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一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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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裏住了兩隻鬼。
因為是迦葉的授意,這兩隻非人類才能循著黑貓的叫聲得以穿透祭司的結界。母子倆天黑後會出去活動,深夜又會被黑貓喚回。
接連幾天如此。
祭司得知自己的崽在找孤魂野鬼養棺,壓根兒不敢多問。生怕得到‘棺材正是為你量身打造’的答複。於是他縮頭烏龜地裝作遺忘它的存在,提心吊膽的照舊過著一個祭司該有的日子。
最近他宅子外新來許多妖魔,總是偷偷摸摸在打探什麽。
祭司心底稍許不安。但想著還有霍克利那個老怪物在,又把心放回肚裏揣著。
日子就這樣又過一月。
黑貓已經不太怕那對母子,甚至和小鬼阿壯打過照麵。
這天晚上它照舊在院子裏瞎轉悠,等待著叫回那對母子的時機。因為太過無聊,它跳上屋簷攀上屋脊一屁股坐下百無聊奈地盯著城裏零星的燈火。
等到那零星燈火都一一熄滅,黑貓轉身準備來一場對月嚎叫。深夜貓貓演唱完全不是問題。
它咧開嘴,猛地又吸一口氣,涼風陣陣被吞回肚子,沒等化成‘喵喵喵嗷’出口,喉嚨猛地卡住……
祭司住的小院落那邊,池塘反射的光暈裏有奇怪的生物。
月色宜人,墨色柳影裏全是水麵淺淡朦朧的光線,樹下那個擺著奇怪造型的一坨像是人,又像是鬼怪。
黑貓眯起眼睛,警惕地伸出爪子踏出幾步。它跳下屋簷飛撲出去,匍匐著往池塘邊靠近。
貓貓的心撲通撲通好緊張。
會不會是鬼?
張牙舞爪麵目猙獰眼珠子爆掉的那種?
按捺不住內心的緊張,黑貓揣著怕鬼卻又愛刺激的心理走著八字步緩緩靠近。繞過木槿,穿過鳶尾葉叢,近了近了……
它看見一角白色的袍子在柳樹後飛了飛。
那衣服有點像熟人……難道是祭司?剛才莫非看錯了?貓忍不住把頭伸出葉叢,小心翼翼地伸出爪子。在強烈的刺激感中它化作一道殘影,哧溜一聲鑽到柳樹下。
它忍不住學人立起,騰出爪子捂住眼睛,歪著頭一點點鬆開爪子偷看樹後。
白色的袍子,白色的鞋子,一枝竹葉的圖案。
幾乎不用看上半身,就憑兩隻腳加袍子,黑貓就已經斷定不明生物的身份。
深夜不睡覺居然特意扮鬼嚇貓,好歹毒的男人!它當下後腿一蹬,猛地如炮仗彈起直直射向始作俑者的後背。
“好哇,大半夜不睡覺在這兒嚇貓!”
黑貓前爪攀上祭司的肩膀,後腿在他背上連續劃拉好幾下才跟著踩上去。它盡量收攏自己肉墊裏的爪子,但還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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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貓裝作看不到爪子上勾出的絲線,毫無心理負擔地四腳小碎步,偏頭,“你怎麽消瘦這麽多?衣服空蕩蕩,後背肩膀還硌起貓爪了,咋地這是……”
四目相對,萬籟寂絕。
“嗷!嗷嗷嗷嗷!”
確定過眼神,這特麽根本不是人!一個迷你黑弓在祭司的肩膀上蹦了兩蹦,彈起一丈多高,黑貓在空中翻著白眼渾身抽/搐。
“鬼啊!媽呀!”
淒厲的嚎叫後如同一隻死貓落地,悄然無聲。
竟然直接暈死。
柳樹下一具幹枯發黑的生物,僵直站立,伸著的雙手已經毫無人樣,漆黑尖利的爪子正作掏心挖肺之狀。
隻見‘他’渾身皮包骨,露出的部位宛如五十年風幹老臘肉,盡得不腐還蠟質裹身,著實駭人恐怖。
又黑又幹厲鬼索命的姿勢,嘴還呲著,森森白牙大張,眼窩深陷,猙獰麵孔半側,瑩瑩發亮的眼珠如同骷髏眼窟窿裏的幽幽鬼火,那凝視,可謂來自死亡的深淵……
見之即能令人上天。
良久,這具穿著祭司衣袍的不明生物終於‘呃’出一聲。
接著一連串‘呃’聲。映著水塘反射的輝芒,幽幽發亮的眼珠不停左右轉動。
霍克利來的時候就見到祭司這副鬼樣子。連貓都給他嚇得暈死過去。
“真難看……”血族皺著眉頭看醜的驚天動地的好友,“這個樣子還不回去藏起來?”嚇到宅子裏的小蘿莉話簡直十惡不赦。
我也想啊。無力的祭司暗想,默默又轉動眼珠。渾身上下還能動一動的就剩這倆。
趕緊把本座搬回屋裏藏起來啊,萬一迦葉被剛才的動靜驚動跑過來看怎麽辦?!快點啊,老兄,沒見本座這副鬼樣子?!
無聲呐喊的祭司拚命左三圈右三圈眼珠子。
可惜霍克利居然不注意祭司辛苦的暗示。血族從懷中掏出手絹,蹲下身當做小毯子蓋在黑貓身上,把蘿莉的寵物隔著手絹提起來,這才不緊不慢地起身友好關心道,“你不能動?”
祭司照舊瑩瑩轉目,還努力‘呃’一聲。
沉吟著的西洋魔物過來兩步,一個過肩掄,一手把水塘邊的祭司扛起,一手提著黑貓。
“有件事忘了告訴你。”霍克利一邊走一邊說。
“轉變那個孩子的人選不能是我,幼崽的怨恨我一點也不想承受。”畢竟他還夢想著建立和諧親子關係完成養兒大計,表現優秀的話,說不定能成功哄得幼崽把祭司丟幹淨。血族道,“自從你告訴用意之後,我左思右想,決定請動一人。”
“昨日我報信的蝙蝠飛回,他已經到了這裏。估計今晚可以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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