝葉看了下,附近的屋頂看起來很好,登高望遠,特定角度還能透過烏篷船的小側窗看到程家二郎是否暗行不軌。

    江見杞提著個小蓮花燈回來後,叫了兩聲“樹姑娘”,無人應答。

    他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想撩的姑娘跑了。

    是夜,阿沅將程讓的玉佩翻來覆去地看,玉佩背麵的兩個字是“言襄”,是程讓的字。她自己總連名帶姓叫他程讓,聽別人都叫他程二郎、阿讓、程小公子,似乎沒有人以字稱呼過他。

    言襄為讓,這個字取的還真隨便。

    十九又點亮了銀鐲上的紅珠子,她剛接通就聽見十九歡快的聲音,“你今天生命體征不錯啊,是不是和程讓一起出去玩了?”

    她涼涼道:“你們還負責監察我生命體征?”

    十九老實道:“這個其實從你手鐲上就能看出來的,今天的銀鐲子鋥光得很,一看就知道你身心愉悅。”

    阿沅忙低頭去看,她之前隻注意那顆珠子,從來沒想過這銀鐲子還跟她身體有關。

    “行了行了,你找我什麽事?”

    “老板讓我告訴你,就算你跟程讓不在一處,你要是有了他的貼身物品,身體也不會變得很差。當然這貼身物品一定要足夠貼身,完全沾染了他的氣息,比如說從小戴到大的平安扣什麽的。”

    貼身物品?阿沅看著手上的玉佩,這不就是麽,仿佛要瞌睡時正好送來了枕頭。

    她都替程讓感到吃虧,命格分給她不說,從小戴到大的玉佩也給了她。看來隻能賠他一個善解人意的未婚妻了。

    “我知道了,替我謝謝你老板。”

    程家走的那日下了場小雨,阿沅站在城樓上看著他們一家人遠去,程讓騎在馬上回了一次頭。

    那個笑起來很好看的少年終是走了。

    她勾著嘴角,卻被風沙迷了眼。

    清城今年的夏天很熱,阿沅便一直老老實實地待在府裏,上課、學塤、看書,日子很充實,身子骨也一直康健。

    直到八月中旬,天氣才慢慢涼了些。某天她摸著程讓的玉佩時突然想到,程讓的生辰好像是九月初九來著……

    從清城送東西到京城,正常情況下要十來天,她現在就該準備生辰禮了。

    雖說送了程讓不少東西,但都是家家都有的尋常物件,加起來都比不上程讓送的一塊玉佩。

    她想了兩三日沒個結果,正想隱晦地問問阿娘或阿姊時,徐氏就來提醒她道:“阿讓生辰快到了,你若是有什麽要送的,快些準備起來,正好讓人連重陽節禮一起帶去。”

    林家每年這時候都會給京城的林氏本家送重陽節禮。

    “阿娘我不知道送什麽。”阿沅沒將玉佩的事告訴家人,她潛意識裏認為這是她和程讓兩個人的秘密。

    徐氏回想了下,道:“去年你阿姊送了你姐夫一套文房四寶。”

    感覺……略隨便啊。

    阿沅一皺眉,徐氏就知道她在想什麽,敲敲她額頭,“送禮就是送心意,心意到了就好。要我來說,你就是送本書給阿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讓,也是送到他心坎上了。”

    程讓不愛讀書,徐氏這是在調侃。

    阿沅總覺得自程家遷居以後,徐氏對程讓的態度就好了許多。不僅時不時在她麵前提一兩句,說的還都是好話,跟以前想悔婚的態度天差地別。

    這是距離產生美?

    既然有專人去送節禮,阿沅就多準備了些東西。程家都是土生土長的清州人,她就備了些清州特產。至於程讓的生辰禮,她想來想去將自己的平安扣給解了下來。

    這平安扣是年初她大病一場後,阿娘為她特別定製的。程讓將自己母親的玉佩送給了她,她該以同等的慈母愛回報給他。

    以後她的阿娘也會是他的母親。

    隨同生辰節禮一道送過去的還有阿沅的一封信,信上畫了一隻老虎和一隻兔子。

    越臨近重陽節,程讓就越焦躁,明明他以前也不會太看重自己生辰,更多時更像過重陽節而不是生日,可今年心裏的期待壓都壓不住。

    阿沅會不會給他送禮物呢?

    終於在重陽前一日,他從城外軍營歸家時就聽門房說,今日忠定伯府送了重陽節禮來。忠定伯是阿沅的伯父,和他們家來往不多,他隻能想到這是清州林家托人送的。

    重陽節禮有好幾盒子,他一眼就看到了最小的那個,因為上麵的緞帶是阿沅最喜歡的顏色款式。

    今日份的阿沅和以前一樣可愛。

    何氏也把那個盒子挑出來給他,“這是阿沅給你的,另外這些都是她們家送來的清州特產,我讓人送廚房去,你……”

    程讓眼睛裏隻看得見那盒子,對其他特產完全不在意,“其他的母親您做主就好。”

    何氏笑道:“這都是阿沅的心意,怎麽能由我做主?”

    程讓驚訝地看那擺滿了一桌子的賀禮,這些都是阿沅送的?未免也太多了些。其實心裏喜滋滋,阿沅果然很關心他。

    回到自己房裏以後,他才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先將緞帶收好,再看盒裏,入眼就是一個通體瑩潤的平安扣。

    他精神一震,這平安扣上的紅繩他分明在阿沅脖子上瞧見過。他趕緊拿出來看,紅繩上的那個精巧的結確實是他看見的那個,阿沅告訴他那是她自己編的,因此他印象深刻。

    這是阿沅新編的一條,還是她原來戴在脖子上的那條?

    不管是哪個答案,程讓都覺得自己心裏滿得要溢出來。

    從平安符到平安扣,阿沅送的每一樣東西都是希望他平安。有阿沅這麽多的心意,他怎麽能出事?過幾日就是秋獮,他一定要小心。

    程讓長舒一口氣,將平安扣戴在自己脖子上,之前一直有點不習慣脖子空蕩蕩的,現在終於有了替代品,感覺還不錯,似乎上麵還有阿沅的體溫。

    正想把盒子收起來時,他發現下麵還有一封信,有點舍不得拆開,又想知道阿沅寫了什麽。猶豫半晌,還是拆開了。

    看見老虎和兔子的一瞬間,有點開心有點委屈,為什麽這隻老虎這麽小?明明阿沅繡蘭草葉子都會往粗了繡的!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又要去實習了,心如死灰(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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