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刀兩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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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思電閃,也算八麵玲瓏,不然也成不了龍門鏢局副總鏢頭的令彥超動作流水,更是不慢,連忙翻身下馬,望著秦樓躬身抱拳,分外恭敬道:“不敢,殿下說笑了。以在下低微,又豈敢在殿下麵前獻醜。卻不知我龍門鏢局可曾哪裏得罪了殿下,竟令的殿下親自駕臨。想來其間定是有什麽誤會之處,還請殿下千萬容情,予我龍門鏢局一次補過機會。若真是我龍門鏢局有曾怠慢不周之處,在下雖人微言輕,卻也定當給殿下一個交代,保證不令殿下失望就是。”

    又是一躬,誠然低聲下氣的姿態,盡顯誠恐。

    從無交集、更談不上誤會,隻不過順手路過,突然就想給自己大哥一個驚喜,就如昔年縱橫九原,一個順手就將錦原蠻族差點滅族的秦樓右手輕旋,卻是神色怪異斜睨了眼令彥超,頓時漫天飛雪盡作雪龍,席卷周天,毫不領情道:“令總鏢頭才是說笑,難不成在令總鏢頭眼中,本尊的樣子很像說笑?或者說……在令總鏢頭以為,本尊行事,什麽時候也要與人解釋不成?”

    一聲冷哼,似天崩,突然,“後來”就從不與人講理的秦樓目光一冷,盡多譏諷斜睨著令彥超,右手一握,卻如握刀柄,也就在令彥超色變之際,兀然,就見原本雪龍雲霄逆卷,直若吞吐日月似,竟是盡卷蒼穹雪,扶搖九天上,而更比造化天成的,也就在雪龍聚雪化鱗,隱隱然吟嘯九天之際,但隨著雪龍蜿蜒變幻,片刻間,赫然竟是於天際顯化出一柄龐然雪刀,橫亙蒼穹。

    但見雪刀龍頭作柄,鋒雪成刃,凜然驚心處,更是那寒芒萬道,恐怖刀身,儼然萬丈,卓然欲開天似,睥睨驚魂。

    一時不說龍門鏢局盡為之震,尤其令彥超,首當其衝,驚懼不說,更是心寒。

    隻心下苦澀,神色複雜怒瞪著秦樓,這不說一把大火就葬了四十萬生靈,更是一劍就令天下二十六座瓊樓改名沁園春閣的紅袍煞星,在令彥超心下無力,卻連一絲轉旋餘地都看不見的,就見秦樓輕舒口氣,神色漠然望著天際,淡淡道:“令總鏢頭,接招吧,人總有一死,躲不掉的,不過死一個還是死一堆的區別。一招而已,隻要不死,讓你一路順風,如何。”

    “順你老母!”

    令彥超一聲暗罵,卻是怒瞪著秦樓,好懸都沒一口老血。

    欺負人的,一招而已?說的倒他娘好個輕巧。試問這天下,誰人不曉,“人屠”手下,可還有不得好死的?不說“一刀中分”之類的零碎,那春水湖畔至今還猶聞鬼哭呢。

    心中一動,忽然,也不知想到什麽,令彥超強抑悲憤,瞪著秦樓,猶存一絲奢望道:“久聞鐵崖先生文動天下,博古通今,在下向來心存仰慕,可惜無緣得見,一直以為憾事。今日殿下想要令某性命,在下認了,卻不知殿下可否緩生,也讓在下死個明白。”

    不想,才不久還在棲霞精舍被師公罰抄經義的秦樓眉頭一挑,驟然,神色一寒,目若冷鋒斜睨著令彥超,笑了,冷笑點了點頭道:“不錯,不錯,‘不教而誅是為虐’,是該讓人死個明白的。當然,有人找死,也應該成全,你說是不是,令總鏢頭。”

    一聲冷笑,也都不待令彥超麵色一變,若有所思失言補救,就見秦樓嘴角一掀,驀然,懸天雪刀煞氣陡盛,直比天傾,不無譏諷瞪著令彥超道:“那令總鏢頭總該知道,月照是為何而滅吧。令總鏢頭剛從龍池出來,當然也一定知道,是誰第一個破了龍池城的。隻是,很讓人不省心的,這麽大動靜,就為了一個女人,怎麽一倒手,突然就成了一個水貨?令總鏢頭應該知道,那楊洛神可是雀候用一州之地,從我大哥手裏換的,這要是哪天玩著玩著,突然漏了,你說,那鳥人會不會給氣死?當然,氣死最好,就怕死的不太利索。所以,為了我大哥少些麻煩,我這個做弟弟的既然路過,也就隻好替他辛苦一趟,找上一找了。畢竟,進了我紫陽王朝嘴裏的肉,那是決然沒有再吐出來的道理。所以……令總鏢頭現在是不是可以安心上路,能死得其所一點了。”

    一聲輕笑,驟然,秦樓右手劃落,也不再給令彥超廢話的機會,就如拽風箏長線似,都不斷不爽的幹脆,一瞬間,便見懸天雪刀刀身一凜,霎時,勢若大雪崩,漫卷蒼穹雪,也就在龍門鏢局一眾鏢師心膽俱裂,雪刀無匹,卻攜著滔天雪浪,決然都比開天辟地的恐怖,轟然落下。

    一時天地驚風,晦暗不說,尤其狂風倒卷,雪浪屠天,那個排山倒海,鋒芒畢露,更是勝過黑雲壓城城欲摧的凜冽驚魂,映目刀影,人盡心寒。

    令彥超瞳孔一縮,更是怒瞪著秦樓,一瞬心涼。隻目光一閃,總是死中求活的渴念,在令彥超心下一橫,即便心頭憋屈極處,卻也不再多想,登時神色凝重瞪著龐然雪刀,體內氣機卻如潮湧,一瞬間,就見淡金玄力猶比江河,滔滔不絕漫卷周身,轉瞬,但隨著令彥超雙手手勢變幻,淡金玄力逆天而上,眨眼功夫,竟是於天際凝聚出一方玄力水鏡,波光粼粼,天幕似,將龍門鏢局一行盡數籠罩。

    但見玄力水鏡金光璀璨,漣漪不絕,尤其鏡麵紋路縱橫,更是頗多玄妙,若深潭烈日,穩如泰山;光芒萬丈,更是明顯蛟龍欲出海之氣象,卻正是藏龍山莊無雙秘術——躍龍潭影,第三重,“任他飛流激蕩,我自波瀾不驚”。

    與此同時,眼見淩天雪刀轟然降臨,於不起眼處,原本第七輛馬車的駕車老嫗,目光閃爍,竟是神色陰翳瞥了眼秦樓,悄無聲息的,雙手暗結印,似有天機引,隱約間,竟令的令彥超金波水鏡似越發凝實,深邃耀眼不說,依稀龍影,浮遊鏡麵。

    這刁鑽手段,確然意外,隻在秦樓目光一閃,卻似早有預料,心有所感,瞬時雙目如電,看向老嫗,神色盡多戲謔,冷笑道:“就知道瑤池陰險,沒一個是好東西。”

    一聲冷笑,也就在雪刀劈落間隙,隻見秦樓中指一彈,瞬時,都令令彥超想罵死老嫗的,就見原本龐然雪刀,刀身一震,赫然狂濤再起波瀾,竟是刀鋒暴漲,更見寒芒,萬丈,氣勢越發凜冽不說,一瞬間,也就在令彥超驚駭欲絕中,雪刀千鈞之勢,更不容情,直帶著千層雪浪,如千刀斬似,悍然斬下。

    下一刻,天崩地裂,都能摧枯拉朽的地步,就見令彥超全力施展的金波水鏡,在雪刀一碰之下,竟是連一絲緩衝都不能夠,決然斷冰切雪的恐怖,頓作虛無。

    而令彥超本人,更是如遭重錘,猶比強風吹起的破麻袋似,瞬時無力倒飛而起,人在空中便是一大口鮮血噴出,更夾著內髒,及將落地,已然奄奄一息,慘無人色。

    隨即,雪刀威勢略微一頓,竟仍不散,聚鋒猶比駭浪三疊,反而更盛,直帶起一片風掃落葉,人仰馬翻不說,更是直逼駕車老嫗。

    這一手,便是原本穩坐車沿的老嫗,也不禁麵色一變,瞬時神色凝重瞪著秦樓,本就陰鷙的麵目似也越發陰冷,譏笑道:“不愧紫虎紅袍,果真好算計。”

    一聲冷哼,體內氣機卻是暴湧,湛藍玄力猶比江潮,但隨著幹枯似老樹皮的雙手結印變幻,霎時竟比波瀾,起伏滔天,轉眼,竟是於周身凝聚出一張張巨大的玄力水網,重巒疊嶂似,一層又一層,連綿不絕,連著馬車一起囊括。

    但見水網凝練奇玄,厚重穩凝不說,網格間更是彎月密布,藍光湛然,猶比無數割天銀鉤,油然一種令人如夢似幻的陰冷森寒,正是瑤池秘術——月如鉤。盈缺變幻,圓潤一心,最是化解外力於無形。

    隻在秦樓眉頭一挑,卻是神色越發怪異掃了眼老嫗,嘴角一勾,滿是輕蔑道:“是麽?比起十麵埋伏似乎還差了些。不過,能死在本尊手下,你倒也可以瞑目了。”

    右腳輕點地麵,也就在雪刀觸及水網間隙,驀然,都令老嫗心寒的,但見雪刀籠罩下的地麵,竟突然躥出一片火海,碧綠不說,極盡張揚,一出現就是迎風暴漲,焚天滅地的恐怖,卓然妖異,附著渲染於雪刀之上。

    一瞬間,都不待老嫗色變,刀帶火勢,悍然斬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