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你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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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感一陣陣襲來,從頭到腳,雲裳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在被疼痛籠罩著。她迫切地想要醒來,她還有仇沒有報,還有想見的人沒有見到……她絕對不能就這樣沉溺下去!
彼時,陽光透過窗灑進屋裏,映得一片金色。而躺在床上的那人似乎受到了陽光的呼喚,如蝶翼般的睫毛輕輕顫了幾下,而後眼睛緩緩睜開。
過於明亮的陽光讓她的雙眼一時間難以適應,眼前一片模糊。
雲裳掙紮著坐起身來,眼前的景物漸漸變得清晰。
房間裏的擺設似曾相識,連陽光灑進來的角度也是如此的熟悉……雲裳這才反應過來,她這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可自己不是在次峰的文錦閣——
“醒了?”有人從門口走了進來,那人身著一襲青灰色的長衫,身材挺拔,容貌俊朗,隻是眉眼間滿是擔憂。
雲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太過於驚訝使她差點喪失了語言能力。
“你怎麽會在這裏?”
宮一錯快步走至雲裳床邊,他眉頭蹙得很難看,讓人分不清他此刻的情緒是擔憂還是氣惱。
“若不是我趕來得及時,你怕是已墮入魔道了!”說這句話的時候,宮一錯的腦海中重現了他闖進文錦閣時雲裳的模樣。
彼時,她額角布滿細密的汗珠,唇色慘白,周身的戾氣正在迅速的增加,而那參天的書架也因過於強大的戾氣而被壓迫得顫抖不止,怕是再多一刻便會粉碎。文錦閣內被巨大的恐懼籠罩著,而這一切的恐懼都來源於快要走火入魔的雲裳……
可對於這一切,雲裳一點印象都沒有。她隻知自己念過《六脈心法》的內容之後,便不由自主進入了入定模式,周圍的聲音也都消失了,整個世界都化為了虛無……可漸漸的她便覺得體內摻入了一股奇異的力量,這股力量強大到她根本無法控製,無論怎樣壓製都沒有效果,腦海中也變得一片混沌……
而等她再醒過來的時候,便是在這個房間裏,眼前的人便是宮一錯。
見雲裳一臉的疑惑,宮一錯又是氣又是心疼,“你去偷練六脈的禁書,若羿仙尊又怎會輕易放過你?”
雲裳垂下了眼眸,陽光在她精致的臉龐上投下了一片陰影,讓她此刻顯得格外柔美。
她說:“這不關你的事。”
這是她自己的事,她知道這樣做就已經不會再有回頭路了,可她願意一搏,畢竟若羿仙尊是不可能這麽快就把自己逐出本派的。
可這句話對於宮一錯來說卻像是一把刀,死死戳進了他的心窩。
他從沒有想過雲裳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他自詡是她生命中重要的那個人,卻不成想,一切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可你知不知道帶著這滿心的執念修習仙術,隻會損壞你的仙骨?”
雲裳聽得他這樣說,抬眼去瞧他又氣又心疼的模樣,眼中卻隻是滿滿的冷漠。
她何嚐不懂宮一錯時刻守護在自己身邊的原因?或許一開始隻是可憐是憐憫,可後來一切都不一樣了。她能讀懂他的眼神,隻是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所以隻能裝作不懂的樣子。
“宮一錯,你不該出現在這裏。”
雲裳這句話說得決絕又冰冷,讓宮一錯的心徹底涼了。他不知道雲裳為何一定要這樣一點一點地將自己推遠,或許她……真的是不在乎自己的吧。
宮一錯自嘲的笑了,原來他的兩次救命之恩也隻能換回雲裳的幾句風涼話。他原以為到了六脈仙山她便會變回那個單純善良的雲裳,就算不是起碼也不再是那般冰冷的了。看來一切都隻是他想多了,罷了。
“好。”宮一錯將一瓷瓶放到了雲裳的床頭,那眼中的哀傷盡落雲裳的眼底。
隻拋下一句“雲裳,你好自為之。”宮一錯便拂袖離去。
雲裳望著他的背影,心裏五味雜陳,終是沒有一句挽留,她就這樣狠狠將宮一錯推出了自己的世界。
他大概……再也不會來了吧?這樣想著,雲裳的心便如刀絞一般,疼得厲害。
冷子夕趕回來的時候,宮一錯已走了大半日了。
“師妹,我聽阿照說你動了文錦閣的禁書差點走火入魔,現在感覺怎麽樣了?”冷子夕快步走到了雲裳的床邊,卻見她正倚著床架出神。
“啊……師兄你回來了。”雲裳這才反應過來,看著冷子夕焦急的模樣卻不知該如何回答,也隻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冷子夕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不由心疼,“阿照說你是被一個闖進文錦閣青衣男子救的,他可對你做了些什麽?”相比於其他,他還是更加在意雲裳的安危。
“他……”雲裳少有的露出了落寞之色,她就那樣盯著宮一錯臨走時放在床頭的那藥瓷瓶,心亂如麻。
“雲裳,你好自為之。”……那句話不停的在雲裳耳邊回響著,宮一錯這樣說,便是真的被自己傷了吧……
冷子夕順著雲裳的視線望去,發覺那瓷瓶的做工精細分外眼熟,便伸手拿了過來。
藥香瞬間竄入他的鼻孔,冷子夕的眉頭不由得擰在了一起,“這分明是我六脈至好的凝魂丹!”
這藥丸裏注入了大量的靈氣,是凝神補氣的絕佳妙藥,甚至還可提升修為!可有這種功效的凝魂丹隻有仙尊和長老們能夠得到,師妹這裏怎麽會有……莫不是師父回來過了?
“雲裳,這凝魂丹你是從何得來?”
雲裳一怔,“是……宮一錯留下的。”
“宮一錯?那個救了你的男人?”冷子夕的眉頭鎖的更厲害。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一個外人怎麽會有六脈至好的療傷之藥?
“恩……”
“你可知他是哪門哪派的?”
冷子夕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雲裳不禁愣住了。
時至今日她才發覺自己對宮一錯一點都不了解,她不知他是何門何派,也不知他的身世他的過去,除了他的名字,自己對他竟一無所知。
見雲裳愣住,半晌也未曾回答,冷子夕不由得更加疑惑起來。
“我聽阿照說,那人自稱是你的朋友……你可認得他?”
沉吟片刻後雲裳低下頭將自己的臉隱在陰影中說:“認得。是他救了我,又護送我到了六脈山下。”
“原是你的救命恩人啊……”冷子夕細細琢磨著,總覺得此事不會這樣簡單,可見了雲裳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他也不好再追問下去,隻得作罷。
對於宮一錯有六脈神藥的這件事,冷子夕並沒有告訴雲裳,而是選擇了自己私下去調查,他不想這件事給雲裳帶來困擾,畢竟她已經很是虛弱了。
冷子夕對她,終究還是在意的。
“雲裳,你動了《六脈心法》之事,想必師父肯定是知曉了。我知你是練功心切,所以他老人家若是問起來,我便稱你是無意間動了禁書,有我擔保師父應是會網開一麵的。”
聽冷子夕這樣說,雲裳倒是在心裏鬆了一口氣。畢竟有了冷子夕的幫助她便不用如此早就亮出自己的底牌,這樣以後在六脈的日子也就還能安生些。
“多謝大師兄了。”她無奈地扯了扯唇角,眉頭也擰在了一起,那蒼白的臉色讓人看了著實心疼。
此刻的雲裳雖不忍讓旁人為自己冒險,可為了以後在六脈的日子,她還是忍了下去。
“無妨。”冷子夕見她那般虛弱,心裏已是百般自責,“既如此,我便不好再打擾你了。你好生休息著,師父那邊我有呢。”
“恩。”雲裳抬眼,那對滿含歉疚的眸子卻是剛好撞進了她的眼裏。那對眸子裏的深情恰恰是雲裳所害怕的,她慌忙轉移了視線。
察覺到自己失態的冷子夕亦是慌忙低下了頭,“那、那我便先走了。”
他說著已是逃一般的快步離開了雲裳的房間。
冷子夕離開的時候已是傍晚,六脈仙山上的夕陽格外淒美,橘紅色的霞光在天邊渲染十裏,倒映在水麵上,亦是絕美的一副景色。
淒美的光照進來灑在雲裳的身上,為她蒼白的臉色添了幾點紅暈。隻是在這夕陽的映照下,雲裳的愁容看起來更加淒豔了。
“宮一錯……”她手中捏著那瓷玉藥瓶,腦海中滿滿都是那人的模樣。
他真的,再不會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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