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在被餓死的邊緣。”丹尼·蘭德看著碼頭上躺滿了的皮包骨的獸人難民，眼神中流露出不忍的神色，“怎麽短短幾會餓成這樣？”他感到疑惑。

    大霧散去後，市民自發的在水泥碼頭上搭建了一個個的遮陽棚，把船上的難民搬送下來。

    時至正午，就算氣溫舒適，但被陽光直曬還是感覺皮膚發燙，更不用說這一千多難民大部分都在脫水的邊緣，陽光直曬隻會加重病情。岸上空地，大鍋飯已經架好，但難民們目前隻能吃流食，吃較硬的東西怕把他們給噎死。為了照顧這些他們，需要另煮一鍋把麵包和沒有魚刺的海魚肉煮爛的稀食。雖說人不患寡而患不均，但這些已經在餓死邊緣的難民自然也不會計較為什麽分配的食物比其他人少這種事。

    “弗蘭克老大，人數已經清點完畢了。”一名統計員跑了過來，“從船上救下來的難民一共1567人，但活著的隻有1203人，那364人沒撐過來已經餓死了，船上還發現了三百多具外傷致死已經腐爛的獸人屍體。從難民口中得到的消息，這艘運輸船上之前運送的並非隻有一個幫派，他們是在缺少食物發生火拚後才合並的。”

    弗蘭克不言不語的聽完，見統計員目光閃爍，便開口問道：“怎麽了？”

    “老大，難民們中傳言他們在海上漂流了七日，可是我們從曼哈頓登船，到現在也才過去三天而已，他們怎麽可能會比我們還早四天出發？”

    “會不會是餓久了記憶出現混亂？”

    統計員搖了搖頭。“我問了很多人，他們一致肯定漂流了七天。如果記憶出現混亂，怎麽會集體出現發生同樣的幻覺。老大，你看這……”

    “你想問會不會是和‘死人’有關？”

    統計員點了點頭。“老大，要不你還是問問‘仁慈女士’殿下……如果這些人真的和‘死人’有關，我們可不能收留他們啊。萬一他們把‘死人’的瘟疫帶到了島上……”

    弗蘭克也感覺到疑惑，覺得自己確實需要小心一點，自從發現“死人”中還有女妖這種能夠附身到活人體內的東西，他就一直在懷疑天災軍團或許還有其他更詭異的手段。

    他閉上眼睛，調看輔助程序麵板，確認亡靈腐化並沒有增長，詢問“腦中音”這些難民究竟有沒有問題。

    【您放心啦。這一切都是在偉大尊貴永垂不求的時空之神殿下的指引下，殿下不會坑你的。你要問為什麽時間對不上，別忘了殿下掌管的可是“時空”偉大之神啊。】

    “你是說，這些人是從‘未來’的某個時間段，通過那陣‘霧’來到我們這個‘過去’的？那不就是說在我們現在這個時間，這些難民其實還在大西洋上漂流？”弗蘭克問道。

    【賓果！恭喜你答對了，不過可沒有獎品給你哦。說起來，殿下為了你可真是煞費苦心啊。你想想，以你現在的領地和實力，如果一次性把四百萬獸人全給你弄過來，你控製的住場麵嗎？你能養得活嗎？還不是為了給你時間發展，讓你不必受到時間的約束。所以少年啊，想爆兵，先存糧，趕快擴大地盤呦。】

    弗蘭克睜開眼。“他們沒問題，不要有歧視，照顧好他們，我們的同胞不多，每一個都很寶貴。”

    統計員激動的渾身顫抖，狠狠的點著頭。“嗯嗯！老大放心，我一定恪盡職守，努力完成你交代給我的一切工作，計算讓我上刀山——”

    “好了好了！”弗蘭克急忙打斷他的發誓，“快去忙吧，天黑前把所有人都安頓好。”

    統計員又應了一聲後，興奮的跑開。他以為剛剛弗蘭克在和他們信仰的女神對話，其實隻不過是迪妮莎給弗蘭克的智能程序而已。如果放在三個月以前，作為一名理性的人類，弗蘭克如果敢說自己腦子裏有另一個聲音，恐怕九成以上的人都會以為他得了精神分裂。可惜今時不同往日，現在不少理性和科學的時代，現在是諸神和魔法的時代。

    弗蘭克不知道的是，剛剛那個統計員對他已經近乎發展到了盲從的地步，更是變成了迪妮莎徹頭徹腦的狂信徒。他閉眼詢問“腦中音”的時候，統計員站在他身邊，感覺自己也被神靈注視著，那無言表達幸福感刺激的他差點昏倒過去。相信過不了幾天，城中就會流傳出，弗蘭克老大能夠隨時隨地和“仁慈女士”神交這樣的流言了。

    一路向著城中心的山丘走去，沿途街道正在排隊領取食物的市民爭相向他打招呼，弗蘭克也禮貌的一一揮手。原本看天氣這麽好，準備去山丘上的神殿吹風，眺望海麵來放鬆心情的，可是一看那上千米的石鋪街道和街道兩旁興奮的朝他揮手的人群，弗蘭克果斷換了條路，走回了公所大樓。

    公所大樓以前是群島的省議會所在，也是聖皮埃爾市行政辦公的地方。卡斯特幫占領這這裏，自然是遣散了原先的議會和行政人員，全部換上了卡斯特幫內部的獸人。弗蘭克不想當一個獨裁者，所以還是弄除了一個獸人自己的議會，目前成員就隻有他自己和捍衛者四人，不過新來的難民加入，原先的馬幫老大馬闖，自然也會留給他一個席位，這是介於眼下獸人社會的結構做出的最好選擇，也是獸人群體的意識觀念能夠認同的。

    雖然他們統一在卡斯特幫麾下，但捍衛者四人各自的幫派依然存在。隻不過願意他們服從弗蘭克·卡斯特的領導罷了。

    這這結構模式，有點類似中世紀的封君和封臣。

    卡斯特幫為群島獸人中最高一層的“幫派”，所以弗蘭克對自己麾下所有的領民負責。捍衛者四人加入卡斯特幫，他們在服從弗蘭克的命令之外，主要隻對各自依附在他們麾下的幫眾負責。

    馬幫加入卡斯特幫後，也將作為群島獸人權利金字塔的第二層，馬闖的地位肯定是和捍衛者四人等同的，但之前在海上火拚後並入馬幫的迪克幫，則隻是金字塔的第三層，迪克幫的老大會聽從馬闖的命令，但是不一定會聽弗蘭克的命令。這就和歐洲中世紀分封製的“封臣的封臣不是我的封臣”一個概念。

    弗蘭克不知道為什麽獸人中會形成這種奇怪的觀念，他也找捍衛者四人討論過，雖然搞不清為什麽會形成這種群體意識，但畢竟是社會自然形成，最後一致決定沒必要去強製改變獸人的意識形態。因為他們現在已經和人類不同了，沒必要再信奉人類那一套，既然是自然形成和群體意識，那就任由自然發展下去好了，沒必要去人為幹涉。

    群島首府應該是“聖皮埃爾島”之前看穀歌地圖上翻譯是“聖彼得島”現在才發現是錯的，後麵會改用正確的名稱。（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