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高嶺之花被壓記(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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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兩個月的教導,江銘發現閻淮果然天賦卓絕。
這一日,江銘教他使出“劍指長日”這一招,少年揮出劍後將他指定的樹杈直接斬斷,但是劍氣恰到好處,旁邊的樹杈都毫發無損,這可不是很容易便能夠做到的,隻消這麽短的時間就有了這般長進,看得江銘笑意盈盈。他後來問了閻淮的年紀,結果少年也隻能說出大概來,江銘探過他骨骼的情況,年紀在十四五歲左右,這個年紀練武往往都會比較吃力,但是少年卻仿佛突破了年齡的桎梏一般,身姿擺脫原先的枯瘦,越發挺拔起來。
看到閻淮完整地練出第二重的全部招式,他含笑走過去攬住少年的肩膀,稱讚道:“真有悟性。”
閻淮還是不愛笑,但和他相處了一段時間,江銘看得出來少年很高興,嘴角輕輕彎了一下,眼中則充滿了愉悅的光澤。
而江銘在看到閻淮手中拿著的劍時沉吟了片刻,對於一個習武之人來說,武器的好壞同樣至關重要。宮內收有不少的好劍,這幾個徒弟也無一例外地用它們來練功。其他人都是資質平平倒沒什麽,但閻淮資質如此好,江銘琢磨著該給他換一把劍才是。
這麽想著,他便想到原主的這把寒玉劍,其劍身看似鈍如刀背,但握著石頭在其上劃一下便會留下清晰的痕跡,不可謂不鋒利。這把劍與他將寒玉劍法練到第八重時與原主人劍合一,第九重很快便達到了,有一把好劍對於習武者來說是再好不過的輔助了。想到這裏,江銘越發堅持自己的想法,琢磨著給閻淮找一把足夠配得上他天賦的劍。
在荊州的冬山之上有一處法陣,據說是一位得道升天的修道之人留下的,因為進入其中取劍的人多會看到幻境,因此也被稱為幻陣。
曾有無數英雄豪傑為了得到一把上佳的刀劍而在幻陣中殞命,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同樣也有許多名士成功取得契合自己的武器,去一趟很有必要。
江銘沒有什麽負擔,按他的腳力,來回也不過三天,閻淮跟著他兩個人速度一定會慢一些,不過也不會超過七天就是了。
他同閻淮說過之後,少年沒有什麽異議,隻是問他:“之前的劍不可以嗎?”
江銘笑道:“可以,不過不夠好,你的能力還可以往上走,所以我打算帶你去一趟冬山。”
他想了想,還是將幻陣的事情同他說了一遍,即在其中極易因為失去清醒的意識而葬身其中。如果閻淮不願意的話,他也不會讓對方冒這個險。
原以為閻淮至少會猶豫一下,但是少年卻沒有,直接點頭說:“好。”
江銘愣了一下,抿了抿嘴唇問:“怕嗎?”
少年搖了搖頭,一雙漆黑的眸子凝在江銘的身上,聲音淡淡地說:“師父讓我做什麽,我便去做什麽。”
嘖,江銘很是受用了。這孩子剛剛帶回來的時候感覺養不熟的樣子,但是現在看上去還真是可愛啊。
出宮的事情便就這麽定下來了。
臨走前,江銘叮囑留在宮中的幾個徒弟不要偷懶,也讓侍女們到了練功時間便看著,等到交代完後便帶著閻淮下了山。
半日之後臨近中午,他們趕到了一個名為西任的小鎮,江銘看著閻淮微微發紅的臉蛋,看了看熾熱的驕陽,轉頭對少年說:“我們在這裏歇息一陣吧,看你有些累了。”
閻淮搖了搖頭:“師父不必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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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腳也乏了,走,去旁邊的酒樓看一看。”
“嗯。”
兩個人一同走進附近的酒樓,樓裏生意很好,一樓沒有位置了。老板臉上笑嗬嗬的,讓小二將他們二人引到了樓上。
兩個人坐下之後,小二滿臉笑容,用搭在肩膀上的汗巾抹去自己額際的汗珠,咧著嘴朗聲問道:“兩位客官想要吃什麽?”
江銘轉過頭也問:“徒兒想吃什麽?”
閻淮:“什麽都可以,徒兒聽師父的。”
江銘一笑:“蛋花湯可不可以?”
閻淮愣了愣,嘴唇下意識地抿了一下,身體微微緊繃,說:“可以。”
江銘用手在他的背上撫摸兩下算作安撫,想了平日裏少年比較喜歡吃的菜,報給小二。
“好的,客官稍等,人多,菜上得可能會有些慢。”
“嗯,盡快就好。”
“好嘞。”
小二走之後,江銘低頭端起茶杯,輕抿了口茶水,抬起頭的時候看到閻淮盯著自己的臉看,下意識地用手指摸了下兩頰,問:“怎麽了?”
閻淮搖了搖頭,垂下脖子,很快又忍不住笑。
江銘也笑:“怎麽?為師長得很怪異?”
閻淮又搖頭,江銘長得好看,但師父戴著的這人皮麵具實在是長得不好恭維。
江銘也猜出來他為什麽發笑,伸出手擰了擰他的臉頰,輕輕淡淡地說:“還敢嘲笑師父了?”
臉頰被男人用手輕輕地擰了擰,力道完全稱不上重,隻是微微有些疼。
閻淮看著江銘生動的笑臉,隻覺得心砰砰地跳快了幾下。
飯菜很快端了上來,江銘拿起筷子,嚐了嚐這家酒樓的魚香茄子,醬醋放得恰到好處,綿軟的茄子塊兒中夾雜著香而不腥的魚味,讓人回味無窮。
閻淮也埋頭大口大口地吃著,看他吃得急,江銘忍不住說:“別吃那麽快,小心噎住了。”
閻淮點頭,這才將速度稍稍放慢了一點。
吃飽之後,兩個人重新上了路,這次一直行到荊州州邊的一個小客棧中,江銘帶著閻淮走進去,將一串錢幣放在桌子上,對掌故的說道:“要一間雙人房。”
掌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客官,現在隻有單人間了。”
江銘低頭撫了撫閻淮的腦袋,沉吟了片刻,說:“那就一間房吧。”擠一擠也可以。
在客棧樓下吃過晚飯,兩個人被送到房間外。進去之後,江銘發現房間裏很幹淨,他將手中的行李放下,走了一天也確實乏了,走到床鋪上躺了躺,下意識地用手隔著衣衫摸了摸肚皮。
剛剛吃得有點撐。
閻淮站在不遠處靜靜看著躺在床上休息的男人,將視線落在江銘白皙的腳踝處。他手肘處寬大的袖袍因為仰躺著所以擁了上去,露出了皮膚青白,骨骼纖瘦的手腕。
師父的皮膚真好,閻淮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他的皮膚很黑,和男人完全無法相比。男人那麽讓人向往,不像自己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身體裏流的都是肮髒的血液。
想到那些蠱蟲曾經在自己身體裏蠕動的感覺,閻淮緊緊地咬著嘴唇,怕自己會幹嘔出聲,他很快轉移思緒,想到待會兒可以同江銘睡在那張床上,心中舒服了很多。
客棧中準備了熱水,但是有個盆壞了,江銘懶得再去要一個,給盆中添了熱水後便示意閻淮跟自己一起洗腳。他怕閻淮不樂意,問了他一下,少年沒有拒絕,小心翼翼地坐到了江銘的身邊。
兩個人差不多同時將腳放入溫熱中帶著一絲滾燙的水中。
閻淮低垂著頭,看到自己的雙腳和江銘的放在一起,他的腳型粗糙,襯得江銘那雙腳愈發雪白精致。
他腦海中突然萌生了一種想法,不知道將這雙腳握在手中是什麽滋味。
“明日我們便能夠到冬山了。”
江銘突然說話,閻淮心中有鬼,一瞬間心髒跳動得厲害。江銘又絮絮叨叨地交待了一些事情,他完全沒有聽進去,視線一直落在那雙腳上,呼吸微微急促了一些。
閻淮不自覺地動了動腳,兩個人的腳趾貼近了那麽一瞬,隻是一瞬,他臉上微燙,又很快縮了回去。
閻淮既想不明白自己做這件事意味著什麽,也分不清自己的動機,隻是覺得身體內升騰起一陣渴望。
看少年一直低著頭,江銘也搞不清他什麽想法,也不再說什麽,將一張幹淨的布巾扔給他,然後將濕淋淋的雙腳從水中拿出,擦幹淨後便翻身躺在了床上。
他背對著閻淮,視線中是青色的牆壁。
江銘想到剛才閻淮的沉默,突然召喚係統說話:“你覺得這孩子是不是不喜歡我了?怎麽這麽久好感度都沒上升?”
係統恢複過來後含糊地回道:“沒有啊,對了,恭喜宿主,角色閻淮對你的好感度上升至35%。”
“……”想打人。
江銘:“上升了這麽多幹嘛不跟我說。”
係統:“嚶嚶嚶,人家之前忘記了。”
……唔,感覺這係統真是越來越不正常了。
江銘出神間,閻淮已經將外衣脫下,隻著一件單衣輕手輕腳地上了床。
察覺到少年上到床榻上來,江銘回神,轉過頭說:“你睡裏邊吧,為師睡外麵。”
兩個人擠一張床,他怕對方半夜掉下去,畢竟他小時候睡覺可是一點都不安分。閻淮一向聽他的,什麽也沒說就爬到了裏麵。
等到兩個人都躺好了,江銘揮袖將房間內的燭火撲滅,然後平躺著身體,舒舒服服地喟歎了一聲,閉著眼隨便想了些事情,困意湧上來後便睡了過去。
他睡得香熟,閻淮可沒有睡。他在黑暗中看著江銘的臉龐,突然有些想念師父原先的那張無與倫比的容顏。但無論如何,隻要是他,都好。
他假裝翻了個身,讓自己的頭稍稍靠在江銘的肩膀上,沒有引起男人的注意。
閻淮的膽子大了些,又將手輕輕地搭在了江銘的腰上,這次他隻是輕輕地動了動,但是沒有蘇醒。
最終,他就這樣攬著江銘的腰,心情愉悅地閉上了眼,慢慢地也睡著了。
次日清晨,兩人準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備好後重新上了路。不消半日,兩個人便趕到了冬山之下。
山上空氣微冷,但兩個人都用內功護體,寒氣沒能入侵身體。
臨近未時,幻陣的大門便出現在兩個人的麵前。
江銘停下腳步,低頭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閻淮,擔心他過於緊張,用手撥了撥他的發頂,輕聲說:“為師叮囑你的待會兒記住了嗎?幻陣幻陣,你所看到的或許都是幻象。一切小心,為師在這裏等你。”
閻淮點頭,仰著脖子看著男人安撫的笑容。這一進入麵臨的是比試毒還要危險的事情,他無法保證自己能夠出來,但卻必須拚盡全力活著回來。
他舍不得讓這個男人難過,也舍不得再也看不到他的笑容。
少年最後深深地看了眼江銘的麵龐,想象著他在人皮麵具下的樣子,然後輕聲說:“師父,我進去了。”
江銘嗯了一聲,握了握他的手。
“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說一下接下來的安排
不改動的話,接下來比較確定的幾個世界分別是【我的竹馬有白月光】【我為將軍生皇子】和【穿成一隻貓之後】,名字有改變的可能,也可能會加其他世界,暫時就這樣安排了^_^
之前評論說想看第一個世界的番外,已經寫完了就不加番外了,但是我寫了一個小片段,不喜歡的可以跳過下麵的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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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臨江遠在國外,江銘時常會跟他視頻對話,但是每次都會被調戲,導致他在看到對方發來視頻邀請的時候都會覺得小腹一緊。
這一天,傅臨江又發來了邀請,江銘點了同意之後,屏幕上很快便出現了青年的麵容。
兩個人聊了一陣之後,傅臨江不知怎麽就想到了以前的那份情書。
“那封情書裏都寫了什麽?”
江銘愣了一下,心想我哪裏知道。
他微微紅著臉,小聲地說:“我……我忘記了。”
傅臨江心裏有些失落,有種想要回到過去將那封情書拿在手裏細細捧讀的衝動。但是事已至此,自然是無法達成了。
他突然湊近屏幕,看著江銘說:“喂,你現在寫給我看,怎麽樣?”
江銘啊了一聲,絞著手指說:“我……我試試好了……”
“嗯,”傅臨江看到他有些緊張的樣子,忍不住壓低了聲音,“不要急,寫成什麽樣我都喜歡。”
江銘唔了一聲,拿出一支中性筆和一張白紙,用手機支撐架將鏡頭拉到紙前,在傅臨江看不到的地方不滿地撇了撇嘴。但想到還沒有滿的好感度,他很快又打起精神來。
絞盡腦汁想了一陣,江銘開始動起筆來:
“臨江,我是你的同班同學,我叫唐瀾。不知道你認不認識我,上一周的時候我坐在你前麵的位置……”
少年的手指纖細,指甲微微透著粉紅,一筆一畫地寫著那些質樸又動人的情話。
看著看著,傅臨江的心越來越軟,但是有一處卻越來越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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