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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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闕試探地睜開雙眼,卻見男鬼抓著一個張牙舞爪的鬼女孩,囫圇吞進肚裏。
陳闕目瞪口呆地望著他,忍住胃裏的翻滾,咽了咽口水道:“你這個吃法……就不會消化不良?”
男鬼沒理他,閉上眼靜坐一會,須臾睜開眼,從上到下打量他一眼,嘲諷道:“看樣子你今天過得不錯。”
不錯你大爺!陳闕在心裏反駁。
男鬼飄了過來,危險地眯起眼:“你敢罵我?”
陳闕:“……不敢。”
親眼見著他三兩下解決棘手的鬼物,陳闕心知這隻男鬼的威力有多大。
“你在心裏罵我。”
陳闕努力做出一副誠懇的樣子,“我心裏明明想的是你大爺,真不是罵你!”不得不再次感慨,能看穿別人的心事真是件恐怖的事。
男鬼找不出反駁的證據,將信將疑地看著他。
陳闕從地上站起來,脫掉身上汗濕的t恤,一屁股跌坐沙發上,掃一眼男鬼的穿著,好奇地問他:“你究竟是什麽朝代的……鬼?”
男鬼沉默地回望他,不說話。
“好吧,我就這麽一問,你不想說就不說。”陳闕略顯失望地把背靠在沙發上,沙發當即癟了一塊。
“我不知道。”男鬼冷聲道。
臥槽,難道還是一個失憶的鬼?
陳闕坐直了身子,“那你記不記得你的名字?”
男鬼想了想:“重淵。”
陳闕覺得口渴了,起身倒一杯溫水,正要喝,卻見重淵緊緊盯著自己手中的杯子,硬生生停止動作:“你也要喝水?櫃子裏有一次性杯子。”
重淵以一種看白癡的目光看著陳闕,“上麵有一隻穿衣服的豬。”
陳闕:“……”
陳闕看一眼杯子上的卡通麥兜,決定不跟他討論這個複雜的問題。
重淵飄坐沙發,目光又落到陳闕戴在脖頸的墨玉上,“你是如何得到它的?”
“不清楚,我隻記得從小就戴著它,我奶說過,洗澡也不能取下來。”
重淵皺了皺眉,不知道在想什麽,片刻後,目光變得淩厲,“按理說你隻要戴著墨玉,就不可能有鬼近得了你的身。你第一次見鬼是何時?”
陳闕不假思索說:“就是今天淩晨的鬼壓床唄,後來你還把它吃了!操,老子這會子還忘不掉它身上的味,太他媽難聞了。”
重淵打斷他,“現在好好想想,在鬼壓床之前,墨玉有沒有發生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陳闕認真地回想,“沒有啊,一切都很正常。”
“或者有沒有沾上汙穢之物?”重淵提醒。
“這麽一說我倒想起一件事,昨天下午拍戲,我不小心撞到了鼻子,滴了兩滴鼻血在那塊玉上麵。”
重淵突然死死盯著他,眼裏冒出炙熱的光:“原來是你的血!”
陳闕被男鬼看得心裏發毛,“我的血……咋滴了?”
“你的血打開了墨玉的封印,導致墨玉的效力減半,所以最低等的鬼物也能近得你的身。”重淵解釋道,“也因為破了封印,我才能出來。”
陳闕從驚訝中回神,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悲了,警惕地看著他,“也就是說,你是被人封印在墨玉裏頭的?”
按常理推測,被封印的東西一般都是十惡不赦或者殺人不眨眼的魔物,那麽眼前這個鬼——
重淵似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冷冷地命令:“你今天消耗得太多了,現在去吃東西。”
陳闕心裏鬆了口氣,這個鬼還知道叫自己進食,應該不算太壞。
都晚上八點了,肚子確實很餓。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打開冰箱,裏麵隻剩兩個雞蛋,一根火腿,和幾灌啤酒。陳闕於是從櫃子裏取出一包方便麵,用牙齒咬開包裝。
泡麵特有的味道彌漫整個屋子。
重淵也被這股酸爽味吸引了,一動不動地盯著他:“你在吃什麽?”
“泡麵。”陳闕吸溜吸溜地吃了一大嘴,“聞起來很香是不是?那還有兩包,你要吃麽?”
重淵沒有答話。一直等著他吃完最後一口,才飄到陳闕麵前,壓抑著興奮說:“吃飽了?該我吃了。”
“才吃一包,哪飽得了?咦,你是鬼,也能吃泡……”話未說完,聲音戛然而止,陳闕戒備地盯著重淵,一種不祥的預感湧遍全身。
“我隻吃你。”重淵抱胸,“血還是肉,挑一個。”
才剛誇他是個好鬼,沒想到這麽快就打臉了。
手中的筷子掉到地上,陳闕退後兩步看著他,“都不選會怎樣?好吧,別用這種表情嚇我……我猜你應該不會一次性把我的血或者我的肉吃光。”最後一句話,陳闕沒用疑問句,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重淵冷冷挑眉:“你憑什麽說我不會?”
陳闕深吸一口氣朝他走近,“你要是真想一次性吃光了,憑你的本事,隻用動動手指頭就好了,哪裏還要費這麽多勁?你留著我應該有別的用,不然也不會和我做交易。”
“你倒不傻。”重淵嗤笑一聲,笑畢,湊近他的脖子,“選好了沒?”
陳闕全身一冷,打了個寒顫,忍住沒有後退。主要是想退也退不了,不知重淵動了什麽手腳,自己一下子就被禁錮住了,連眼珠子也動彈不得。
不過,嘴卻能說話。
“血還是肉?你不選的話,我給你選。”
陳闕不再做無謂的掙紮,咬牙道:“血。”
脖頸動脈處忽然異常冰冷,仿佛冰塊貼到了脖子上。
陳闕看著脖頸間一個黑發齊腰的頭,猛地聯想到喪屍咬人的景象,腿全軟了。
半分鍾後。
“喂,鬼大哥!鬼大爺!好歹給我剩一點。”
重淵吸了最後一大口,戀戀不舍地咽下去,又伸出舌頭,往他的動脈處舔了舔,秉著不浪費的精神把傷口的殘留舔幹淨,這才抬起頭,意猶未盡地看著他,“味道很……鮮。”
鮮你妹!
禁錮消失了,陳闕一屁股跌在地上,抬手摸了摸脖子,卻光滑的很,絲毫沒有一點被咬的傷痕。
“代我向你八輩祖宗問好。”眼前黑沉沉的,陳闕抹去臉上的冷汗,嗓子也啞了。
重淵摸不透這話的意思,卻敏銳的感覺到不是好話,臉色一厲,剛想發作,卻見他自己摔到了地上,這才滿意地笑了,心情變得極好。
陳闕扶著茶幾站起來,坐在沙發上,失血過多,身上一個勁發抖。
照男鬼這樣的喝法,要不了幾天,自己一定會變成幹屍。不行,必須好好跟他討論這個問題!不但要搞清楚他喝血的頻率,還要知道他為什麽喝血,喝了血對他又有什麽好處?更重要的是,可不可以用別的血來代替?
陳闕強撐著打開眼皮,清了清喉嚨說:“我的血畢竟有限,照您這樣的喝法,我頂多隻能堅持三天五天。咱們能不能商量商量,我去醫院給你買血,或者用動物的血來代替,這樣你好我也好,大家都好。”
“別的血再多也沒用!隻有你的血能打開墨玉的封印,我隻喝你的!” 重淵輕飄飄地瞥他一眼,“我十天喝一次,你死不了。”
陳闕見他拒絕的這麽幹脆,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你現在好端端地在我麵前,難道還沒有解除那狗屁的封印?”
重淵冷哼:“你沒發現,我並不能一直呆在外麵?”
陳闕驚訝地抬頭:“你是說,你每隔一段時間必須回去墨玉裏?”
“而且,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我現在隻能在墨玉方圓十丈內活動,隻有完全破除封印的那一天,我才能真正自由。”
“你想讓我幫你恢複自由?”
“不錯。我自由的那一天,你便不再是我的奴隸。”
再次聽到奴隸兩個字,陳闕打心眼裏抗拒,罵人的話到了嘴裏又咽下去,靜了一會兒才再開口:“我們的協議是,你幫你趕走身邊的惡鬼,我助你突破封印。現在墨玉辟邪的功能失效了,我又偏偏是這麽個招鬼的體質,等你自由了,能不能也幫幫我,我實在不想以後的每一天都過得像今天這麽——這麽刺激。”前些天他還不信邪,自從先後碰到好幾個鬼以後,他是真怕了,也甘願認慫。
“看你表現。”重淵飄在半空中,居高臨下望著他,“從明天開始,你去幫我釣鬼。”
“釣……釣鬼?怎麽個釣法?”陳闕啞然失笑,意識到了什麽,笑容僵在臉上,反手指著自己,“該不會又是用我自己去釣吧?”
“你說呢?”
陳闕真的要崩潰了,苦著臉道:“我明天還得去劇組打工掙錢。”
“你覺得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做得了長工?”
“比起釣什麽鬼,我寧願去做你口中的長工。”
重淵臉色一沉,正要發怒,叮的一聲,門鈴響了。
陳闕走到門口,語氣不善:“誰啊?”
“是我,阿生。”寧更生溫和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陳闕打了個手勢,示意重淵進去墨玉裏,起身開門讓他進來,“這麽晚了,你怎麽來了。”
“你剛才在醫院走得這麽急,叫你也不應,打你手機又打不通,我怕你出什麽事,到你家裏來看看。”
陳闕拍拍他的肩膀,感激道:“沒想到你小子這麽夠朋友,來,裏麵——”一回頭,卻見重淵仍明晃晃坐在沙發上,不由失了聲,停步不走了。
“吃飯了沒有?我打了些粥給你喝。”寧更生回頭,“怎麽了?”
“沒事沒事,剛才坐久了,腳發麻。”陳闕不自然地笑笑,看一眼男鬼重淵,又看一眼阿生,見寧更生的臉上並沒有任何異常,猜測隻有自己才能看見重淵,這才長呼一口氣,去飲水機上倒水。
“臉色怎麽這麽難看?你去坐著,我自己來。”寧更生邊說邊搶過杯子。
重淵坐在三座沙發中間的位置,饒有興趣地看著廳裏的兩人。
陳闕打算讓阿生坐單人沙發,自己挨著男鬼坐下。
寧更生端了一杯溫水,卻直直朝男鬼來,正要往下坐,陳闕忙伸手攔住,把他推到旁邊的單人沙發上,“那個位置有……水,你坐這。”
“這個人身上有鬼氣。”重淵的聲音突然插進來。
陳闕一愣,掏了掏耳朵,懷疑出現了幻聽。
重淵臉色一沉,“信不信隨你。”
這一次,陳闕終於肯定是男鬼在說話。
寧更生注意到他的反常,“怎麽臉色越來越白了?”
陳闕尷尬地回神:“燈光照著顯白。”
寧更生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擔憂地皺眉:“還是這麽燙?叫你在醫院多呆兩天,非要回來,真是一頭倔驢,我怎麽就偏偏喜歡你這倔脾氣呢?”
陳闕以為自己聽錯了,“啊,你說什麽?”
寧更生支吾半天,搓了搓雙手,猛地站起身,紅著臉道:“陳闕,我喜歡你,我覺得你長得比俞哥有味道多了,我……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門開了,又關上。
急促的腳步聲消失在門外。
麵對這猝不及防的表白,陳闕愣在原地,“這小子今天撞鬼了吧?”
重淵忽地化作一個光點,閃進墨玉,喊道:“快,跟著他!晚了就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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