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三章 莉蓮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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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有一個向往未知的小女孩,天生就對魔法的探求充滿了好奇心,她出生於一個高環的法師塔中,享有著極為豐富的瑪娜資源。當其他的法師塔繼承人才剛開始接觸到魔法的時候,她的父親就已經為了自己女兒的一時好奇心,在她學習如何凝聚魔力的時候,啟動高環法師塔給她做示範。
在這樣的環境下,哪怕是個傻子也多少能夠學會一兩個魔法,更何況這個小女孩兒天生聰穎,在學習魔法的進度上把同齡人給甩在了身後。正當她誌得意滿,在父母和姐姐的誇獎之下認為自己是個天才的時候,另外一個人物的出現,讓她明白這一切隻不過是幻象。
那個比她小整整四歲的弟弟,隻有在凝聚第一個魔力的時候比她稍晚,但接下來學習魔法的速度卻是一日千裏。完成最基礎的三個魔力凝聚隻用了一個月,在一年之後就已經學會三環魔法了。他用這種恐怖的速度一路追趕著在他前麵的姐姐,並且在他學習魔法的第三個年頭,和他姐姐同時完成了法師塔回路的構築。
正是和這樣的人物朝夕相處,她才明白自己過去的表現並非是真正的天才。她天生生活在一個優越的環境中,得到了常人所不得不到的資源,所以才能走在同齡人前麵。當他弟弟的進步將她“天才”的偽裝給撕破之後,她這才看清了周圍人對自己的態度。
虛偽的誇讚,充滿破綻的馬屁,還有那嫉妒的目光……為了能討得自己的歡心,讓自己在父親那裏美言幾句,這些人無所不用其極,甚至昧著良心,像瞎了眼一樣在她麵前對她的弟弟惡語相向。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感覺到惡心,而更讓她惡心的還是她自己也樂在其中。
出於對弟弟才能的嫉妒,她不僅沒有及時製止住這樣的風氣,還或明或暗地指使這些家夥們變本加厲地去中傷他。姐弟的關係漸漸變得水火不容,在家裏麵也保持著長時間的冷戰,甚至以他們兩個為核心,各自形成了一個小團體,牽動了有關於自家法師塔的一切。
他們的大姐早早地就察覺到了這一情況,幾次三番的調和,也隻能讓他們表麵和氣,依然還是沒能解決根本性的問題。而在這場愈演愈烈地對立之中,他們的父母沒有選擇站出來,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統治之下的城市陷入分裂,卻依然還是無動於衷,似乎對這種情況樂見其成。
可是,這樣的對抗依然沒有全麵爆發,某一個男人的出現緩解了這一局麵。
這個男人對著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把她家裏麵的情況和她分析得一清二楚。她這才明白自己所居住的這座城市到底遇到了怎樣的情況。在這片土地上,能夠構築法師塔的魔法師越來越多,但土地的大小是固定的,每個支族之間早就火藥味十足,正虎視眈眈地想要奪取對方的領地。他們之所以這樣簇擁著他們姐弟二人,就是為了能夠在他們鬥爭的時候,通過這樣正大光明的手段來為自己謀取利益。
如果僅僅是如此的話,她也不一定會退縮。反正隻要她不出麵,下麵的人死了多少都和她沒有關係。她完全可以安然地高坐於法師塔之上,看著這些“螻蟻”相互廝殺,為她提供足夠多的樂趣。
在這猶豫的當口,她的姐姐突然遠嫁,姐弟三人的分離讓她意識到了一個殘酷的現實,這才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斯圖亞特的女性是無法繼承法師塔的。
這就意味著她在與她弟弟的對抗中永遠無法獲得勝利,眼前的這些均勢不過都是幾方的演技,為了哄她開心,而製造出來的氣氛而已。心灰意冷之下,她主動解散了自己的小團體,開始整日龜縮在自家的法師塔裏,打算在自己出嫁之前的日子裏,好好地研究一會兒魔法,珍惜這段最後的時光。
然後,那個男人再次來到了她的麵前,假惺惺地安慰她,最終從她那裏套得了她真實的想法。當他聽到了自己那回歸了初心的願望之後,那個男人給她提了一個建議。
隻要你在這座城市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受到所有人喜歡的話,就能夠一直留在這裏了。
可是她從來沒有做過去討別人歡心的事情,哪怕是不再和自己的弟弟對立,她也沒有為自己曾經的行為而向他道歉。雙方的關係依然十分僵硬,甚至因為大姐的出嫁,表麵上的和諧也早已蕩然無存。要讓她這種從出生開始就被捧在手心裏嗬護的人去做這樣的事情,那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是嗎?你對魔法的追求如果隻有這種程度的話,得到一個嫁人的結局也是不錯的選擇。
在這種蹩腳的激將法之下,她一時間熱血上頭,一口答應了下來。
這就是“維恩的聖百合”誕生之初的目的。
“在這之後,我從他那裏學習了演技。把自己扮演成了一個親切善良、純潔無瑕的人,對著平民善良,對著瑪娜能力者善良,對著低環魔法師善良。可在這一切的背後,都隻不過是為了我自己那自私自利的目的,製造出來的假麵而已。”在敘述著這些事情的時候,莉蓮表現得十分平靜,甚至有點不像是在說自己的事情,“我隻不過是按照他所說的去拉攏那些維持著維恩城運作的人們,讓他們都圍繞著我運轉。如果我能成為彌補維恩分裂的黏合劑,那即便是我的弟弟繼承了這座城市,那他也不可能把我給趕走。我依舊還是能留在那裏,留在那座法師塔裏,進行著魔法的研究。”
“原本,劇本真的像那個男人所說的一樣,一切都向好的方向發展,可最終……卻加速了維恩的分裂。”隻有在這個時候,莉蓮的情緒才稍顯低落,“這全都是我的過錯,因為我隻是一個表裏不一的騙子,被人抓到把柄也是很正常的。”
“以後不要再提‘聖百合’的事情了,這隻不過是一個騙子的故事而已,沒什麽好宣揚的,也沒什麽好崇拜的。而這種表麵上的功夫,也不可能解決維恩最深層的矛盾,除了在毀滅之前讓一切顯得更好看一些之外,根本起不到什麽作用。”指了指賽布麗娜手上的那本小冊子,莉蓮評價道,“如果當初我得到的是他的建議,那維恩的局麵就不會是如此了。塞布麗娜?斯圖亞特,你聽著,要改變這種貫穿了幾百年的傳統,絕非是團結了幾十、幾百人就能做到的事情。你的想法太過一廂情願了,甚至也沒有條理,也根本不可能有可行性,所以我不會聽取你的建議的。”
“如果讓我說,這個世界上誰能夠幹成這件事的話,那也隻有雷登?司徒了。”莉蓮頓了頓,覺得和現在的賽布麗娜解釋不清楚,便這樣和她說,“如果你實在想不明白其中的緣由,那就把這本書從頭到尾地看一遍,然後再來問我吧。”
把有些失魂落魄的塞布麗娜趕出了房間之後,莉蓮正打算睡覺,卻看見房間裏的其他二人正興致勃勃地盯著她,這才意識到自己今天到底吐露了點什麽。
“原來你對老師的評價這麽高?平時總看著你板著一張臉,都不知道在盤算些什麽。”感覺和莉蓮拉近了不少距離,格洛麗亞好奇地追問道,“所以你才願意乖乖地聽從老師的吩咐?就是因為他是那個‘唯一’一人?”
“你是他的學生,卻連這點都不明白嗎?”輕歎了口氣,莉蓮皺著眉頭說,“他身上可沒帶著什麽天生的‘唯一’屬性。他之所以有如今的地位,全都是因為他過去所做的選擇都是‘正確’的。而這些‘正確’並非源自運氣,而是積累在認真收集情報,從客觀地角度分析,再思考萬無一失的計劃之上所達到的結局。我之所以甘願認罰,是因為他想到了我沒想到的東西,做到了我不願意去做的事情,這才心甘情願地聽從他的安排的。”
“那如果老師錯了呢?”對於另外一種情況,格洛麗亞就更好奇了,“他自己也說過,隻要做事,就一定會犯錯。人不可能一輩子沒有錯誤,除非他什麽事都沒有幹。”
“那他今天對我做的事情,就會回報到他自己身上。”說到此處,莉蓮眯起眼睛看著格洛麗亞,“你如果把今天的事情告訴給他聽的話……”
“不,不,其實我也很想看老師吃鱉的,雖然他沒有像懲罰你一樣懲罰過我。”一想到那個場景,格洛利亞的嘴角就開始拉出弧度來了,她捂著嘴,竊笑著說,“這樣好像也挺有趣的。你不應該看我,該看的是埃莉諾。盡管她是你的弟子,但她一定會站在他哥哥那邊的。”
“埃莉諾……”
“哥哥曾經說過,經曆挫折才會讓人更好地成長。”埃莉諾表態道,“被指出錯誤對他來說是件好事,我不會橫加幹涉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