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河神新娘(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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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衡醒來時,還是在那件堆滿金銀珠寶的宮殿裏。

    濁液、血液、汗液、唾液、淫/靡的氣味、情香、碎裂的衣裳、沾血的口枷、鎖鏈、鞭子、濕透的發絲、起伏的胸膛……

    薛衡接近麻木,漆黑的鳳眼已經失了真,呆呆地望著宮殿頂端鑲著的夜明珠。

    淚水已經流不出來了,幹澀通紅的眼睛裏布滿血絲。

    嘴角還淌著血,下唇一排咬印。

    楚惜歡再如何折磨他,侮辱他,他也沒有半點反應,他的精神處在了崩潰邊緣。

    體內的器具沒有半點精力,讓騎在他身上的楚惜歡感到煩躁,他悶聲道:“你不想知道扶溪怎麽樣了麽?嗯?”

    薛衡的眼中才有了些許光亮,乞求地看著他。

    楚惜歡眼中滿是惡意:“你乖乖到上麵來,動一動,我就告訴你。”

    薛衡屈辱地閉上了眼,咬咬牙,渾身顫抖著爬了起來,困住腳腕的鎖鏈發出清脆的響聲,雪白肌膚上的傷痕額外明顯。

    “來,上來。”楚惜歡趴著,發號施令。

    薛衡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如此下賤過,他渾身顫抖著爬了上去,進入的那一刻,軟肉幾乎把他絞瘋了。

    疼。

    “動一動。”

    薛衡像個提線木偶般按著他的指令行事。

    楚惜歡譏諷地笑了:“你把她看得很重嘛,為了她什麽都能做。”

    薛衡一聲不吭,慘白著臉,已經失神。

    “我告訴你吧,扶溪啊……”

    薛衡顫了一下,緊張地等待著。

    楚惜歡笑出了聲:“她啊,被我殺死,挫骨揚灰了。”

    ……

    “如果不是你,我不打算動她的。”

    “是你,害死了她。”

    ……

    是你,害死了她。

    是你,害死了她。

    是你,害死了她。

    ……

    不,是你,你才是原罪,是你。

    ……

    “是不是很恨我?嗯?恨我恨得要命是不是?”

    “我早就占有了你,從你到這裏的第一天起,你哭著索歡的樣子尤其好玩,渾身顫抖像隻小羊羔,我很喜歡。”

    “但是恨我沒有用的,因為,等你醒來時,你會忘記一切,我會讓你在河底的記憶全部消失,到時候,你隻會記得我,什麽扶溪,你全部會忘記,你甚至……還會把我當成唯一的依靠,夫人,你喜歡嗎?”

    “我是愛你的,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

    “是你褻瀆了我的愛情。”

    “是你。”

    “是你招惹的我,是你。”

    “所以,這是你該得的。”

    ……

    薛衡嘔出了一口鮮血,昏厥過去。

    楚惜歡放開了薛衡的器具,替他把身體擦拭幹淨,看著他毫無生氣的麵容,掉下了眼淚,語氣卻依舊陰狠:“你休想離開我。”

    他將自己的血喂給薛衡,薛衡身上的傷痕瞬間消失不見,他悉心地給薛衡穿好衣服,像是真正的愛人一樣,緊接著出去拿蘭漪草煎藥消除記憶。

    聽到楚惜歡走後的關門聲,薛衡緩緩睜開了眼,他眼中一片混沌,看不出絲毫感情。他費力地在地上爬動,拾到一根純金的發簪。

    薛衡解了衣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裳,咬著牙在大腿上用金簪刻字。

    “殺了楚惜歡。”

    “他害了扶溪。”

    “他軟禁了你。”

    “他□□了你。”

    “不要相信他的任何話。”

    “不要忘記本來的自己啊。”

    ……

    為了能留下疤,薛衡劃得很深,劇烈的疼痛讓他麵部猙獰,冷汗連連,可他一聲沒吭。

    發簪上的血用內裳擦淨,薛衡撕了中衣的一片一角包住傷口。

    顫抖著穿好衣裳,他躺回原來的位置,嘴角竟然敷開了一個笑。

    他終於閉上了眼。

    *

    距離薛衡再次醒來已經過了三天。

    楚惜歡從河神府邸來到這座堆滿金銀珠寶的宮殿,第一眼就要去看薛衡。

    薛衡在畫畫,穿著白衣,纖塵不染,餘暉打在他身上,金光熠熠,像他第一次見到時那樣。

    蘭漪草的分量會讓薛衡的記憶回到他被千機鳥叼回來的那天。

    楚惜歡走過去,薛衡抬眼,對他笑了一下。

    楚惜歡整個人都怔在那裏。

    很幹淨很溫暖的笑,不是曾經刻意而又懼怕的回避,不是被自己欺負到淚眼盈盈時的求饒,不是被玩/弄時的屈辱,也不是聽見扶溪死去時那種絕望,更不是最後一次暈過去前憎恨的眼神。

    他一度以為他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把薛衡捆在身邊,玩弄,踐踏,讓他隻會依附自己而活才是他想要的。現在,他才發覺,他更喜歡薛衡這樣……很幹淨,很美好的樣子,讓他忘記自己是個多麽肮髒的東西。

    他很後悔,萬幸,薛衡一切都不記得,他還有機會可以重來。

    他走過去看了眼薛衡的畫,畫的是他從宮殿裏往外看去的一隅風景,紅豔豔的珊瑚,自在的遊魚,舞動的水藻,還有貝殼,蝦蟹……

    薛衡的畫工是極好的,把一切都畫的很生動。

    楚惜歡瞧見那兩簇海葵沒有被畫進去,不由問道:“怎麽獨獨少了海葵?”

    薛衡突然麵色發白,呼吸都有些困難:“我不知做甚,一瞧見它,我便覺得害怕。”

    楚惜歡想起薛衡被海葵chu手纏繞淩/辱到哭著求饒時顫抖的身子,發白的麵龐。

    愧疚與懊悔衝刷著他,簡直無以複加。

    他握住薛衡冰涼的手,試圖溫暖他:“等我出去,我便鏟掉它,不讓它出現在你眼裏好不好?”

    薛衡抓緊了他的手,一副抓住保護神的樣子,純白又乖巧:“謝謝你,你真好。”

    楚惜歡的內心遭受著強烈的拷問,讓他覺得呼吸都有些痛。

    他溫柔地摸了摸薛衡的頭:“我不會再讓你受苦了。對不起。”

    “為什麽要對不起啊,你對我很好啊。”

    是麽?恐怕全世界,你最恨我。

    楚惜歡笑得勉強,隻能控製自己轉移話題:“十日後,在我的府邸上會舉報一場宴會,你願意來嗎?”

    “當然啊。”薛衡眉眼彎彎。

    楚惜歡的眼睛有些濕,他說:“我現在覺得很踏實,很開心。”

    薛衡淺笑:“我也很開心。”

    楚惜歡第一次在薛衡醒著的時候離開宮殿,他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開心過,這樣和和氣氣和薛衡相處,像朋友一樣,沒有肉/欲,卻覺得很寧靜,很踏實,很安心。

    楚惜歡走後,薛衡麵色冷漠,把畫撕了個粉碎,連帶著空氣,都覺得惡心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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