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一城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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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馬二娘此時與周芷蘭坐在一輛又大又豪華的馬車上,他們之前從未想象過一輛馬車竟然可以這麽大這麽豪華,盛酒用的夜光琉璃杯隻是這裏麵最不起眼最不珍貴的東西,裏麵鑲嵌的寶石、水晶珍珠比盤中的葡萄的顆粒還要多,除此之外的所有東西都是二十五年以上的工匠用金子打造好的,物件雖大精妙程度卻是十分罕見,坐臥的地方鋪的是每年產出的第一批冰絲,所以在馬車裏感受不到任何屬於夏季的炎熱,四季如秋,秋高氣爽。倘若二人願意,完全可以互不影響的躺在這裏麵而馬車還留有很大的一片地方,足夠再坐三五個人上去。

    不過二人顯然沒有什麽心情來欣賞這馬車。

    再來到這裏前,馬二娘清楚記得,她正扶著周芷蘭回房。夜色還是十分明亮,明亮的可以照的清楚前方沒有燈火的路。

    但是醒來之後他們二人就在這裏了。

    馬車的門在這時候被打開,走進來一個大腹便便的男子,腰間掛著上好的白玉帶,脖子上有一串純金項鏈,這人長得十分富貴,一看便是錦衣玉食之家才能出現的人物,他也的確很富貴,他的名字就叫作陳大富,大富大貴的大富。

    這人走進來以後對著馬二娘、周芷蘭說道:“二位姑娘醒了?本人陳大富,前方便是陳縣,所以特來問問二位姑娘,可有什麽要買的東西。”

    馬二娘裝作泰然自若,微笑著說道:“這倒是沒有,不過陳掌櫃,這一路最終是要去哪?”

    陳大富露出驚訝的表情說道:“二位姑娘不知?”

    馬二娘與周芷蘭沒有回答,隻是看著陳大富。

    陳大富說道:“我們這一路便是要去皇城。”

    馬二娘與周芷蘭二人相視一眼,默默不語。

    這個時候外麵傳來一道聲音,這聲音說道:“自然是皇城,若不是皇商,又怎麽能這般家大業大。”

    聲音有些熟悉。

    “胡三?”

    “沒想到少夫人還記得我。”方才說話的正是南鄣之後再沒出現過的胡三。

    胡三說完之後從窗戶外探了頭進來,胡三在外麵騎著馬。

    確認是胡三之後,馬二娘與周芷蘭心安不少。

    馬二娘問道:“胡三叔,我們怎麽會到了這裏?”

    胡三說道:“這你就要問陳大掌櫃了。”

    陳大富說道:“是浴血龍槍方大俠讓我帶著你們去皇城的。”

    馬二娘說道:“豐胤?那他現在在何處,可是我們原本不是要回房。”

    陳大富說道:“這便不知了,本人隻是那日途經應城,方大俠便拜托我將二位帶到皇城去,想必她自有計劃。”

    周芷蘭說道:“那見到方大俠時,方大俠一行幾人?”

    陳大富看了胡三一眼,胡三索性眼睛朝天上看去。

    陳大富視線收了回來,說道:“當時本人隻見到方大俠身後還跟著一人,至於是誰,我便不知。”

    馬二娘說道:“是極,豐胤應該還有著他。”

    陳大富說道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那既然二位姑娘沒有什麽需要的,那我們便不在陳縣多作停留了,二位有什麽事,直接說一聲便自有人去辦。”

    二人微微點頭,陳大富走了出去,胡三也駕馬向前麵跑去。

    待將馬車內關的嚴嚴實實之後,周芷蘭看向馬二娘正要張口說些什麽,馬二娘用手捂住了周芷蘭的嘴,將手放在了周芷蘭麵前,周芷蘭立馬會意,將手放到馬二娘伸出的手上。

    陳大富此時正在馬車的最前麵,怒瞪著胡三,肥碩又富貴的臉徹底腫脹了起來,仿佛一顆放大版的糖雪球。

    陳大富說道:“胡三,你這廝也忒不厚道了!”

    胡三哈哈一笑,對陳大富說道:“我怎麽會知道少將軍身邊跟了幾人。”

    陳大富說道:“你放屁,若非本人機智無雙,你這廝還不得被軍師活活打死。”

    正說著,從前方道路一旁的樹林中竄出來一隻‘大貓’。

    大貓紋絡斑斕,尾巴上掛著點血跡。

    常說寧惹吃人虎莫遇半殘獸。

    一旦殘了,它將會不放過眼前的一切,它已經受了驚,所有的一切,哪怕是輕微的刺激對它來說也已經是極其危險的,這同亡命之徒是一個道理。

    陳大富說道:“胡三,你看前麵!”

    胡三原本扭在陳大富一旁的臉轉了回去,看向前麵。

    這隻‘大貓’帶血的尾巴高高翹起,身子拱了起來,眼睛裏雖然黑漆漆的卻有一道亮光成一字,若影若現。

    胡三臉色霎時間冷峻了起來,寒聲說道:“陳大富,若是一會兒出現什麽,你務必帶著他們先走,這是將軍的命令。”

    陳大富的臉色已經十分白了,比冬雪還要白出不止一個境界,仿佛身體裏沒有任何的血液在流動一般。

    陳大富說道:“那你!”

    胡三說道:“兄弟我這麽多年,還沒有打過老虎,今日合該我同這虎爭一爭將軍帳下虎將的名頭。”

    陳大富說道:“胡三,這個時候可不是逞英雄的時候。”

    胡三揮手攔住接著還要說話的陳大富,胡三說道:“你這磨嘰的死胖子,快走。再遲些,一個都走不了。”

    陳大富遙遙地看了前麵的‘大貓’一眼,大貓也恰好對上了陳大富的眼睛。

    人有人性獸有獸性,此時二者目光相對,便正好是人性與獸性的相對,都是除了殊死搏鬥一場,便走投無路。

    從‘大貓’的眼睛中,陳大富仿佛看到了自己。

    胡三這個時候從腰間拔出來一把軟鐵劍,抖了開來,下馬向前一行,催陳大富等人先走。

    那麽為何要下馬?實是雖然將這隻亡命虎稱作大貓,但是究竟能否拿的了它,胡三心中也著實沒底,留一批馬活著,或許到時候能助人逃命。

    “快走!”

    胡三又一次說道。

    陳大富終於不再猶豫了,轉身帶馬而去,馬車也急急的調轉車頭隨著一塊離開。

    這番動靜自然是不小的,這‘大貓’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聽到聲音便立刻朝眾人這方向撲了過來。

    凶相畢露,若是常人,早已瑟瑟發抖,讓這大貓撲了去,喝血吃肉,但是胡三好歹也是將軍帳下多少年的老人物。

    僅憑這一撲,還不能讓他膽怯。

    胡三迎著這老虎嘴裏大喝一聲:“畜生受死。”

    手中劍在空中打了一聲清脆的劍鳴,劍如風,如龍,由下至上,攻向這隻老虎的眼睛。

    好一隻老虎,似是知胡三這手中是開山斷石的利器,見這利劍出鞘,於空中便是一個閃躲,堪堪避過了這一劍,若是實打實挨上了,少不得的要丟一直眼睛。

    此時陳大富等人已經離去,即使是這老虎之前沒有受傷,也短時間追不上去。

    胡三看到這老虎這般模樣,哈哈大笑道:“你這畜生原來也是這般模樣,欺軟怕硬,今天我便打殺了你這大貓!”

    各自本無罪,卻是刀劍向,實是人獸不通,若是二者語言相通,互相各自讓開道路行個方便也便不會互博,拚一個你死我亡。

    老虎在一旁落下之後便繞著胡三走動,隨時等待上前向胡三致命一擊。

    老虎走動的極快,向胡三繞著的圈子越來越小,越來越小,胡三也在努力保持著讓自己麵對老虎而不是背對老虎,盡量讓自己不留下一點的破綻給老虎。

    不過也是奇怪,這好好的大路上怎麽會出現這樣一隻老虎,若是出現什麽野狗野兔還情有可原。但這等年歲,老虎,就是尋常獵戶一年半載也不見得能打個照麵,在此地好生走著,卻就遇到了一隻。

    獸本就對天象民情有著難以形容的感知,盛世嘉年之中,這等凶獸從不出山,唯有天下大亂百姓浩劫之時才猛虎豺狼橫行。盛世嘉年中,一隻便是一隻,英雄好漢可不少,雖是便將打殺了自然不出來。也隻有到亂世的時候,英雄好漢忙著彼此攻伐,猛虎才能下山吃人。

    胡三若是此次進京與那觀天象民情的褚老頭說說這事,這位年過半百,須發皆白的老頭子少不得要在朝堂上上諫一番,沒個三四個時辰說不到國泰民安風調雨順的效果。

    胡三此時雖然胡思亂想這一些事情,但是警惕心可一點都沒少。

    老虎在此時忽然張開血盆大口,驚得胡三便要出手,但是老虎仿佛隻是似人一般打了個噴嚏一般,吼了一聲,虎嘯震山林。然後便又徐徐的走著。

    這般敵不動我不動的場麵竟然在一人一虎上麵展現了出來,也是著實有趣。

    胡三忽然想起一句話,當敵人沒有破綻時敵人本身便是破綻,率先出手便能獲得先機,一擊若中,自然是破綻。

    胡三此時可能是想試試這個,畢竟此次交手的是一隻老虎,人會留手,老虎可不會留手,若是遇到了人,求饒或許還可以活命,但是一隻老虎怎麽能懂是什麽意思,這自然決定了胡三的下場隻有要麽勝、要麽死。

    胡三的手開始稍微放鬆了一些,剛過易斷,適當的手放鬆一些,劍可能會更快一點,威力也更大一點。

    於是劍就出去了,人也出去了。

    若是方才二人是一個圓,此時這圓便被中心撕裂,劍雖是軟鐵劍,劍的威力卻不小。

    老虎可能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人竟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然直接就這麽衝了過來,短暫的反應即使是慢了半拍,也是致命的。

    胡三的劍在老虎身上劃了一道,傷口就在虎臉。

    這一劍若按照尋常的講法是朝老虎脖子上麵割的,但是老虎終究不是人,不能以常理來度之,所以這一劍割在了老虎的臉上。

    胡三一個順勢騎上了老虎的背上。

    這讓一隻威猛的山中霸王如何再有臉見人?

    血順著流了下來,如果僅僅隻是因為傷口,老虎可能不會接下來這般上躥下跳,老虎更像是被激怒了,徹底的激怒了。

    胡三騎在老虎身上,一個拳頭朝虎頭上掄了上去,另一隻手不停地出劍,但是隻有拳頭碰到了老虎,閃轉騰挪之間,劍竟是沒有一下碰的上。

    胡三這輩子騎過馬騎過人,而騎虎這可是第一次。

    老虎以極快的速度向前跑著,邊跑在腿的接力之中還向上探著想要將胡三一爪子拍下來,但顯然這是不太成立的,所以這隻老虎快速的跑著、跳著,想要將胡三摔下來。

    胡三當然沒有放過這個機會,在一隻老虎的背上,這是麵對一隻老虎時最安全的地方。

    胡三將劍纏在了老虎的脖子上,一隻手狠狠地勒著老虎,另一隻手握拳朝老虎的耳朵旁打去,這是老虎頭上最柔軟沒有骨頭的地方,也是最快能將一頭猛虎變為一頭睡覺的豬的辦法。

    倒是第一次見軟鐵劍被這樣一種用法。

    胡三大聲叫道:“畜生,畜生!”

    一拳比一拳用力,不知是否有了些效果,反正這隻老虎的動作是遲緩了許多。

    於是胡三打的越用力,越盡興,隻是越如此他便越放鬆。

    軟鐵劍纏在老虎的脖子上,脖子一動,便是將自己的頭放在刀上自己砍自己的頭,所以老虎很掙紮,越掙紮軟鐵劍纏得越深越緊。老虎不是人,所以即使知道自己的頭就在刀子上也會不停地去在刀上磨,因為它所能做到的隻是發狂。

    這就是獸性。

    而此時胡三越打越輕鬆,終於,手進了老虎的嘴裏。

    老虎張開大口,一口便咬上了胡三的手,胡三的小半個胳膊都進了老虎的嘴裏。

    不過老虎並沒有將胡三的手咬斷,而是牙齒進入到身體,到達胳膊裏麵,快要接觸到骨頭的時候停止,雖然表麵鮮血淋漓,但是還好胡三的手沒有被齊根咬掉。

    於是胡三倒在了地上,老虎也倒在了地上,就在胡三身旁。

    老虎的血流的比胡三的更多,因為老虎的頭已經掉了下來。

    最後為何老虎的頭可以在軟鐵劍的纏繞下轉到自己耳朵這邊的位置咬到胡三的手?

    隻因為那是老虎最後的力氣,它將自己的頭放在刀上割下渾然不知,最後隻為了能將一直錘擊自己,讓自己十分頭暈疼痛的東西咬個粉碎。

    胡三動了動,想要將老虎的頭取下來,但是疼痛使他用力拿出來的時候停止行動,虎牙徹徹底底在他身體裏。

    不過,一切終究是過去了,他還活著,陳大富也已經帶著人跑到了陳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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