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長沙樹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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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白羽翻來覆去的看著萬俟景侯的手掌,沒有一絲的異樣,說:“疼不疼,有沒有奇怪的感覺?”

    萬俟景侯也看著自己的手掌,搖頭說:“不疼,感覺的話,很溫暖……”

    溫白羽:“……”

    溫白羽有些無語,白擔心他了。

    巨大的燭龍和他們千辛萬苦弄來的火精全都消失了,不過現在眾人的當務之急不是燭龍和火精,而是蠱母。

    大家進了耳室,耳室也非常寬闊,裏麵擺放著許多祭品,沒有棺槨,一張石頭的祭台,上麵擺放著一個大肚子的罐子,罐子似乎是冰做的,朦朦朧朧的有些透/明,裏麵有什麽東西在爬動。

    那東西肉呼呼的,像個大/肉蟲子,沒有小拇指那麽粗,但是一爬動起來全身的肉節都在一伸一縮的蠕/動,那種惡心的感覺實在說不出來。

    肉蟲子雖然隔著罐子,但是似乎也看到了他們,非常戒備的昂起腦袋,然後盤起肉肉的身/體,像蛇一樣把身/體盤成一圈一圈的。

    萬俟景侯看到這個蟲子,突然鬆了一口氣。

    溫白羽睜大了眼睛,說:“這惡心的東西就是蠱母?”

    萬俟景侯點頭,說:“應該是,蠱母比一般的蠱蟲要強壯,體型要大。”

    溫白羽撇嘴說:“這不是強壯,這是肉多。”

    奚遲說:“咱們要怎麽抓蠱母,用手?”

    子車看了一眼那罐子,說:“我來。”

    萬俟景侯抬手製止他,說:“之前打開鈴鐺是空的,蠱蟲已經進入了他們體/內,說明這個蠱蟲的速度非常快,如果稍有不慎,蠱母進入體/內,那誰也救不了。”

    他說著,頓了頓,說:“我來。”

    萬俟景侯說著,把背包卸下來放在地上,然後活動了一下手腕,他回頭看著奚遲,說:“如果我被蠱母叮了,麻煩你把我手砍下來。”

    奚遲遲疑了一下,點點頭,斷手也算是保命,總比蠱母爬進身/體裏好。

    溫白羽立刻一把抓/住他,說:“咱們再想想其他辦法。”

    萬俟景侯則是拍了拍溫白羽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擔心,但是溫白羽怎麽能不擔心,眼看著萬俟景侯走過去,其他人都往後退,子車拉住溫白羽也往後退。

    奚遲則站在他們最前麵,就站在萬俟景侯的斜背後,手上的金爪子握緊又鬆開,似乎也十分緊張。

    萬俟景侯回頭看了一眼奚遲,奚遲點點頭,清了清嗓子,說:“我準備好了。”

    眾人都屏住呼吸,隻見萬俟景侯慢慢走過去,他一手握住冰罐子,然後慢慢的大蓋子,蓋子是封在上麵的,萬俟景侯手上一用/力,“哢”的一聲把蓋子摳了開。

    隨著“哢”的一聲,溫白羽的心一下提了起來。

    蓋子打開了一個非常小的縫隙,罐子裏的肉蟲子開始不安分,似乎聞到了空氣的味道,開始發出類似於“嘶嘶”的叫/聲,然後在罐子的底部開始轉圈,一圈一圈的蠕/動著身/體。

    溫白羽緊張的掐住自己手心,肉蟲子似乎很躁動,非常的不安分,好像隨時等待著從冰罐子從竄出來。

    萬俟景侯深吸了一口氣,一手扣住蓋子,另一手扶住罐子的邊沿,準備伸進去,他的動作極快,溫白羽隻聽見“啪”的一聲,萬俟景侯已經扣上了蓋子,他的手上多了一條很長很長的肉蟲子。

    剛才蠱母一直盤起來,看不出直觀的長度,而現在,萬俟景侯掐著蠱母的頭,蠱母的頭類似於蛇,嘴巴被萬俟景侯掐住大張著,合不起來,露/出裏麵的兩個獠牙,身/體拉成了一條線,垂直落在地上,竟然和萬俟景侯差不多高!

    長長的蠱母好像一條白花花的腸子,還帶著肉/感,溫白羽惡心的差點吐出來。

    不過那蠱母有點不對勁的感覺,它被萬俟景侯捏住腦袋,整個身/體似乎在打顫。

    溫白羽說:“蠱母是不是不對勁啊,是不是要咬人,怎麽一直哆嗦?”

    眾人也發現了,心想著難道蠱母還有厲害的後招?

    隻不過等了半天,也沒發現蠱母有什麽後招,隻是在不斷的哆嗦,溫白羽摸了摸下巴,說:“難道蠱母其實膽子比較小,害怕了?”

    蠱母的嘴巴大張著,兩顆尖尖的獠牙暴/露在空氣中,發出“嘶嘶”的聲音。

    萬俟景侯托著蠱母走過來,溫白羽嚇的後退了一步,說:“我跟你說我不是害怕蟲子,但是這個蟲子太惡心了,跟蛆似的……”

    萬俟景侯看著他,說:“蠱母隻是體型大一點,你身/體裏的蠱蟲,也是這個樣子。”

    溫白羽頓時就折服了,萬俟景侯分明在說他身/體裏有條蛆!

    萬俟景侯說:“把衣服脫了。”

    溫白羽嚇一跳,說:“脫了?”

    萬俟景侯挑眉,說:“難道你希望蠱蟲從裏嘴裏爬出來?”

    溫白羽腦補了一下,似乎那種畫麵太美了,於是趕緊把自己的羽絨服拉開,其實裏麵的衣服早就被萬俟景侯撕掉了扣子,已經扣不住了,隻能虛搭著,脫起來也方便,他趕緊脫掉了衣服。

    胸口上那個火焰的紋路還是橘紅色的,不知道為什麽並沒有繼續擴散,這麽長時間都被抑製住了。

    萬俟景侯拖著蠱母走過來,溫白羽幹脆一咬牙,一閉眼,像赴刑場一樣,說:“來、來吧。”

    如果在平時,眾人肯定都笑了出來,但是現在誰也笑不出來。

    萬俟景侯把蠱母拿起來,捏著它的頭,靠近溫白羽的胸口,溫白羽雖然閉著眼睛,但是頓時聽到蠱母發出強烈的“嘶嘶”聲,似乎在吼叫似的。

    萬俟景侯說:“煉蠱的方法都是把用/藥物浸泡的蟲子放在一起,讓這些蟲子自相殘殺,剩下的就是蠱蟲,蠱蟲都有很強的內鬥天性,而且懼怕蠱母。”

    他說著,溫白羽突然感覺到胸口一陣刺痛,似乎真的有什麽東西在裏麵爬。

    “唔……”

    溫白羽突然呻/吟了一聲,冷汗一下就流下來了,他急促的喘著氣,胸膛快速起伏,嘴唇死死咬住,把痛苦的聲音強/硬的掩藏起來。

    萬俟景侯有一時的著急,但是他手裏捏著蠱母,如果一旦分心,讓蠱母逃跑了,後果不知道會是什麽樣子。

    溫白羽快速的呼吸著,那刺痛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突然“啊”的低喊了一聲,奚遲倒抽/了一口冷氣,就見蠱母張大了嘴巴,獠牙不停的抖動著,一隻蠱蟲突然從溫白羽胸前的火焰紋路上鑽出來,溫白羽的胸口頓時血粼粼的。

    溫白羽疼的跌倒在地上,那蠱蟲一點點的往外鑽,這個時候蠱母的尾巴突然卷起來,別看它的體型很肉,但是動作很靈敏,一下卷住蠱蟲的頭,蠱蟲發出“吱”的一聲尖/叫,蠱母尾巴一甩,那蠱蟲一下就被它連根拔了出來,發出淒厲的尖/叫。

    蠱母尾巴卷起來,一下插/進自己的嘴巴裏,雖然它的嘴被萬俟景侯捏著,但是尾巴捅/進嘴裏,一下把蠱蟲給吞了進去。

    溫白羽的胸口一下就不疼了,隻有隱約的溫熱從胸口流下來,胸前破了一個洞,多少有點疼,但是和之前那種刺痛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子車趕緊去扶起溫白羽,然後拿了藥給他消毒,裹上紗布,又給溫白羽披上衣服,說:“沒事吧。”

    溫白羽搖了搖頭,他有點體力透支,不過胸前的火焰標記消失了,雖然痛苦了一點,但是結果是好的。

    溫白羽吃力的說:“快快,給鍾簡用。”

    鍾簡被五/花/大/綁著,還在費力的掙紮,眼睛是鮮紅色,能滴/出/血來,臉色猙獰,可怕的獠牙和蠱母的一模一樣。

    萬俟景侯把蠱母拿過去,鍾簡的臉色順便從猙獰變成了恐懼,好像他本身就是一隻蠱蟲一樣,緊跟著鍾簡突然發出壓抑的大吼聲,胸膛快速的起伏,尖銳的獠牙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蠱蟲竟然從鍾簡的喉/嚨處破皮而出。

    大量的鮮血湧/出來,像決堤一樣,奚遲看的心驚肉跳,蠱蟲的腦袋比溫白羽身/體裏的大了一倍,雖然沒有蠱母粗/壯,但是很難想象一隻細細的蠱蟲進入鍾簡的體/內,在如此短的時間裏竟然漲了這麽大。

    鍾簡的脖子上破了一個大口子,蠱蟲從裏麵往外鑽,能清晰的看到蠱蟲的獠牙,蠱母像剛才一樣,唰的卷住蠱蟲,隻不過這條蠱蟲太大了,拽起來非常費勁,就像挖鍾簡的肉一樣。

    奚遲撇開頭去,呼吸也有點急促,雙手有些發/抖。

    鍾簡突然發出一聲大吼,蠱蟲被成功的拽了出來,蠱母尾巴一卷,同樣把蠱蟲吞咽下去。

    鍾簡一下昏倒在地上,奚遲趕緊搶上去,入手全是鮮血,他的脖子破了很大一個口子,肉外翻著,必然受了不少痛苦,奚遲的手都在發/抖,手忙腳亂的給他解/開繩子,然後拿著顫給他抹藥裹紗布。

    鍾簡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疼醒了,有些吃力的睜開眼睛,嘴皮都是失血的顏色,眼睛看著奚遲。

    奚遲眼圈有些紅,讓鍾簡靠在自己身上,說:“沒事了,你睡吧,我幫你處理傷口,一會兒就好了。”

    鍾簡輕輕搖了搖頭,似乎示意自己不疼,他費力的伸起手來,指了指奚遲脖子上的傷口,那是鍾簡剛才咬的。

    奚遲胡亂的抹了一把陰出來的血,說:“我沒事。”

    鍾簡看了他很久,才吃力的說:“對不起。”

    奚遲使勁搖頭,說:“你放心,等你好了,我會咬回來的。”

    他說著,鍾簡輕笑了一聲,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

    薛柏身上也有蠱毒,但是因為不知道多少年頭,似乎非常費勁,蠱母不斷的發出嘶叫的聲音,薛柏隻是臉色發白,好似非常痛苦,但是半天也沒看到蠱蟲從他體/內鑽出來。

    薛柏全身發/抖不吭一聲,子車看著他的樣子,心裏揪起來,薛柏突然輕笑了一聲,伸手握住子車的手,說:“好孩子,別擔心……”

    子車的表情非常複雜,緊緊的注視著他,薛柏的手在打顫,痛苦的感覺讓他滿臉都是汗,他胸口的火焰已經變成了暗紅色,不知道多少年頭了。

    “咦?”

    溫白羽突然出聲,眾人的目光立刻被他吸引過去,隻見薛柏的心口處,有一個血紅色的點,然後那個點一點點的放大,突然破了一個口子。

    溫白羽說:“出來了,爬到心髒去了嗎?”

    薛柏猛地抓緊了子車的手,渾身顫/抖著,子車有些著急,但是又什麽都不能做,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讓他很慌張。

    薛柏的忍耐力非常好,或許是鍛煉出來的,畢竟一個大活人能從墓葬內部一把土一把土的挖出一個通道來,被/逼急了用屍體充饑,這種絕望他都忍耐過來了,疼痛對於他來說,反而是證明他活著的一種感覺。

    薛柏抓著子車的手指甲發白,額頭上全是冷汗,嘴唇發紫,哆嗦著,蠱蟲終於一點一點的爬出來,白色的蠱蟲裹/著鮮血的顏色,嗖的一下被蠱母抓/住吞了下去。

    眾人同時鬆開一口氣。

    萬俟景侯捏著蠱母,把它重新放回罐子裏,然後快速的抽手,蓋上蓋子。

    也不知道蠱母怎麽了,一點兒反/抗也沒有,或許是吃撐了,一下吃了三/條蠱蟲,仍然是發/抖,被放進罐子裏“跐溜”一下蜷縮起來,蜷成一個團,肉肉的身/體還在不停的發/抖。

    溫白羽說:“這蠱母不會是帕金森綜合征吧?”

    他一說話,眾人的氣氛都緩和了下來,大家都是精疲力盡,就地坐下來休息,然後處理著各自的傷口。

    萬俟景侯挨著溫白羽坐下來,溫白羽抓著他的手反複看,說:“蠱母咬你了嗎?”

    萬俟景侯搖頭,說:“沒有。”

    溫白羽說:“奇了怪了,蠱蟲都那麽凶悍,這個蠱母見到你怎麽這麽溫順……”

    他說著,突然說:“我知道了!”

    萬俟景侯說:“知道什麽了?”

    溫白羽說:“蠱母一定是母的!”

    萬俟景侯:“……”

    萬俟景侯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溫白羽“嗯?”了一聲,奇怪的說:“你的手心怎麽是熱的?”

    他說著,伸手摸了摸萬俟景侯的手心,然後又摸了摸/他的手背,頓時驚訝無比,平時的萬俟景侯都是涼絲絲的,天氣涼絕對不能和萬俟景侯擠一個被窩,而現在竟然是熱/乎/乎的,特別的溫暖。

    溫白羽特別驚訝的順著萬俟景侯的手心往上摸,小臂也是熱的,大臂也是熱的,他的手順著萬俟景侯的袖子鑽進去,實在鑽不進去了,就退出來。

    然後又伸手去摸萬俟景侯的身/體,隔著羽絨服感受不到,溫白羽幹脆把手從下麵鑽進去,然後摸在萬俟景侯的腹肌上,竟然也是溫熱的。

    溫白羽“誒”了一聲,似乎百思不得以解,這個時候萬俟景侯已經一把壓住他亂/摸的手,說:“你喜歡在墓裏辦事?”

    溫白羽說:“辦事?辦什麽……”

    他說到一半,看著萬俟景侯笑眯眯的表情,一下就尷尬起來,然後想要把手抽/出來,但是萬俟景侯壓住他的手,根本抽不出來。

    萬俟景侯挑眉說:“你摸了這麽半天,就算完了?”

    溫白羽頓時很後悔剛才的所作所為,說:“那……怎麽辦?”

    萬俟景侯笑著說:“當然是讓我摸回來。”

    溫白羽小聲的說:“可是我胸口疼。”

    萬俟景侯又揉了一把他的頭發,說:“等回去的,先欠著。”

    溫白羽鬆了一口氣。

    眾人休息了半個小時,溫白羽說:“現在燭龍也沒了,火精也沒了,而且這個陵廟裏到處都是火魔的標記,咱們怎麽辦?繼續走,還是往外走?”

    萬俟景侯想了一下,現在他們之中受傷的人太多了,鍾簡和薛柏的傷比較重,奚遲身上全是傷口,子車之前受了槍傷還沒有好透,如果勉強走下去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

    萬俟景侯說:“先出去。”

    他說著,讓子車把地圖拿出來,眾人研究了一下,溫白羽是從翻板掉下來的,如果想要回去,絕對不能從翻板爬上去,因為地/下是一片湖水,根本沒辦法爬。

    子車想了想,說:“你們還記得咱們進永生路聽到的水聲嗎?但是從通道一路走來都沒有水。”

    溫白羽說:“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咱們是聽到水聲才打開牆板的,但是裏麵隻有通道,一滴水也沒有。”

    萬俟景侯點點頭,說:“你掉下來的那片湖,很可能連通著永生路的通道。”

    奚遲說:“那就順著湖水走,到時候咱們打個盜洞,直接通到永生路裏,這樣也比較捷徑。”

    溫白羽點點頭,他們這裏可有專門倒鬥的壑語侯,挖個專/業的盜洞估計不在話下。

    溫白羽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土,說:“行吧,那咱們行動吧,我真想下山去吃頓肉,我嘴裏都快淡出鳥兒來了。”

    他一說,萬俟景侯突然“嗬”的笑了一聲,非常曖昧的看著他。

    溫白羽白了他一眼,萬俟景侯肯定想到了什麽帶顏色的話題,不然不會笑的這麽“可怕”!

    眾人背起背包,他們的食物吃掉了大半,整理了一下合並起來,傷員都不需要背背包,溫白羽也算是傷員中的一個,就沒有背,很輕/鬆的走在最前麵。

    溫白羽一邊走,一邊笑著回頭說:“我認得回去的路,從湖水過來走不了多遠,而且是直路。我……”

    他說著,突然臉上變色,就聽“嘭!”的一聲巨響,溫白羽前腳剛走出了耳室,耳室的墓門突然落下機/關,一下將剩下的人全都隔離在耳室裏。

    溫白羽一個人站在耳室外麵,衝過去,使勁掰著落下來的鐵柵欄,說:“這是怎麽回事?”

    眾人也是一驚,他們竟然被/關在了耳室裏,而溫白羽和他們“一牆之隔”,隔在了耳室外麵。

    溫白羽心裏突然升起一陣恐/慌,感覺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逼近。

    溫白羽驚慌的在耳室的外牆上摸索著,說:“不對啊,我沒碰到任何東西,怎麽會有鐵柵欄落下來。”

    奚遲也在裏麵摸索著,同樣沒找到機/關。

    萬俟景侯在裏麵伸手握住溫白羽的手,說:“別慌。”

    溫白羽感受到萬俟景侯手心的那股暖意,深吸了一口氣,平穩下自己的心情。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背後有“嗬、嗬”的笑聲,溫白羽後背一緊,萬俟景侯沉聲說:“白羽,快走!”

    溫白羽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萬俟景侯一把推開,溫白羽一下跌倒在地上,與此同時一個人影唰的飄過來,似乎要抓溫白羽,被萬俟景侯一推,抓空了。

    是披著人皮的幹屍。

    溫白羽快速的從地上爬起來,那幹屍一笑臉皮就皺起來,看起來異常的詭異,他不去看溫白羽,反而轉過臉來看著萬俟景侯。

    黑/洞/洞的眼窟窿,裏麵沒有眼珠子,就那麽注視著萬俟景侯,笑著說:“真是情深呢,可惜了。”

    他說著,轉骨頭來,盯著溫白羽,溫白羽後退了一步,偷偷伸手進口袋裏,把鳳骨匕/首握在手裏。

    幹屍似乎知道溫白羽不會丟下那些人逃走,所以並不擋住大門,而是擋在耳室門前。

    幹屍看著溫白羽的動作“嗬、嗬、嗬”的一頓一頓笑了起來,說:“我送他們一條活路,但是要看你的態度。”

    溫白羽有些吃驚,不知道這幹屍是什麽意思,就見幹屍拍了拍幹瘦的手掌,一邊笑著一邊將幹瘦的手指“啪”的一聲紮進石牆裏麵,石牆是中空的,裏麵有個銅的圓形手把,幹屍勾住那手把,往外一拉。

    突然耳室的石牆發出“轟隆——”一聲巨響,那手把竟然是一個軸,耳室四麵石牆開始向內收縮,耳室的空間逐漸縮小。

    溫白羽一看就慌了,眼神開始亂瞟,期待著有其他的機/關。

    幹屍笑著說:“他們很快就要被碾死,你的態度呢?我知道你心腸最好,那麽,我要你右手大臂的骨頭,就用你手上匕/首,把自己的骨頭剔下來吧。”

    溫白羽一愣,說:“什麽?”

    幹屍說:“沒時間了,我要你右手大臂的骨頭,這對你不難吧。”

    溫白羽渾身發/抖,他把手從兜裏拿出來,手上緊緊/握著鳳骨匕/首,幹屍笑著說:“為什麽猶豫了,你當年可沒有猶豫,就把骨頭剔了下來。”

    溫白羽聽不懂幹屍的話,他呼吸急促,眼睛掃了一下耳室的外牆,眯了眯眼睛,心裏突然有了辦法。

    溫白羽裝的表情非常恐懼,轉頭就向外跑,幹屍“嗬”的怒吼了一聲,就要去追,結果溫白羽突然停住,向後一滾,幹屍的手一抓,抓了一個空,尖銳的指甲刮到了溫白羽的臉,臉上一下多了三/條血/印。

    溫白羽根本沒時間去管這些,他手裏攥著鳳骨匕/首,突然使勁一插,“啪”的一聲紮進了牆裏,原本卡著銅軸的地方,鳳骨匕/首硬生生的卡了進去,四麵石牆又是“轟隆——”一響,頓時停住了收縮。

    也幸虧是鳳骨匕/首堅/硬無比,不然早就被卡斷了。

    溫白羽頓時鬆了一口氣,萬俟景侯突然睜大眼睛,伸手一甩,寒光唰的打出去,衝溫白羽大吼,說:“快跑!”

    溫白羽轉身要跑,但是那個幹屍已經躲開龍鱗匕/首,一下衝上來,骷髏一樣的爪子“哢吧”一聲響,一下陷進溫白羽的肩胛骨裏。

    溫白羽感覺到一陣力不從心,好像武俠劇裏被穿了琵琶骨一樣,右手頓時軟/下來,鮮血冒出來,一下染紅了肩膀。

    “白羽!”

    萬俟景侯瘋了一樣大吼,“嘭”的撞在柵欄上,那柵欄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竟然無比堅/硬,奚遲的金爪子一口氣在上麵劃了十幾下,竟然連個口子也沒有。

    溫白羽疼的臉色發白,幹屍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嗬、嗬、嗬”的怪笑起來,然後手指用/力,溫白羽的嗓子裏頓時發出“啊……”的痛呼聲。

    幹屍穿著溫白羽的肩膀,把人舉起來,溫白羽睜大了眼睛,嘴巴張/合/著,最後連痛呼的聲音都喊不出來了,突然一垂頭昏死了過去。

    萬俟景侯雙手握住柵欄,指甲發白,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眼珠子發紅,似乎要吃/人一樣。

    幹屍笑著,對萬俟景侯說:“萬俟景侯,你感覺怎麽樣?我……”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轟隆——”一聲巨響,然後整個耳室似乎要塌了一下,開始震動,無數碎石從墓頂掉下來,耳室外麵的主墓室也開始地動山搖,似乎要地/震了一樣。

    幹屍皺巴巴的臉皮露/出一絲詫異的表情,就聽“轟——”的一聲巨響,黑色的柵欄突然被什麽強大的力道從裏麵撞了出來,整張鐵門一下飛出去,“嘭”的撞在墓室對麵的牆上,把墓牆撞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幹屍詫異的看著耳室,巨大的塵土散去,就聽“轟隆——轟隆——”的聲音傳來,萬俟景侯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巨大無比的龍。

    他的眼睛就比常人的頭還大,一對赤紅的眼睛,渾身紅色的鱗片,因為憤怒,鱗片像鎧甲一樣,豎/起鋒利的邊緣,巨龍張/開嘴巴,發出“吼——”的一聲,能隱約看見他的嘴吧深處銜著一隻發光的東西。

    別說是幹屍,就連耳室裏的眾人也嚇了一跳,萬俟景侯突然在他們眼前變成了一條巨大無比的龍,比化蛇還要大,耳室頓時變得狹小,似乎被他撐裂。

    他們終於明白為什麽燭龍會突然消失,為什麽萬俟景侯摸了火精沒有事,為什麽火精一下就消失在了萬俟景侯的掌心裏,為什麽蠱母見到萬俟景侯,會嚇得不停的打顫……

    萬俟景侯衝出去,巨大的蛇頭從高空伏低下來,對/著/幹屍張/開嘴盆大口,火精發出巨大的光芒,將墓室照得無比刺眼。

    幹屍不禁後退了一步,似乎也被這一變故嚇怕了,卻死死抓/住溫白羽這個保命符。

    幹屍一邊退,一邊說:“我沒想到,原來你並不是個凡人,但是火神才是真正的神明,一條蛇而已,還不是要看我的臉色?”

    他說著,把溫白羽舉高,溫白羽似乎還在昏迷,但是巨大的痛楚讓他皺起眉來,蒼白的嘴唇不斷的顫/抖著。

    萬俟景侯劇烈的喘著氣,似乎在忍耐什麽,幹屍的威脅或許起了作用,萬俟景侯並不敢貿然往前,突然他身形一動,巨大的燭龍忽然變出了人形。

    萬俟景侯站在幹屍麵前,說:“放了溫白羽。”

    幹屍笑起來,說:“那可不行,你以為你還是一國之主嗎,我已經得到了永生,我現在是神明了,不再是一個小小的國師,不需要再聽你的擺/布,我可以自己抓鳳凰。就算你是燭龍又怎麽樣,火神才是正統,你不過是找死!”

    幹屍說著,麵部的臉皮皺起來,似乎特別的激動。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一聲冷笑,本身已經昏死過去的溫白羽突然抬起頭來,說:“我也覺得是找死……不過是你。”

    他說著,手掌突然伸出去,“啪”的一聲抓/住幹屍的脖子。

    幹屍發出“咯”的一聲大吼,脖子上頓時被灼燒起來,溫白羽的掌心好像冒著火,幹屍的皮一下就焦了,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音,驚恐的看著溫白羽。

    溫白羽慢慢抬起頭來,一雙紅寶石一樣的眸子,平靜的看著他,一手掐住他的脖子,一手扣住他的手腕,幹屍發出“咯——咯!”的大吼聲,手腕也開始灼燒,發出燒焦的聲音,溫白羽抓著他的手,硬生生把他尖銳的手指從自己的肩膀上拔/出來。

    鮮血一下湧/出來,溫白羽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眼神依然很平靜,五指一縮,就聽“哢吧”一聲響,竟然一下擰斷了幹屍的脖子。

    幹屍腦袋一歪,溫白羽甩手扔開,幹屍就跌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他的動作十分連貫,製/服幹屍還沒用半分鍾,剛才還氣/焰/囂/張的幹屍一下癱在地上,奚遲幾人全都看傻了眼,竟然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麽。

    溫白羽直立的站著,身/體忽然晃動了一下,萬俟景侯衝上去,從後麵抱住溫白羽,溫白羽眼睛已經閉上,全部的重量靠在萬俟景侯身上。

    萬俟景侯壓住他的肩膀,說:“白羽?”

    溫白羽含糊的答應了一聲,這讓萬俟景侯鬆了一口氣。

    眾人這才從傻眼中醒過來,趕緊跑過來,就在這個時候,地上的幹屍突然動了一下,萬俟景侯眯了一下眼睛,抬手一甩。

    “啪!”

    龍鱗匕/首扔出去,正好打在幹屍的頭骨上,頭骨一下碎了,幹屍的皮“唰”的從屍體上掀開,迅雷不及掩耳的衝向大門,一下沒入通道裏。

    子車站起來要追,萬俟景侯說:“不用追,你對付不了。”

    奚遲看著溫白羽的臉色蒼白,說:“還是先出去吧。”

    溫白羽感覺自己很累,他隱約做了一個夢,自己竟然像萬俟景侯那樣牛,一把抓/住了幹屍的脖子,然後哢嚓一聲就給擰斷了。

    溫白羽做著夢,不禁就笑了起來,自己竟然也這麽牛,看來果然是做夢……

    “嗯……”

    溫白羽感覺自己的肩膀上癢癢的,有什麽濕/漉/漉的東西來回滑,那種隔靴搔/癢的感覺,還不如給他來一個痛快。

    溫白羽被挑/撥的渾身發/熱,下麵隱隱有些興/奮,不禁呼吸急促,伸手抱住了壓在自己身上的人。

    “哎……”

    那濕/漉/漉的東西在自己肩膀上滑/動,突然刺痛了一下,竟然像是被咬了一樣,溫白羽嚇得立刻睜開眼睛,就見萬俟景侯放大的俊臉出現在自己麵前。

    溫白羽鬆了一口氣,一開口聲音啞的不成樣子,說:“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蠱蟲咬我……”

    溫白羽一說完,就感覺他們的姿/勢很不對勁,萬俟景侯雙手撐在自己耳側,低下頭來,他們距離很近,近的溫白羽都要對眼了,這他/媽是什麽總裁姿/勢啊!

    溫白羽一側頭,發現自己光著肩膀,被子蓋在腹部,肩膀上還有一個牙印,不用說了,剛才刺痛的感覺,一定是被萬俟景侯咬了,他差點忘了萬俟景侯是屬狗的。

    萬俟景侯低頭在那紅痕上親了親,說:“肩膀還疼嗎?”

    溫白羽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肩膀之前被/幹屍穿孔了,不過現在一點兒痕跡也沒有,這麽優秀的治愈功能,想必也隻有萬俟景侯會了。

    溫白羽搖了搖頭,說:“不疼了。”

    萬俟景侯在他旁邊躺下來,鑽進他的被窩裏,伸手抱住溫白羽。

    溫白羽感覺了一下,自己上身沒穿衣服,下麵穿了褲子,真是太好了……

    萬俟景侯摟住他的腰,溫白羽驚訝的發現萬俟景侯的手是溫暖的,這冰天雪地的環境,讓溫白羽無比的舒服,不禁往他懷裏拱了拱,還主動伸手抱住了萬俟景侯。

    萬俟景侯挑眉說:“傷才好,這麽熱情?”

    溫白羽“呸”了一聲,說:“就是借你當個抱枕,千萬別多想。”

    萬俟景侯就躺著當抱枕,說:“剛才睡著了做什麽夢了,笑的那麽開心?”

    溫白羽被他一提醒,特別興/奮的說:“哎,我夢見自己跟你那麽厲害,一手就把幹屍的脖子給拗斷了,特別瀟灑,簡直帥呆了!”

    萬俟景侯:“……”

    溫白羽還有些疲憊,很快就睡著了,等他醒來的時候,天都黑了,屋裏黑漆漆的。

    溫白羽坐起來,發現萬俟景侯不在身邊,不知道去哪裏了,而溫白羽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個屋子很眼熟,木頭搭的,冰天雪地,樸素的棉被和褥子……

    溫白羽一個激靈,這不是茯苓的家嗎!

    溫白羽踉踉蹌蹌的衝出屋子,被門檻一絆,差點撲出去,幸好有人伸手接住他。

    溫白羽一抬頭,接住自己的自然是萬俟景侯,而其他人也在,都坐在外麵,圍著桌子似乎在吃飯。

    奚遲、鍾簡、子車、薛柏還有萬俟景侯,一個也沒少,但是沒看見茯苓一家。

    溫白羽找了半天,還是沒有,頓時鬆了一口氣。

    萬俟景侯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說:“能起床了?也不/穿衣服,不覺得冷?”

    溫白羽被他說得看了看自己,頓時老臉發紅,竟然就穿著一條褲子就跑出來了,上半身還打著赤膊!

    溫白羽趕緊跑回屋子,萬俟景侯也跟著進來了,給他把衣服披上。

    溫白羽說:“這是茯苓的家?”

    萬俟景侯點頭,說:“從墓裏出來的時候你受了重傷,我們就在這裏落腳了,這裏其實沒有人住,都落了塵土。”

    溫白羽一想到墓裏的茯苓,不禁就打了一個寒顫。

    溫白羽說:“那墓呢?裏麵還有好多中了蠱毒的屍體,怎麽辦?”

    萬俟景侯沉默了一下,說:“你放心吧,已經給燒了。”

    他們在木屋休息了兩天,溫白羽始終覺得瘮的慌,第一次來還有一個小姑娘在和他說說笑笑,第二次來就告訴他其實這個屋子早就沒人住了,裏麵全是塵土。

    簡直是遇見鬼的節奏……

    眾人開車往回走,一路上奚遲給溫白羽講了一下他昏死之後的事情,溫白羽聽的直乍舌,萬俟景侯竟然是燭龍!

    溫白羽聽完了,摸/著下巴,萬俟景侯看他一直不說話,還以為他害怕自己了。

    結果就聽溫白羽歎了一口氣,說:“唉,果然沒有一個正常人。”

    於是溫白羽沾沾自喜的說:“所以說,還是我最正常,已經成為了稀有保護動物。”

    奚遲暼著他,說:“一隻手扭斷了幹屍的脖子,能做出這個舉動,怎麽看也不算太正常吧?”

    溫白羽沒聽懂他說什麽,畢竟一隻手拗斷幹屍的脖子,那可是溫白羽在做夢,他沒想到是真的,萬俟景侯也一直沒有和他說過。

    溫白羽有些暈車,就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睡了半路,突然從萬俟景侯的腿上爬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麽。

    萬俟景侯還以為他不舒服,說:“怎麽了?”

    溫白羽搖頭,說:“哎,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你是燭龍的話,那唐子是不是有救了,火精能幹什麽?”

    萬俟景侯說:“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溫白羽:“……”

    他們用了幾天就回了北/京,唐子的身/體似乎好了不少,溫白羽把事情說了一遍,唐子和雨渭陽都很吃驚。

    溫白羽說:“不過萬俟景侯不知道怎麽用火精,也不知道火精有什麽功用,但是這都沒關係,讓唐子和萬俟景侯多相處相處就行了,不是說燭龍很神奇的嗎。”

    雨渭陽也表示同意,然後溫白羽就讓唐子和萬俟景侯大眼對小眼的坐在桌前,說是相處,兩個人很無聊的對坐了一天……

    溫白羽養了幾天傷,雨渭陽接到了朋友的電/話,要去進一批貨,而且是好貨,唐子想跟著去。

    雨渭陽說:“你好好跟萬俟景侯相處,我一個人去就行了,而且也不遠,他給我送過來,我就到郊區接一下就行,都不出北/京。”

    唐子:“……”

    唐子有些無奈,但是知道是雨老板關心自己,就笑這讓他注意,說:“雨老板早點回來。”

    雨渭陽說:“最多明天早上回來,有可能的話,我今天晚上就回來。”

    唐子點頭,說:“雨老板回來給我打電/話,我去潘家園找你。”

    雨渭陽笑眯眯的就走了,開著他的車去接貨了。

    溫白羽翹著腿,坐在櫃台後麵,透過玻璃看著唐子和雨渭陽“依依惜別”,咋舌說:“哎,感情真好啊,唐子是忠犬啊!”

    萬俟景侯湊過來,說:“我也是。”

    溫白羽剛喝了一口水,“噗——”的一聲全噴/出來了,嗆得他差點去見閻/王,咳嗽著說:“就你?你還忠犬?不過你動不動就咬人,硬要說的話,你就是狼狗。”

    萬俟景侯:“……”

    溫白羽戳了戳萬俟景侯,說:“對了,通/過這幾次下墓,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萬俟景侯說:“什麽?”

    溫白羽說:“那就是一定要會遊泳,不然的話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掉水裏了,你教我遊泳吧。”

    萬俟景侯挑了挑眉,說:“好啊。”

    唐子這個時候推門進來了,溫白羽立刻站起來,熱情的邀請唐子,說:“唐子,我們打算去遊泳啊,反正雨老板今天也不在,你孤家寡人的,跟我們去遊泳啊?”

    他一說話,唐子就看到一邊的萬俟景侯臉色明顯變化了起來,咳嗽了一聲,說:“我就不湊熱鬧了。”

    溫白羽說:“為什麽不去啊,人多才熱鬧啊,難道你不會遊泳?”

    唐子笑著摸了摸鼻子,說:“是啊,你和萬俟景侯去吧,好好玩啊,我看店。”

    溫白羽一想也對,總要有人看店,自己是個甩手掌櫃,唐子再甩手了,難道指望萬俟景侯來看店嗎!

    溫白羽帶著萬俟景侯直奔體育用/品店,溫白羽是宅男,就喜歡蹲在家裏,平時都不去遊泳,最近的遊泳經曆還是高中的體育課,自然要去買泳褲和泳鏡。

    溫白羽稍微思索了一下,自己沒有深水證,不能去深水,似乎不需要買遊泳圈,不然一個大老/爺們帶著遊泳圈,指不定被人笑死了。

    兩個人中午吃了飯,就去了最近的遊泳館,因為是秋天,遊泳館的人相對少一點。

    他們租了兩個櫃子放衣服,溫白羽快速的換了泳褲,然後感覺自己後背有一股灼/熱的視線,因為那種視線太灼/熱了,溫白羽幾乎受不了,不得不轉頭去看。

    就見萬俟景侯已經換好了泳褲,就站在後麵看著自己,他雙手抱臂,靠在旁邊的櫃子上,裸/露/出來的肩膀很寬,皮膚白/皙,腹肌流暢,下麵的泳褲有點緊的樣子,緊緊包裹/著……

    “咕嘟……”

    溫白羽咽了一口唾沫,不自覺的就低頭看了一下自己下麵,然後對比了一下,老臉漲的通紅,咳嗽了一聲,說:“哎換好了,咱們走吧。”

    因為是秋天,就算是室內的遊泳館,也覺得有點涼,尤其是剛入水,溫白羽又不知道做準備動作,完全是旱鴨子,一下去腿就抽筋了,站在水底蹦啊蹦,覺得自己要凍死了。

    萬俟景侯也入了水,溫白羽就“呲溜”一下衝過來,抱住萬俟景侯,然後雙/腿夾在他的腰上,說:“太可怕了,我感覺要被淹死了,還好冷,凍、凍死我了,我抽筋了……”

    溫白羽一邊抱著萬俟景侯哆嗦,一邊語無倫次的說著,萬俟景侯的身/體是暖的,這讓溫白羽感覺到了分外的安慰,不禁死死攀在萬俟景侯身上。

    “嗬。”

    萬俟景侯突然笑了一聲,溫白羽瞪著眼睛說:“笑什麽,你敢笑話老/子!我都抽筋了你還這麽沒同情心!”

    萬俟景侯沒說話,隻是看著他,然後伸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因為在水裏,萬俟景侯的動作都受到了阻力,溫白羽就感覺到輕輕一拍。

    頓時臉就紅了……

    萬俟景侯的手順著溫白羽的腿摸,笑著說:“看來應該早點來遊泳才對。”

    溫白羽一下感覺到自己的姿/勢太曖昧了,立刻把腿縮回來,這個時候萬俟景侯卻抱著他不讓他走,說:“哪抽筋了?我給你揉/揉。”

    溫白羽推了他一把,說:“沒抽筋,你給我滾……你的手往哪摸呢!那……那他/媽怎麽抽筋啊,啊!”

    溫白羽的臉漲成了豬肝色,恨不得把自己紮進水裏,萬俟景侯把他推到泳池的邊緣,伸手摸在溫白羽下麵,輕輕的拽了拽溫白羽的泳褲。

    溫白羽頓時低喊了一聲,抓/住萬俟景侯的手,說:“你這個老流氓,這大庭廣眾的,你瘋了啊,沒準還有監控呢!”

    萬俟景侯笑了笑,也不再去惹他,真的開始教溫白羽遊泳。

    溫白羽隻會狗刨,相當的浪費體力,萬俟景侯教了他最能保命的仰泳,像溫白羽這種一沾水就子哇亂叫的人,仰泳最實用。

    溫白羽喊得像殺豬一樣,萬俟景侯勒住他的脖子讓他仰躺在水麵,溫白羽就四肢開始亂撲騰,拍了萬俟景侯一臉的水。

    萬俟景侯靠在他耳邊,小聲的說:“你再亂撲騰,我就在這裏辦了你。”

    溫白羽瞪著眼睛說:“你竟然威脅老/子!”

    萬俟景侯很淡然的點頭,說:“對。”

    溫白羽:“……”

    溫白羽害怕的厲害,但是萬俟景侯說得出辦得到,隻能強忍著不動,然後被萬俟景侯仰躺在水麵上,放鬆/下來果然就漂起來了。

    溫白羽覺得很新鮮,就躺在水麵上蹬來蹬去。

    萬俟景侯又教他最簡單的憋氣,這是自救的必要,溫白羽還是會憋氣的,憋足一口氣紮進水裏,一紮進去正好看到萬俟景侯水麵以下的部位。

    兩條有力的長/腿,偏偏生的非常白/皙,泳褲看起來特別有彈力,包裹/著萬俟景侯的臀/部,看的溫白羽吐出一個泡泡,差點沒憋住。

    溫白羽想要過去偷襲一下萬俟景侯,結果還沒行動,萬俟景侯也突然潛進水裏,溫白羽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的想法被發現了。

    結果萬俟景侯一把抓/住他的腰,一下把人拽過來,然後吻上了溫白羽的嘴唇。

    溫白羽頓時就傻了,如果一張嘴,肯定有水湧進來,萬俟景侯又親/吻著他的嘴唇,弄得溫白羽癢癢的,溫白羽隻能抱住萬俟景侯,兩個人嘴唇用/力的廝/磨在一起,不留一絲的空隙,溫白羽張/開了嘴唇,主動含/住了萬俟景侯的舌/頭。

    兩個人都戴著泳鏡,相當的礙事,溫白羽吻得太激動了,手不斷的在萬俟景侯的身上亂/摸,又因為缺氧,動作非常急促。

    “嘩啦——”一聲,就在溫白羽要缺氧的時候,萬俟景侯一把將他拽出了水麵。

    溫白羽咳嗽了好幾下,拚命的喘氣。

    萬俟景侯給他拍著後背,笑著說:“這麽舒服?連命都不要了。”

    溫白羽臉上騰的一下就紅了,他想上岸去休息會,但是爬了兩次,竟然被吻得腿軟,根本爬不上去,簡直丟臉。

    最後還是萬俟景侯把他拽上岸的,溫白羽想要休息一會兒,萬俟景侯則是拽著他往浴/室走,說:“你點的火,過來滅火。”

    溫白羽心中暗叫不好,但是剛才明明就是萬俟景侯先貼上來的,自己不過是啃了兩下,怎麽就變成自己點火了。

    他們正要進浴/室,正好有工作人員來清場,下一場的時間被一個劇組給包了。

    溫白羽就看見一個男人從浴/室裏走出來,他身上還披著浴巾,身材瘦高,身上並沒有太明顯的肌肉,但是身材非常好,在遊泳館了還戴著墨鏡,身後跟著好幾個人。

    溫白羽咂咂嘴,似乎是劇組的,應該是什麽明星,不過溫白羽不追星,記不住人臉,除非長得像萬俟景侯這樣的……

    那人似乎注意到了溫白羽,和他擦肩走過去,黑墨鏡之後似乎在笑眯眯的打量溫白羽。

    溫白羽回頭看了一眼,那男人已經坐在泳池邊的躺椅上,有人給他遞來了礦泉水,男人擺了擺手,然後從旁邊抓了一把瓜子,開始“哢哢哢”的嗑,速度非常快,嗑了一把之後,又拿了一把花生,搓開紅衣往嘴裏扔,簡直就是一刻不閑的吃。

    溫白羽禁不住擦了擦汗,心想著這人這麽能吃,身材還這樣好,禁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這幾天好像都被萬俟景侯給塞胖了。

    溫白羽和萬俟景侯進了浴/室,溫白羽去拿了洗浴的東西,然後就進了隔間,他剛想關門,結果萬俟景侯也擠了進來,然後“嘭”的一聲關上/門,落鎖。

    溫白羽:“……”

    溫白羽說:“你來幹什麽?”

    萬俟景侯看了一眼自己的下麵,說:“滅火。”

    溫白羽:“……”

    溫白羽還要說話,就聽萬俟景侯突然“噓——”了一聲,說:“有人進了旁邊的隔間,你聲音太大/會被發現。”

    溫白羽心想著你也知道會被發現啊!那還不出去!

    萬俟景侯這個時候已經伸手打開花灑,先澆出來的是涼水,溫白羽驚呼了一聲,趕緊躲開,因為隔間太小了,正好撞在萬俟景侯懷裏。

    萬俟景侯伸手摟住他,然後摸了摸水溫,說:“溫了。”

    溫白羽想要從他懷裏退出來,萬俟景侯卻笑著說:“一起。”

    他說著,抱著溫白羽走到花灑下麵,溫水衝在身上非常解乏,溫白羽剛才在泳池裏又撲騰了那麽長時間,當然疲憊的厲害,被溫水一衝,不禁舒服的歎息了一聲。

    萬俟景侯伸手摟著他,抓/住溫白羽的泳褲邊沿,溫白羽立刻驚得壓住他的手,說:“你幹什麽?”

    萬俟景侯淡然的說:“你洗澡不脫/褲子?”

    溫白羽用溫水抹了一把臉,說:“我隻是不習慣我洗澡,別人給我脫/褲子。”

    萬俟景侯很自然的說:“我不是別人。”

    溫白羽:“……”

    溫白羽有點服軟,說:“你……回家做行不行,萬一、萬一被人看見了,多丟人啊。”

    萬俟景侯搖頭說:“不行。”

    溫白羽瞪著眼睛說:“為什麽不行!”

    萬俟景侯說:“因為你緊張的樣子,讓我很有感覺。”

    溫白羽一個沒忍住,“臥/槽”的喊了一聲,嚇得隔壁隔間的人把香皂都扔在了地上……

    溫白羽壓低了聲音,說:“萬俟景侯,我總算看透你了,你這個流氓,不,是變/態……”

    萬俟景侯挑了挑眉,說:“對了,有一件事情,我忘告訴你了。”

    溫白羽沒好氣的說:“什麽,肯定不是好事兒。”

    萬俟景侯說:“這幾天我研究了一下,雖然還是不知道火精做什麽用的,不過我燭龍的形態可以變化自如了。”

    溫白羽沒聽懂,說:“啥意思?”

    萬俟景侯也不給他解釋,繼續說:“而且雖然叫做燭龍,其實實質是一種蛇。”

    溫白羽說:“蛇?所以呢?”

    萬俟景侯笑著低聲說:“蛇都有兩個……”

    他還沒說完,溫白羽突然又“臥/槽”了一聲,臉上通紅,頓時就明白了,說:“你住嘴吧!”

    萬俟景侯說:“想看看嗎?”

    溫白羽立刻搖頭,說:“別!英雄!千萬別,別衝動啊,這個隔間這麽小,你要是變成燭龍,整個浴/室都要撐炸了,千萬別……”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萬俟景侯的下/身已經沒有了雙/腿,從胯部往下,取而代之是一條紅色鱗片的蛇身,雖然是燭龍的外形,但是萬俟景侯調整了一下,並沒有變得太大。

    溫白羽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突然感覺很不妙,萬俟景侯的蛇身非常柔/軟,“唰”的一下就攀上來,渾身的紅色鱗片如寶石一樣熠熠生輝,而且並不涼,是微暖的體溫,滑溜溜的,磨蹭著溫白羽的皮膚,迅速的纏著溫白羽的一條腿盤上來。

    光滑的從小/腿一直往上攀,蹭到了溫白羽的胯部。

    “啊!”

    溫白羽低喊了一聲,那種感覺太要命了,滑溜溜的而且特別靈動,蛇身在他的腰上又纏了一圈,上身從後背抱住溫白羽,將溫白羽壓在瓷磚上,壓低了聲音,笑著說:“舒服嗎?”

    溫白羽都沒辦法說話,那種被蛇身纏住的感覺太微妙了,而且萬俟景侯還有/意的磨蹭著他的胯部,溫白羽粗喘著氣,回頭瞪他,說:“快變回來。”

    萬俟景侯說:“變回來幹什麽?”

    溫白羽咳嗽了一聲,真想掐他脖子,說:“你……你總不能喪/心/病/狂得用這個跟我做啊。”

    萬俟景侯笑了一聲,果然唰的一下就變了回來,伸手按在溫白羽的腰上,說:“放心,我會輕點。”

    溫白羽雙手扒在瓷磚的牆麵上,感覺到後背萬俟景侯的輕/撫,似乎像是安慰,他嗓子裏“哎”了一聲,有異物擠了進來,是萬俟景侯的手指。

    溫白羽不安的喘著氣,萬俟景侯一直親著他的耳朵,說:“放鬆,放鬆,沒事的……”

    溫白羽根本放鬆不下來,他心裏緊張的厲害,而且萬俟景侯用這麽蘇的聲音跟他說話,讓他怎麽放鬆,他現在渾身的毛孔都在亢/奮。

    溫白羽覺得這種感覺跟溺水一樣,讓人很無助,而身後的萬俟景侯似乎非常遊刃有餘,不斷的安慰著他。

    溫白羽腦子裏迷迷糊糊的,忽然轉過頭,看著萬俟景侯,說:“喂,我怎麽覺得你動作這麽熟練啊?”

    萬俟景侯愣了一下,笑著親了親溫白羽的耳朵,說:“你的錯覺。”

    溫白羽哼了一聲,說:“別打馬虎眼,我跟你說,你要是……”

    他還沒說完話,嗓子突然快速的滑/動,萬俟景侯已經做好了準備工作,突然貼了上來,抱住溫白羽,笑著說:“白羽,你放心,我喜歡你,無論是多少年,隻要你願意在我身邊,我永遠也不會離開你,更不會傷害你……”

    溫白羽聽著他在自己耳邊的低喃,感覺耳朵都要被萬俟景侯蘇化了,呼吸有些窒/息。

    萬俟景侯瞧著他聽話的樣子,拍了拍溫白羽,說:“把腿分開點。”

    溫白羽一下省過來,瞪著眼睛說:“你怎麽這麽多事,你不行讓我來。”

    萬俟景侯挑了一下眉,握住溫白羽的腰,溫白羽突然“哎”的大喊了一聲,說:“等等!”

    萬俟景侯說:“又怎麽了?小點聲。”

    溫白羽身/體一抖,指著隔板下麵,嚇得後退了兩步。

    萬俟景侯低頭一看,隔板的地方伸出一隻手來,像是幹屍一樣,皮膚萎靡的包裹在骨頭上,外麵的一層皮膚卻像是被燙掉了,露/出鮮紅色。

    那隻手隻是“啪”的掉出來,半截伸在隔板這頭,然後就一動不動了。

    溫白羽大罵著說:“這他/媽怎麽回事,嚇死老/子了!”

    萬俟景侯臉色很不好看,快速的拿過衣服給溫白羽披上,他們身上都是水,衣服披上是濕的,非常難受,但是總比不/穿強。

    溫白羽跟著萬俟景侯走出隔間,旁邊的隔間門大敞著,裏麵倒著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像幹屍的人,手裏還攥著花灑,另一手癱在地上,整個人癱坐在隔間裏。

    溫白羽惡心的要吐,這個人好像一下被吸幹了一樣,樣子十分恐怖。

    遊泳館突然死了人,而且死狀還如此可怕詭異,很快就驚動了警/察,來了好多警車。

    又因為遊泳館今天有劇組在拍攝,還有許多粉絲在蹲/點,局麵一下難以控/製。

    溫白羽和萬俟景侯已經換好了衣服,擦幹了頭發,他揪了揪萬俟景侯,說:“那個死人是怎麽回事?”

    萬俟景侯搖了搖頭,心情很不好,畢竟箭在弦上,突然被打斷,溫白羽都心情不好,一下就嚇萎了,不知道會不會有後遺症……

    萬俟景侯往隔離線裏看了一眼,說:“不知道是什麽,但是這具屍體上精元和陽氣都被抽/離出來,而且動作非常快,才會一下變成這樣。”

    溫白羽惡心的皺眉,說:“這誰做的,也太狠了。”

    溫白羽的頭發還有些濕,萬俟景侯就拿浴巾給他擦,溫白羽坐在椅子上,等著警/察過來詢問,突聽“哢哢哢、哢哢哢”的聲音,還以為是屍體詐屍了。

    結果看過去,卻發現有一個男人蹲在隔離線外麵,正捧著一手的瓜子,一邊嗑一邊看著遠處的屍體,似乎很有興趣。

    溫白羽看他嗑瓜子,頓時胃裏一陣反胃,這人竟然吃得下去!

    溫白羽看著那個男人,那男人隻穿著泳褲,肩上披了一個浴巾,還戴著墨鏡,似乎是剛才那個眾星捧月的明星。他吃完了一把瓜子,然後把瓜子皮隨手扔在旁邊的垃/圾桶裏,又掏出一把花生,開始一邊搓皮一邊往嘴裏丟,吃完了花生,又掏出一把開心果,“哢吧哢吧”的剝殼,吃的不亦樂乎。

    溫白羽嫌棄的想要轉頭,就看見那男人把開心果的殼子扔在垃/圾桶裏,然後站起來,轉頭向自己這邊看,溫白羽覺得可能是自己嫌棄的目光太明顯了,就想錯開目光。

    結果男人卻突然伸手摘下墨鏡,墨鏡後麵的那一雙眼睛非常漂亮,偏中性的美/感,五官精致,果然是標準的白麵小生,現在小姑娘最喜歡這種唇紅齒白型。

    男人衝著溫白羽笑了笑。

    溫白羽一愣,然後男人走到櫃子前麵,打開櫃子,又從裏麵掏出一包大杏仁……

    溫白羽心裏“臥/槽”了一聲,這家夥嘴一刻都不閑著,比饕餮還能吃。

    溫白羽和萬俟景侯在遊泳館留了很長時間,問了話才走的,回去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唐子見了他們,笑眯眯的說:“遊泳怎麽樣?”

    溫白羽擺擺手,一臉疲憊的說:“別提了,我再也不想去遊泳館了,太可怕。”

    唐子不明所以,看溫白羽疲憊,還以為兩個人做了什麽好事,但是一看萬俟景侯的臉色,似乎又很不對勁,萬俟景侯沉著一張臉,比平時沒有吃到還恐怖……

    萬俟景侯回來的時候,正好是小飯館上人的時候,萬俟景侯就去招呼客人去了。

    來小飯館吃飯的粽子都一臉驚恐的看著萬俟景侯,篩糠一樣點菜。

    溫白羽問唐子,說:“哎,那些粽子為什麽這麽害怕萬俟景侯?難道粽子怕燭龍?”

    唐子笑著說:“燭龍是□□之神,很少有東西不怕燭龍,不過這也是一方麵,另一方麵燭龍雖然口銜至陽的火精,但本身生長在極寒的山底,可以說是至陰之物,粽子畏懼他身上的陰氣。”

    溫白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聽起來挺深奧的。”

    溫白羽又說:“對了,雨老板回來了嗎?”

    唐子搖頭,說:“雨老板說郊區在下雨,而且雨很大,明天早上雨停了再走。”

    溫白羽點點頭,現在是秋雨,一場秋雨一場寒。

    今天小飯館的人格外多,一直開到半夜兩點,溫白羽最後都睡著了,迷迷糊糊的被萬俟景侯背回了家。

    溫白羽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已經九點了,打開手/機第一條竟然是唐子的短信,唐子說今天請假,要去潘家園找雨老板。

    溫白羽臥/槽了一聲跳下床,心想著唐子請假,那今天小飯館豈不是沒人進貨。

    溫白羽趕緊跑下樓,就看到萬俟景侯已經在飯館了,正在往裏搬箱子。

    雖然這些事情溫白羽以前做過,但是他當了幾年老板,也開始懶得做了,萬俟景侯進了一部分貨,看他急急忙忙跑過來,說:“醒了?”

    溫白羽點點頭,說:“你怎麽不叫我。”

    萬俟景侯說:“看你睡得很踏實,沒忍心叫你。”

    萬俟景侯正在搬箱子,溫白羽到飯館外麵把箱子推進來,突然就聽見“嘀嘀”的聲音,轉頭一看,一個人騎在摩托車上,摘下頭盔,正看著自己,是昨天遊泳館看到的那個明星,溫白羽實在叫不上名字。

    那人朝溫白羽笑了笑,說:“溫老板,能談談嗎?”

    溫白羽不認識這個人,而且他舉動那麽怪異,對/著/幹屍嗑瓜子,溫白羽怎麽能不戒備。

    男人笑著說:“就在旁邊談談可以吧?”

    他說著,指了指旁邊的早點攤。

    溫白羽看了看,好像距離自己的小飯館沒有幾米,就點了點頭,也不知道他要談什麽。

    男人把摩托車就停在小飯館的門口,摘掉頭盔戴上墨鏡,溜溜達達的走進了早點攤,然後揚手說:“老板,八根油條,兩碗豆漿,一碗豆腐腦,一碗餛飩……啊,小籠包也來兩屜。”

    溫白羽跟萬俟景侯說了一聲,就到隔壁的早點攤去了,進去一看,好家夥一大桌子的飯。

    溫白羽眼皮直跳,說:“你這是要打包帶回去吃?”

    男人笑著招呼溫白羽坐下來,說:“放心,我都能吃光。”

    男人吃東西的速度特別快,而且悄無聲息的,看起來教養特別好,動作優雅,卻如餓狼一般風卷殘雲,五分鍾不到,全都吃進肚子裏去了。

    溫白羽瞠目結舌的看著他,都忘了說話了,很難想象這個人是明星,這麽吃怎麽保持身材?難道是甲亢?

    男人吃完了,拍了拍手,然後從左邊的兜裏掏出一把瓜子開始嗑,一邊嗑一邊笑著說:“我叫混沌。”

    溫白羽接了一句,說:“我還叫抄手呢。”

    男人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出來,說:“你真有/意思,不過我不是吃的餛飩。”

    男人頓了頓,繼續說:“《莊子》裏有個故事,不知道你聽沒聽過,七竅出混沌死,很久以前有一種上古凶獸叫混沌,南海和北海覺得混沌沒有七竅很可憐,人皆有七竅,別人能看能聽能吃能說能呼吸,他什麽也不能,於是決定給混沌鑿出七竅,後來七竅鑿開了,混沌卻死了……你說如果混沌有一天能擁有七竅卻不死,是不是應該多享受一下,不吃點東西太虧了。”

    溫白羽聽得眼皮直跳,混沌說著,從兜裏掏出一張照片,推給溫白羽看,溫白羽/明顯看到他的兜裏掉出了好多花生碎……

    溫白羽看了一眼照片,一棵大樹,巨大的樹,估計已經成精了,不然怎麽能這麽粗。

    溫白羽奇怪的說:“你找我就是看這棵樹?”

    混沌吃完了瓜子,又掏出花生來吃,說:“這棵樹是一個墓。”

    溫白羽嚇了一跳,說:“墓?”

    混沌點頭說:“這是一座很有年頭的古墓,我就是剛才故事裏的混沌,這墓裏有我的肉/身。”

    溫白羽更嚇了一跳,和饕餮其名的上古凶獸,聽說非常凶/殘,而且隻做壞事。

    溫白羽禁不住打量了他一下,混沌看起來很年輕,麵皮很白,長相精致斯文,而且細胳膊細腿,沒什麽肌肉,和溫白羽差不多高,隻比溫白羽高一點,似乎沒什麽威脅似的。

    混沌笑眯眯的又掏出開心果,還分給溫白羽一點,說:“別擔心,我的肉/身被困在墓裏,現在沒有任何力量,隻不過是個普通人,不然也不回來找你了。”

    溫白羽疑惑的說:“你找我/幹什麽?”

    混度把開心果剝的嘎嘣脆,說:“饕餮和我說你很不一般,而且我昨天看見了,你男人也很厲害,竟然是燭龍。”

    溫白羽默默的攥拳,果然是饕餮說的,這個大漏嘴。

    還有什麽叫……你……男……人……

    混沌笑著說:“我想請你幫我把肉/身從墓裏放出來。”

    溫白羽頓時沉默了,下鬥這種事情他並不想去,而且混沌是凶獸,和自己非親非故的,突然提出來想要幫忙,溫白羽就算再仗義,也要想想。

    混沌看他考慮,就說:“條件你可以開,你想要什麽隨便都行,我隻想拿回自己的肉/身。怎麽樣?”

    他說著,溫白羽身後突然站了一個人,淡淡的說:“不怎麽樣。”

    他一說話,溫白羽嚇了一跳,回頭一看,竟然是萬俟景侯。

    萬俟景侯陰沉著臉,看著對麵的混沌。

    混沌縮了縮脖子,繼續剝/開心果,說:“哎,表情真可怕。”

    萬俟景侯拽了溫白羽一把,說:“走,回去了。”

    溫白羽立刻站起來,特別聽話的樣子,混沌看他們走出去,歎了口氣,繼續剝/開心果,吃完了兜裏所有的開心果,結了賬,出了早點攤,騎上摩托車走了。

    溫白羽看著玻璃外麵,說:“這個人真奇怪,真是上古凶獸?為什麽最近的上古凶獸都這麽……”

    溫白羽實在找不到詞來形容,如果硬說的話,就是非主流,和看到的資料完全不一樣。

    萬俟景侯說:“應該是,但是他的話不可信,或許有保留。”

    溫白羽說:“啊?你聽出什麽來了?”

    萬俟景侯說:“墓有不少年頭,就是說明混沌的肉/身在裏麵呆了很久,他卻看起來一副看起來很享受做人的樣子,突然開始找自己的肉/身,不是很奇怪嗎。”

    溫白羽一想,也覺得很奇怪,混沌給他講那個故事的時候,明顯很向往做人,有七竅,看得到聽得到吃得到。

    唐子中午就回來了,看起來表情很陰沉。

    溫白羽說:“怎麽了,被雨老板趕回來了?”

    唐子卻搖頭,溫白羽覺得有點不對勁,說:“到底怎麽了?”

    唐子說:“雨老板還沒回來。”

    溫白羽詫異的說:“沒回來?會不會堵車啊,下雨了高速不好走吧?”

    唐子有些不安,似乎渾身充斥著躁動和焦慮,說:“我給雨老板打電/話,他的手/機有人接,但對方說手/機是被遺棄在路邊的,不知道是誰的。”

    溫白羽一聽,的確不對勁,難道雨渭陽出/事/了?

    溫白羽說:“先……先別著急。”

    他本身想安慰一下唐子,但是自己反倒緊張起來,不知道雨渭陽遇到了什麽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有快遞,快遞小哥把包裹送進來,上麵寫著溫白羽的名字。

    溫白羽簽收了,也沒心情拆開,就放在了一邊,突然看到盒子的一角被陰濕/了,不禁有些奇怪,翻過來一看,頓時嚇了一條。

    溫白羽“啊”的一聲,是血……

    萬俟景侯把盒子拿過來,靠前聞了聞,果然是血/腥味。

    他伸手把盒子兩下拆開,裏麵是一個小盒子。

    萬俟景侯“啪”的一聲把盒子摳開,小盒子裏麵竟然裝著一對圓溜溜的紅色玉石,被鮮血浸泡著,紙盒上的血就是這裏漏出來的。

    溫白羽詫異的看著這盒子,說:“這是什麽東西?”

    萬俟景侯有一時沉默,說:“血玉。”

    唐子則是一臉煞白,溫白羽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暴躁的氣息從唐子的身上爆裂開來,壓抑的人喘不過氣來,唐子眯著眼睛,伸手接過那血盒子,裏麵的玉石在裏麵發出輕微的撞擊聲。

    “叮、叮叮……”

    溫白羽看著他,唐子嘴唇開合,輕輕的說:“這是雨老板的眼睛……”

    溫白羽震/驚的看著血盒子,雨渭陽突然失蹤了,有人給他們寄來了一個血盒子,裏麵竟然裝的是血玉做的眼睛!

    溫白羽連忙拿過紙盒子,反複看了兩遍,從裏麵掉出一張紙片,溫白羽撿起來一看,是一張血粼粼的照片,照片是一棵大樹,非常高大的樹。

    溫白羽心髒一緊,是混沌給他看的照片!難道是混沌綁走了雨老板?

    他想著,把照片翻過來,上麵竟然有字。

    ——雨渭陽和混沌在我手上。

    唐子的情緒很不穩定,似乎整個人都要暴怒起來,溫白羽趕緊安穩他,說:“別急……別急……”

    他說著,自己手都在抖,把紙盒翻過來,看上麵的地址,沒有名字,沒有電/話,寄件人唯一的信息就是一個大體地址……

    長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