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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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秋獵,衛王使絆子害的三皇女險些喪命,皇帝大怒,卻礙於沒尋著確鑿的證據沒能治她的罪。
知音就是在此後被指派到秦霜天身邊,一批美貌而兼能防身的侍兒算是她母親的心意,秦霜天本無意重用他們,無奈此次南下尋找胞兄並未並未告知任何人,最終還是在這批外院侍子裏挑了個順眼的。
知音也隻是個新人,當然不知道薑太子與自己的主人還有這麽一場淵源,實則要說淵源也算不上,隻不過在薑國的皇宮裏客套過幾句,實在是薑睨那樣的相貌,見過一麵恐怕一輩子都難忘。
他們二人在怪石堆裏撿了幾塊矮石麵對麵坐了下來,知音見兩人你來我往地寒暄著,便躍上一塊一人高的巨石放起風來。
“殿下問了這麽多,其實最想問的還是我為何帶著個下屬便來到薑國吧?”秦霜天已經為薑睨鬆了綁,現今正在仔仔細細的將袖帶綁回袖口。
薑睨一愣,心道真是個聰明人,“是為了私事?”她手中捏著摘下的麵具把玩著。
“殿下可知魏小皇帝明年將要迎娶一位王子?”
薑睨沒想到秦霜天答非所問,“自然,那小皇帝登基十年有餘,如今好容易挨到年滿結親,怎麽?還是和魏庭煜有關。”
魏庭煜和秦霜天一個是西南富庶之地的傀儡皇帝,一個是西北剽悍莽原的霸主之女,這私事?她不由得想起坊間傳聞那些關於秦霜天的不堪傳聞,她二人難道?
薑睨有些驚愕,狐疑地眼風輕飄飄的掃了眼麵前的女子。
秦霜天一直關注著這位聞名天下的美人太子,哪裏會漏過她這帶著驚疑的一眼,這二人都是七竅玲瓏心,如今怎麽會不知對方所想。
秦霜天搖頭直笑,“絕非你所想的那樣,實乃是我的胞兄。”
她提點了一句薑睨便恍然悟道:“聽說是與秦國的一位王子結親,原來便是殿下的胞兄?”
薑睨見秦霜天無聲地點點頭便探頭望向北邊,不再多說一句。
問題恐怕還出在這位秦三皇女的胞兄慕雲王子身上,可是這位王子不是早就去往魏國了麽?她這胞兄薑睨是見過的,最近的一次,當然不是在秦國的皇宮,也不是在出使上京的使臣中,而是在薑國的西南邊陲——渝州,渝畿道修建時她曾與高禧在渝州府待過一陣子,偶然碰見了作平民打扮的慕雲王子。
不過既然她不願詳陳,那自己也沒必要問下去了。
薑睨率先站起身,如今也不是互相寒暄的時候了,算著時辰,典芝回來找不到她恐怕召集村民要來尋她,還得趕緊動身才好。
“三殿下,事不宜遲,我們還得趕緊上路,要不來多久恐怕他們就要追來了。”
秦霜天聞言點點頭,“不過,我們也不知從何路出去?”她有些犯了難。
“你們二人是如何進到此地的?”
“我們被你們的士兵迫至絕境,偶然間看見一處暗河河道,順著往裏走,摸到一條溪河,沒想到從那邊溪河過來就是這處湖泊了。”薑睨眼前一花,青色衣決翻飛,知音從巨石上跳了下來,一下子落在她的麵前。
知音說著手指前方的樹叢,“那個方向有條小河。”
薑睨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隻見黑黢黢的一片叢林,那個方向的河?她不由得從石塊後麵走出去,四處巡視了一圈,那裏的河恐怕便是五老村邊的那條溪河,那條河從村前流過,如果呈環形繞過後山那麽就能和秦霜天二人找到的河流吻合了。
她正待要往前走幾步辨認方向時,對麵遠遠地林中,影影綽綽現出一絲光亮。
“噤聲!”知音正要開口說什麽,前邊的薑睨猛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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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追來了!”秦霜天跨出一步,隻露出半個身子在外邊,她一看北邊的叢林,已經有人聲與樹木被橫掃的斷裂聲傳來。
她一下子抓住薑睨的後領將其拽回暗影處,“趕緊走!”
知音轉身一看,現在唯有向南邊走了,“這邊,這邊。”他示意幾人往怪石堆後的那片叢林裏走。
薑睨擰眉,“來不及了。”她偏頭從石縫中向外一看,林中一抹白色的敏健身影已經從高出滑下,庚使踏著輕功,她們如今要是往南邊跑,一時三刻就要被捉住。
“三殿下!”薑睨一下子握住秦霜天攀在岩石上的手腕,“秦慕雲失蹤了是也不是?”
秦霜天正要摸著石林往樹林裏逃,一聽此言便頓住了步子。
“要是本殿知道你這胞兄的行蹤,你可肯為本殿帶來衛兵?”
薑睨回頭再看,那邊一群群村名已經突破了密林灌木的障礙,走至湖邊了。
“典芝!這有腳印!”遠處傳來一聲呼喊。
薑睨拉住秦霜天,目光裏露出幾分期許,“我們三人絕對逃不走,我一人回去,你們二人找到卞統領,將此物交予她,說出緣由,我以往生樹神下的禱言起誓,不做負義之人。”說著薑睨三指合攏在額前。
“腳印是順著暖玉湖的,恐怕往那邊去了。”秦霜天對這北麵,從石縫裏望見一群人拿著火把順著溫湯往這邊走來。
知音已經急了,“小姐!”他小聲催促,“也是個好方法,不然我們一個都逃不出去。”
秦霜天心中早有決定,隻是她有些擔憂,那群人到底捉了薑睨要做什麽,要是她們棄她而去,這位身嬌體柔的太子被捉回去要受怎樣一番折磨。
“嗬——她逃得可是夠快的,居然連暖玉湖都找著了。”庚使的聲音遙遙地傳來,他本立在樹冠上眺望遠處,聽見下方發現了薑睨的蹤跡,便一個縱身的飛至典芝身旁。
幾人已經離怪石林不遠了,眼看著越來越接近她們三人藏身的石塊。
薑睨心中一凜,也不要秦霜天的答複了,她從懷裏掏出一張紙塞進秦霜天手中,而後鬆開她的手腕,一個閃身移至前方一塊巨石後。
秦霜天猛然瞪大了雙眼,幾乎要叫出薑睨的名字,她愣愣地望著前方的白衣女子將麵具扣在臉上,而後幾步跑出了怪石堆向著西邊的林子裏衝去。
典芝蹙著眉頭麵上露出些急色,他蹲下身心不在焉地聽著庚使的嘲諷聲,那邊一聲大叫傳來。
“那邊!他往那邊跑了!”
典芝一偏頭,庚使已經先他一步踏起氣浪往那抹急速跑動著的纖細身影飛掠過去。
薑睨很久沒有這般使力奔跑過了,她本就羸弱喜靜,薑垣更是時刻盯著她,自由的空間總是那麽有限,成日裏待在東宮,原本是勞累一些都吃力的。
跑過月光下藍幽幽的砂石,前方既是一片幽暗而鬼影憧憧的逼仄樹林,她如此跑動也無以往那般窒息之感,隻氣不順地小口地喘著息,然而後方庚使的白影已經闖入視野內。
“還想逃?”庚使低喝一聲,一下子伸手攥住了薑睨的後衣領,手臂用力,猛地提起。
薑睨竟被她小幅度地提離了地麵,她壓著嗓子低叫了一聲,便被庚使一把帶入懷中。
庚使雙臂環上她細柳般的腰肢,向上一頂,從後麵將薑睨抱離地麵,箍著她的雙臂更是用力一勒。
“啊!”跑動的急氣還沒喘過來,腰腹卻被收緊,如同巨蟒纏繞一般,她岔了氣,薑睨猛地仰頭,柔順的墨發一下子蓋在庚使的麵具上,滑膩膩的如綢緞般的發絲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掃過他僅露在外的脖頸,那股令他心癢難耐的幽香又竄入鼻中。
他舔舔嘴唇,湊近薑睨的耳畔,“抓到你了~”
典芝已經後一步跟了上來,他站在庚使身後,望著他緊摟著薑睨。
此時眼前的二人穿著一樣裝束,不細看都無法分辨,典芝那溫溫柔柔的眼一瞬間變得如同暗沉而陰獰的泥潭。
“放開她。”他伸手扣住庚使的手肘,用力一點,頓時一股麻痛直通指尖,庚使陡然放開了薑睨。
薑睨一下子捂住被勒痛的腰腹就要蹲下身,典芝已經先一步架起了她,他將薑睨輕柔地環入懷中。
“怎麽打扮成這副樣子?”他柔聲問道,毫不在意懷中人是方才逃跑才被捉住的。
“典芝你瘋了?”庚使一聲怪叫,“她可是快要逃跑成功了!”
典芝溫聲哄了薑睨幾句,便讓一同尋來的村名們先回去了,他見薑睨偏頭不理他,便伸手扣住她的下頜扳過來。
“不是找回來了麽?”他揭開薑睨的麵具,細細看了兩眼。
庚使一聽誇張地怪叫一聲,“你可把她當成個寶貝了,小心伺候著,我看帶回去拴著正好,省得她還想逃跑。”
他又想起了什麽,“我將人放在你那兒,結果還跑了,現在還得我親自看著才好,你把她給我,我帶回去拴著。”
典芝一聽,正整理著薑睨淩亂發絲的手頓住了,他偏頭看著一旁的庚使,眯了眯桃花眼而後露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你照顧她,你可會廚事?”
他見庚使聞言一梗,便轉身正臉望著他,眼神中有一絲歉疚,“這次是我疏忽,往後幾日我進出都鎖門好了,況且你這日日出山準備尊者駕臨的事宜,她還是與我一塊比較好。”
“我不放心她。”
庚使辯駁道:“這幾日尊者要親自來接她,要是再把人弄丟了,你我二人定要受責。”
“怎麽?關在你那裏可是要被你吃了,放在我那裏我還能怎麽樣她不成?”他戲弄了典芝一句,然而對麵的典芝那副又溫柔又莫測的眼神讓他發了怵。
“娘的!”他急忙跳腳,被典芝這麽望著好似他就是想要他懷裏的薑睨一樣,“你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見著她就會被迷惑?你不樂意我看著她,我還不樂意呢。”
他一摔袖便背過身要離開,“你繼續做她的小仆從吧,再給她狡猾地跑了,就全是你的罪責。”說著便向著村子的方向飛去。
典芝一直望著庚使,直到他消失在林線那頭才回過頭,他一看薑睨,薑睨那方也在看著他。
“怎麽了?”典芝微笑著問道。
薑睨望著他這幅溫婉柔順的樣子,無端的冷意襲上心頭,“你為什麽總是在笑?”她脫口問道。
典芝一愣,隨即沒了微笑,然而他眼神溫柔,這樣望著也是柔雅異常,“因為有個人最喜愛我笑。”
薑睨攀在典芝胸前,一聽此言有些莫名,隻聽到上方男子語氣輕柔,“抓緊了,我們走吧。”
正說著典芝便提氣,身形拔高,離開地麵,月光溶溶,映在環在一塊的二人身上,在幽藍的沙地上留一團黑影,那黑影幾個呼吸間便由湖邊空地向林中掠去。
薑睨摟著典芝的脖頸,目光緊盯著那片嶙峋石林,直到湖泊漸漸在視野中消失,前方的五老村燈火通明。
作者有話要說: 薑睨:完球,怎麽又被抓回去了?
典芝:我還沒蹦躂夠呢(微笑)
庚使: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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