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人間已非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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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劍斷在了表麵,隻勘勘斬斷幾縷秀發。

    這女人的發香也要比其他人濃厚。

    正在斐文修聞到發香的時候,這男人空著、什麽東西都沒拿的那隻手伸了出來,一個簡簡單單的出拳,打在了斐文修的肚子上,斐文修當即吐了一大口血出來,向後倒飛了出去,借這一拳之力,斐文修倒飛之前順勢將斷劍上鉤,一劍斬喉。

    男人脖子上長著一塊喉結,這塊喉結雖是骨頭,十分堅硬,可正因為堅硬也是最要命的地方。

    這劍在喉結處重重一斬之後,一道白痕出現。

    這男人的臉瞬間便變得通紅。

    白痕在斐文修的考慮之中,臉變得通紅也在考慮之中,斐文修那一斬,精要不在斬上而在斬中的震上。

    諸位若想知道這震一震是什麽滋味,隻需讓旁人在你喉結上重重打上一拳,一切便知曉。

    斐文修倒飛出去後,穩穩地站在了地上。

    血順著嘴唇側邊一點一點的慢慢留下,倒是舊傷居多。

    斐文修將頭上的罩衫拿下來說道:“美人你還不快過來!”

    血染在粉色的罩衫上,倒是多了些寫意山水的意味。

    這女人嗤嗤的笑著,那放在酒裏的那隻腳撩撥了些酒水,向斐文修灑去。

    那男人臉慢慢恢複了正常顏色,將酒罐放了下來,這女人也同這酒罐一起下來,將整雙腳放進了酒罐中,屁股坐在了酒罐口子的一邊。

    衣裳不免占了些酒水,變得又亮又透,可以隱隱約約看清這雙如白玉一般的美腿。

    方才這女子撩撥出的酒水,到了斐文修臉上,斐文修深深的吸了口氣。

    在此時,斐文修對已經被放下了的這女人說道:“人美酒香,該死該死。”

    就在這時,從那位男人的背後的巷子裏走出一位比這位要瘦許多但對旁人來說依然很壯實的人。

    這人看起來約有四十歲的年紀,留八字胡,穿一身紅色甲胄,相生的極為英武。

    這人走了出來的時候,仿佛千軍萬馬在眼前奔騰,但是萬馬奔騰中這人走出來又讓人無比心安,無比放鬆,仿佛有天的的事也不會動搖你的心一絲一毫。

    這人走到這女人的麵前,這女人便像蛇從酒罐裏鑽出來一樣貼到這個人身上,將手放到這個人身體裏,將頭緊緊貼在這個人胸口。

    這人將手伸入這女人的衣裳裏,什麽都沒有做,隻是從脖頸後的衣裳口裏伸了進去,但仿佛拿捏到了這蛇的七寸,這女人於是重重的喘息著。

    這人看著斐文修說道:“天殘地缺十死無生,有好久沒有見到這門劍法了。”

    這人帶給斐文修強烈的危險感,所以他一言不發,身體緊繃著準備著,這個人接下來說道:

    “今日的天氣,身上是不是比平日裏痛些?”

    是的,這舊傷是劍傷,一直疼痛著,天殘地缺,當然是先要殘缺。

    這人接著扭頭對這女人說道:“綠兒,你可知道他並不是男人,雖然他看著很男人,但他其實並不是男人。”

    綠兒喘息著喘息著,聽了這話終於控製不住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大聲的叫了出來,隻是這叫聲中充斥這笑,對於斐文修具有十分百分千分的諷刺的笑。

    斐文修臉色徹底冷峻,右腳向前邁了一步。

    斐文修說道:“你是誰?”

    這人說道:“這天下人人都知道我是誰。”

    斐文修冷著臉說道:“你究竟是誰?”

    這人說道:“我姓獨孤二字,名無情。”

    斐文修冷笑著說道:“原來是你這老狗,將這女人給我。”

    斐文修時時刻刻還想著這女人,即使現在聽她的聲音聽的他渾身發麻神誌不清。

    獨孤無情看向斐文修,將自己的手從這女子身上伸了回來,說道:“你想要這個女人?”

    說完之後這獨孤無情向斐文修走了過去。

    斐文修的手緊緊的握著。

    兩個人的眼睛就在各自的眼睛對麵,鼻子快要碰到了對方的鼻子。

    獨孤無情說道:“你想要我自然給你,但是你得跟我走一趟。”

    斐文修將手收到了背後,說道:“去哪兒?”

    獨孤無情笑道:“你到了之後自然知道。”

    斐文修說道:“好。”

    獨孤無情哈哈大笑,紅色的甲胄在身上搖搖晃晃,笑完之後便轉身朝著出現的那個地方走了回去,那位之前提著酒罐的男人緊緊的跟在獨孤無情身後。斐文修走前去,走到這個女人身邊。

    斐文修的手放在綠兒的臉上,輕輕的撫摸著綠兒。

    綠兒慢慢的從酒罐裏走了出來,下身的裙子透明,酒水滴答滴答的落在地麵上。

    綠兒說道:“你真的不是男人?”

    邊說邊笑著,手朝斐文修的那裏摸去,斐文修避過這位綠兒的手,綠兒撲了個空,便順勢躺在了斐文修懷中。

    綠兒嬌聲說道:“公子是喜愛奴家麽?”

    斐文修的手卡著綠兒的下巴,將綠兒的頭卡著推了起來。

    斐文修說道:“美人,你可真美。”

    說完之後斐文修將一直在手裏握著的罩衫蓋在了她的頭上。

    這一刻,綠兒仿佛就是他的新娘。

    斐文修將綠兒抱了起來,綠兒潔白的手臂環在斐文修脖子上,臉湊上去輕輕咬著斐文修的耳朵。

    斐文修快步抱著綠兒朝獨孤無情追了過去。

    這一切都被一個人看在眼裏,在所有人走後,這人朝街上吐了口唾沫,說道:“江湖一亂,什麽牛鬼蛇神都他媽的不要命的跑了出來。”

    這個人吐下的痰到了地麵之後,將地麵深深的燙了一個洞,若是有人不嫌髒,仔細趴伏在地上看,便可以看到這痰在洞裏麵就像一朵盛開的梅花。

    然後這人轉身也準備離開這裏,這個時候他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人。

    正是將軍客棧,馬二娘手下的店小二和大廚,賈猴子和甄螞蚱。

    賈猴子對這人行了一禮說道:“梅山癆鬼,晚輩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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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p;這位梅山癆鬼哼了一聲說道:“你怕是要嚇死老子!”

    賈猴子說道:“自古見麵分一半,我今天請你喝酒,你和我說說今天這裏發生了什麽。”

    梅山癆鬼睜大眼睛瞪了賈猴子一眼,說道:“不行。”

    賈猴子看了一眼甄螞蚱,眼神示意了一下,然後向前攬起了梅山癆鬼說道:“前輩,前輩,你怎麽這麽計較呢,這江湖事,不就是你知我知天下知,況且我們也是老相識了。”

    梅山癆鬼說道:“屁。”

    這一個字真的是蕩氣回腸,音拖的極長不說還極高。

    梅山癆鬼然後便推開賈猴子正要走。

    一塊磚此時朝他頭上劈了下來,一時場麵中隻有這石磚與頭相撞的聲音。

    梅山癆鬼麵朝地便倒了下來。

    甄螞蚱鬆開拿著磚的手,磚掉在了地上,上麵還帶了點血跡。

    賈猴子連忙將梅山癆鬼身子翻了過來,手放過去探了探。

    還好,尚有呼吸。

    然後賈猴子便從梅山癆鬼身上摸來摸去,摸出來幾根小小的筆,以及兩本畫冊。

    一本是空白著的,賈猴子翻了翻便又扔在了地上。

    另一本上麵畫滿了東西,賈猴子拿起來細細的翻看了一番,笑了笑,說道:“老東西,手還是這麽勤快。”

    原來梅山癆鬼這人精於繪畫,一手畫筆賽過快馬奔襲,江湖上多少事都在他的筆上記錄著。賈猴子翻到的這本畫冊,正好便是方前這裏發生的事。

    他們二人雖然來晚了一些,但是該知道的和不該知道的可一點都沒少知道。

    不過,話語轉到這二人身上,便要好生思量一番。

    這將軍客棧本有三人,老板娘馬二娘如今已消失不見,賈猴子與甄螞蚱又跑到了這裏,那將軍客棧有誰來看著?客棧客棧,哪有沒有人照看的道理,除非說這客棧倒閉,關門從此不開,否則這客棧啊,便要永遠開門,這是客棧的準則,任誰都不能改變無法違背的。

    其實賈猴子與甄螞蚱早在出來之前,便已經找好了人。

    如今將軍客棧門前,正站著一位擦滿了胭脂的紫色衣裳的女人,一隻手搖著扇子,一隻手拿著西瓜,大口大口地吃著,邊吃還邊說著一些不好聽、難聽的話,都是與賈猴子有關的話。

    此時,賈猴子將畫冊收了起來,扭頭對甄螞蚱說道:“螞蚱,孤獨無情和那小子都在這裏出現過。我們還追不追。”

    甄螞蚱搓了搓手道:“追,咋不追,我們都到這兒了。”

    賈猴子說道:“你我可打不過獨孤無情,就是追上,也帶不走那小子。”

    甄螞蚱看了賈猴子一眼笑著說道:“猴子你是不是怕了!怕了我們就回去,本來也就是你要找那小子。”

    賈猴子刹地一下站了起來,說道:“怕?我多少年就沒怕過。”

    甄螞蚱勉強忍著笑,問道:“那還追不追?”

    “追。”

    說罷賈猴子便朝之前獨孤無情等人離去的方向跑了過去,甄螞蚱連忙跟在賈猴子後麵,至於被敲暈的梅山癆鬼,還在那裏一動不動,二人臨走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連他的衣裳都沒有收拾收拾,此時他看起來更像是遇了一夥山賊,滿袋子的金銀珠寶被搶奪一空。

    而那個酒罐還停留在那裏,沒有人在乎一個酒罐在這裏的意義,所以自然沒有人管它。

    直到太陽下落,光射在酒罐中,酒罐慢慢的慢慢的出現裂紋,由內而外產生的裂紋。

    如果離得近一點,還可以聽到裂開時細微又獨特的聲音。

    不久之後,這酒罐便完全破碎,裏麵的酒水全部灑在了地上。

    酒水清澈,到了地上卻渾濁,地上的土、酒罐中的碎末,全部混在了酒中,其中還有一些亮晶晶的東西。

    在此時太陽下亮晶晶的東西,在酒水裏,慢慢的變化著,變得發紅,變得發熱,當太陽光最後一次照射在這東西上時,這東西燃燒了起來。

    上麵升起藍色的火焰,火焰在酒中點燃又複點燃於酒,酒水順著之前的碎裂濺射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夜晚是會起風的,如果你在北方的夏天待過一段時間,那你一定會知道北方夜晚的風,雖然使人涼爽但是也妖邪,瞬息萬變,不知道它究竟會從哪個方向吹來。

    這個時候,太陽落下之後,便起風了。

    風將藍色的燃燒著的火焰從地麵吹起,輕輕的輕輕的飄到這附近,一切能飄到的地方。

    這火焰隨輕風起,將這裏一點一點的擁有,囊括。

    火焰燃燒的火光映藍了這片天空,從很遠很遠的地方便可以看到這天上的藍色。

    夜晚月亮雖然皎潔,但是此時卻無法與這藍色爭輝。

    梅山癆鬼這個時候動了動自己的手指,從被甄螞蚱敲暈在地之後,他第一次有了反應。

    火焰順著他的衣服蔓延起來一些。

    他睜開了眼睛,身上的灼熱感促使他連忙將身上的火熄滅,但這藍色的火焰便仿佛鬼一般跟在身上,他怎麽弄都弄不掉,直到他將燒著的衣服全部脫了下來,扔了出去。

    然後他麵對眼前這一片藍色的火海陷入了茫然,接著便是欣喜。

    他摸著自己不再流血已經有些結疤的後腦勺,環視周圍,地上散落著他的筆和一本畫冊,幸好這些還在還沒有燒著兒。

    梅山癆鬼自言自語說道:“這孫小子,下一次我一定要讓你也嚐嚐這滋味。”

    然後這梅山癆鬼連忙蹲下將地上的筆和畫冊拿了起來,接著幾乎是裸著身子,將筆放到嘴裏一濕,盤腿坐了下來。

    麵對這漫天的藍色火海,他動筆將這一切畫了出來。

    梅山癆鬼從未將自己看作這江湖人,他的潛意識裏自己還是一位書生,攻於畫畫的書生,隻不過是認識的人多一些、雜一些。

    而試問誰一生中能見到如此場麵。

    漫天的藍色火海遮蔽天空,房屋在火焰中若影若現,滿地的食物和血以及殘肢。

    所以他蘇醒之後不是要先逃跑先離開先遠離這裏,而是留在了這裏。

    作為一個畫者,他見到過、被震撼過,便要讓這世人都知道,便要讓這一切流芳百世。

    畫者,揭示這世間人間的一切種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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