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高嶺之花被壓記(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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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之後,閻淮推開了幻陣的大門。當門縫漸漸變得寬大起來,裏麵很快便湧現出刺眼的金光,讓江銘不能直視。

    他知道這是幻陣在排斥自己,一次隻能有一人進入這陣法之中。江銘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閻淮便消失在了他的麵前。

    江銘在原地站了片刻,心中漸漸升騰起一陣擔憂。

    他忍不住對係統說:“你說閻淮這孩子能不能出來?如果不能出來……我的攻略對象豈不是不存在了?”

    係統將用戶手冊呈現在他的意識裏,並且認真地回答了一遍:“如果攻略對象死亡,宿主可以選擇直接退出或者重新選擇攻略對象,不必太擔心。”

    “唔,”江銘沉吟了片刻,又道,“其實擔心的也不是這個,就是感覺……”

    隻要想到閻淮有可能會在陣法之中遭遇意外,他便覺得心尖像是被針紮一樣。畢竟兩個人相處了這麽久,已經有了感情,讓他完全將閻淮當作是攻略對象是做不到的。

    江銘盤腿坐在一邊的石頭上,從地上扯了根草叼在嘴裏,心裏焦急,腿就開始抖了起來。

    而此時,閻淮正站在一片凸起的地麵上,腳下肉眼可見是八卦陣,而在八卦陣的不同方位插著不同的劍,大約有數百把,每一把插入的地麵都向四周發散著漣漪般的光波,整個劍身也是忽明忽暗,暗時讓人有些看不清切。

    閻淮在原地站了站,想到的是江銘之前同自己說的話。

    “一切小心,為師在這裏等你。”

    隻要想到男人的麵容,便覺得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閻淮看到了一把樣式古樸無比的寶劍,劍柄上用赤紅色的字寫著兩個字:素心,而其他地方均無一處雕刻和裝飾,但卻是他一眼便相中的。

    閻淮走過去,伸出手想要將其拔出,但是手卻被牢牢地吸附在上麵。

    費了好大的力氣,閻淮才將手和劍柄分開。他的掌心有燒灼般的感覺,可當再次低頭去看時,那裏卻沒有留下任何印記。

    閻淮試探了一陣,發現閉上眼心無雜念時,那劍身就會被他從地中拔出一點。

    就在整個劍身快要被他拔出時,閻淮聽到自己的身後傳來江銘的聲音。

    “徒兒,為師在這裏。”

    江銘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痛楚,閻淮聽得清切,可是卻沒有回頭。

    他知道,那是江銘說過的幻象。

    而那聲音不斷傳來,擾亂著他的心智,手掌心的灼痛感越來越強烈,心境也越來越無法平複。

    閻淮停下動作,在原地站了一陣,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氣,讓靈台處保持清明,然後伸出手握住劍柄,猛然一拔。

    隻聽“錚”的一聲,劍身徹底從地麵中拔出。穩穩地握著這把劍,閻淮細細地將它打量了一番,然後握在手中揮舞了兩下劍招,隻覺得劍氣與心意很好地合二為一,這把劍仿佛就是為他鑄就的一般。

    很快,閻淮沒有多做停留,抬腿便朝陣法外走去。

    幾步之後,在旁邊的石壁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屏障,而在屏障前則佇立著一個人。

    江銘帶著欣喜的笑朝閻淮伸出了手:“徒兒做到了,為師很欣慰,來,我們一起回宮。”

    閻淮也微微一笑,朝江銘伸出了手,在兩個人的手要交握在一起的時候,原本負在他身後的素心劍便在閻淮的牽引下刺向了對方。

    江銘怔愣了一下,胸口處很快一片殷紅。閻淮冷著臉將劍拔出,然後使出一招“潛龍探月”,將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那屏障徹底擊碎,以極快的速度衝了出去。

    眼睛刺痛了一瞬,當閻淮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陣法之外。

    坐在石堆中的江銘愣了一下,然後吐掉口裏的草莖,立刻躍到了閻淮的麵前。

    正準備問他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腰上一緊,江銘被少年牢牢地抱住了。

    江銘愣了一下,抿著嘴唇笑了笑,用手摸了摸閻淮的後腦勺:“怎麽了?”

    閻淮沒有出聲,在他懷裏搖了搖頭。

    即便知道剛才的那個江銘隻是幻象,可是當他用劍刺入那幻象之人的胸膛,心中還是刺痛了一瞬。

    想到這個人會受傷,他便覺得難以忍受。

    過了一陣,在江銘的催促下,閻淮將頭抬了起來,仰著臉說:“師父,我們下山吧。”

    “嗯。”

    江銘用手幫他彈了彈身上的塵土,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狗賊別想走!”

    江銘和閻淮都愣了一下,一同朝著發出聲音的那裏看去。

    隻見三個穿著講究的人站在不遠處,正直勾勾地看著他們。

    閻淮察覺到他們不懷好意,慢慢地拔出了自己的素心劍。

    為首的人看到少年的動作,嗤笑了一聲,轉過頭對自己的同伴說:“待會兒還是留這孩子一條命吧,替沈壁賣命也是可憐。”

    江銘的目光冷冷地落在他們的身上,看上去毫不畏懼,但是內心卻還是生出了一絲忐忑。

    江銘:“係統,這是腫麽肥四?我怎麽在這裏碰到了景陽派的人,還被他們認了出來?”

    係統委婉地說道:“咳咳,宿主,這裏是江湖,易容術還是很容易被識破的,更何況是你這種在江湖上臭名昭著的大魔頭。”

    江銘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反駁。

    話說回來,他從來沒有真刀真槍地跟其他人過過招,在現實中雖然不是什麽模範居民但也是很熱愛和平了,打打殺殺的事情從來沒接觸過,如今要讓他跟這些人過招,心裏還是有些打怵的。

    但看到身邊繃直了身體,充滿了警戒的閻淮,覺得自己做師父的更不能在這時候慫了。當然,不管他內心如何膽怯,臉上都沒有顯出一分懼意來,這種演技讓係統都十分佩服。

    江銘冷聲道:“你們跟隨我與我徒兒來到此處,是為何事?”

    對麵的幾個人哈哈大笑起來,其中唯一的女子向前一步,用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說道:“你沈壁出自我景陽派,被逐出師門之後自甘墮落練習邪功,至今為止不知虐殺了多少男童,我們今日便是要為武林除害!”

    江銘冷哼一聲,拔出自己的寒玉劍:“放馬過來吧。”

    說完這句話,他在腦海裏瑟瑟發抖地同係統說:“我今天不會死在這裏吧?”

    係統溫柔地說道:“誰知道呢,我也隻是一個寶寶啊。”

    “……”這什麽鬼係統,江銘發誓如果死在了這裏,回去一定要跟局裏投訴。

    見江銘不說話,對麵的幾個人也不多廢話,很快就亮出了自己的武器。

    江銘按住閻淮的肩膀示意他站到一旁:“你去旁邊看著就好,刀劍無眼,別傷到你了。”

    閻淮卻搖頭道:“我要和師父一起。”

    他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一個人傷害到江銘。

    看到自家徒兒這麽好,江銘為了讓他聽自己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的話隻得說:“你站在為師身邊,為師還得分神顧及你的安危。乖,去旁邊站著,保護好自己就行。”

    閻淮怔怔地看著江銘,然後再對方不容拒絕的眼神下點了點頭,默默地站到了一旁。

    三個人朝著江銘發動了攻擊,招式夠淩厲,他立刻拔出腰間的寒玉劍。

    帶頭攻來的女子揮出一掌,被江銘用劍柄抵開,三人圍攻之下,江銘憑借著沈壁的這一身武功遊刃有餘地躲避著,也注意著不去傷到這幾個人,畢竟他並不想見血。

    但他有仁慈,對方可沒有。當江銘在要刺入一男子身體時將劍收回,側麵便挨了旁邊二人的掌擊,躲過一個,另一掌沒有躲過,江銘哇的一聲便咳出了血來。

    數米外的閻淮立刻站起身來,臉上青筋暴露,飛身到江銘的身邊將他牢牢接住。

    他抱著男人的身體,看著他因為咳血而變得有些蒼白的臉,心中痛苦難受,啞著聲音急急地問:“師父,你有沒有事?”

    江銘一邊強忍著嘴裏的血腥味,一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自己沒有大礙。

    但轉頭就對係統說:“真的疼死了,感覺自己真的慘……”

    “宿主別哭,站起來擼!”

    “……”

    見江銘不回答自己,閻淮猛地抬起頭,目光瞪視著數米外的三個人。如果不是他們,江銘就不會傷成這樣。

    而在他胸中的憤懣不斷攀升時,腰上的劍則在劍鞘中微微顫動,閻淮下意識地將其按住,抿唇握住劍柄,將素心劍緩緩抽了出來。

    將江銘小心翼翼地在平地上放好,而被這樣對待的人這才遲鈍地反應過來,但是江銘沒能來得及說話,閻淮便提著劍朝對麵的三人攻去。

    那三人彼此對視之後,短暫的猶豫之下,閻淮已經閃身到他們身邊,對著方才那個一掌擊在江銘身上的男人刺去。對方俯身躲過,但閻淮隻是做了假動作,幾番周旋之下,劍尖便淺淺地刺入對方的胸口。

    “閻淮,快回來!”江銘焦急地叫道,這個小兔崽子,這樣衝上去簡直是送人頭的。

    噗嗤一聲,閻淮將刺入對方胸口的劍抽了出來,迅速回到江銘的身邊。

    他的劍尖上還滴著血,走到江銘身邊的時候,男人按住他的肩膀,將他全身上下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發現沒什麽傷後便踢了一腳在他的屁股上。

    江銘第一次放飛自我,也不管會不會ooc了,他現在隻想踢這小崽子的屁股,也確實這麽做了。

    真是不省事,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就跑上去跟人家對幹,到時候傷了心疼的還是自己這個當爹當媽的師父。

    江銘越想越生氣,目光冷冷地等著閻淮:“逞什麽能?嗯?你這逞能的習慣什麽時候能改?”

    閻淮默不作聲地讓他揪著自己耳提麵命,心中知道江銘這是在擔心自己,沒覺出一絲難過,反而愣愣地望著江銘微惱的麵容生氣,想象著□□下的男人會是什麽樣。

    那三人有一人受傷,其他二人在幫他簡單地處理了傷口之後便又朝這邊攻來,而江銘卻已經提起輕功,抱著閻淮的腰朝山下行去。那二人追了幾裏路便索性放棄,悶悶地回到了原處。

    “真是可惜,如果能在這裏將那魔頭殺掉,定能揚我們三個的名聲,沒想到讓他跑了。”

    “都是那個孩子,我們方才你太過於大意心軟,”被刺傷的人低聲咳嗽了兩聲,“快扶我去療傷,此事回去要稟告掌門才是。”

    “嗯,你慢著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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