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廢太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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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赦與張氏, 年輕小夫妻,一別二個多月才團聚, 自是顛龍倒鳳,和諧了一夜。

    次日又到了大朝, 賈赦屬於東宮屬官,還沒有上朝的資格。他隻是按照平時習慣的時間,起來練功。

    張氏睡的正香, 賈赦躡手躡腳起來, 自己穿了短打,走了出去。

    酴醿見大公子起床了, 趕緊迎上去。

    “大公子, 可要洗簌?”

    “嗯,端到院子裏,別吵醒大奶奶。”

    賈赦練了大半個時辰長/槍,在廂房裏洗了澡,收拾整潔, 回到堂屋, 見酴醿在服侍張氏洗漱了。

    “懿貞, 你怎麽也起來, 多睡一會兒呀。”

    張氏不好意思地一笑,“一會兒, 瑚兒該醒了。”

    夫妻倆吃了飯,恰好奶娘把睡醒的賈瑚抱過來,賈赦接過兒子, 和張氏一起去正房,給賈母問安。

    賈政和賈敏也是剛陪母親一起吃完飯。

    賈母見了孫子,臉上快笑成一朵花了。對著賈赦說道:“快把我大孫子抱過來。”

    賈母稀罕一會兒孫子,方想起來兒子。

    “赦兒,你怎麽沒去東宮?”

    “今兒大朝,兒子晚一會兒過去。母親,兒子和二弟選的禮物,您可喜歡?”

    “喜歡,你倆有心了。”

    “妹妹呢?大哥選的禮物,你喜歡嗎?”

    賈敏將十二歲,顏色殊異常人,自有一番風流嫵媚的氣韻。

    “謝謝大哥,那些禮物,都喜歡。”賈敏笑得甜美可愛。

    母子幾人說了一會兒話,有管家媳婦進來問事情。

    賈赦站起來,抱過兒子,“母親,兒子和媳婦先回去了,晚上再一起來看您。”

    “去吧,晚上無事,就早點回來,一起吃個晚飯。”

    “好。”

    賈赦一家仨口出了榮禧堂,從穿堂旁的夾道,拐進了東院。

    賈赦把兒子交給奶娘抱,瑚哥兒揪著賈赦的衣襟不鬆手。

    趙氏笑著奉承,“瑚哥兒還是認得父親呢。”

    最後還是張氏伸手,才勉強把兒子抱了過去,瑚哥兒不依地啊,啊叫著。

    賈赦笑著逗兒子,“你老子要去給你掙前程了,你在家,要好好聽你娘親的話。”

    張氏笑,“瑚哥兒哪裏聽得懂,夫君盡管去忙。”

    賈赦把預備給太子的禮物,又仔細地翻檢一遍,不適合的都剔掉。又整理好帶給東宮屬官的禮儀,才帶著人去東宮。

    巳時初,賈赦到了東宮。才進東宮,他就發現東宮的氣氛有些詭異。可再怎麽覺得怪異,東宮屬官對他送的金陵土儀,都哈哈笑著收了,順口問問金陵沿途的風光。

    正說著話呢,去參加大朝的東宮屬官張瓚回來了。

    張瓚是張老太傅的長子,狀元出身,賈赦的大舅兄,比賈赦大了十幾歲。平日裏為人嚴肅,不喜說笑。實際上張瓚私下裏,對弟弟妹妹都很愛護。他對父親把妹妹嫁給賈赦,也很讚同。因為賈赦本人條件好,又是太子陪讀,其父賈代善更是聖人心腹,除了賈赦,其它人選都不能說動聖人賜婚。張家已經綁在太子身上十多年了。妹妹能被選為太子妃還好,要是做了良媛、良娣的,得嘔死張家所有人了。

    “恩侯回來了?”

    “是,昨晚才到京城的。大舅兄這一向可好?”

    “好,我都好。你跟我來。”

    張瓚板起臉,有些嚇人,賈赦一笑,和剛才說笑的同僚作了一個羅圈揖,跟著張瓚出去了。

    “恩侯,前日東宮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賈赦點頭。

    “你以前知道嗎?”

    張瓚黑著臉,瞪著賈赦,眼光頗為不善。賈赦莫名覺得後背發涼,大舅兄這樣看自己為何?

    “知道一點兒。”

    張瓚的臉色更黑了。他狐疑地上下打量賈赦,讓賈赦隻覺得自己進門前,是不是衣冠哪裏不整了。

    張瓚湊近他,低聲喝問,“你和太子可有什麽?”

    嚓,怪不得東宮的同僚,剛才看自己的眼光那麽地詭異,原來都是猜測自己和太子有什麽呢吧?!賈赦這麽想著,臉色也難堪起來,自己多餘帶禮物給他們。

    不想他遽然變化的臉色,落在張瓚的眼裏就是另一番意思。

    “咳,咳,恩侯,你已經成親,也是有兒子的人了。”

    “是啊。”賈赦狐疑地看張瓚,怎麽說起這話了?

    張瓚看賈赦不明白事情的懵懂樣,恨鐵不成鋼,屈食指敲著他的額頭,板著臉教訓道:“以前荒唐也就罷了。以後,你要好好和貞兒過日子,不許再沾染這些了。”

    賈赦方才明白舅兄是怎麽想他了,換一個人,他可能不翻臉,也會飽以老拳伺候,對大舅兄,他可沒那個膽子。

    這大舅兄不僅僅是舅兄,實際上還是他和太子的老師,沒少給他倆個上課。

    “大舅兄,我和太子可啥事兒都沒有。我不好那個調調的。你怎麽能這麽想我呢?這要讓懿貞知道了,她該傷心了。”

    “你說真的?”

    “我跟你發誓,我賈赦賈恩侯要是與……”

    “行啦,我信你。”張瓚把賈赦舉起來的巴掌,用力按下來。

    “沒這事兒最好了。貞兒如何了?你什麽時候帶她回去,母親想她想的緊呢。”

    賈赦嘿嘿一笑,“休沐就過去。嶽母想懿貞了,隨時去看啊。”

    張瓚不讚同地微微皺眉。

    “舅兄,我和你說,瑚兒會認人了。今早我抱著,都不願意跟別人了。”

    “是你抱的舒服吧?”張瓚打量下眉飛色舞、興奮地揮動手臂的妹夫。

    賈赦:……

    是這樣?不是兒子認識我這個當爹的了?

    賈赦興頭上,被潑了冷水,怨念地看著舅兄。

    張瓚:賈恩侯這妹夫,就得時不時地敲打一下,不然尾巴就翹上天了。

    “去吧,太子這會兒也該回來了。”

    大朝會要是沒有重大的事情,結束的都比較早。

    聖人隨便問了賈代善一句,“榮國公啊,恩侯回來了嗎?”

    這麽大的兒子,天天一日三餐黏著自己,一天覺得貼心,兩天就覺得受限,害得自己想找個貴人一起吃吃飯,聊聊天都不成。

    “回來了,昨晚趕回來的。現在該在東宮了。”

    聖人立即笑著說,“明允,今兒大朝會沒啥事兒,你可以回東宮了。”

    太子應聲而起,給聖人行禮告辭。隨即又舍不得、一臉為難地說:“父皇,兒臣一會兒還是回來,和父皇您一起吃飯。”

    “不用,不用,你在東宮吃吧。大熱的天,不用來回跑了。”

    好容易能把你打發走了的。

    太子又與在養心殿上書房的內閣閣臣,都招呼一邊,才離開上書房回東宮。

    禮部齊尚書讚道:“太子殿下對臣等如此謹守禮儀,臣等心懷感激啊。”

    賈代善跟著說:“都是聖人和太傅教導的好。”

    張太傅趕緊撇清自己,“都是聖人做的好榜樣、教導的好太子,老臣不過就是錦上添花而已。”

    其它閣臣也立即跟著張太傅,讚美一番太子的知禮儀、尊禮儀行事。

    聖人這人吧,從小就是一個按著規矩,一板一眼做事的人。隻要是違反了規矩、禮法、律例的事情,他是會想盡一切的辦法,動用一切的力量去改,糾正了,他才能夠安心地去吃飯、去睡覺。

    東宮太子的事情,雖說聖人和內侍監極力控製消息外露,可涉及的人也太多了,風聲還是走露了出去。

    首當其衝被詰問的就是東宮的主管,然後是張太傅——太子的老師。

    可聖人不糊塗,張太傅是個謙謙君子,再不會知道太子好龍陽,而不糾正太子或不向自己稟告的。

    張太傅這人,雖說也是大家出身,不巧的是二十歲秋闈得中,準備成親的時候,祖父去世。守孝三年,誤了一科春闈。然後是祖母、父母親相繼離世,等他得中進士,二榜傳臚的時候,已經是三十二歲了。如今是內閣年歲最大的一位,往七十歲去數了。

    張太傅入朝三十多年,為人寬厚,在翰林院、戶部的根基頗深。他本人對理財、計財也有獨到之處。聖人登基這三十多年,他從翰林院的庶吉士一路做到翰林院掌院、又做了多年戶部尚書、太傅,除了學識淵博,也與他摸得清聖人的心思、性子,有分不開的關係。

    聖人對張太傅,評價高,也信任。因張太傅這人不喜結黨,就是一位獨臣,與誰都是點頭而已。就是對自己的親家賈代善,也隻是在內閣點點頭。

    再說換了芯的太子,急匆匆地往東宮去。邊走邊想,太子與賈赦私交甚密,倆人從孩童就在一起,他會不會看穿太子換了人呢?

    年輕時候的賈赦是什麽樣子呢?

    太子的書房,早允了賈赦隨便進出。多數的時候,倆人會一起在書房裏,或寫功課,或對弈,或一起飲茶。東宮第一進的客房,專門給賈赦留了一間屋子。隻不過賈赦從娶了媳婦後,再不曾留宿東宮了

    換了芯的太子,一踏入書房,就見到年輕版的賈赦。年輕健壯,神采飛揚,坦蕩熱烈,宛如六月烈日一般撲向他,把他緊緊抱住。

    “明允,你還好吧?”

    一雙眼,眸光清透,熠熠閃光,攝魂動魄,關切地看著他。

    嚓,太子和年輕時候的賈赦,關係這麽好?真的沒基情?

    作者有話要說:  改了幾個錯字,然後發表時間不是整齊的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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