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九真的愛撫……不對，是安撫。

    在李九真的安撫下，楊若初逐漸恍惚，然後就睡著了。

    盯了她熟睡臉蛋有個幾分鍾，下一刻，李九真就一下子撲在楊勝楠身上，猴急急地親楊勝楠的額頭眼睛鼻梁嘴唇。

    “阿楠，你可想死我了！”

    “唔？”楊勝楠迷迷糊糊地掙紮了幾下，旋即睜開眼睛。

    見是李九真，楊勝楠嘟囔了一句：“又做那種夢了……真是太不知羞恥了。”

    然後她又閉上眼睛，呼呼睡了起來。

    “……”對此，李九真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本來還伸出鹹豬手想要檢查一下她是不是瘦了，這下也都被澆滅了大部分的念頭。

    “算了，我還是不要在這種時候做這種事了，雖然有阿初在旁邊顯得更加刺激。”

    李九真不愧是意誌剛強的武功高手，常人難以忍受的反應，他隻深吸幾口氣，就沒事了。

    他身子一歪，躺在兩姐妹中間。

    扭頭見楊若初眉頭蹙起，呼吸變亂，似受驚嚇，即將醒來，李九真撇撇嘴，心道一句：“死了還陰魂不散，真是夠討厭的。”

    當然，並不是說真的有不散的陰魂，李九真知道一切隻是楊若初的夢境衍生——

    他閉上眼睛，迅速地陷入睡眠狀態。

    特殊頻率波動的生物氣場釋放開來，覆蓋了楊若初甚至於楊勝楠。

    夢境呈現。

    李九真並沒有製造什麽特別怪異的環境背景，而是直接套用現實中的場景。

    校外的路上，楊若初捧著一本書，踩著小碎步。

    忽然，一道怪風吹拂，差點將她裙子吹起來。

    楊若初急忙捂住，就聽到一陣恐怖難聽似哭似笑的叫聲。

    轉身一看，正是張若軍！

    一副喪屍的樣子，伸出長長的手，朝著楊若初蹣跚跑來，要抓她報仇。

    “啊！”

    楊若初尖叫，整個世界都開始不斷搖晃，似要崩塌。

    眼看著她要被噩夢驚醒，李九真忽然一腳踹張若軍屁股上，使他一下子飛出老遠。

    “李大哥，你怎麽在這？”

    李九真並沒有提醒她這是在做夢，而是笑嗬嗬地說道：“我跟你一塊兒去上學啊。”

    “上學？哦……”

    楊若初的精神是恍惚的，並沒有認真思考李九真是不是學生，被李九真拉著就走。

    “誒？”她很想說剛剛張若軍……可回頭一看，張若軍倒地的地方，壓根不見他影子。

    好像他從沒出現過一般。

    楊若初迷茫了幾秒，眨眨眼睛，就發現場景變成了教室門口。

    她低下頭，見自己的五根手指都被李九真的手指交叉握著，正要說鬆手不要被同學們看到。

    張若軍就提著飯盒和一封信走過來說道：“小初，早啊，他是誰啊！”

    “張若軍，你不是已經死了嗎？”楊若初驚道。

    “我死了？”張若軍一愣，旋即咧嘴一笑，嘴角直接撕扯到後腦勺，張開血淋淋的大嘴巴，腦袋也一下子爆開，一隻眼珠子吊著不斷，扭來扭去怨毒地盯著楊若初。

    “對哈，我已經死了啊！楊若初，還我命……”

    他那個“來”字還沒說出口，李九真就又伸出手，將他破爛的腦袋從脖子塞進肚子裏麵。

    下一刻，李九真將他整個人都搓成一個大球，一腳踢下樓。

    “他剛跟你開玩笑呢。”李九真摸了摸楊若初的腦袋。

    楊若初捂住嘴，本來是要大叫的，一和李九真的笑臉對上，就又迅速安定下來。

    她坐的是靠窗的位置，李九真則莫名其妙變成了他的同桌。

    上課鈴響起。

    滴答滴答——

    高跟鞋跟與地麵觸碰的聲音。

    一道曼妙的身影走進來，正是楊勝楠。

    “哇哦！”

    李九真見楊勝楠穿著小西裝和桶狀套裙，小腿被黑絲包裹，手裏不但捧著教案，還拿著一根鞭子，就是眼前一亮。

    “這……裝扮怎麽有點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啊？我，我，我怎麽變成老師了？”楊勝楠忽然說道。

    全班學生一聽，齊齊發出哄笑。

    “楊老師，你本來就是老師啊，不是老師的話，你怎麽會在這兒呢？”有人說道。

    “是嗎？哦，好像我確實是老師……好吧，上課！”楊勝楠將教案放講台上，然後翻開。

    模模糊糊，完全看不清教案上的字。

    “我的天，我到底是教語文的，還是教數學的？”

    感覺所有學生都盯著自己，自己卻半晌講不出個所以然來，這種尷尬，實在是急死個人了。

    楊勝楠越來越急，急得整個教室都好像地震了，不斷地抖動，即將崩潰。

    就在她快要急醒過來的時候，李九真搖搖頭，說道：“老師，你是教生物的啊！”

    “教生物？對哦，我是教生物的。”楊勝楠很容易接受了這一設定，拿起教鞭往黑板上一戳，旋即再次愣住。

    “這聲音，不是李九真的嗎？”楊勝楠扭頭一看，就見李九真和楊若初坐一排，正對自己笑。

    “我……他媽不是在做夢吧？”楊勝楠脫口而出。

    “咦，我都沒有加重氣場對她們的影響，她居然都能意識到自己在做夢？”李九真蠻意外的。

    “啊！”楊若初又一次尖叫，因為她看到旁邊窗戶玻璃外，爬上來一隻血淋淋的手。

    然後是張若軍稀爛的臉。

    “嗚嗚嗚，我死得好慘……”

    李九真打開窗戶，將他提起來，左右開弓就是幾耳光，然後將他扔出去，再把窗戶關上。

    “搞定了。”李九真對楊若初說道。

    “李大哥，我……是不是也在做夢啊？”楊若初驚魂未定地說道。

    “好吧，你們兩姐妹還都挺厲害的！沒錯，這就是夢，全是假的。”李九真拍拍手，教室裏的所有人都化為塵埃，然後消失不見。

    楊勝楠走到他旁邊，東張西望，臉上的表情越發清醒。

    “哇，這可真神奇，都是你弄的？”她兩眼放光地問李九真。

    李九真攤手，說道：“如果沒有我穩定，你們在意識到這是夢的時候，就已經醒了。”

    “嗯，我以前倒是有過這種經曆。正做夢呢，忽然知道了，然後就驚醒了。”楊勝楠說道。

    “恭喜你們，在我幫你們穩定夢境過後，接下來你們想醒都醒不了了。”李九真說道。

    直到這一刻，楊勝楠姐妹的情況，才真正等於昨晚上的田欣。

    確切的說，剛剛的一切，才是真正的夢。

    而在她們意識到這是夢的下一刻，一切就變成了“妄”。

    “那我們接下來該做點什麽？”楊勝楠興致勃勃地說。

    楊若初忽然說道：“快看！”

    教室門口，張若軍佝僂著往裏麵一點點爬，感覺好可怕。

    李九真將他一腳踹出去，然後對楊若初說道：“你隻要一想到這個人，他就會出現，你還是轉移一下注意力吧。”

    “哦哦……我想別的人，也會出現別的人嗎？”

    “不知道，得看你的執念有多重。”李九真說道，“你們現在可以不斷暗示自己做一件現實中做不了的事，說不定就可以做到。”

    “比如呢？”楊勝楠說道。

    李九真直接飛起，在空中打了個轉：“比如像我這樣飛。”

    “哇靠，飛耶，好好玩，我也一定要飛起來！”楊勝楠憋足一口氣，不斷地告訴自己。

    然而，她還是飛不起——

    她可沒有長期鑽研這個的田欣那麽厲害。

    就算是在妄境裏麵，也不是說想飛起來就能飛起來。

    執念，還不夠深。精神力，也太弱了。

    至於為什麽張若軍能夠這麽容易出現，實在是楊若初被刺激得太狠，執念自然而然變得很深很深。

    楊勝楠和楊若初一塊兒試了很久，都飛不了。

    做別的，也不成，不由好生沮喪。

    “這哪裏是在做夢啊，什麽都做不了，一點都不好玩。”楊勝楠抓住李九真，說道。

    李九真說道：“那就先玩兒點簡單的，比如玩一些現實中可以做到的東西，要簡單很多。”

    “比如呢？”

    “嗯，換衣服？”李九真摸了摸下巴，“這應該超簡單吧。”

    呼！

    他原地轉了一圈，身上的衣服就變成了精神奕奕的西裝，再轉一圈，就成了唐裝。

    “咦，看起來好像也不錯。正好我中意一套裙子很久了，隻是一直沒去買。”楊勝楠抬頭望天，仔細回憶了一下那次逛街看到的漂亮裙子。

    “給我換！”楊勝楠學李九真一樣，原地轉圈。

    呼！

    變完了。

    李九真和楊若初同時瞪大眼睛。

    因為楊勝楠變成了什麽都沒穿……

    “你絕對是故意引我上套，混蛋啊！”楊勝楠勃然大怒，“你快給我變一身衣服讓我穿上。”

    “這不行啊，你太弱了，我要是對著你身體集中精神，你就會很疼。”李九真說道，“我昨天試過一次，都失敗了。”

    “你妹，這是什麽原理？”

    “大概就是你的身體承受不住我的妄想。”

    “不明覺厲。”楊勝楠兩姐妹都是茫然。

    幾秒鍾後，捂住關鍵部位的楊勝楠就又一把揪住李九真：“你給我說清楚，你昨天在誰身上試了？”

    “啊？這……”

    李九真心裏一咯噔，嗎蛋，說漏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