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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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頭形似豹子的獵食動物拖著斷氣的獵物逼近,血腥味引來食腐禿鷲在天空盤旋,時刻準備著撿白食。

    蘇樂和關瑞一動不動地躲在灌木叢裏,屏息凝神,心跳如雷。

    似乎是嗅到了陌生可疑的氣息,其中一頭豹子放下口中的獨角鹿,抬頭向這邊看來,兩隻碩大泛紅的眼睛裏還閃爍著捕食後的暴戾,長著鋒利獠牙的大口沾染著鮮紅的血跡,它的殺傷力程度絲毫不用質疑。

    用嗜血的眼神震懾了四周一番後,或許是忙著進食,又或者是判定他兩沒有威脅性,兩隻豹子低頭開始撕扯獨角鹿的屍體。

    此時雙方相距不過二十米左右,兩隻豹子進食的同時還不斷變換著位置,觀察四周的同時震懾窺探者,隨時準備教訓哪個不長眼的。

    天空盤旋的食腐禿鷲怪叫著落在不遠處的大樹上,耐心靜待兩隻豹子用餐。

    對藏在灌木叢裏的二人而言,此時最好的選擇就是趁著它們狼吞虎咽的時候悄悄逃走,不然等它們吃飽喝足回過神,一個反轉撲過來就必死無疑。

    關瑞小心翼翼觀察了下周圍環境,發現右手方向不遠處有一片荊棘叢,而且四周草叢很深,可以暫時往那邊藏匿。

    不過移動中目標會變得明顯,加上草叢太密中間情況不明,不排除有其他危險存在,所以這個計劃看似可行,實則危險性也很高。

    但盡管如此,兩人還是不得不抓住時機趕緊遠離這兩隻凶猛的野獸。

    兩人跪趴在地上,小心謹慎地往後挪動,在灌木叢的遮擋下慢慢躲進了草叢中,接著絲毫不敢停留,借著茂密的荊棘叢的防護,輕手輕腳地逃離那片被血腥籠罩的危險之地。

    稍微拉開些距離後,那種被死亡和恐懼包裹的氛圍稍稍稀釋,兩人沉默著前進,對視一眼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僥幸和驚悸,石頭都要被曬化的大熱天卻手腳冰涼。

    有了前車之鑒,接下來行程兩人更加小心謹慎,眼觀四路耳聽八方。

    轉過一片灌木叢,眼前光禿禿的地上到處散落著一堆堆動物糞便,還沒靠近光是看著那畫麵都感覺異味撲鼻。

    好在兩人走得慢又小心,才沒一腳踩上去。

    “……那麽多糞便,這附近該不會是什麽動物劃定的露天廁所吧,”蘇樂嫌棄地憋著氣吐槽道。

    “小心點,這些糞便看上去還很新鮮,估計排便的動物就在這附近,”關瑞轉頭四處查看,發現前麵的沙地上有許多淩亂的腳印,加上而且四周殘留的騷臭味,無一不在提醒他們這是某種動物的領地。

    兩人隻好趕緊離開,繞開這片灌木叢繼續往目的地前行。

    “哎,你看那裏的植物很綠,會不會有水?”蘇樂眯著眼仔細看了看,確實前方有片草叢顯得特別茂盛蒼翠。

    關瑞沉吟幾秒,決定還是不要去冒險,“有水就有動物,如果是食草動物還好,要是碰上食肉動物,我們倆不過是上去給它加餐。”

    “哎,渴死我了,”蘇樂舔舔爆皮的嘴唇,喉嚨裏幹澀發痛。

    “這裏離湖邊不算遠了,不出意外的話天黑之前應該能抵達。”

    “行,不過你先幫我警戒下,我放個水,”蘇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往旁邊的灌木叢走去,他自己也是醉了,都渴得半死居然還能有尿。

    “……別走太遠,注意周圍動靜,”關瑞說完背過身去,握著木棍觀察著四周,草叢太茂密很可能藏著捕食動物。

    步步為營固然安全保險,但也大大拉低了前進速度,天氣炎熱,又餓又渴的情況下身體開始吃不消,為了避免曬傷中暑,他們不得不多次停下來休息。

    這樣拖拖拉拉的結果就是沒能按照預期順利抵達目的地。

    前方幾百米開外,一片蔥鬱的樹林上方飛起成群的鳥類,生機喧鬧的場景證明那裏應該就是他們要去的地方。

    但摸黑趕路不是明智之舉,水邊是動物們活動最頻繁的區域,貿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然過去太危險,怎麽安然度過即將降臨的漫漫長夜才是迫在眉睫的難題。

    兩人四處看了看,把目光定在一棵粗壯挺立的樹上。

    島上這種樹很多,三三兩兩分布著,樹幹粗壯高大,起碼要三四個人合抱才能圍一圈,粗壯的枝丫在樹頂呈傘狀四散,類似荷葉形的樹葉不算茂密但非常寬厚,一簇簇覆蓋在枝頭上,看起來特別新奇。

    如果能爬上去過夜,不僅安全而且視野開闊。

    “太高了,”蘇樂琢磨了一下,沒把握地搖搖頭,“樹幹太粗不好爬,而且我沒爬過樹。”

    “試試看,待在地上太不安全了,動物夜視能力強,晚上四周漆黑,敵暗我明,真有什麽狀況沒法及時反應。”關瑞條理清晰地分析道。

    “既然如此那就試試唄,”蘇樂從善如流地點點頭。

    兩人小心地走到荷葉樹下,意外地發現樹幹上有許多凸起的樹疙瘩可以充當蹬子,攀住這些疙瘩應該能爬上去,有了這些疙瘩,心裏總算有了些底氣。

    “你先上,”關瑞把帶著的被罩取下來綁在他身上,“踩在我肩上,我先托你一截,爬上去後你把被罩割開係在樹枝上,我拉著它爬上去。”

    “不然你先上,我輕點,不會爬到一半被罩斷開,”蘇樂覺得換成他自己被踩還能過意得去,讓他踩人肩膀就不太好意思了,於是轉而提議道。

    關瑞別有深意地看著他,直言不諱:“我左手還沒完全恢複,恐怕一時半會爬不上去,再一個你太瘦,我怕把你踩死了。”

    蘇樂眼睛一瞪,彎起手臂想力證自己體魄強健,關瑞無奈地按下他的動作,“行了別爭了,天快黑了。”

    可不是,西邊一邊火紅,夕陽即將落下,遠處傳來隱約的動物吼聲,眼看就要天黑。

    關瑞不等他再廢話,果斷扶著樹幹半蹲下來,“上來。”

    蘇樂深吸一口氣,抬腳踩在了關瑞肩上,隻覺腳下的身體沉了一沉而後堅定地穩住了。

    待蘇樂雙腳在自己肩上踩穩後,關瑞扶著樹幹慢慢站起來,蘇樂跟樹頂的距離漸漸減小,他牢牢抓住上方一個樹疙瘩,一隻腳離開關瑞的肩膀踩在另一個樹疙瘩上。

    說著容易做著難,蘇樂全然脫離了關瑞的支撐後,向上攀爬了一段,手卻開始發抖,沒辦法,他的身體太疲累,加上精神緊張,有些手足無措。

    關瑞時刻關注著他的動作,也做好了隨時接住他的準備,此刻見他停滯不前緊緊攀附在上頭一動不動,心知不妙,連忙出聲提醒他,“左腳上麵一點可以踩住。”

    “……不行,沒力氣了,”蘇樂悶聲悶氣地在上麵回答,此刻無比後悔當初辦了健身卡卻沒有去鍛煉。

    “你堅持一下,等我爬上來,”關瑞別無他法,隻好邊安撫他邊攀著樹疙瘩往上爬,這東西跟室內攀岩有點類似,對他而言難度不大,就是左手還不太好使。

    蘇樂正咬牙支撐上下為難,突然一隻手掌托住了他的屁股,麻酥的感覺一下竄上來,害他差點憋不住要笑出聲。

    “還不快爬?現在摔下去可沒人接你了,”關瑞努力忽視左手肩背處傳來的刺痛,轉而出言故意刺激他。

    “……你是不是傻,別抓我屁股,我怕癢,”蘇樂都快瘋了,為了不雙雙摔下去給食肉動物做晚餐,隻好咬牙抓著疙瘩拚命往上爬。

    嗷嗚一聲,遠處傳來一聲嚎叫,天邊隻剩紅霞滿布,夕陽已經沉入海麵。

    手掌扒上樹丫的一瞬間,高高提著的心終於蹦回原位,蘇樂狼狽地趴在樹頂上,揉了揉屁股而後朝關瑞伸出手。

    “手給我。”

    “你自己趴穩就行,”關瑞全當沒看見他剛才的小動作。

    “別囉嗦了,就允許你裝逼不給別人機會?”蘇樂強嘴道,“抓著我的手。”

    關瑞隻好謹慎地慢慢將左手手騰出來伸上去,兩隻摸過同一塊肉的手匯合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樹枝很粗壯,坐在上麵十分安全,兩人各一根,靜靜地看著遠方。

    “美翻了,”蘇樂兩手撐著騎在樹枝上,居高臨下眺望遠處風景,火紅的晚霞染紅了半邊天空,地麵上的灌木林和漫步的動物變得渺小而可愛起來,他甚至看到一隻兔子拖家帶口地鑽進一個地洞裏,一切看起來都異常新奇。

    關瑞坐在另一根樹枝上,也靜靜看著周圍的景色,緊繃了一天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

    “哎……”蘇樂突然歎了口氣。

    “怎麽了?”關瑞見他莫名歎氣,於是隨口問道。

    “不知道我爸媽怎麽樣了,他們就我這一個兒子,出來旅遊一趟就沒了,肯定沒法接受的,”蘇著,轉頭看向關瑞,“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之前說你沒女朋友,不會是已經結婚了吧?”

    “你為什麽對這個問題這麽執著好奇?”關瑞十分不解,幾乎要懷疑他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麽想法。

    “聊聊而已,這不是很正常嘛,”蘇男人的話題永遠離不開女人。”

    “原來如此,”關瑞點點頭,反問他,“那你呢?”

    “我沒有啊,單身狗一隻,吃了二十多年狗糧……這話好像不太對哈哈。”

    “為什麽不找一個?”關瑞把話題往他身上引。

    “我比較挑剔,沒有看得上的,早知道會流落到這麽個鬼地方,我就算相親都得相一個,”蘇樂悔不當初,巴拉巴拉把自己錯過的一段段緣分抒發了一遍。

    關瑞默默聽著,偶爾轉頭看他,卻隻見朦朧的一團,今夜的月亮和星星都特別明亮,山林草地都染上一層淺藍色光輝。

    說了半天,蘇樂見關瑞似乎不感興趣的樣子,也有些悻悻然,隻好住了嘴節省口水。

    關瑞其實正聽得入神,見他沉默還以為他是累了,也沒出聲打擾他,自己默默靠著樹幹休息。

    他們兩今晚沒打算睡覺,一來睡在樹幹上不穩當,二來得隨時注意著四下裏的情況。

    月過中天,樹下傳來動物的聲音,蘇樂低頭看去,發現幾隻體型瘦長的動物從樹下麵走過,看上去有些像三分像狐狸五分像鬣狗,它們四處嗅著,最後在一叢灌木旁停下來,用爪子不斷刨著沙土,不一會,隻聽吱吱聲傳來,躲在洞裏的動物就被一鍋端了。

    “……關瑞,你還醒著嗎?”蘇樂小聲叫道。

    “嗯,”關瑞也正注視著那幾隻動物,聽到蘇樂的話應了一聲,輕笑道,“你害怕?”

    “怎麽可能,就是太無聊了,又不能睡覺,”蘇著又打了個哈欠,他琢磨了一下,提議道:“我有個想法,不然我們兩坐在一起,換著睡覺怎麽樣?”

    “你很困?”關瑞輕笑道。

    他確實困爆了,前兩夜就休息得不好,在樹上再僵硬著挨一夜,明天估計真走不動路了。

    睡覺,多大的誘惑啊。

    為了防止給關瑞留下什麽弱雞無能之類的想象,他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再次聲明道:“還好,這樣坐一夜也沒問題。”

    關瑞暗中勾了勾唇角,坦然接受:“嗯,那就換著睡,你先睡。”

    “那你叫我的時候小心點,我睡眠質量比較好,雷打不動,別一不注意把你推下樹去,”蘇邊摸索著爬過去。

    關瑞背靠著樹幹,扶他坐在自己身前,雙臂自然而然地攬在他的腰上,“靠著我。”

    溫熱的體溫包裹上來,蘇樂故意用後背蹭了兩下,誇讚道:“不錯,人肉靠墊。”

    “你先睡,下半夜我叫你,”關瑞說著後背抵著樹幹找了個舒適的位置靠住。

    “行,”蘇樂長舒一口氣,向後一倒靠在了關瑞懷裏,誠如他自己坦白所言,確實睡眠質量高,沒兩下呼吸就平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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