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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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地壑中出來後,兩人被高聳的海岸阻擋在了海邊。
“太累了,連著這麽多天就吃了點罐頭,受不了了,”看著眼前十幾米高的岩壁和依舊礁石雜亂的海岸,蘇樂幽怨地歎了口氣。
關瑞同樣渾身酸痛,眼看天就要黑了,再走下去也沒法在天黑之前回到地麵,看四周礁石上的印跡,估計晚上會漲潮,到時候被泡在水裏就有的受了。
沒食物沒住所,生病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不如找個地方挨一夜等明天一早再做打算,他駐足循著山崖看過去,發現不遠處好像有個洞。
“去那邊看看能不能過夜,”關瑞指著目標點說。
兩人拖著腳步靠近,到了那處一看,是個離地兩米多高的凹槽,抬眼看去並不大,但足夠他們在上麵擠一夜了。
當晚,岸邊的礁石灘果然被潮水淹沒了,海潮靜靜衝刷著海岸,發出規律的海浪聲。
又累又餓,蘇樂原以為自己會很快睡著,但他遲遲沒有睡意,饑餓的夜裏反而思緒飛轉。
從洞口往外望去,海麵上一片漆黑,今晚沒有見到藍月光,但比那更璀璨奪目的是夜空中漫天的星鬥,散發著明暗交錯的光輝,近在眼前仿佛手可摘星辰,又遠在天邊可望不可即。
真心想唱兩句夜空中最亮的星,蘇樂向往地看著星光閃爍的夜空,連日來潛藏在心底的陰鬱和不安似乎隨之消散。
關瑞本來很疲憊,卻還是陪著他看了半夜星星,直到最後實在撐不住才靠著石壁沉睡過去。
或許是潛意識終於認清了所處的局麵,緊繃沉重的心弦有所鬆動,又或許是昨天身體確實負荷太大,這是關瑞這幾天來睡得最沉的一夜。
醒來時,凹洞裏隻有關瑞自己一人,他迅速往外麵看去,發現潮水已經退了,蘇樂正蹲在一塊礁石下搗鼓什麽。
蘇樂緊張地死死盯著礁石下的小縫,手裏握著一塊石頭做著隨時往下砸。
“發現什麽了?”關瑞走過來在他身邊蹲下。
蘇樂目不轉睛地觀察著石縫下的動靜,頭也不抬地回答,“螃蟹,特別大的一隻。”
“……你這樣得守到什麽時候?”
“沒辦法,這附近連跟棍子都找不到,隻能守株待兔,我就不信它不出來,”蘇。
“別浪費時間了,邊走邊找,附近應該不止這一隻,”關瑞拎著用被罩綁成的包裹,抬腿往旁邊走去,這包裹之前一直斜掛在他身上,摔下來時掉了不少東西,現在裏麵沒剩幾件了。
蘇樂泄氣地站起來,跟著他走了幾步,發現他左手能動了,“你的手沒事了?”
“嗯,”關瑞嘴角上揚,淺笑著看他一眼,“都是你的功勞,你可以有使用權。”
“哈哈哈,我快餓死的時候會考慮把它剁下來烤了,”蘇樂壞笑,這兩天消耗太大,他的臉頰明顯凹陷了不少,盡管身體疲乏,但他的精神狀態還是不錯的。
關瑞看著他的笑臉,不再說話轉而低頭仔細在腳下的淹著水的石縫中尋找能吃的東西。
也是兩人運氣好,走過一片水坑時,忽然聽到一陣劈啪的水聲,走近一看,隻見一條巴掌寬的海魚被困其中,正奮力掙紮。
蘇樂傻笑兩聲,果斷把它撈了起來。
“你來吧,”蘇樂從來沒殺過生,盡管對著這條魚口水直流,還是把第一殺退給了關瑞。
關瑞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魚,明顯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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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身富裕,真正的十指不沾陽春水,雖然表麵看著沉穩大氣,實際上對有些東西十分排斥,比如活魚。
“快點,別磨蹭,”蘇樂催促道。
關瑞暗暗咬牙,麵無表情地把手伸過去,蘇樂便把活蹦亂跳的魚塞到了他手裏。
濕濕滑滑的觸感,因為缺氧還在不斷扭動,那種奇怪的感覺一沾手,關瑞就忍不住將魚扔了出去。
“哎!我的魚,,”蘇樂急眼了,在它撲騰回水坑之前一把按住,抓起石塊給了它兩下,成功將魚敲暈了。
“原來你怕魚?”蘇樂站起身看著關瑞滿臉膈應的樣子,憋笑道。
“不是怕,隻是受不了那種觸感,”關瑞大方承認。
“那你還去潛水,被活魚包圍不是更難受?”蘇樂把魚放在一塊石頭上,手忙腳亂地把它開膛破肚。
“陪他們去的,”說到這,關瑞頓住了。
蘇樂心知他想起了同行的朋友,他們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於是連忙轉移話題,“生魚片,敢吃嗎?”
“沒事,”關瑞接過他遞來的魚肉,麵無表情放進嘴裏,咀嚼著。
蘇樂感受著唇齒間鮮甜的滋味,忍不住讚歎,“這味道……嗯,good!”
分食了早餐,兩人再次啟程,沿著石灘往前走,蘇樂還想再撿個漏啥的,卻再無收獲。
太陽升上了頂空,熾熱的陽光烤灼著,毫無遮擋的兩人滿頭大汗。
“熱爆了,”蘇樂低著頭抵擋陽光,不一會後頸就被曬紅了。
關瑞略一思索,把隨身帶著的被罩割下兩塊碎片,將其中一塊幫他蓋在頭頂,用布條綁住,這樣雖然熱了點,起碼保護一下臉部脖頸不被曬傷。
兩人一時間靠的很近,蘇樂感到不自在的同時隻好站在原地任由他擺弄,順便暗暗打量他:五官立體,目光澄澈,不得不說長了一張十分引人矚目的臉,連胡茬都長得十分整齊,不會給人又亂又髒的感覺。
他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些擔心會不會太邋遢,他可不想被人比到形象破滅。
關瑞替他綁好,正弄自己的,就聽他沒頭沒腦問道:“關瑞,你有女朋友嗎?”
“……關你什麽事,”關瑞避而不答,抬腿自顧自走了。
“聊聊唄,說說,長得怎麽樣,”蘇樂跟上去,鍥而不舍地追問。
“有什麽好說的,”關瑞懶得回答。
“之前那個是不是?”蘇出口才覺得不妙,果然關瑞沉默了。
就在他以為關瑞生氣了,暗自懊惱時,關瑞再度開口,語氣淡淡:“她叫阿心,不是我女朋友。另外兩人一個是童言,一個是淩立,我們幾家算是世交。”
蘇樂有些不好意思,無意之下又戳他傷口,“抱歉。”
“沒什麽,我沒那麽脆弱。”
花了一個上午,兩人走走看看,總算找到一個比較容易登頂的偏坡,又花了一兩個小時才爬上崖頂,期間被曬得頭暈眼花體力不支差點被困半空,好在互相協助才總算沒有掉下去。
再次麵對雜草叢生的山穀兩人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憂慮重重,畢竟這個島上生活著許多奇怪的物種,對他們而言處處都是危機。
“走吧,去湖邊看看。”
兩人看了看遠處的高山,抬腿往與其相反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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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p;“不知道丁香她們兩怎麽樣了,”蘇。
“你很關心她?”關瑞隨口反問。
“怎麽不說我更關心你,”蘇樂回嘴道,“真正的舍己為你奮不顧身,稱得上出生入死兩肋插刀了吧。”
“嗯,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關瑞點點頭,見前麵地上有幾根樹幹,彎腰尋摸了一根比較結實的拿在手裏。
“什麽無以為報?難道不應該是湧泉相報?”蘇樂站在旁邊,用手擋著臉遮擋陽光,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掉下去的人是我,你會救我嗎?”
關瑞認真思考了幾秒,點頭回答會。
“猶豫這麽半天是什麽鬼?”蘇樂故意質疑他。
“估算可行性。”
“……行,下次救你之前,我也得好好估算清楚,”蘇樂滿不在乎的樣子。
兩人邊聊邊走,偶爾遇到動物群就小心繞開,不跟它們爭道。
畢竟生命脆弱,非不得已最好不要去挑戰這些危險係數未知的家夥。
頂著烈日一心趕路的結果就是體能快速消耗,汗如雨下,不多時就麵臨缺水。
然而一路走來並沒有發現可以喝的水源,路過的幾個小水坑又髒又渾,這種水絕對不是他們的選擇,先不說裏麵有多少病原體,光看那奇怪的顏色就讓人下不了口。
咬牙堅持著又走了一段,蘇樂撐不住了。
“休息下,太熱了,”他嘴唇爆皮,口幹舌燥,說著就鑽到一株灌木叢下麵遮陽。
關瑞見四周還算正常,跟著坐到他旁邊,抓起衣領擦了擦汗,他低頭不經意間看到自己的手,一時有些發愣,隻見原本細膩整潔的雙手,如今上麵布滿細小的傷口,指縫裏沾滿塵土,肮髒無比。
他倒不是很在意這些,反而已經開始慢慢接受,看著渾身上下灰撲撲的樣子,不禁想到一些更遠的東西。
如果下半生都要在這座島上度過,除了來自外在的危險,另一個方麵還得注意身體內部的威脅,不僅要避免生病,還得加強鍛煉,保證身體健康。
想到這,關瑞看了眼躺在地上喘氣的蘇樂,默默對比:他細胳膊細腿,明顯是缺乏鍛煉的體質。
一旁的蘇樂累到不行,見他大氣不喘的樣子,忍不住有些羨慕,“你原來是做什麽的,居然還有肌肉,看你也不像會幹重活兒的。”
關瑞淡定地回答:“腦力活。”
“屁話,我也是腦力活,每天對著電腦手機,消耗的都是腦細胞,”蘇樂坐起來,“我是問你具體職業。”
“……簽合同開會見客戶,除了有錢,別的也沒什麽特別,”關瑞興趣了了地回答。
蘇樂撇撇嘴,“有錢人啊。”
“算不上,父輩的光環下混日子而已。”
“別這麽謙虛……”
正說著,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騷亂的動靜,兩人連忙停口,警惕地坐直身體。
地麵傳來震動,似乎有什麽動物正在急速奔馳,而且數量不小。
動靜持續了好一會,最後以一聲哀叫告終,但雖然零散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一股血腥的氣味卻明顯逼近。
兩人觀察一番,最後發現灌木後麵不遠處出現兩隻似曾相識的動物。
它們剛剛捕殺了一頭獨角鹿,口中銜著它血淋淋的屍體,正合力往這個方向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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