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羽淵水晶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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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白羽暈乎乎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說完就睡著了。

    九命一聽,頓時炸毛了,臉色比菜葉還青,但是因為渾身無力,聞著腥味就想吐,所以沒辦法和溫白羽理論。

    溫白羽有口無心的話,倒是讓東海驚了一下,側頭看九命。

    九命瞪著眼睛看他,說:“看什麽看啊?”

    墨一是則是笑眯眯的說:“這樣吧,我讓廚房再做一些清淡營養的,然後給你們端進房間裏?”

    九命根本沒注意墨一是高深莫測的笑容,隻是報了幾個菜名,東海倒是給墨一是投去一個很上道兒的眼神。

    然後轉頭對九命說:“咱們先回去,甲板上風太大了。”

    九命雙腿發軟,一站起來就要跪,還捂著鼻子,被東海半架半抱的弄進了船艙裏,兩個人下樓回房間去了。

    萬俟景侯也抱起溫白羽,溫白羽掙紮了一下,雙腿亂踢,說:“幹什麽幹什麽,我沒醉……”

    眾人一陣無語,看溫白羽兩頰潮紅,嘴裏亂嘟囔的樣子,怎麽可能沒醉。

    萬俟景侯抱著溫白羽也下樓去了,踢開房門,直接把溫白羽扔在床上。

    溫白羽沾到床鋪,立刻鼓秋了好幾下,順手拉過被子,踢了踢被子,把被子拽到身上,蒙住腦袋,就開始睡覺。

    萬俟景侯隻是關個門,回頭一看,人竟然睡著了,還打起了小呼嚕。

    萬俟景侯無奈的走過去,掀開溫白羽的被子,說:“白羽?先別睡,起來洗澡。”

    溫白羽使勁搖頭,把臉往枕頭上蹭,說:“不洗不洗,我沒勁兒,要睡覺……”

    萬俟景侯笑著湊過去,親了親溫白羽的耳朵,說:“白羽,我帶你去洗澡,好嗎?你不用動,我來就行。”

    萬俟景侯故意把嗓音放得很低沉,說話很慢,也很溫柔,弄得溫白羽耳朵癢癢的,再加上剛才喝了酒,一股衝動湧上來,然後就木呆呆的點了點頭。

    萬俟景侯立刻抱起溫白羽,就進了浴室,將水放滿,然後把溫白羽剝光,放進浴缸裏。

    溫白羽陷入熱水中,“呼——”的喘了口氣,嗓子不停的滾動起來。

    萬俟景侯也脫光了進來,抱起溫白羽坐在自己懷裏,笑著說:“水溫合適嗎?”

    溫白羽迷迷糊糊的,說:“舒服……”

    萬俟景侯的熱氣全都集中在大腦,狠狠親了親溫白羽的嘴唇,說:“那來點更舒服的,好不好?”

    溫白羽此時腦袋都不帶打彎兒的,萬俟景侯說什麽就是什麽,立刻說:“嗯……好……”

    萬俟景侯還沒見過這麽乖的溫白羽,兩個人在浴室裏折騰了好久,溫白羽徹底算是酒醒了,但是渾身無力,被熱水泡的發軟,根本不能反抗。

    兩個人在浴室折騰了一番,萬俟景侯又抱著溫白羽回了臥室裏,溫白羽被折騰的魂都要丟了,不過萬俟景侯的體力驚人,還沒打算放過他,笑著給溫白羽看時間,因為他們回來的早,現在還沒到十二點。

    小家夥們吃了晚飯,本身想回房去睡覺的,不過墨一是很有先見之明,給小家門安排了一個房間,就在溫白羽的房間隔壁,讓小家夥們進去睡覺。

    因為是在船上,也不需要人守夜,不會遇到什麽危險,所以分開睡也沒什麽。

    小燭龍就抱著吃飽了就睡的蛋蛋進了房間,小羽毛活力很足,和小血髓花又玩了好一陣,才倒頭呼呼大睡的。

    小血髓花癡漢的看著小羽毛的睡相,嘴裏“嘿嘿嘿”的笑了好幾下,這才躺在旁邊,“麽”的親了一下小羽毛的臉頰,然後也睡下了。

    已經臨近十二點,溫白羽累得不行,萬俟景侯剛要打算放過溫白羽,就聽到“砰砰砰!”的敲門聲,嚇得兩個人一激靈,不知道是誰這個時候過來搗亂。

    萬俟景侯趕緊給溫白羽蓋上被子,把光/裸的身體裹起來,然後自己快速的擦了擦,穿上衣服。

    拍門聲還在“砰砰砰!”的敲著,好像特別有活力。

    萬俟景侯黑著臉走過去,把門鎖打開,拉開門,就看到豎著貓耳朵,翹著八條半貓尾巴的九命。

    九命一看見是萬俟景侯,說:“暴君啊?我家主人呢。”

    他說著,就從萬俟景侯旁邊竄過去,然後很自來熟的進了房間,一眼就看見躺在床上的溫白羽,手腳並用的跳上床,抱住溫白羽,說:“嗚嗚嗚,主人,東海欺負我……”

    溫白羽:“……”

    溫白羽緊張的全身都是汗啊,他身上光溜溜的,沒來得及穿衣服,而且身上好多吻痕,九命如果一不小心把被子掀開了,拿自己就丟人了。

    溫白羽尷尬的說:“東海怎麽欺負你了,你不欺負東海就是好事。”

    九命把腦袋往溫白羽脖子上拱,毛茸茸的耳朵蹭著溫白羽的鼻子,溫白羽立刻“阿嚏”的打了一聲噴嚏。

    九命控訴的說:“東海那個混蛋,一定是在外麵有別的貓了!”

    溫白羽:“……”

    九命又說:“不對,應該是別的魚,他身上有一股腥味!”

    溫白羽心裏簡直無力吐槽,東海是鮫人啊,一直生活在水裏,而且他是魚啊,怎麽可能沒腥味……

    九命特別委屈,耳朵一聳一聳的,八條半尾巴來回掃,說:“哼,他肯定在外麵偷腥,嗚嗚嗚東海已經不喜歡我了,我都脫光了坐在他身上了,東海竟然不要做,嗚嗚主人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溫白羽腦補了一下剛才九命說的畫麵,這個畫麵太刺激了,讓溫白羽不敢再想下去,他家的寵物都特別奔放,訛獸是這樣,九命也是這樣。

    萬俟景侯站在門邊上,還以為九命說完了就走,結果九命在裏麵控訴了二十分鍾,愣是沒有要走的意思,萬俟景侯隻好出了房間,把東海找過來。

    東海不知道九命跑到溫白羽這邊來了,還到處去找他,東海一進門,就看到九命一直蹭著溫白羽,臉色非常不好,立刻把人從後背抱起來。

    九命聞到一股腥味,渾身的毛都炸起來了,說:“喵——你這臭魚別碰我!”

    東海抱著九命往外走,說:“乖,別鬧脾氣了,時間太晚了,咱們回去睡覺。”

    九命則是蹬著腿,用八條半尾巴使勁打著東海,說:“不要不要,你肯定在外麵偷魚了,我都脫光了你也不做!”

    東海頗為無奈,九命大有要撒潑的意思,東海隻能安撫地說:“我是怕傷了你,你現在不能做這種事情。”

    九命一直大叫大嚷的,直到被東海抱走。

    溫白羽一臉震驚的看著東海抱著九命出去了,然後萬俟景侯猛地一下關上門,黑著臉走回來。

    溫白羽忽然記起來,自己在飯桌上,好像無意識的調侃九命是不是懷孕了,所以還沒開船就吐了兩次,連魚都不願意吃了,再加上剛才東海說他不能做那種事……

    溫白羽震驚的說:“九命不會真的……那個啥了吧?”

    萬俟景侯說:“不知道,別管閑事,咱們還沒完呢。”

    溫白羽趕緊把自己裹起來,說:“我要睡覺了,你一邊去。”

    溫白羽第二天中午才起床,而且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他剛起床,就看見房門被推開了,溫白羽還以為萬俟景侯進來了,沒想到是蛋蛋。

    蛋蛋手裏抱著一個玩具熊,必然是墨一是給他的,一看玩具熊的樣子就知道了。

    蛋蛋抱著玩具熊,顛顛顛的跑進來,小靴子在地上“噠噠噠”的敲,跑的七扭八歪的,溫白羽趕緊掀開被子去接他家蛋蛋。

    蛋蛋撲進溫白羽懷裏,把溫白羽老腰都要撞斷了,蛋蛋舉著玩具熊,“啊啊”的喊了兩聲,好像要給溫白羽看。

    溫白羽看見蛋蛋的嘴巴邊上,還掛著一圈白色的東西,一定是剛吃了飯,還沒有擦嘴。

    溫白羽看見他家蛋蛋就覺得心情特別好,抱著蛋蛋,用紙給他擦了擦嘴巴,蛋蛋“吧唧”一聲親在溫白羽的臉頰上,粉色的嘴唇肉嘟嘟的,親的溫白羽直蕩漾,蛋蛋簡直像小天使一樣。

    蛋蛋嘴裏“啊啊”了兩聲,指著門外麵,說:“爸爸……吃飯飯……”

    溫白羽美的更是鼻涕泡都要出來了,小天使來叫他吃飯,真是太貼心了。

    就在這個時候,小燭龍飛到了門口,然後落下來站在門邊,衝蛋蛋招了招手,說:“過來。”

    小燭龍竟然會說話了,而且吐字這麽清晰,而且他第一句話不是“爸爸”,也不是“媽媽”,雖然不知道媽媽是什麽鬼……

    竟然是“過來”……

    溫白羽震驚的看著他家二毛,隻是一晚上時間,好像又長高了幾厘米,而且是肉眼可見的,昨天晚上小燭龍到底吃了什麽東西?

    小燭龍那招呼蛋蛋的模樣,就跟萬俟景侯如出一轍,靠著門,一副很霸道總裁的模樣,揚了一下手,充斥著蘇和裝逼的氣場。

    而他家蛋蛋,則是歡快的從溫白玉懷裏出溜下去,然後“噠噠噠”的跑過去,一頭紮進了小燭龍懷裏,張著手還跳了跳,讓小燭龍抱,一副天真可愛的樣子。

    小燭龍把他從地上抱起來,蛋蛋就高興的對小燭龍喊“哥哥”,然後又“啊啊啊”的說了一氣,溫白羽是聽不懂的。

    然後小燭龍就抱著蛋蛋走了……

    他家小天使都沒回頭看他一眼,溫白羽無比哀怨的自己穿上衣服,剛一出門,就看到了萬俟景侯。

    萬俟景侯笑著說:“醒了?”

    溫白羽白了他一眼,揉了揉自己的腰,還是非常酸。

    萬俟景侯摟著他,往夾板上麵走,說:“正好大家都在吃午飯,我還說給你端進房間裏呢。”

    溫白羽走出去,大家還是把午飯放在甲板上,露天的吹著海風,正午的陽光很刺眼,光照非常充足。

    溫白羽走上甲板,看到是與昨天不同的景象,已經沒有了碼頭和港口,一望無際的全是汪洋大海,因為是冬天,海風有點大,海水被海風吹著翻湧而來,有的浪頭能打起幾米高。

    小血髓花正帶著小羽毛在甲板上蕩秋千,小羽毛玩的咯咯直笑,蛋蛋則是羨慕的抱著小熊,咬著手指,看著小羽毛蕩秋千。

    然後拽了拽旁邊的小燭龍,指著秋千“啊啊”說了兩句,小燭龍則是一副嫌棄的表情,插著胳膊搖了搖頭。

    蛋蛋撇著嘴吧,額頭上的火精立刻亮了,眼淚在眼睛裏打轉,淚泡就要湧出來。

    小燭龍似乎特別吃這一套,撇頭看著蛋蛋,蛋蛋就仰著一張委屈的小臉也看他,最後僵持了五六秒鍾,小燭龍終於歎了口氣,似乎放棄僵直了,然後拉著蛋蛋走過去。

    蛋蛋立刻就把眼淚收起來了,簡直是收放自如,倒著小碎步,小靴子“噠噠噠”的響,跟著小燭龍走過去。

    小羽毛從小血髓花的秋千上下來,讓小燭龍抱著蛋蛋去蕩秋千,自己在後麵推,蛋蛋坐在小燭龍懷裏,笑的花枝亂顫的,溫白羽都怕他笑岔氣了。

    溫白羽坐下來,眾人吃的已經差不多了,萬俟景侯沒吃,正等著他呢,兩個人就一起吃午飯。

    溫白羽說:“這到什麽地方了?我怎麽覺得跟旅遊似的。”

    墨一是笑著把一張地圖鋪在旁邊的茶桌上,說:“這是香爐上掃描下來的海圖。我看了一眼,咱們要過去,起碼要用五六天的時間,這還是快的,所以目前先放鬆吧。”

    東海研究了一下那張海圖,說:“到了這裏之後叫我,這裏的情況和海圖上有出入。”

    墨一是看了看東海點著的地方,距離他們還很遙遠,點了點頭,說:“沒問題。”

    剛剛太陽還挺大,他們吃了午飯之後,竟然開始陰天了,天氣越來越陰,黑的就像鍋底一樣,這種感覺就像醞釀著一場大雨。

    蛋蛋突然指著天空,“啊啊”了兩聲,眾人抬起頭來看天,陰沉的一片,太陽已經看不到了,不知道天上有什麽東西,能讓蛋蛋這麽興奮。

    海風一直在刮,似乎比剛才更大了,冷風吹過來,吹得人臉直疼,就好像刀片一樣。

    溫白羽想回船艙去,不過小家夥們都在甲板上玩耍,溫白羽也不放心回去。

    就在這個時候,竟然開始下雪了,原來蛋蛋剛才那麽興奮,就是指的下雪。

    海麵上下雪並不多見,雪花並不大,飄下來就化了,但是確實是下雪,並不是下雨。

    寬廣無邊的海麵上,打著巨大的浪頭,還有無數白色的雪花飄下來,陰沉的天空好像一塊背景布一樣。

    小家夥們全都扶在欄杆上往下看,看著雪花落進海水裏,小血髓花怕他們掉下去,就伸出蔓藤把所有人都纏了一遍。

    安然是南方人,下雪都沒見過兩次,更別說海上下雪了,也扶著欄杆到處看。

    九命則是興致缺缺的窩在甲板的躺椅上,披著一件厚衣服,還不斷的“得得得”打顫,抱怨的說:“為什麽這麽冷啊,我要凍成貓幹了。”

    九命昨天晚上和東海“冷戰”,自然是單方麵的,不過後來又因為難受,吐了一次,東海鞍前馬後的照顧,鬧得很晚才睡,九命今天醒了還是犯困,又犯困又想吐,不喜歡呆在臥室裏,覺得憋氣,就躺在甲板上吹風,吹著風又覺得冷。

    東海抱著他,說:“你的手都涼了,咱們還是回去吧?”

    九命搖頭說:“不行不行,船艙裏太晃了,我想吐,我是不是吃了不幹淨的小魚幹了。”

    九命說著,突然“嘔”了一聲,又跑進船艙的衛生間去吐了。

    溫白羽震驚的看著九命跑走的背影,說:“不會吧,九命真的懷了啊?”

    眾人都呆在甲板上看下雪,雪花一直在下,到了晚上反而更加壯觀,雪片變大了,形狀非常完整,從天上飄下來,落在他們的桅杆和甲板上,甲板已經濕了。

    天空中蒙蒙的一片,看不見月亮,光線很暗單,他們的船開了燈,照亮了一片漆黑的海域。

    海水還在不停的撞擊著船體,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漆黑的海水撞上來,因為風大,有的時候竟然能濺起來打到人臉上。

    大家吃了晚飯,還在樂此不疲的看著下雪。

    溫白羽吃了晚飯有點困了,窩在躺椅上,看著小家夥們一下午都保持著幾乎相同的動作,在接天上掉下來的雪花。

    因為溫白羽家裏的小家夥們都是正陽之體,大毛會噴火,陽氣很足,二毛是燭龍,看他的暴躁程度就知道陽氣有多足,三蛋是火精,更不用說了,整一塊燃燒的正陽之體。

    所以雪花飄下來,還沒降到手心,就直接融化了,三個小家夥就好像三個大暖爐一樣。

    小血髓花就不一樣,小血髓花把蔓藤編織起來,舉高一點,不一會兒就能接一捧的雪花,然後討好的捧給小羽毛玩,還在蔓藤上變出花骨朵,一朵紅色的花不一會兒就被雪覆蓋成了白色的花,小羽毛則用一種崇拜的眼神看著他,小血髓花滿足的不得了。

    蛋蛋也是用一種崇拜的眼神看著小血髓花,這讓小燭龍很不開心。

    小燭龍中途離開了一次,溫白羽還以為他家二毛作為哥哥的自信心被打擊了,想著要不要去當一次好家長安慰安慰,結果很快小燭龍就回來了,給蛋蛋戴了一副厚手套,讓蛋蛋去接雪。

    蛋蛋戴了厚手套,隔絕了一部分正陽之氣,雖然陽氣還是很足,但是雪下得很大,沒一會兒手上就一堆的雪了。

    蛋蛋美得“咯咯”直笑,小臉蛋紅撲撲的。

    溫白羽看著他們玩耍,困得要死,眼皮直打架,靠著萬俟景侯,就像靠著一個火爐,很快就要睡著了。

    這個時候蛋蛋卻突然“啊啊!”了兩聲,蛋蛋的聲音特別清亮,一下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溫白羽揉了揉眼睛,看向蛋蛋。

    隻見蛋蛋指著遠處,不知道那裏有什麽。

    溫白羽隻是迷瞪了一會兒,看了一下表,竟然有兩個小時了,身上蓋了一個後毯子,估計是萬俟景侯給他蓋的。

    時間已經指向十二點,小家夥們竟然還沒睡覺。

    而且大雪還沒有停,天氣濕冷濕冷的,空氣中竟然彌漫著一股濃濃的霧氣。

    蛋蛋指著船尾的方向,“啊啊”了好幾下,然後叫“爸爸!爸爸!”

    溫白羽趕緊站起來走過去,這個時候萬俟景侯從船艙裏走出來,手臂上掛著一件衣服,看起來是給溫白羽去拿厚衣服的。

    眾人都聚攏過去,看向蛋蛋指向的方向。

    蛋蛋指的方向,是他們船尾的地方,透過濃濃的大霧,竟然有一搜巨大的船,在他們後麵尾隨的行駛著。

    九命扒著欄杆看,說:“哇,好大的船!”

    東海皺了皺眉,說:“這艘船離咱們太近了。”

    墨一是也皺眉,這種距離是要發成碰撞的,而且他們兩艘船都很大,墨一是一向以自己的船自豪,畢竟花了他不少銀子,結果對方這艘船更加巨大。

    墨一是對船工說:“去查查信號,能不能通訊。”

    溫白羽眯了眯眼睛,說:“這船?是木頭和貝殼做的?”

    他這麽一說,眾人都是一怔,因為霧氣太大,所以根本看不太清楚,隻能看到一個巨大的輪廓,距離他們不是安全距離。

    溫白羽這麽一說,眾人才注意起來,仔細一看,還真是木頭和貝殼做的。

    墨一是拿了望遠鏡去看,聚齊望遠鏡,很快又放下了,說:“不可能啊,望遠鏡裏怎麽看不到?”

    萬俟景侯把望遠鏡拿過來,也看了看,不禁皺起了沒,果然真的看不到,這艘船離他們這麽近,但是通過望遠鏡卻看不到東西。

    安然仔細聽了聽,說:“好奇怪,沒有任何聲音……”

    這個時候,剛才的船工又回來了,說:“先生,沒有接到任何信號。”

    幽靈船……

    眾人心裏都冒出這樣一個想法。

    隻有船的形態,安然聽不到聲音,他們透過望遠鏡又看不到,船工也接不到任何信號,最重要的是,這艘巨大的船,竟然是用木頭和貝殼建造出來的。

    小燭龍抱著蛋蛋,蛋蛋突然“啊啊”的大叫起來,額頭上的火精發光,同時一矮頭,一下紮進小燭龍的懷裏,緊緊閉著眼睛,似乎有什麽東西衝他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那艘大船的船帆竟然鼓起來了,似乎吃飽了風,但是海麵上的風明明是朝另外的方向吹的。

    巨大的船乘著風,竟然開始加速前進。

    溫白羽睜大了眼睛,這艘船用肉眼可見的提速,正向他們撞來!

    後麵比他們還要巨大的船趕了上來,就要往他們的船上撞,輪船快速的改變了航道,猛地像側麵斜過去,快速的傾瀉把眾人全都甩了出去。

    萬俟景侯一把抓住欄杆,將溫白羽拽住,然後瞬間兜了回來。

    其他人全都東倒西歪的,九命本身就站不住,差點像球一樣滾出去,東海將他抱在懷裏,著急的說:“怎麽樣,摔疼了沒有?”

    九命搖搖頭,突然“嗬——”了一聲,東海還以為他肚子疼,就見九命睜大了眼睛,一臉震驚的看著他們的船尾方向。

    雖然輪船立刻改變航道,傾斜了方向,但是因為後麵的船行駛速度太快了,而且離他們太近,所以根本來不及,眼看著船尾就要被後麵的巨大船隻啃掉,發出劇烈的撞擊聲。

    眾目睽睽之下,那艘巨大的木頭和貝殼組成的船隻,竟然“呼——”的一下,穿透了他們的船,就像一個真正的幽靈,猛地穿透他們的船隻,直接行事了過去。

    溫白羽震驚的看著這一幕,巨大的船穿透了他們的船,甚至穿透了他們的身體,然而眾人都沒有感覺到一點兒震蕩的感覺,也沒有感覺到一點疼痛的感覺,甚至沒有風,船隻就已經穿了過去,鼓著風的帆,帶著船隻快速行駛,慢慢消失在濃霧之中……

    九命的毛一下都乍起來了,豎著耳朵和尾巴,說:“真的是幽靈船嗎?!”

    眾人都詫異不已,從甲板上爬起來,濃霧還在彌漫,大雪已經悄無聲息的停止了,幽靈船沒入濃霧之中,很快不見了,一切都回歸了無聲無息。

    溫白羽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眾人這個時候都覺得後背發麻,也沒什麽心思睡覺了。

    大家圍坐在一起,都想著剛才幽靈船的事情。

    安然說:“難道是海市蜃樓?”

    墨一是搖頭說:“海市蜃樓也是真實的景物折射反射,現在還有誰會用木頭的船,等著沉船嗎?”

    萬俟景侯皺起眉,看了看天色,說:“也有可能是一種記憶。”

    溫白羽說:“記憶?什麽記憶?”

    萬俟景侯說:“我曾經聽說過雷電會有記憶的功能,就像照相,在天氣條件適合的時候,被照下來的場景會再次回放。”

    眾人聽得後背一陣發涼,溫白羽似乎捕捉到了什麽消息,說:“不管是海市蜃樓,還是雷電的作用,但是都說明了一個事實,那就是這艘船是真實存在的。”

    他這麽一說,所有人都點頭表示同意。

    墨一是說:“這艘船看起來很古老,我去找找墨派的典籍裏麵有沒有記錄。”

    眾人忙了一晚上,之後並沒有奇怪的事情發生,就都去睡覺了,墨一是查了幾天那艘木船的事情,但是都一無所獲,這艘木船毫無記載,按理來說,如果用這麽大的木船出海,就算不是墨家的傑作,墨家也該有記載的,但是墨一是根本找不到記載。

    墨一是是墨派的高層,鮮少有典籍他不能翻閱,再有的機密典籍,估計也就是墨派的掌門才有權利翻閱了。

    剩下幾天相安無事,很快就要到東海說的地方,這個地方的海域和海圖上所畫的並不一樣。

    溫白羽不懂海上的這些東西,就交給東海來看了。

    東海一直研究著這張圖,說:“這個地方很奇怪,這裏沒有路,等一會兒你們就能看到,這裏能看到很多礁石和群山,海水到這裏還會出現奇觀,海水衝進罅隙,再從罅隙中噴出來,能撞出很高的水柱,好像噴泉一樣。”

    現在已經是黃昏的天色,天氣陰沉沉的,似乎是個大陰天,但是並沒有下雪,眾人沒怎麽出過海,東海說的這麽玄乎,大家都想看看這種奇觀,就全都留在甲板上,一邊等著看海景,一邊等著吃晚飯。

    為了讓大家能看清楚從罅隙中噴出來的水柱,墨一是還讓船工把船開得近一點兒,也方便東海觀察,這附近是不是還有海路可以走。

    他們的船很大,為了防止擱淺,其實也開不了多近,船隻慢慢開過去,很快就看到了成片的礁石和群山。

    群山不是太高,但是形成了島的樣子,全是黑色的岩石,岩石奇形怪狀的,因為海水的衝擊,下麵的岩石全是圓潤的,而上麵則是見棱見角。

    眾人很快就看到了東海所說的罅隙,其實是兩座群山中間留下了一條類似於斧砍的一條縫隙。

    縫隙不小,能容一個成年人通過,非常深,深不見底,就好像一線天一樣,海浪擊打著群山,掀起巨大的浪頭,少說也有五六米高,海水從罅隙裏擠出來,頓時化作了一個衝天的海注噴泉。

    因為今天是陰天,風很大,海浪就更大,噴泉異常的壯觀,眾人都沒見過這個景象,不由得看的直愣。

    東海並沒有去觀察這種奇觀,而是仔細看了看海路,用望遠鏡往遠處看,皺著眉,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似乎並沒有找到這條海路。

    眾人都盯著海上的噴泉在看,這個時候溫白羽突然指著遠處,說:“那艘船!”

    天氣陰沉下來,就和那天一模一樣,他們竟然又看到了那艘木頭和貝殼組成的巨大船隻,但是不同的是,這艘船竟然是和他們麵對麵駛來,上次明明是從他們尾巴超過去。

    巨大的船隻還和上次一樣,沒有絲毫的變化,墨一是仔細的記錄了一下穿上的花紋,還有貝殼的花紋。

    就在這個時候,蛋蛋看著那艘巨大的船隻,忽然“嗚嗚”一聲就哭了出來,不知道感受到了什麽。

    小燭龍趕緊把蛋蛋抱起來哄,蛋蛋卻一直哭,把小臉蛋埋在小燭龍的脖頸處,渾身直抖。

    就在這個時候,安然說:“快看!”

    巨大的船隻兜起了風帆,風帆鼓著風,快速的往前行駛,而他們那個方向,竟然是朝著礁石和群山行駛過去。

    眾人都死死盯著那艘巨大的船,還以為船隻也會像上次一樣,幽靈一般的穿透礁石和群山,然後向他們行駛過來,再次穿透他們的船,然後消失在大霧之中。

    但是結果就讓眾人大吃一驚,巨大的木船鼓著風,快速的衝向礁石和群山,隻是一霎那,更是悄無聲息,沒有一絲動靜,連安然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巨大的木船撞擊在礁石和群山上,就好像一個漏水的紙船一樣,被海水無情的打濕,船體慢慢傾斜,悄無聲息的往下沉,貼著礁石和群山,緩慢的沉了下去……

    眾人都有些吃驚,萬俟景侯皺眉說:“過去看看。”

    眾人沒有聽到聲音,安然也沒有聽到,如果是真實的撞擊,那麽他們應該聽到響聲,但是現在什麽聲音也沒有,這說明撞擊並不是發生在當下,或許也是一種記憶,這艘船在這裏觸礁沉沒。

    墨一是讓船工把船開過去,但是因為他們的船太大,並不能離近,萬俟景侯則說:“放下快艇,我要過去看看。”

    墨一是說:“你瘋了嗎?這麽大的風,你要做快艇過去?”

    溫白羽也覺得萬俟景侯這樣有點冒險,萬俟景侯搖頭說:“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剛才那艘船的船帆上,畫了一個蟬。”

    眾人都有些詫異,並沒有注意那個,但是萬俟景侯這麽一說,很顯然這艘船和西王母國有關係,如果真的是一種大自然的記憶,那麽也就是說,這艘船最後是在這裏沉默的,如果他們能找到這艘船,或許能得到很多信息。

    墨一是想了想,說:“等一下,我讓人準備快艇。”

    溫白羽非常怕水,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不過萬俟景侯要去,溫白羽絕對跟著去。

    萬俟景侯讓他留下來,溫白羽說:“沒關係,如果有什麽意外,我還可以飛起來。”

    九命很不給麵子的拆台,說:“主人,這麽大的風,怎麽飛啊。”

    溫白羽:“……”

    東海最熟悉水,自然也跟著去,東海要去,九命肯定去,但是東海絕對不同意,不管九命怎麽鬧,就是不同意。

    溫白羽咳嗽了一聲,說:“那個九命啊,你現在身體不太舒服,就別去了,留下來接應我們,我們一會兒就回來了。”

    九命則是遲鈍的說:“我隻是吃飯的時候不舒服,有的時候還想吐,當然還睡不醒,現在沒事。”

    溫白羽這麽一聽,更是流冷汗,這絕對是懷了,下麵風那麽大,他們坐快艇過去,就好像一葉小舟一樣,海浪也這麽大,東海怎麽可能讓他去。

    九命瞪著眼睛,但是東海鐵了心,最後萬俟景侯溫白羽還有東海三個人下去,墨一是安然和九命留在船上支援他們,大家說好了隻是去看一看,如果發現什麽,立刻返回來,然後在一起下去。

    墨一是給他們找了一個船工開快艇,畢竟他們這些人都不知道怎麽開快艇的。

    船工看起來非常瘦小,麵黃肌肉的,個字很矮,還沒溫白羽高,非常駝背,手腳看起來也髒兮兮的。

    溫白羽其實有點奇怪,墨一是船上的其他船工都非富即貴,不是家裏有錢,就是有勢,送到墨一是身邊當學徒,但是這個船工,看起來實在太普通了。

    墨一是的理由是,這個船工平時話不多,很老實,而且開船很老道。

    這個船工開船的確非常老道。

    溫白羽三個人穿好了救生衣,立刻從大船上了快艇,相對於大船來說,快艇實在太小了,在滔天的海浪中不斷被掀起打下掀起打下,風浪實在太大,濺起來的風浪足夠把他們研磨十幾次的。

    不過船工很老道,躲避風浪和穩住快艇都很在行,他們就在風浪裏穿行,溫白羽搖的直想吐,萬俟景侯就伸手摟住他,看溫白羽慘白著一張臉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心疼,不過溫白羽這個人,也隻有表麵長得溫和,其實脾氣很倔,決定了的事情,誰也拉不回來。

    他們的快艇很快離開了大船,衝著礁石的方向過去。

    木船觸礁沉沒,沉沒到一半的時候就消失了,他們還沒有劃過去,但是不難看到,這艘木船的船帆上,真的有一個蟬的標誌。

    奇怪的是,既然是大自然的記憶,那麽反應的應該是觸礁沉沒當時的情景,而這艘木船,自出觸礁到沉沒,一直悄無聲息的,其實並不是說真正的聲音,而是說木船上竟然沒有人出來逃生。

    木船上一個人影也沒有,直到在空中消失,眾人連一個人影也沒看到,難道是一艘空的船?

    快艇好像是一片葉子,飄蕩在水裏,好不容易才行駛過去,眾人繞到礁石的另一麵,也就是木船觸礁的那麵。

    因為快艇很小,並不會擱淺,船工就把快艇開了過去,用繩子拴在礁石上固定。

    快艇就挨著礁石不斷的起伏,萬俟景侯站起來,看著麵前的礁石,礁石相對於木船來說並不大,但是對於他們的小船來說就很巨大了。

    萬俟景侯站起來,站在快艇的邊沿,伸手摸著礁石,溫白羽也顫悠悠的站起來,說:“有什麽發現嗎?”

    他說著話,一個浪頭打過來,水花飛濺,幾乎將溫白羽掀進海裏去,萬俟景侯趕緊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將人拽過來,指著礁石說:“這裏果然有撞擊的痕跡,但是很舊。”

    溫白羽抹了一把臉上的海水,果然是鹹鹹的,還很苦澀,吐了吐舌頭,去看礁石。

    萬俟景侯的食指中指和大拇指輕輕撫摸著礁石,其餘兩個手指稍微曲起,這種動作簡直不能再蘇,黑色的岩石帶著濕氣,和萬俟景侯白色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襯托著萬俟景侯的手指又長又有力。

    看的溫白羽“咕嘟”吞了一口唾沫,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重點偏差了,趕緊收回神來,去看那礁石。

    礁石中間凹下去一大塊,肯定是因為猛烈撞擊導致的,但是很奇怪,凹下去的那塊去非常圓潤,似乎經過長年累月的海水衝刷,礁石已經變得圓滑了。

    所以萬俟景侯才說,這個撞擊的痕跡,很舊了。

    溫白羽詫異的說:“真的像你說的,是一種記憶,咱們正好趕上了適當的天氣,所以看到了當時的再現?”

    萬俟景侯點點頭,說:“恐怕是這樣。”

    溫白羽看向海麵,海水一片漆黑,天色陰沉下來,一半是因為陰天,一半也是因為天黑了,什麽也看不清楚,船工把燈打開,還舉了一個探照燈,但是海水太深了,根本穿不透,下麵什麽也看不清楚。

    溫白羽說:“那麽這下麵很有可能有一個沉船?”

    說到沉船,溫白羽就想到了甘祝的翻譯,天空中的沉船,可是這艘沉船是水裏的,什麽叫天空中?

    東海這個時候說:“你們在這裏稍等一會兒,既然已經到了,我上去看看。”

    他說著,指了指上麵,礁石連著群山,可以爬上去,東海是想去看看那條罅隙,香爐的地圖上指向那裏,按理來說,那裏應該有一條路的。

    東海踏著快艇,很快就爬上了礁石,順著礁石往上爬,動作非常矯健。

    東海手裏提著一個燈,身影漸漸模糊了,但是一直有光亮,都在他們的視線範圍之類。

    燈光順著礁石遠去,看起來東海很快就爬到了群山上,山上一片漆黑,除了海浪的白色,隻有東海昏黃的燈光。

    燈光突然停下來了,不知道東海有什麽發現,在那裏停留了有半分鍾左右,一直沒有動一下。

    溫白羽有點著急,說:“東海怎麽了?要不要過去看看?”

    萬俟景侯說:“再等一下。”

    就在萬俟景侯說話的時候,突聽“咚!”的一聲,似乎是有什麽東西撞擊了他們的船隻。

    快艇被撞的歪了一下,激起一陣水花。

    溫白羽詫異的看了看周圍,什麽東西也沒有,可是剛才明明聽見“咚!”的一聲,他們的船隻一直停靠在礁石旁邊,船工把繩索拴上之後,一直用單手拽著,另一手提著燈,穩固的不行,絕對不是快艇撞到了礁石。

    除非……礁石會動,自己撞上了快艇。

    但是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個時候船工卻說話了,開口的聲音嘶啞無比,好像一個大煙鬼,說:“船的吃水有問題。”

    溫白羽不太明白是什麽意思,朝快艇的船身看去,他沒注意這艘快艇的吃水問題,所以不知道吃水出現了什麽問題。

    “咚!”

    又是一聲,雖然這回很輕,但是眾人因為戒備,所以聽的都是一清二楚,船工突然鬆了繩索,說:“有東西扒在咱們的船底下!”

    他說著,同時抄起船上的長鉤,手柄特別長,跟船槳一樣,頭上掛著一個大鉤子,應該是用來鉤水裏的東西用的。

    船工將長鉤一下戳進水裏,不知道戳到了什麽東西,快艇竟然“噗”的一聲,直接彈出了水來,幾乎是在海麵上跳動了一下,然後又落回水裏,吃水又恢複了平常的位置。

    溫白羽震驚的看著,海水中一下陰出很多紅色的血跡,下麵果然有東西扒著他們的船,或許是因為一直在慢慢的偷襲他們,又有風浪做掩護,所以大家都沒有發現,如果不是剛才“咚”的一聲,估計還沒有人發現。

    那東西一鬆手,他們的船就恢複了原狀,船工把長鉤拉上來,上麵還有血跡,但是並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東西扒著他們的船。

    溫白羽抬起頭來去找東海,東海的亮光已經往前蔓延了很遠,就在他們沒有注意的幾分鍾之內。

    溫白羽想叫東海回來,這個時候東海卻突然動了一下,然後亮光快速的朝他們飛奔而來,東海身材高大,跑步也非常矯健,隻看見一個光點像風一樣,在群山上快速的移動著,朝他們而來。

    萬俟景侯皺了皺眉,似乎覺得東海的反應有些反常,剛要跳上礁石去幫忙,快艇又發出“咚!”的一聲。

    隨著聲音的響起,他們的快艇“嘩!”的一聲,快速的往一側傾斜,似乎有什麽東西扒住了快艇的一側。

    溫白羽正好坐在那一側,正欠著身體往東海的方向看,快艇一下傾斜下去,“嘩啦”一聲水響,溫白羽隻覺得脖子上被什麽勾了一下,“咚!”的一聲,直接掉進水裏。

    溫白羽沒有準備,立刻嗆了一口腥鹹的海水,睜大了眼睛一看,抓住自己脖子的是一個巨大的人形怪物,粗大的四肢,手上長著爪,巨大的嘴巴,深褐色的皮膚,正是他們之前遇到過的傲因。

    傲因是西王母國的異獸,他們之前在去崆峒山的路上遇到過好幾次傲因,已經並不稀奇了。

    讓溫白羽稀奇的是,這種異獸竟然會遊泳!

    傲因喜歡吃人腦,他們的手非常有力,抓到人之後,會砸開人的腦袋,吸食腦漿。

    傲因抓住溫白羽,大手一揮,就朝溫白羽的頭頂揮落。

    溫白羽憋著氣,猛地一縮脖子,同時雙手抓住傲因粗壯的胳膊,猛的一用力,海水一下乍亮起來,巨大的火焰瞬間從溫白羽的手心冒出來,燒在傲因的手臂上。

    傲因因為疼痛一下鬆開了手,巨大的力氣將溫白羽甩了出去,因為是在水裏,沒有著力點,溫白羽猛地被甩出去,這個時候就聽到有水流在響,水下的聲音因為媒介不同,聽起來很奇怪。

    溫白羽聽見了一種奇怪的吼聲,轉頭一看,竟然又是一隻傲因!

    傲因粗大的胳膊劃著水,衝著溫白羽衝過來,溫白羽猛地踹了一腳,踢在傲因身上,但是因為在水裏,自己的力氣好像也大打折扣。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長鉤突然伸進了水裏,溫白羽眼睛一亮,五指一張,火球猛地掃開圍過來的傲因,然後快速抓住長鉤,使勁拽了兩下。

    長鉤猛地向上吊起,“嘩啦”一聲水響,溫白羽一下衝出水麵,發出“哈——哈——”的喘氣聲。

    萬俟景侯抓住他的雙臂,一下將人拽上船來,溫白羽倒在床上,猛烈的喘著氣,指著水裏,說:“他媽的,傲因會遊泳!”

    他說著,就聽見東海的聲音,眾人回頭一看,東海已經提著燈,快速的從遠處跑回來,他跑的飛快,一連躍了好幾下,從群山上快速的跳下來,就地一滾,然後快速越上礁石,縱身跳到船上。

    快艇被他撞得晃悠起來,東海將燈一扔,同時猛地回身,手背上的肉刺突然突出,形成一個冰藍色的三叉戟,“啪!”的一聲快速探出去,就聽“嗷——”的一聲慘叫,一個深褐色的怪物被東海的三叉戟直接叉飛出去。

    溫白羽震驚的說:“傲因?”

    東海沒空說這個,立刻說:“快開船!”

    船工也不懈怠,長鉤猛地一戳,將從船底下扒上來的傲因戳下去,所以發動馬達,快艇“嗡——”的一下激起無數浪花,迎著浪頭快速行駛起來。

    東海坐在快艇上,不由得鬆了口氣。

    溫白羽說:“怎麽了?”

    東海回頭看著群山,說:“山上有很多傲因。”

    溫白羽說:“又是傲因?”

    東海點頭,說:“數量數不過來,全都隱藏在群山的山洞裏,因為是深褐色的,和礁石有些像,我一時沒發現。”

    快艇飛速的在海浪上行駛,朝著他們的船隻而去,東海又說:“山上有很多山洞,大多數應該的都是傲因居住的,但是我找到了一個人工開鑿的山洞。”

    萬俟景侯皺起眉來,說:“人工?”

    東海點頭,說:“我沒能進去,這個山洞也被傲因占領了,但是絕對是人工開鑿的。”

    他們的快艇快速的行駛著,很快到了船隻旁邊,眾人登上船隻,甲板上卻沒有一個人。

    三個人都有些奇怪,一切靜悄悄的,連個船工都不見。

    溫白羽三人加上船工,掃了一眼甲板,就看見一個黑影猛地從暗處撲出來,“嘭!”的一聲巨響,眾人還沒有動,忽然有人開火,那黑影還沒來得及撲過來,一下就被打中,直接斜著飛出去,“嘭!”的一聲甩在甲板上,一下把餐桌給壓倒了。

    溫白羽定眼一看,竟然是一個傲因,傲因爬上了他們的大船!?

    墨一是這個時候提著槍走出來,笑著說:“我的槍法準嗎?”

    溫白羽說:“怎麽回事?”

    墨一是說:“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冒出很多傲因,要爬咱們的船。”

    東海一聽,說:“肯定是那邊過來的,我們在群山上發現了大量的傲因洞穴。”

    墨一是說:“這東西竟然還會遊泳,古書上怎麽都沒記載。”

    溫白羽說:“其他人呢?”

    墨一是說:“別著急,都很安全,我讓他們先下去了,咱們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萬俟景侯卻說:“恐怕不能離開,我們要下水看看那艘沉船,另外群山上有一個人工洞穴。”

    墨一是揉了揉自己的臉,說:“那先把其他人叫出來把,不過山上那麽多傲因,而且又會遊泳,咱們要怎麽下去?”

    這的確是是一個問題。

    眾人打開船艙的門,正要往下走,就聽到船艙裏突然發出“嘭!”的一聲巨響。

    萬俟景侯立刻皺眉,說:“不好。”

    他說著,快速的往下跑,眾人也快速得跟著往下跑,就見船艙的走廊裏都是血跡。

    小燭龍猛地展開翅膀,渾身充斥著暴怒的情緒,一手抱著蛋蛋,一手上都是血,地上躺著一個已經死透了的傲因。

    有傲因跑進了船艙,圓窗破了,傲因從外麵直接爬進來,就聽“嘭!!”的一聲響,聲音是從安然的臥室傳過來的。

    眾人都是一凜,快速的衝過去,安然的房間門卻是鎖死的,墨一是猛地撞進去,就看到窗戶也破了,傲因褐色的身影從窗戶快速的躍出去。

    手上還提著兩個人,一個是安然,另外一個是九命。

    墨一是大喊了一聲:“安然!”

    搶過去,但是根本來不及,小燭龍將蛋蛋扔在溫白羽懷裏,隨即快速的從窗口飛出去,傲因抓著人,跳出去之後直接要跳到水裏,小燭龍快速的飛出去,蛇尾一甩,猛地一卷,卷住了安然的手臂,向上一帶。

    傲因的力氣根本強不過小燭龍,安然一下就脫手而出,被小燭龍卷了過來,但是隨即“噗通”一聲響,傲因將九命直接扔進了水裏,隨即也快速的紮進水裏。

    小燭龍嘴裏發出“嘖”的一聲,托著安然從窗戶飛進來,將人放在地上。

    東海臉色非常黑,看著一片漆黑的海水,沒有再多說,直接跳了下去,發出“噗通”的一聲。

    安然暈過去了,頭上流了血,腦袋破了一大塊,血水順著臉頰往下流,樣子非常可怕,傲因喜歡吃人腦,都是用手打破,然後再吸食,安然肯定是被傲因攻擊了,不過因為他們及時趕到,傲因還沒來得及吃。

    溫白羽他們找到了小羽毛和小血髓花,小血髓花身上散發出刺鼻的新辣味道,一看就是生氣的樣子,不過兩個小家夥都沒有受傷。

    東海已經去追了,傲因肯定會把食物帶回老巢去,那地方那麽多傲因聚集,東海一個人肯定搞不定。

    眾人不敢再耽誤時間,拿了裝備,快速的上了小艇,船工還是剛才那個,其餘的船工都留在船上待命。

    眾人上了船,船工發動快艇,快速的向群山行駛過去。

    傲因似乎全都出動了,看到他們的快艇,一些傲因聚攏過來,去撲他們的快艇,不過墨一是有槍,還有許多自己做的暗器,那些傲因都不能挨近他們的快艇。

    東海遊水的速度非常快,因為暴怒,身上散發著幽藍色的光芒,眾人能隱約看見他登上了群山。

    快艇在礁石旁邊停靠,眾人立刻從礁石往上爬,追著東海往前跑。

    群山怪石嶙峋的,海浪打起來,能濺到臉上,偶爾一個大海浪打起來,直接能澆一個透心涼。

    溫白羽他們上了山,山上因為濕氣非常濕滑,非常容易滑倒,眾人快速的往上爬,雖然是群山,其實是一片巨大的礁石。

    果然如同東海所說,這上邊有很多洞窟,洞窟裏傳來難聞的氣味,一看就是傲因長期居住的洞穴。

    眾人追著東海跑,很快的,東海一下鑽進了洞窟裏。

    眾人追過去,這個洞窟顯然就是東海所說的人工開鑿的,洞窟整個形狀並不是天然形成的原型,有一點方形,但是開鑿的也並不精細,感覺像是一個礦洞一樣。

    眾人不由多想,立刻也鑽進洞窟裏,一鑽進去,就能聞到一股濕臭的味道傳過來,這座人工開鑿的洞穴,顯然也被傲因占領了。

    洞穴的地上很滑,而且非常濕,眾人衝進去緊追不舍,很快就看到了東海,東海的腳步慢了下來。

    傲因似乎十分熟悉洞穴,已經沒有了蹤影。

    東海臉上的更是難看,氣息有點不穩,喘著粗氣,手上的肉刺忽而長出,忽而又縮起來。

    墨一是背著安然,說:“不用擔心。”

    他說著,又拿出木頭小狗,沒想到這種東西還挺有用的。

    墨一是快速得給木頭小狗上了弦,讓木頭小狗去追九命。

    洞窟非常深,木頭小狗跑的很快,順著前麵一直跑,不停的“汪汪”直叫,很快的小狗“汪汪”大叫了起來,東海立刻眼睛一眯,直衝上去。

    三叉戟同時從手背上一下長出,猛地刺過去。

    傲因果然就在前麵,他托著九命一直往前走,九命無力的癱軟在地上,被傲因一直往前拖。

    三叉戟刺過去,發出“啪!”的一聲巨響,傲因反應很快,立刻閃過去,但是並沒有放棄手中的食物。

    傲因發現他們跟上來了,快速的往前跑,巨大的身軀跑的非常快。

    眾人在後麵追,很快就聽到“嘩嘩嘩!”的水聲,水聲非常大,前麵一片海浪的白光,不停的衝擊著。

    眾人一看,原來他們竟然到了群山之見的罅隙,罅隙是一道裂縫,正好將洞穴隔開了。

    傲因跑過去,似乎沒有路可走,突然將九命一甩,順著罅隙扔下去。

    溫白羽“嗬——”了一口氣,就見東海猛地衝出去,一把抱住九命,與此同時,巨大的海浪從罅隙席卷而來,自下而上,變成了巨大的噴泉。

    眼看東海和九命兩個人就要被海浪打飛,東海三叉戟一插,猛地插住罅隙的石壁,一下將自己頂了出去,東海抱著九命,瞬間竄進了對麵的石洞裏。

    眾人見狀立刻送了一口氣,巨大的海浪就在這一瞬間拍上來,如果真的被拍中,不死也要骨折。

    萬俟景侯眼睛一眯,龍鱗匕首在手中一轉,猛地撲上前去,傲因一下被劃中,巨大的肚皮上被劃了一道深深的傷疤,幾乎開膛破肚。

    傲因雖然把九命丟下去,似乎知道海浪的厲害,自己雖然會遊泳,但是並沒有跳下去,此時被萬俟景侯一劃,不由得向後退,萬俟景侯緊跟著一腳踹在傲因身上。

    傲因巨大的身體一下向後倒去,這個時候海浪又拍過來,順著罅隙由下而上的直衝,就聽“噗——!!!”的一聲,海浪將傲因巨大的身體一下擊飛上天,但是罅隙隻容一個成年人通過,傲因斜著擊飛上天,一下撞在了罅隙的石壁上,直接給撞爛了。

    “噗——”的一下,幾乎是血肉模糊,混合在海浪裏,一下漸進洞穴。

    小燭龍猛地一收翅膀,將蛋蛋包裹在懷裏,腥臭的海水全都打在小燭龍的羽毛上,海水退掉之後,小燭龍才把翅膀打開,翅膀上都*的,不由得嫌棄的抖了抖,不過蛋蛋倒是一點兒也沒有濕。

    小血髓花也癡漢的幫小羽毛擋著飛濺過來的海水,不過他沒有翅膀,弄了一臉水,“阿嚏”一聲打了一個噴嚏。

    小羽毛眨著眼睛看他,然後用翅膀包裹住小血髓花,小羽毛體溫很高,小血髓花頓時美得屁顛屁顛的,溫白羽懷疑他根本不是花,而是大型犬,頭上都要長出狗耳朵了!

    東海和九命在罅隙的另一頭,他們中間隔著一個成年人的寬度,但是好像隔著千山萬水一樣,海浪一下一下的席卷過來。

    東海卻在對麵喊他們,似乎有什麽發現,眾人決定從罅隙穿過去。

    這對溫白羽來說簡直是噩夢,雖然隻是一跨步就過去了,但是從下麵湧上來的水海浪太可怕了,之前他們看海景的時候隻覺得壯觀,真到了“身臨其境”的時候,就隻覺得可怕了。

    小燭龍抱著蛋寶寶,第一個“嗖——”一下飛過去了,根本毫無壓力,蛋蛋回頭看著衝天的水柱,一直“咯咯”笑,小肉手還對溫白羽招手,說:“爸爸!爸爸!”

    似乎是催著溫白羽和萬俟景侯趕緊過來。

    小羽毛也有翅膀,吊著小血髓花飛了過去,別看小羽毛長得跟小天使一樣,其實還挺喜歡刺激的事情,玩的不亦樂乎。

    溫白羽雖然也有翅膀,但是他的原型比較大,沒有小家夥們這麽小巧,在山洞裏沒辦法展開,肯定會卡住的。

    萬俟景侯伸手摟住他的腰,說:“我帶你過去,放鬆就行了,隻是一跨布而已。”

    溫白羽大義凜然的點了點頭,萬俟景侯笑著說:“抱住我的腰。”

    溫白羽就雙手抱住萬俟景侯的腰,萬俟景侯笑了一聲,說:“真聽話。”

    他說著,雙手一抄,一下將溫白羽打橫抱起來,溫白羽驚呼了一聲,沒等他反應,萬俟景侯猛地彈跳起來,往前一縱,“嘩啦——”一聲巨響,海浪似乎趕著他們一樣,飛濺在溫白羽的臉上。

    溫白羽嚇得不行,緊緊抓著萬俟景侯的衣襟,墨一是背著安然已經跳過來了,說:“別秀恩愛了好嗎。”

    溫白羽這才咳嗽了一聲,趕緊跳起來。

    安然和九命都受了傷,安然的傷口看起來非常可怕,之前墨一是給他做了緊急處理,現在安全下來,墨一是管溫白羽要了小瓶子,那都是在蛋蛋哭的時候留下來的眼淚,因為治愈功效很強悍,所以特意留下來的。

    墨一是給安然的傷口上塗了一些,安然的傷口立刻就愈合了,安然立馬就醒了過來。

    他被傲因打了一掌,幸虧躲得及時,隻是擦傷,不過傲因手臂的力氣很大,雖然隻是擦傷,傷口也十分猙獰,還有些腦震蕩,看人都是雙影的,胃裏也不舒服,老是想吐。

    九命身上沒有傷口,不過後背因為拖在地上,被磨得有些破皮,東海幫他仔細處理了傷口。

    因為被傲因扔下水,九命還嗆了兩口水,不過他現在這個樣子,沒人敢按他,就怕把九命給按出個好歹。

    東海低下頭來,含住九命的嘴唇,兩個人的嘴唇間有個發光的東西,因為在黑暗的洞窟裏,所以那東西顯得很明亮。

    是東海的內丹,其實這個並不是第一次見了。

    內丹進入九命的嘴裏,嘴裏嗓子滑動了一下,兩個人的嘴唇還緊密的貼著,這個時候九命猛地醒過來,然後一推東海,翻身起來,趴在地上“嘔——”的幹嘔了兩聲。

    東海連忙去扶他,九命趴在地上一個勁兒的吐,說:“我咽下去了什麽東西,好腥,嘔……”

    東海:“……”

    東海無奈給他拍背,說:“是我的內丹。”

    九命瞪著眼睛看他,說:“你最近是不是吃了什麽東西,為什麽內丹突然這麽腥!”

    眾人見九命生龍活虎的,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眾人就聽一個沙啞的聲音說:“這裏有個岔路。”

    他說著,大家都嚇得一個機靈,回頭一看,原來是那個船工。

    剛才上岸的時候,船工也跟著他們,畢竟這裏傲因太多,如果讓船工一個人留下來,肯定應付不來。

    因為船工話不多,所以存在感非常低,大家都把他給忽略了。

    船工是墨一是的學徒,不知道是不是跟著墨一是見過的世麵比較多,看到小家夥們並不驚訝。

    船工的樣子非常醜陋,身體佝僂,提著一盞慘白的礦燈,燈光照著他的臉,滿處都是褶子,眼睛眯成一條縫,看起來格外可怕,就像鬼臉一樣。

    船工的聲音也很有鬼片的效果,非常沙啞,還像個煙鬼,嗓子好像因為常年抽煙給磨壞了。

    船工用礦燈照著所說的岔路,這條岔路非常不同尋常,因為岔路是往下通的,照著這個斜坡走下去,或許他們能紮到水底也說不定。

    眾人打起手電,看了看這條斜坡的岔路,萬俟景侯打頭,溫白羽跟在後麵,東海扶著九命往前走,因為安然腦震蕩的反應很強烈,墨一是就背著他,小家夥們被夾在中間,自從小燭龍個子長高了之後,就不習慣鑽進背包裏了,總喜歡抱著蛋蛋飛在半空中。

    眾人順著斜坡往下走,斜坡很濕滑,或許是因為海水濺起來的緣故,地上全是苔蘚,一不小心就會從斜坡上出溜下去。

    眾人摸著牆壁往下走,走了很遠很遠,這條斜坡長的好像鬼打牆一樣。

    安然在墨一是背上動了一下,突然抬起頭來,說:“水的聲音。”

    墨一是說:“前麵有水?咱們要走出去了?”

    安然搖了一下頭,發現還是很暈,說:“不是,是四周有水的聲音,咱們應該已經走到水裏了,周圍被水包圍著。”

    這條斜坡竟然通到了水裏。

    再走了五分鍾,船工突然停了下來,說:“等等,這裏好像有點蹊蹺,你們看。”

    他說著指向石壁,就見漆黑的石壁上,似乎有點裂紋。

    萬俟景侯伸手沿著石壁上的裂紋摸了一圈,說:“裏麵有風,是一扇石門。”

    萬俟景侯說著,伸手壓在石門上,猛地往裏推了一下,不過石門紋絲不動,後麵似乎落了閂,或者有什麽機關,反鎖住了。

    墨一是走過去看了看,笑著說:“是機關鎖,看來這個門後麵有好東西啊,不然費這麽大力氣幹什麽?”

    墨一是把安然從背上放下來,讓他靠著門坐好,然後從背包裏翻了翻,找出一包來,打開一看是一排金針,和莫陽的桃木針很像。

    墨一是拿了金針,在石門的花紋縫隙裏不斷的撥,收斂了嬉皮笑臉的表情,這種時候的墨一是,一雙垂著的三角眼,鷹鉤鼻,薄嘴唇,顯得莫名有些沉穩幹練。

    安然盯著墨一是開鎖,這種極為精細的活,安然從來沒學過,墨派的人能用針的,都很高級,像安然這種學徒,根本學不到這種手藝。

    安然仔細的看,似乎想看出什麽門道,不過後來就放棄了,他是什麽也看不懂,不過卻被墨一是專注的表情吸引住了,目光不由自主的鎖定在墨一是薄薄的嘴唇上,唇形很完整,嘴唇很薄,好像顯得有點冷酷,但是這張嘴唇總是喜歡笑,而且喜歡開玩笑。

    安然猛地想起了和墨一是親吻的感覺,不由得臉皮一紅,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墨一是親自己,或許是覺得有意思,但是和墨一是親吻的感覺,真的特別安心,好像能摒除一切雜音。

    墨一是研究了這個門三分鍾,終於發出“哢”的一聲,似乎裏麵鎖起來的東西彈開了,墨一是輕輕一推門,石門立刻向兩邊打開。

    眾人順利的穿過石門,直接進了石室。

    因為石門的封閉,石室裏麵非常幹燥,但是充斥著一股腐爛的黴味。

    門一打開,九命立刻“嘔——”了一聲,捂著鼻子,瞪大了眼睛,說:“什麽味道?”

    萬俟景侯淡淡的說:“死人的味道。”

    九命一聽,喊了一聲:“暴君!”然後又開始捂著嘴吐。

    九命的反應真的非常激烈,幾乎連膽汁都要吐出來了,溫白羽杵了萬俟景侯一下,讓他別搗亂,萬俟景侯這樣子,絕對是公報私仇,他可沒忘了那天晚上九命跑過來搗亂的事情。

    九命吐得都沒力氣了,耳朵耷拉下來,八條半尾巴不停的掃著,吐得都沒力氣了。

    雖然萬俟景侯的確是有意戲弄九命,不過他說的是事實,的確是死人的味道。

    一股常年堆積的腐爛氣息,眾人走進石室之後,就看到石室兩邊倒著很多死人,都已經腐爛的不成樣子,變成了骷髏。

    這並不像是一個墓葬,更像是一個……

    車間。

    溫白羽是這麽覺得的,石室裏麵有大小的石桌子,上麵擺放著很多東西,眾人一一的掃過,竟然有青銅做的小齒輪,還有一些雕刻中,還沒完工的蟬形麵具……

    溫白羽越來越覺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這裏是一個地下工廠,來提供一些原料和零件。

    這些東西積了很多土,看起來年頭非常長。

    眾人在石室裏麵繞了一圈,石室很大,分工也很明確,一些桌上擺著齒輪,不同型號的齒輪,大的小的都有,還有的桌上放著扳手,而有的桌上放著這些組裝的半成品。

    溫白羽奇怪的說:“這些東西,是幹什麽用的?”

    墨一是招手讓他們過來,指著桌上的一張圖,那張圖畫在一整張巨大的皮上,似乎是一個墓葬圖。

    墨一是說:“恐怕是要修墓用的吧?這些齒輪的樣子很特殊,可以保持很久不被腐蝕和風化,我見過很多墓葬的設計圖,都會用到這些齒輪作為機關。”

    萬俟景侯仔細的看著那張墓葬圖,上麵圈點了很多位置,溫白羽也湊過去看,萬俟景侯的表情很認真,似乎覺得這幾個圈點的位置有蹊蹺。

    溫白羽看了一會兒,也沒覺得有什麽蹊蹺,說:“怎麽了?”

    萬俟景侯說:“隻是想到了一個猜測,或許這並不是一張墓葬設計圖。”

    墨一是說:“那是什麽?”

    萬俟景侯指著被圈點的幾個位置,說:“你們看著幾個位置,其實有一個共同點……”

    他說著看向眾人,眾人都沉默了,一共五個位置,有在墓道裏,有的指向墓頂,有的指向墓底,有的又指向配室,不知道有什麽共同點。

    這個時候船工卻提著礦燈走過來,隻是掃了一眼,沙啞的聲音說:“薄弱。”

    眾人一時間沒聽懂,船工又補充說:“五處的共同點是薄弱,適合打盜洞用。”

    溫白羽詫異的說:“不是墓葬設計圖,難道是準備倒鬥用的地形圖?”

    溫白羽說完,突然有些疑惑的看向那個船工,船工還是佝僂著身體,提著慘白的燈,照著自己鬼臉一樣的臉,連墨一是都不知道是什麽共同點,船工卻一眼看出來了,這絕對太奇怪了。

    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這一點,目光都投向船工身上,仔細的打量他。

    墨一是冷聲說:“你是誰?”

    船工還沒有說話,墨一是突然皺眉說:“你戴了麵/具?”

    墨一是用的是疑問句,並不是肯定句,他是墨派的高層,竟然沒有看出來這個船工到底帶沒帶麵/具,不由得臉色黑了下來,這個人的易容水平恐怕很高。

    船工沒有說話,隻是突然伸手在懷裏一摸,然後拿出了一個小牌子,隻有手掌那麽大,墨黑色的,上麵寫著一個墨字。

    墨一是和安然同時睜大眼睛,表情似乎都見鬼了一樣。

    溫白羽並沒有看懂,不解的看向萬俟景侯。

    萬俟景侯淡淡的說:“钜子領牌,看來是墨派的掌門人。”

    他這樣是一說,溫白羽也震驚了,沒想到眼前這個佝僂的船工竟然是墨派的掌門人。

    船工拿出钜子領牌,突然活動了活動肩膀,佝僂的身形竟然開始伸展,慢慢直起身來,胳膊和腿竟然變長了,腰要挺直了,身量竟然和萬俟景侯差不多高。

    溫白羽見過墨一是的易容效果,不過沒見過身高也可以改變的,這個人竟然就像充氣一樣,從一個佝僂矮小的人,變成了一個身材高大的人。

    船工伸手一揚,直接把麵具撕掉,眉目很硬朗,帶著一股冷峻,冷意可以和萬俟景侯媲美。

    溫白羽砸了砸嘴,心說沒有萬俟景侯蘇。

    墨一是立刻伸手擋了擋眼睛,隨即嬉皮笑臉的湊上去,笑著說:“師叔,怎麽是您老人家啊,要是早知道是您老人家,我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讓您當船工啊。”

    墨一是一臉討好的樣子,男人卻不笑一下,似乎非常冷峻。

    就在這個時候,蛋蛋“啊啊”了兩下,似乎覺得男人手裏的墨子令牌好玩,指了指那個小黑領牌。

    小燭龍斜著眼睛看了一眼,就在一瞬間,眾人隻感覺到“呼——”得一股風聲,小燭龍的尾巴已經一卷,迅雷不及掩耳的將男人手裏的令牌卷了過來,眨眼的功夫,眾人再看,令牌已經在蛋蛋手裏。

    蛋蛋小肉手捏住領牌,“啊啊”的叫,揮來揮去的。

    男人眼中露出一絲詫異,隨即臉色有點黑,墨一是立刻衝著小燭龍說:“小祖宗,那不是玩的,那可是寶貝,快還給我師叔。”

    小燭龍抱著懷裏的蛋蛋,蛋蛋把領牌翻來覆去的玩,似乎特別高興,小燭龍見了嘴角挑了挑,露出一絲笑容,隨即很高冷的看向墨一是,那表情是,我弟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