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走逃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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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李劭祺隻是‘嗯’了一聲,自然不會讓周芷蘭滿意。常說天子一怒,血流漂杵,匹夫一怒,流血五步,天下縞素,而其實最可怕的是美人一怒,若是美人一怒,天子不敢近,匹夫不敢言,天下皆白發。

    周芷蘭現在雖然沒有發怒,但也對此時的李劭祺並不滿意。

    周芷蘭將酒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碎掉的聲音很大,不止將李劭祺驚了起來,便是方豐胤、李劭殷這兩位一直在看著的看客也被驚著嚇了一跳。

    “李劭祺,你能否醒醒?”

    聲音也很大,當然,也很尖銳。

    雖然周芷蘭用的是能否這兩個字,但她的意思卻不是能否兩個字便一語概括。

    李劭祺隻是抬起了頭,然後繼續抬起了頭,將頭揚起在周芷蘭的麵前。李劭祺什麽都沒說,但卻勝似一直在說。

    他仰起頭的時候順手帶起了桌子上的另一瓶酒,看到周芷蘭的臉的時候,酒罐子逐漸取代周芷蘭的小臉。

    咕嘟咕嘟,便喝了下去。

    馬二娘這時剛從後廚裏出來,她不僅吩咐廚子做什麽菜,還自己動手做了兩個出來。她現在將她做好的剛剛端出來。

    便隻看到,周芷蘭將李劭祺手上的酒罐子打落在地上,這是今天的第二次,也是最後一次。

    周芷蘭將酒罐打掉之後便又出手,一個巴掌打到了李劭祺臉上。周芷蘭的力氣有多大?這你看她的刀有多快便知道了。

    所以李劭祺挨了這一巴掌之後,直直的被扇翻在了地上,醉眼惺忪的看著周芷蘭。

    周芷蘭說道:“李劭祺,你個懦夫。”

    聲音很大,接下來的腳步聲也很大。

    周芷蘭在扇了李劭祺一巴掌之後便轉身跑了出去。

    方豐胤在一旁連叫:“周姑娘、周姑娘。”但是周芷蘭沒有回應,隻是腳步聲很大的跑了出去。

    李劭殷坐在那裏看著李劭祺,他一動不動,但是神色裏有一些失望、失落,或者是其他的什麽。

    馬二娘此時一動不動的站著看著她剛從後廚裏出來,眼前發生的事。

    李劭殷此時站起身來,走到李劭祺麵前,將他拉起,然後對眾人說道:“讓諸位見笑了。”

    方豐胤等人還未答話,李劭祺嘴裏大叫著小蝶,甩開了李劭殷的手,踉踉蹌蹌的向周芷蘭跑出去的方向跑去。

    李劭祺自己知道,他自己說的是:“芷蘭,你回來。”

    但是所有人聽到的隻是幾聲小蝶、小蝶。

    李劭殷就要把李劭祺拉回來,方豐胤說道:“讓他去吧,這是心結,得他自己解開才能解開。李兄,我們還是吃飯吧。”

    是啊,吃飯吧,此時夜已深,吃完飯,待天上月掛中央,便將是和衣而眠。

    馬二娘繼續將手裏的菜端了上去。

    隻是他們在吃飯的時候,周芷蘭卻在不停地跑,她不知道她要去哪裏,隻是一直跑著。難道她從家裏跑出來隻是為了沒有目的的跑?顯然不是這樣,但她此時卻一直的在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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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了許久許久,似是累了,似是眼淚流下,濕透了衣衫。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哭,可是正因如此,她的哭聲越來越大,眼淚越來越多,心中的委屈也大到快要放不下、盛不滿。

    周芷蘭停下了,停在了一個酒坊麵前,也隻有深夜的酒坊才會亮著燈火。在酒坊門口站著一個人,帶白色布帽穿白衣服的人。

    夜色再深一些,這人看起來便可能會像是鬼魂,但是現在,周芷蘭可以看到,可以確定,這是一個活著的人,一個也在喝著酒的人。

    這人看到周芷蘭停下在這裏,便看向周芷蘭。

    但是可惜這人沒有眼睛,在他還有眼睛的地方是黑漆漆一片。

    他原來是個瞎子。

    這個時候,李劭祺跟著到了這裏,走路雖然搖搖晃晃,但還是走到了這裏。

    李劭祺說道:“芷蘭。”

    但是周芷蘭隻聽到“小蝶”。

    周芷蘭眼淚還在流,所以她沒有轉過頭來,隻是站著,一動不動的站著。

    李劭祺走到周芷蘭背後,手從肩膀環繞,將周芷蘭抱入懷中。

    周芷蘭背對著李劭祺,但是她沒有閃躲。

    她隻是心想,如果此時下些雨,是該有多好。

    的確,如果下雨,周芷蘭便不曾哭過,倘若風和日麗,周芷蘭便流淚痛徹心扉。

    李劭祺說道:“你不要走了。”

    周芷蘭一摸腰間,她那彎刀便出鞘。彎刀出鞘不一定是殺人,有時候隻是害羞。

    刀再回鞘時,燈火已滅,那瞎子喝著酒看著他們。

    常說莫憑欄,憑欄必望遠,莫飲酒,飲酒必傷懷。天下之大,傷心之人,何其之多。

    周芷蘭在燈火熄滅之後,慢慢轉過身來,身子是柔軟的心也是柔軟的。

    李劭祺的手慢慢滑下去,身子也慢慢滑下去,直到他跪在地上。

    周芷蘭不必希望此時下雨了,因為李劭祺的衣服也早已濕了,是因為酒、因為眼淚、因為情感宣泄而出的鼻涕。

    周芷蘭將手放在李劭祺的臉上,慢慢地撫摸著李劭祺的臉。

    李劭祺哽咽著說道:“我每次看到你,都會想起小蝶。我很想讓自己不要想起她,可是,又偏偏會想起她。”

    停了片刻,李劭祺繼續說道:“我的頭好痛,好痛。”

    周芷蘭看著此刻的李劭祺,心裏麵早已不是先前的想法。她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沒有經驗,所以她現在一動不動,一句話也不說,隻是站著,站在這裏。

    此時此刻,黑暗是有些黑暗,但是月色足夠,那位瞎子的衣服也足夠白。

    那瞎子在二人保持這樣姿勢的時候向二人走來,李劭祺淚眼朦朧已作一團自然感覺不到,但是周芷蘭卻感覺到了,或者說聽到了。

    這瞎子還是個跛子,一條腿長一條腿短,走路的時候總會有那種磨來磨去的聲音。

    周芷蘭回頭,瞎子已經走到了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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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不及驚訝,周芷蘭便將李劭祺踢走,然後張開手攔這瞎子。

    而李劭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便被直接踢出了老遠,當他揉揉眼睛去看的時候,周芷蘭的藍色裙子已經染上了血色。

    瞎子用的是一把短劍,瞎子也已經在這裏等了很久。

    不過他們二人隻是湊巧到了這裏,並不是什麽對他們的陰謀。瞎子是在等人來,也是在‘打掃’這裏,因為他是瞎子,所以他打掃的很仔細很認真,因為他還是個跛子,所以他很擅長等,並不會不耐煩,所以瞎子得到的命令是這裏除了他之外沒有活口,而活口,便是所謂的一隻蒼蠅都不許有,更別提是這兩個在哭哭啼啼的人了。

    李劭祺此刻呆了,他也確實是很呆了。他現在的手很抖,他的腿也很抖,他這些日子實在是喝了太多太多的酒。但是他呆了,所以盡管手很抖腿很抖,他還是衝了上去。

    而瞎子就是瞎子,第一劍在周芷蘭的閃躲之下,沒有刺入要害,如今第二劍的時候,李劭祺衝上去一拳便是將瞎子打開,周芷蘭因此沒有死在第二劍下。

    李劭祺這一衝,也算救下了周芷蘭的性命。

    李劭祺扶著周芷蘭麵對著這瞎子,周芷蘭說道:“你是何人?”

    瞎子嘿嘿一笑,笑得是十分美麗又燦爛,手也是十分美麗又迷人,在黑暗中閃出一道美麗的白光。

    周芷蘭借李劭祺身體依托,向右偏著,另一隻手從腰間拿出了彎刀,彎刀出鞘,便要防這瞎子。

    瞎子聽到彎刀出鞘便退了回去,比向前衝的時候還要快。

    瞎子說道:“既然亮了招子,你二人還不退去?”

    李劭祺帶著酒味,湊到周芷蘭耳旁說道:“他如此說了,不如我們退去。”

    周芷蘭看了看這周圍,月光的照映下一切好像披上了一層薄薄的迷霧一般。

    周芷蘭哈哈大小道:“殺我倆不過十幾招,你卻讓我倆退去,我豈有那麽傻。”

    李劭祺驚奇的看向周芷蘭。

    周芷蘭向李劭祺附耳道:“他既然殺得了我們,又何必放我們走,你看這人那樣子怎像是有善心的模樣,若不是趁我們離開背後偷襲便是這裏有什麽了不得的事。”

    瞎子說道:“你這女娃子可莫要被假聰明誤,別不識幾分好歹。”

    二人並不理會這瞎子如何說,在那裏站著一動不動嚴陣以待。

    瞎子說道:“也罷,那也活該你二人今日留在這裏。”

    說完之後瞎子便將手中的那把短劍藏了起來,劍藏人行,黑色的晚上卻有白光劃過。

    李劭祺二人聯手抵抗這瞎子,你來我往過了幾招,這瞎子的劍始終在藏。

    因為這劍始終在藏,所以瞎子一直沒有殺了二人,而藏劍是最危險的劍,是象征死亡的劍,一旦劍現,便人亡。

    就在劍要寒光現的時候,對於瞎子來說,一切都晚了些。

    一聲‘劍奴’打碎了他的寒光,藏劍,最忌諱的就是久不見鋒。

    “我差你辦的事辦的如何?咦,怎得還有人?”有一人從遠處飛來,飛至原來的燈火處,那人一到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那裏,原來熄滅的燈火便又燃了起來。

    這人的臉映在燈火下棱角分明,眼睛裏的顏色也是十分分明,嘴上留著小小短短的八字胡,在此刻說話時一動一動的十分迷人。

    這人扭過頭來看著三人,但其實是看著這位瞎子說道:“劍奴,你辦事可真是好生利索。”

    瞎子連忙向這人這邊轉過來跪下,短劍從身上也掉了下來,瞎子磕著頭說道:“奴才辦事不利,請主人恕罪。”

    這時西麵的屋頂上忽然傳來道聲音。

    “早說了這奴才打殺了算,你偏要留著他。”

    屋頂上這人的嗓子有些啞,所以聲音也有些難聽,便像生鏽的刀子在沾滿了血的肉上麵磨來磨去的滑稽聲音。

    燈火下那人說道:“我這裏再留不下你,你自盡吧。”

    方才還同李劭祺、周芷蘭十分厲害強勢的瞎子,此時便如狗一般,聽這人說完之後,跪著向前爬著,邊爬邊叫道:“主人,饒我一命,求你饒我一命。”

    方才藏劍,如今舔地。

    燈火下這人說道:“你跟了我有段時間,自然知道我最在乎規矩。”

    瞎子雖然瞎了,心卻不瞎,雖然跛了,但真要跑起來也跑的飛快。於是他雖然在求饒在向前慢慢的爬著,但是身體卻在積蓄力量。

    就在他快要到燈火下這人麵前的時候,他瞬間站了起來向東邊跑去,站的飛快也跑的飛快。

    應當是沒有人會想到一個人在逃命的時候會走到他人眼前逃命,明明隻要伸手便可以夠得著,卻放以戒心,反而被溜出去或許這便是所謂的燈下黑、不識人。

    屋頂上這人笑道:“老白,你這可真夠掉麵子的。”

    此時可以很明顯的看得出來燈火下這人麵色鐵青,而瞎子還沒有跑出眾人視線所及的範圍,於是,瞎子立刻便倒了,背上被破開了一個大洞,一把劍,正是他之前自己的短劍刺穿他的身體,刺入到他即將到達並且翻過的這堵牆上。

    燈火下這人如何出的手沒有人看到,但是瞎子死了卻看的清清楚楚。

    隻有這屋頂的人還輕輕鬆鬆,十分愉悅,李劭祺和周芷蘭看到這幕心中已經是十分十分的緊張了。

    屋頂上那人說道:“老白,這被鳥啄了的滋味可不好受吧。”

    這人換了個姿勢,又說道:“惡心,當真惡心。”

    說完之後哈哈大笑,從屋頂上跳了下來,不管是多遠,這人隻跳了一下,便跳到了眾人麵前。

    燈火下這人說道:“如今還有閑餘人等,等我先殺了他們。”

    跳下來這人說道:“這高手對決,也需要位鼓掌的小醜,人你殺一個便罷,留一個比完再殺。”

    聽完這話,方才又見了那燈火下麵這人的身手,周芷蘭李劭祺二人隻覺今日真要被埋在這裏,不由悲從心起。

    方才從屋頂跳下來的這人繼續說道:“這小子一身酒臭味,不如先他,省的熏得我頭暈眼花提不起勁來。”

    燈火下這人說道:“也好。”

    然後這人便起身向李劭祺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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