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月者,陰之宗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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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舒很不甘心,但是這個車隊是匡佑啟做主的,匡佑啟這個人於舒接/觸過一些,當然知道他的性格,雖然不甘心,但是不敢再說話了,隻好閉著嘴,瞪著眼睛。

    鬼師這個時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態,趕緊從匡佑啟懷裏退了出來,溫白羽喊了一聲:“當心……”

    溫白羽怕鬼師退出來的時候踩到了後麵的毛毛蟲。毛毛蟲肉呼呼的,黃黑相間,掉在地上以後還在地上蠕/動,已經夠可怕的了,萬一被一腳踩爛了,肯定會發出“啪呲”的聲音,然後還會流水兒,那實在太惡心了。

    溫白羽這麽一喊,果然又嚇到了鬼師,鬼師匆忙的往後,狼狽的抹著自己的眼淚,身/體一晃,差點坐在地上,和黃黑相間的毛毛蟲來一個親/密接/觸。

    匡佑啟趕緊欠身伸手拽了鬼師一下,將人摟在懷裏,鬼師嚇得驚魂未定,粗喘了兩口氣,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種和稚/嫩年紀相仿的表情。

    於舒看在眼裏,冷笑了一聲,心裏說了一句裝模作樣,但是不敢說出口來,隻好默默的冷笑。

    匡佑啟伸手拍了拍鬼師的頭頂,笑著說:“小心點。”

    鬼師再次從匡佑啟懷裏退了出來,退後幾步,小心的避開那個毛毛蟲,似乎他的目光隻要掃過毛毛蟲,就會渾身顫/抖,牙齒“得得得”的打顫,似乎毛毛蟲非常可怕。

    經過鬼師怕毛毛蟲的這個小插曲,大家又開始僵持起來,鬼師不想讓他們上去,但是匡佑啟打定主意要上山,剩下的人千裏迢迢來到這裏,肯定要繼續往前走的,不可能半途而廢。

    雙方僵持著,鬼師又恢複了一臉冷淡的模樣,但是目光絕對不往地上的毛毛蟲上瞟過去。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他們出發的時候,本身就快能吃晚飯了,已進入樹林之後,光線就減淡了,加上時間晚了,現在樹林裏一片黑/洞/洞的,有點伸手不見五指了。

    這個時候一直沒說話的於舒突然笑了一聲,抬起頭來,指著他們頭頂上那個參天大樹,說:“你們看啊,原來這棵樹上,仔細一看全是毛毛蟲啊。”

    他這樣一說,眾人立刻抬頭看去,果然就看到樹上有好多/毛毛蟲在蠕/動,因為剛才隻有一隻黃黑相間的毛毛蟲跳了下來,所以大家隻看到了一隻,沒想到一抬頭能看到這麽多隻。

    樹冠很茂/密,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就像星空一樣,不仔細看隻能看到一片黑藍色,但是如果你仔細的去盯,就能數出無數的星星。

    溫白羽頓時後背一股冷氣,雞皮疙瘩掉了滿地,這麽一樹,密密麻麻的黃黑相間毛毛蟲,輕輕晃一下樹的話,肯定會下雨一樣劈劈啪啪掉下來的,實在太可怕了。

    黃黑相間的毛毛蟲,身上還帶著黑色的圓斑點,每一次蠕/動,黑色的斑點就會被拉大,拉得扭曲起來,溫白羽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要觀察的這麽仔細,簡直太可怕了,好像有無數隻毛毛蟲在身上爬一樣。

    溫白羽不由得伸手抓了抓自己胳膊,然後靠向萬俟景侯,說:“我……我後背有點癢,你幫我抓一下。”

    萬俟景侯無奈的說:“沒有掉你身上。”

    鬼師一抬頭,就看到了無數的黃黑相間毛毛蟲,嚇得眼睛晃動起來,牙齒又發出那種“得得得”的聲音,雙/腿都有些發/顫,臉色一片慘白,往後退了一步,終於發出“嘭”的一聲,跌倒在地上,仰著臉看著滿樹的毛毛蟲。

    於舒看到鬼師一連要死的模樣,心裏就開心得意了,故意踹了一腳那棵樹,笑著說:“就是毛毛蟲而已,也沒什麽可怕的,是不是……”

    他說著,就聽到“撲簌簌”的聲音,樹幹被於舒一踹,樹枝和樹冠顫/動起來,從上麵開始往下掉毛毛蟲。

    鬼師“嗬——”的一聲抽/了一口冷氣,隨即抬起胳膊,用胳膊擋著掉下來的毛毛蟲。

    匡佑啟立刻衝過去,將自己的外衣一脫,快速的往鬼師頭上一罩,鬼師隻覺得眼前一黑,隨即眼淚就“嘩啦啦”的流了下來,因為眼前被衣服罩著,所以誰也看不見,鬼師哭的一抽一抽的。

    毛毛蟲掉下來的一刻,萬俟景侯也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蒙在了溫白羽的頭上,其他人反應不夠快,全都掉了一頭一臉的毛毛蟲和爛葉子。

    人群頓時就亂/了,雖然都是大男人,但是這麽多/毛毛蟲掉下來,就跟下雨一樣,全都吼叫起來,不停的跺著腳,抖著自己的衣服,把掉進領子裏的毛毛蟲抓出來,扔在地上,“啪!啪!”的跺爛。

    匡佑啟等毛毛蟲不往下掉了,把衣服使勁一抖,抖掉上麵的毛毛蟲,然後掀開,鬼師坐在地上,嘴唇不斷的顫/抖,還死死閉著眼睛,保持著用胳膊擋住眼睛的動作。

    匡佑啟看見鬼師的臉已經哭花了,眼睛通紅,腫的跟核桃一樣,鼻子也紅彤彤的,把鬼師從地上抱起來,說:“好了,沒有掉你身上,別哭了,叫人心疼……”

    於舒身上也掉了幾個毛毛蟲,而且沒人管他去摘這些毛毛蟲,畢竟是他自作自受,他本身就是看不慣匡佑啟對鬼師說話那麽溫柔,現在就更是得不償失,氣的使勁跺腳,踩爛地上的毛毛蟲。

    “咚!”

    這個時候一聲巨響,因為剛才樹幹顫/動,不知道什麽東西,一下從樹冠上掉了下來,壓斷了一片樹枝,好多/毛毛蟲又開始往下掉,與此同時有“簌簌簌……簌簌簌……”的聲音從樹冠上飛起來。

    好像是棲息在樹冠中的鳥一樣,成群結隊的騰空而且,但是聲音又比鳥輕/盈很多,仔細一看烏壓壓的一片。

    溫白羽“嗬——”了一聲,頓時密集恐懼症就犯了,說:“蛾子?”

    鬼師也被“咚!”的聲音嚇了一跳,從樹上掉下來的東西就掉在他的旁邊,鬼師和匡佑啟看的最清楚。

    那東西是一個人……

    一個死人……

    一個已經變成了幹屍的死人……

    他身上的皮膚幹癟,皮膚呈紫黑色,包裹在骨頭上,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眼珠子還在,估計死掉的時間並不太長,他全身沒有一點兒水分,已經變成了一個幹屍。

    幹屍的姿/勢非常扭曲,雙手胳膊肘曲起,雙手向上,似乎在做保護動作,又在做驅趕動作,死的時候還保持著這種匪夷所思的詭異動作。

    眾人看清楚竟然是個幹屍,從樹上掉下來的,都“嗬——”了一聲,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鬼師朝天上看去,看到那一片騰空而起的“飛蛾”,眼睛陡然睜大,他猛地低頭看自己,鬼師剛才跌倒的時候,地上有樹枝,紮了一下胳膊,胳膊上有一道血痕,隻是稍稍有一點血色,刮破了一點點皮,現在已經止血了,根本就沒流過少血。

    鬼師卻猛地從地上爬起來,撕掉自己的衣服,立刻包裹/住剛才破皮的胳膊,說:“跑!快跑!是蝴蝶!”

    眾人聽了都一愣,蝴蝶?

    蝴蝶有什麽可怕的,蝴蝶還沒有毛毛蟲可怕。

    不過這些蝴蝶的數量,感覺還真是有點龐大。

    溫白羽隻見過兩隻蝴蝶追逐在一起,因為蝴蝶的體態輕/盈,而且經常雙宿雙/飛,所以詠蝶的人很多,還有梁山伯祝英台的故事,都把蝴蝶作為美好的愛情象征,這麽一“大家子”蝴蝶,溫白羽還真是第一次見。

    這群蝴蝶根本數不出數量來,非常龐大,從樹上一騰起來,茂/密的樹冠瞬間就投下光線來,原來樹冠並不是那麽茂/密,遮住光線的是這些蝴蝶。

    蝴蝶不知道是不是受驚了,在空中發出“撲簌撲簌”的聲音,不斷的煽/動翅膀,就跟馬蜂一樣,突然聚/集起在一起,然後朝下猛地紮下來。

    蝴蝶的飛行姿/勢一般很優美,而且感覺不緊不慢的,但是這群從空中紮下來的蝴蝶,簡直就像火箭,迅雷不及掩耳的俯衝下來,全部衝著鬼師席卷過去。

    鬼師睜大眼睛,猛地調頭就跑,但是蝴蝶紮下來的速度非常快,幾乎像是一把鏟子,從高空衝下來,狠狠兜了鬼師一下,別看單個蝴蝶的體積和重量都特別輕,但是這麽多聚/集起來,竟然把鬼師兜離了地麵,但是就算鬼師身材在瘦弱,蝴蝶也不可能真的把他兜起到天上去,隻是離開地麵一點點,又“啪”的一下摔在了地上。

    鬼師包紮在胳膊上的布條隻是匆忙弄的,並不嚴實,被這樣一兜,雖然摔得不重,但是布條竟然開了,掉在地上。

    鬼師當下驚慌的捂住自己的胳膊,但是已經來不及了,蝴蝶俯衝下來,圍繞在鬼師的旁邊,紛紛往他胳膊受傷的地方聚/集,一大片聚/集起來,看著非常惡心。

    鬼師始終伸手捂住自己的胳膊,不斷的震著手臂,去驅趕這些蝴蝶。

    溫白羽看的震/驚不已,差點都忘了動,這些蝴蝶的意圖很明顯了,竟然想要突破鬼師受傷的地方,是想要吸血嗎?

    地上那個幹屍還安安靜靜的躺著,幹屍身上一點兒水分也沒有了,血液和體/液都沒有,難道也是這些成群結隊的蝴蝶的傑作?

    鬼師被蝴蝶不斷糾纏著,他需要伸手捂住傷口,雙手都不能動,於舒已經嚇傻了,跌坐在地上,匡佑啟的打/手們也都愣住了。

    匡佑啟猛地在腰間一拔,衝著鬼師“嘭”的放了一槍,子彈順著鬼師耳側飛過去,蝴蝶群被打散了,受了驚嚇,一下又騰空上天。

    鬼師耳朵裏“嗡嗡”的響,耳鳴的厲害,感覺要耳聾了,但是擺脫了蝴蝶的糾纏,手還緊緊捂著自己的傷口,臉上全都是汗。

    “簌簌簌……”

    “簌簌簌……”

    蝴蝶飛在空中,飛的也不是太高,好像認準了鬼師,就要重新俯衝下來,溫白羽趕緊跑過去,從地上把鬼師一把抓起來,說:“跑跑跑,這他/媽什麽玩意!”

    鬼師已經精疲力盡,再加上他陽氣受損,幾乎跑不動,幸虧他身/體比較輕,溫白羽將他一把背在背上,然後撒腿就跑。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都跟著溫白羽往前跑。

    萬俟景侯一把奪過打/手手裏的槍,掩護著他們往前跑,時不時回頭對準蝴蝶群,猛地放一槍。

    鬼師累的精疲力盡,趴在溫白羽背上,馬上就要昏過去,使勁掐了自己一下,讓自己的意識清/醒點,虛弱的說:“個頭最大的是頭/目,打個頭最大的。”

    溫白羽心想,這還有頭/目?

    鬼師的聲音太微弱了,萬俟景侯在隊尾的地方,沒有聽見他說什麽,溫白羽朝後喊著:“打個頭最大的!”

    萬俟景侯點了點頭,托起槍來,眯眼瞄準,他瞄準的動作非常短,甚至不需要停頓,猛地“嘭”一槍打出去。

    蝴蝶群一下四散騰起,但是就在這一時候,竟然有一隻黑黃/色的蝴蝶沒有騰飛起來,它的個頭果然非常大,剛才一直掩藏在蝴蝶群裏,根本就沒有發現,這隻蝴蝶竟然有普通蝴蝶三倍那麽大。

    那隻大蝴蝶一下被擊中了,翅膀“噗”抖了一下,但是已經是強弩之末,終於“啪”的一聲輕響,掉在了地上。

    騰空的那些蝴蝶聚攏在一起,但是已經不敢貿然去追了,很快就“嗖——”的一聲,折返回去,往剛才那棵大樹的方向飛走了。

    溫白羽回頭一看,還真的成了?這才敢鬆了一口氣,不過就在這個時候,背後的鬼師似乎體力透支暈了過去,一下鬆了手,溫白羽沒托住,鬼師就朝後摔出去。

    溫白羽嚇了一跳,不過沒有聽到鬼師摔在地上的聲音,匡佑啟在他們背後,一把接住了掉下來的鬼師。

    匡佑啟說:“天色黑了,找個地方紮營吧,我來抱著他。”

    眾人都是驚魂未定,根本不敢在這附近紮營,大家開始悶頭往前走,走得越遠越好,一直往前走,想找個安全的地方紮營。

    萬俟景侯從後麵走上來,把槍扔給打/手,打/手笑著說:“景爺,槍法真厲害!”

    萬俟景侯沒說話,也沒什麽表情,隻是點了點頭,算是聽見了,溫白羽看他這個反應,笑了一下,萬俟景侯對待其他人,和對待溫白羽感覺就像連個頻道一樣,而且切換的非常自如。

    雖然溫白羽有的時候覺得萬俟景侯這麽切換頻道真的很蘇,但是不得不說,這麽蘇還挺好的……

    萬俟景侯見溫白羽笑了一下,走過來和他平齊,然後身後搭在溫白羽的肩膀上,就像哥倆好的搭肩動作一樣,稍稍彎下腰來,嘴唇貼在溫白羽的耳朵上,輕聲說:“我的槍法厲害不厲害,白羽最清楚了。”

    溫白羽:“……”

    溫白羽心裏“我去”了一聲,感覺想要收回剛才的想法,他這麽蘇實在不好,實在太不好了……

    匡佑啟抱著昏過去的鬼師,他坐在輪椅上,身後有打/手給他推輪椅。

    鬼師臉色非常憔悴,沒有一點兒生氣,臉上也全是虛汗,看起來身/體很虛弱,根本禁不起折騰。

    匡佑啟拿了紙巾,給鬼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怕他覺得冷,讓打/手拿來一個外衣,給鬼師披上。

    匡佑啟這個時候才注意鬼師的胳膊,他的胳膊剛才被地上的樹枝劃了一下,有一條淺淺的血痕,剛才鬼師的動作很詭異,竟然撕掉自己的衣服,就為了包紮這種小小的傷口。

    而且那些蝴蝶,盡然衝著他們的傷口聚/集過來,難道真的是要吸血?

    匡佑啟托起鬼師的胳膊,鬼師的胳膊軟塌塌的,整個人都特別柔/軟,皮膚白的要透/明,能看到那條細細的血道子上麵,有一點點針紮的痕跡。

    匡佑啟眼睛眯了眯,又讓打/手拿來了醫藥包,先給鬼師的胳膊消了毒,然後又用紗布將鬼師的傷口給包紮上,為了安全起見,包紮了好幾層,嚴嚴實實的。

    於舒看著鬼師的胳膊,那麽一點點傷口,心裏想著就算是個娘們都不需要包紮,匡佑啟竟然小題大做,越看越覺得鬼師不順眼。

    他們走了很久,眾人終於找了一片比較平坦的地方停了下來,周圍的樹木比較稀疏,最重要的是,這塊地方的樹木已經凋零了,樹冠不茂/密,上麵根本沒辦法藏那麽一大片蝴蝶。

    打/手們四周看了看,確定這些樹上也絕對沒有那麽多/毛毛蟲,這才停了下來,開始拿著東西,把四周清理了一下,然後紮帳篷生火堆。

    眾人把帳篷全都紮起來,鬼師還沒有醒來,匡佑啟就把人抱進了帳篷裏,給他蓋上被子,這才從帳篷裏出來。

    大家收拾完了東西,都已經饑腸轆轆了,圍坐在火堆旁邊,開始做晚飯。

    幹糧是招待所的小夥子給準備的,雖然涼了,而且有點硬,但是能當糧食吃,其他的東西就要他們自己做了。

    大家把帶來的吃的全都拿出來,拿出露營的爐具,開始做飯。

    溫白羽從背包裏把營地燈拿出來,總覺得周圍有點暗,就把燈點亮,支起來放在旁邊。

    匡佑啟的打/手很多,做飯這種事情,就不需要溫白羽他們來了,隻需要等著開飯就可以。

    溫白羽說:“剛才那棵樹到底什麽名堂?怎麽上麵那麽多/毛毛蟲,還有那麽多蝴蝶,我頭一次看到那麽多蝴蝶聚/集在一起。”

    秦珮說:“蝴蝶會吸血嗎?那幹屍是不是被吸幹了血的?”

    羅開笑著說:“老板,你別嚇唬自己,蝴蝶是虹吸式口器,怎麽可能吸血。”

    秦珮白了他一眼,說:“聽不懂,說人話。”

    羅開說:“通俗的說,蝴蝶的嘴巴是一根很長很細的管子,不用的時候就卷起來,用的時候伸直了插/進花管裏麵吃東西,虹吸式口器也沒有牙,不像蚊子,紮不透人的皮膚,也不能搓開人的皮膚,所以不可能吸血的。而且那群蝴蝶那麽小,最大的不過這麽點,一捏就死了,怎麽可能紮的透人的皮膚。”

    秦珮被他這麽一說,頓時放鬆/下來,雖然還是聽得半懂不懂的,不過已經確定了那些蝴蝶不會吸血。

    溫白羽說:“可是那些蝴蝶剛才真的攻擊了鬼師。”

    剛才蝴蝶成群的攻擊鬼師,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萬俟景侯淡淡的說:“蝴蝶雖然是虹吸式口器,不能紮透人的皮膚,但是剛才鬼師的胳膊上有傷口,雖然傷口很細小,但是對於蝴蝶來說已經足夠大了。”

    他這樣一說,秦珮立刻睜大眼睛,說:“你的意思是……雖然蝴蝶不能紮透人的皮膚,但是會攻擊身上有傷口的人?”

    萬俟景侯點點頭,說:“剛才那個幹屍,應該也是身上有傷口,然後被蝴蝶攻擊了,人身上的血液和體/液被抽幹之後,體重就明顯減輕了,蝴蝶的力氣雖然帶不起一個大活人,但是足夠把一具幹屍帶到樹上去了。”

    萬俟景侯說完,眾人都搓/著自己胳膊,突然覺得野外好冷啊,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溫白羽趕緊把樹枝網火堆裏扔,讓火堆燒的更旺一點,說:“這些蝴蝶是什麽變異品種,太可怕了。”

    萬俟景侯看了一眼帳篷,那個帳篷是匡佑啟的,現在昏迷的鬼師躺在裏麵,隨即說:“你們還記得鬼師剛才的反應嗎?”

    溫白羽說:“啊對了,鬼師剛才看到蝴蝶的時候,讓咱們快跑。”

    秦珮點頭,說:“剛看到蝴蝶的時候,咱們都沒當一回事,誰知道平時一捏就死的蝴蝶,竟然這麽大攻擊力。”

    萬俟景侯點點頭,又說:“不隻是蝴蝶,鬼師在看到蛹的時候,態度也很怪異。”

    因為剛才蝴蝶的攻擊,大家都把毛毛蟲給忘在腦後了,毛毛蟲是蝴蝶的初態,這兩個之間本身就存在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溫白羽狐疑的說:“那些毛毛蟲也有問題?”

    萬俟景侯說:“應該有問題,不過我關心的不是怎麽有問題……我覺得這個鬼師很熟悉這片樹林,很可能知道咱們要去的地方在哪裏。”

    大家聽了都不約而同的看向帳篷,羅開聳了聳肩膀,笑著說:“你想讓鬼師帶路?那就難了,鬼師的態度很堅決,如果不是剛才發生了突發/情況,我估計現在咱們都已經被趕下山了。”

    不過說這些都沒用,鬼師身/體虛弱,現在還在昏迷。

    很快就開飯了,幹糧放在鍋裏蒸了一下,好歹熱乎了一些,然後還配了一些肉,在野外吃肉並不難,難得是吃菜,菜都是幹的。

    溫白羽抱著碗快速的吃了,然後弄了一些跑進□□去,給小家夥們吃,小家夥們坐在帳篷裏玩耍,看到開飯都特別親切,吃的狼吞虎咽的。

    溫白羽喂完了小家夥們,這才把碗筷收拾了一下,拿出帳篷來。

    大家已經基本吃完了,鬼師還沒有醒來。

    眾人圍在火堆旁邊收拾爐具和碗筷,把氣罐敲漏了放氣,以免發生爆/炸或者火在,碗筷基本都是一次性的,扔進一個大垃/圾袋裏,到時候帶走就行了。

    大家收拾完了東西,又因為剛才實在太危險了,就準備商量一下今天的守夜情況。

    匡佑啟是老板,肯定不會守夜的,之前鄒成一又病了,也不能讓鄒成一守夜。

    最後決定的是於舒和兩個打/手守夜,他們人多,準備每天三個人守夜,這樣也能排的開。

    因為現在時間還早,溫白羽有點睡不著覺,把手/機從兜裏拿出來,翻出那個銀盤的照片仔細的研究,秦珮一轉頭,就看到了溫白羽手/機屏幕上一個大大的銀盤特寫,非常的清晰。

    秦珮睜大了眼睛,說:“你怎麽……”

    秦珮還沒說完,就被溫白羽給製止住了,他和萬俟景侯是偷偷摸/摸去的祖廟,這事情不能聲張出去。

    秦珮閉上了嘴,湊過來,小聲的說:“我就說祖廟突然‘鬧鬼’呢,原來是你搞的鬼。”

    溫白羽說:“那也不是我一個人搗的鬼啊。”

    秦珮小聲說:“照的還挺清晰。”

    他兩個人小聲說話,羅開秦老板也覺得好奇,全都聚/集過來,結果一看溫白羽的手/機,也全都明白了……

    溫白羽百思不得其解的盯著手上的照片,說:“到底是什麽意思呢?完全想不通啊。”

    秦珮說:“反正是好東西,不然為什麽這麽多人想要。”

    萬俟景侯說:“其實有的時候想不通,並不是咱們沒想到,而是所有的條件全都堆在一起,沒有梳理清楚。”

    秦老板說:“那就看圖說話吧,一人說一個,把看到照片能聯想到的事情說出來。”

    秦老板第一個說:“西王母國。”

    這種盤子第一次見,自然是西王母國的墓葬裏,秦老板第一個聯想到的就是西王母國,這個條件也成/立。

    溫白羽摸/著下巴,說:“月亮。”

    不管是玉盤還是銀盤,都像月亮,這是直觀的視覺感受。

    秦珮說:“可是感覺像月亮,也是咱們主觀的想法,沒準別人覺得不是月亮呢?”

    萬俟景侯說:“這個銀盤指的應該就是月亮,我之前聽到村/民祭拜的時候說‘hlat’。”

    所有人都聽不懂了,羅開笑著說:“‘hlat’是苗語裏月亮的發音,也有指母親或者祖先的。”

    秦珮詫異的說:“還真是月亮?”

    溫白羽看向秦珮,說:“該你看圖說話了,你覺得能想到什麽。”

    秦珮摸/著下巴,苦思了很久,說:“癩蛤/蟆皮……”

    溫白羽一陣沉默,已經不知道怎麽說秦珮好了,秦珮每次看到盤子上的花紋,都說那是癩蛤/蟆皮,在拍賣會就一直這麽說。

    鄒成一笑著說:“其實我覺得秦珮說的也對。”

    溫白羽奇怪的看向鄒成一。

    鄒成一說:“古人一直把月亮的神話和蟾蜍、兔子這些動物結合起來,銀盤上有這種蟾蜍的花紋,也是情理之中的。”

    溫白羽這回明白了,點了點頭。

    輪到鄒成一說了,鄒成一盯著照片良久,笑著說:“死亡衝動。”

    溫白羽:“……”

    溫白羽真想說,鄒成一是不是暗黑向的……

    鄒成一聳了聳肩,說:“這上麵的花紋,有一種壓抑的感覺,月亮本身就有陰晴圓缺,古人把月亮,視為一種對死亡的抗爭,和永恒的象征,在古人的骨子裏,死亡衝動也是月崇拜的一部分。”

    溫白羽覺得這太深奧了,但是的確很多古人詠月,都是因為月亮周而複始的陰晴圓缺,好像真的代/表了一種抗爭和永恒。

    眾人這回看向了萬俟景侯,萬俟景侯想了想,說:“生/殖。”

    溫白羽:“……”

    萬俟景侯不緊不慢的說:“古代月崇拜的起源,就是女性的生/殖崇拜,如果換一種說法,就是無限的創造力,之所以把月亮的神話加以兔子、蟾蜍這些動物,也是因為這些動物的生/殖力非常強,或許說是創造力。”

    西王母國、月亮、蟾蜍花紋、死亡衝動、生/殖創造力……

    溫白羽覺得他們想到的不少,這些東西組合在一起,越來越有詭異的趨勢了。

    這些條件結合在一起,絕對可以肯定,這個造型的銀盤和玉盤,其實就是一種祭器或者禮器,代/表著一種崇拜。

    溫白羽說:“我覺得這東西,又和永生脫不開關係。”

    他們在這邊討論問題,黑羽毛和七篤火堆旁邊“親/親我我”,七篤坐著,黑羽毛躺在他腿上,七篤就嘿嘿嘿的朝黑羽毛傻笑,笑的憨厚的不行,一臉被黑羽毛美色迷惑的樣子。

    溫白羽揉了揉太陽穴,說:“算了,咱們先睡覺吧,時間也不早了。”

    因為明天早上還打算繼續趕路,大家就全都鑽進帳篷裏,留了三個守夜的人在外麵,其他人全去睡覺了。

    溫白羽鑽進帳篷裏,他還感覺後背有點癢,又是一堆毛毛蟲,又是一堆蝴蝶的,讓溫白羽的密集恐懼症有點犯了,總覺得背後有毛毛蟲在爬。

    溫白羽自己伸手夠著後背,撓了半天,萬俟景侯鑽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小家夥們已經睡了,而溫白羽坐在睡袋旁邊,正費勁的撓著自己後背。

    萬俟景侯走過去,溫白羽就像看到了救世主,說:“快來快來,幫我看看後背,是不是有東西,我感覺好/癢啊。”

    萬俟景侯把溫白羽後背的衣服撩/起來,什麽東西也沒有,就連一根頭發茬也沒有,白生生的後背都被鬧成了紅色的血道子,溫白羽撓的還挺狠的。

    萬俟景侯伸手摸了摸,故意忍住笑,說:“真的有一個毛毛蟲,怪不得你癢,別動我給你捏下來。”

    溫白羽嚇得渾身肌肉都繃緊了,挺著後背,說:“快快快,給我弄下來!怪不得我癢的要死,該死的於舒,踹那麽多/毛毛蟲下來。”

    萬俟景侯動作很慢,故意伸手在溫白羽後背抹了好幾下,溫白羽著急的說:“捏下來沒有?”

    萬俟景侯說:“快了,別著急,你一著急它就動了。”

    溫白羽嚇得臉都綠了,腦補了一下黑黃相間的毛毛蟲在他後背蠕/動,簡直惡心的要死了。

    萬俟景侯見他白/皙的後背一下泛起一片的雞皮疙瘩,實在沒忍住,笑了出來,說:“白羽,你真可愛。”

    萬俟景侯一笑,溫白羽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被整了,其實後背上根本沒有什麽毛毛蟲,一切都是自己腦補出來的,而萬俟景侯趁機揩了點油,還嘲笑了一下他的反應。

    溫白羽氣的恨不得蹦起來,猛地回頭一把勾住萬俟景侯的脖子,兩個人“咕嘟”一聲就倒在了帳篷的地上,溫白羽壓住萬俟景侯,勾著他脖子,惡狠狠的說:“是不是戲/弄我!?”

    萬俟景侯勇於承認,點頭說:“是。”

    溫白羽:“……”

    溫白羽從來沒見過做壞事承認的這麽坦蕩蕩的,萬俟景侯伸手摟住溫白羽,說:“誰讓白羽你的反應太可愛了呢。”

    溫白羽太陽穴騰騰的跳,說:“還是我的錯了!?”

    萬俟景侯說:“你意識到了就好。”

    溫白羽這回真的沒話說了。

    萬俟景侯笑著說:“噓——小點聲,兒子們都睡了。”

    溫白羽這才爬起來,踹了萬俟景侯一下,感覺真是丟人死了,把自己衣服整理好,然後鑽進了睡袋裏。

    萬俟景侯也躺下來,伸手摟住溫白羽,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說:“快睡吧。”

    因為帳篷很小,黑羽毛和七篤也專門弄了一個帳篷,匡佑啟的打/手帶了好多帳篷,所以根本不需要擠在一起。

    秦老板本身想要秦珮跟他一個帳篷的,但是羅開強烈反/對,堅持說三個大男人一個帳篷實在太擠了。

    秦珮斜眼看著羅凱,說:“你是不是想幹壞事?”

    羅開似乎被他說中了,笑著說:“什麽叫壞事啊,這是好事。”

    秦珮說:“我呸,羅開我跟你說,你要是幹壞事,信不信我踹斷你的第三/條腿?!”

    羅開笑著說:“老板,你真的不是兄控嗎?”

    秦珮:“……”

    秦珮一陣無奈,正好鑽進旁邊的帳篷,臨鑽進去的時候,還瞪了一眼羅開。

    羅開笑眯眯的鑽進自己的帳篷,秦老板說:“秦珮呢?”

    羅開昧著良心笑著說:“秦珮覺得太擠了,去別的帳篷了。”

    秦老板懷疑的盯著羅開看了幾下,羅開走過去,伸手摟住秦老板肩膀,說:“夏夏咱們快點睡覺吧。”

    秦老板太陽穴一跳,說:“你再叫得這麽惡心就滾出去。”

    羅開說:“我不覺得惡心啊,這樣是昵稱,這才顯得咱們關係比別人近親。”

    秦老板說:“我可沒說要和你關心親近。”

    羅開說:“我知道夏夏臉皮薄,沒事,我不介意的,交給我就行了。”

    秦老板太陽穴更是騰騰的跳,說:“等等,你這話什麽意思?”

    羅開湊過去,在秦老板嘴唇上親了一下,說:“字麵意思,我保證輕輕的,你躺著就行。”

    秦老板越聽越不對勁,伸手擋住羅開,說:“你……這裏是山上……”

    羅開眯起眼睛,寶藍色的眼睛盯著秦老板,伸手解/開他梳起頭發的繩子,將秦老板的長發散下來,親了親秦老板的發頂,聲音很嘶啞,難得正經,說:“秦夏,我等不及了,可以嗎?”

    秦珮鑽進睡袋裏,輾轉反側了一會兒,還是覺得睡不著,不放心,然後就鑽出了帳篷。

    外麵守夜的是於舒,於舒坐在火堆旁邊,擺/弄著他的槍,看到秦珮走出來,冷哼了一聲。

    秦珮走到旁邊的帳篷門口,突然聽到了一聲奇怪的聲音,然後臉色就黑了,他發現自己好像來晚了,該死的羅開好像得手了。

    秦珮氣的在帳篷外麵跳腳,大喊了一聲:“羅開!你出來,我擦你大/爺!”

    不過帳篷裏麵沒有人理他,秦珮在外麵走來走去,繞了好幾圈,最後也沒有辦法,又不能貿然鑽進去,隻好回了帳篷,去睡悶覺了,一邊睡還一邊在心裏罵著羅開。

    於舒坐在外麵,因為他比較有背景,所以匡佑啟的打/手也不敢跟他怎麽不對付,於舒坐在外麵一會兒,就抱著槍準備睡覺了。

    另外兩個打/手一直沒睡,有的時候站起來走走,在附近轉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麽奇怪的動靜。

    於舒睡得好好的,結果就被走路的聲音吵醒了,不耐煩的站起來,說:“走來走去的幹什麽呢!”

    他的嗓門有點大,嚇到了那兩個打/手,畢竟夜深人靜的,那兩個打/手惹不起於舒,隻好又坐下來。

    於舒冷哼了一聲,把槍別在腰帶上,然後就往樹林深處走去,估計是要去解手。

    那兩個打/手等於舒走遠了,才小聲的說:“真不明白匡先生把姓於的帶上幹什麽?”

    另外一個打/手小聲的八卦說:“嘿嘿嘿,你不知道嗎,誰讓姓於的有個好幹爹呢?那不是於老板發話了嗎。現在拚爹都不拚親的了,拚幹的。”

    第一個打/手聽了有些吃驚,說:“我以為是親的呢,原來於老板不是他親爹啊?”

    另外的打/手笑著說:“當然不是,我告訴你吧,姓於的不幹不淨的,私生活特別亂,我估計他是巴上了咱們匡先生,所以才讓匡先生把他帶來的。”

    第一個打/手說:“還別說,他長得還真是人模人樣的。”

    另外的打/手說:“呿,人模人樣有什麽用,咱匡先生那麽有錢,缺人模樣人的嗎?就他那個德行。”

    兩個人小聲的在八卦著,剛才於舒那嗓子有點大,鬼師一下就被嚇醒了,他剛才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身上有一個血口子,然後鋪天蓋地的蝴蝶就席卷了過來,幾乎將他包裹/住,鬼師能感覺到血液流失的感覺,最後變成了一具幹屍……

    正好剛才於舒叫了一嗓子,鬼師一下就醒了,滿臉都是冷汗,正著一雙眼睛,眼睛還中的像核桃一樣,望著帳篷頂,有點不明白自己在哪裏。

    匡佑啟睡在鬼師旁邊,聽到鬼師驚叫了一聲,立刻就醒了,雙手一撐坐起來,說:“醒了?怎麽了,做噩夢了嗎?”

    鬼師慢慢緩過來,看了看四周,匡佑啟笑著說:“你剛才昏倒了,看起來有些虛弱,天色太晚,我們就紮營了。”

    鬼師沒有說話,看著匡佑啟,這個時候外麵帳篷傳來隱隱的說笑聲,當然是那兩個守夜的打/手了,兩個人在一起八卦著,說什麽於舒和匡先生有關係。

    鬼師聽到那兩個打/手開始說黃段子,不由得臉上有點發紅,匡佑啟緋聞一向很多,在他沒有殘疾之前,緋聞就更是多,匡佑啟最不在意的也就是緋聞。

    不過這個時候,他突然不想讓眼前這個人聽到這些,因為眼前的這個少年,看起來非常純淨,非常幹淨,這些事情讓他聽到,都覺得是一種侮辱。

    匡佑啟大聲的咳嗽了一下,外麵的兩個打/手聽到他的聲音,知道匡先生醒了,就住了嘴,互相看了一眼,不再說話了。

    兩個打/手搓/著胳膊,在外麵忐忑的烤著火,於舒這個時候走了約莫二十分鍾了,不知道是不是解手掉坑裏去了。

    鬼師醒來之後,就不打算留在這裏,匡佑啟見他要走,說:“現在外麵天黑,你這個時候就要走?等天亮了再說吧?”

    鬼師搖頭,說:“我話已經說完了,因為之前你們的人救了我一次,我才不想讓你們上山來,但是如果你們執意要上山,我也攔不住,剛才的蝴蝶隻是開始的一部分,前麵還有很多危險,我能說的都說了,你好自為之吧。”

    鬼師說著,站起來要鑽出帳篷,匡佑啟猛地拉住他的手腕,說:“等等。”

    鬼師疑惑的回頭看他,匡佑啟雙/腿殘疾,這個時候坐在睡袋裏,他動不了地方,卻欠身拽住他的手。

    匡佑啟趕緊鬆了手,笑著說:“你叫什麽名字?這個總可以告訴我吧?”

    鬼師盯著匡佑啟一會兒,搖頭說:“我不想告訴你。”

    匡佑啟笑了一下,有點無奈,又有點哭笑,鬼師就掀開帳篷走了出去。

    外麵的兩個打/手見鬼師出來了,都有些詫異,想要攔住鬼師,現在才過了十二點,後半夜還長著呢,這麽黑的天,鬼師這是要走?

    不過匡先生一直在帳篷裏沒出聲,所以兩個打/手也不敢攔,就讓鬼師走了。

    鬼師的身影很瘦削,沒有一會兒就沒入了黑/暗的樹林之中。

    鬼師走了之後,匡佑啟才把人叫進了帳篷,讓人扶著他上了輪椅,把輪椅滑/出去,坐在火堆旁邊。

    兩個打/手都感覺壓力很大,大老板半夜三更不睡覺,跑出來守夜,盯著火堆走神,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而於舒出去已經半個小時了,竟然還不回來。

    沒過幾分鍾,匡佑啟突然聽到了腳步聲,那兩個打/手還以為是於舒回來了,不過很快就驚訝的說:“匡先生,是鬼師啊!”

    匡佑啟抬起頭來,就看到那個少年真的回來了,臉上有些汗,神情有些緊張,跑了回來。

    匡佑啟看到他的神情,說:“怎麽了?”

    鬼師說:“我在前麵看到了血跡,那地方有個土坑,下麵好像有人,是不是你們的人掉下去了?”

    外麵有些騷/亂,溫白羽和萬俟景侯很快就醒了,鑽出帳篷來看,正好看到黑羽毛和七篤也鑽出帳篷。

    溫白羽看到鬼師醒了,匡佑啟也在,一些打/手準備著裝備,不知道要幹什麽去。

    溫白羽走過去,說:“怎麽了?”

    匡佑啟說:“前麵有很深的土坑,於舒掉下去了。”

    原來於舒大半夜跑出去解手,那麽長時間不回來,還真是掉到坑裏去了。

    眾人打算過去看看,小家夥們還沒有醒,溫白羽就留了黑羽毛和七篤進帳篷去看著小家夥,畢竟黑羽毛的武力值讓溫白羽很放心。

    秦老板此時是剛剛睡下,他畢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疲憊的根本沒聽見動靜,羅開鑽出帳篷看了一下究竟,一聽說是於舒失蹤了,很不厚道的放鬆/下來,就不跟著去了,他打算留下來照顧秦老板。

    秦珮也從帳篷爬出來,看到羅開一臉得逞的笑容,笑的非常欠扁,踹了羅開一腳,惡狠狠的說:“羅開,你等著!”

    羅開笑著說:“老板,怎麽說我現在也是你姐夫了啊,算是長輩吧。”

    秦珮暴躁的說:“算個屁!”

    鄒成一身/體不好,雖然也想去看看,不過噫風不讓他去。

    眾人拿了東西,就打起手電,舉著營地燈,往鬼師說的土坑走過去。

    土坑在樹林裏,因為紮帳篷的時候周圍都檢/查過了,所以不在很近的地方,有一定的距離。

    估計也是於舒閑得無聊,所以才走這麽遠。

    眾人走過去,就看到地上有一片血跡,隨即順著土坑滑/下去。

    溫白羽低頭看著那片血跡,“嗯?”了一聲,說:“這怎麽有把刀?”

    還是軍刀。

    一把軍刀倒插在土裏,刀刃向上,估計埋得時間不短了,旁邊都是樹葉和土,估計當時因為天黑,於舒根本沒看見這個軍刀,結果腿被軍刀劃了,然後一個不小心就栽進了土坑裏。

    軍刀挺鋒利的,血還順著土坑往下滑,看起來這一刀劃的挺結實。

    溫白羽探頭往土坑裏看了看,那叫一個深不見底,這個坑的高度不淺,下麵一點聲音也沒有,於舒估計掉下去就摔暈了,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不然怎麽沒聽到他的呼救聲,還是鬼師發現的不對勁。

    大家拿了照明工具和繩索,用大功率的手電往下打,果然照透了,算是於舒命大,這麽土坑的深度不足以摔死人,於舒就躺在坑底的位置,左手胳膊非常扭曲,肯定是摔斷了,身上有血,估計是擦破了皮,一動不動的,肯定暈過去了。

    坑底的範圍很大,這個坑就跟一個花瓶似的,上麵口窄,下麵則是大肚子,但是上麵的窄口也足夠讓一個成年人漏下去了。

    大家用手電照明,一個打/手把身上捆上繩索,然後把繩索扣在旁邊的樹上,準備下去把人拽上來。

    土坑不算太深,打/手下去之後,很快就把繩子從自己身上解下來,然後捆在了於舒的身上,朝上打了一個ok的手勢,另外的打/手開始拽繩子,就把於舒給拽了上來。

    大家把於舒身上的繩子接下來,然後又拋下去,打算把坑裏的打/手拽上來,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坑裏的打/手突然朝上麵喊著:“匡先生,這下麵有個地窖!裏麵好像有東西!”

    眾人都是一愣,溫白羽說:“咱們不會誤打誤撞進了盜洞吧?”

    萬俟景侯蹲下來,用手電照明,看了看周圍的土,然後又看了看這個坑,說:“挖坑的手法,的確像是在挖盜洞。”

    溫白羽聽他這麽說,不由得把手電光往下照,說:“還真是一個鬥?”

    萬俟景侯卻搖頭,說:“但是這個地方的土,不像有東西,不是五花土,土裏也沒有金屬的味道,而且這個坑挖的太簡陋,旁邊也沒有任何勘測的痕跡。”

    溫白羽奇怪的說:“所以這隻是一個土夫子挖出來的坑?”

    萬俟景侯把手裏的土扔下,把手電綁在胳膊上,拍了拍手,說:“下去看看,或許是土夫子用來存放東西的土坑。”

    他說著,從背包裏拽出一根繩索,扣在腰上,另一頭係在樹幹上,然後就順著繩子往下滑,下了土坑。

    溫白羽一見,趕緊也跟著往下滑,土坑下麵的空間非常大,而且並不隻有從上麵看到的那麽小的空間,土坑裏麵還有一條通道,真的是個地窖,開鑿的非常粗糙,但是有點深。

    眾人都跟著滑/下來,留了幾個打/手在上麵看著,匡佑啟也下去了。

    鬼師皺眉的看著這個土坑,最後也跟著下去了。

    眾人打著手電,把土坑下麵照的燈火通明,土坑的通道通向深處,需要窩著腰走進去,走不太遠,就能看到一個比較寬敞的空間了,是個地窖。

    地窖裏存放了很多東西,因為土坑是敞著口的,下雨的話雨水會灌進來,所以地窖裏並不幹燥,反而潮/濕,地上都是苔蘚,角落裏長了蘑菇,還有一股腐臭的味道撲麵而來,嗆得人幾乎窒/息。

    溫白羽捂著鼻子,說:“這地窖裏存放了什麽東西?這麽臭。”

    萬俟景侯皺眉說:“屍臭,這地方有屍體。”

    眾人全都警戒起來,趕緊拿出武/器,戒備的看著四周,把手電擰的更亮了,不讓地窖裏出現一絲的死角。

    地窖裏對方了很多東西,靠著牆的地方堆放了食物,而且食物非常充足,大綠毛已經從哪些食物裏長了出來,看起來非常惡心,一股異味彌漫著。

    旁邊還有幾個集裝箱一樣的木盒子,不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麽,看起來應該是一些裝備。

    打/手們走過去,將那些木盒子撬開,估計這山上之前下了不少於,集裝箱一樣的木盒子已經腐爛了,一撬就開,裏麵果然是裝備,在場的都是有經驗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下鬥的裝備,非常齊全,而且非常先進,這麽先進的裝備還沒有淘汰,應該是不久前留下來的。

    溫白羽想到小夥子說的,一年/前有一隊人進了山,說不準就是那些人留下來的。

    打/手們把其他箱子也打開,突然有人/大喊了一聲,說:“這邊好多槍!”

    大家全都聚/集過去,就看到那整整一個箱子,裏麵全是槍,數量真的讓人眼花繚亂,竟然有這麽多槍/支,但是鬼師說進來的人都死了,他們有這麽大批的武/器和食物,竟然全都死了?

    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詭異的事情,讓這些人全都離奇的死了,還有的成為了起屍的粽子。

    溫白羽伸手撥了撥那些槍,突然“哢嚓!”一聲巨響,因為箱子受潮,一下就爛了,整個散架了,突然散在了的地上。

    溫白羽嚇了一跳,萬俟景侯也快速的衝了過來,說:“受傷沒有?”

    溫白羽趕緊搖頭,結果就看到高大的木箱子一散,露/出了後麵的東西。

    這些木箱子後麵,還有東西/藏著。

    那東西靠著牆,是一塊顏色很深的布?

    那塊布裹起來,裹成長條狀,靜靜的呆在木箱子後麵,不知道裏麵裹得是什麽東西。

    那塊布的顏色很深,應該是藏藍色的,不過因為落了很多土,而且又長了毛,實在難以分辨原來的顏色,隻能看一個大約。

    布上有花紋,那些花紋明顯是苗族的紋路,非常有特色。

    萬俟景侯說:“這是蠟染?”

    蠟染的布非常有特色的,蠟染的作品,就算一模一樣,但是經過水洗之後,產生的水紋也會不一樣,這讓蠟染作品有一種神秘色彩。

    這個蠟染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應該是個古董,但是很可惜,竟然給泡水了,而且還長了毛,毀成這樣估計也不值錢了。

    打/手們把箱子全都搬開,那個被蠟染布裹/著的長條狀東西,就展現在眾人麵前。

    溫白羽說:“這形狀和大小……怎麽像裹/著人?”

    他這麽是一說,大家都覺得裹/著的像是人。

    萬俟景侯把手套戴上,然後走過去,小心的掀開蠟染布的一角,裹得非常嚴實,萬俟景侯拽著蠟染布,慢慢的將裹/著的東西抖出來。

    在抖出來的一霎那,眾人“嗬——”的抽/了一口氣,隨即就意識到地窖裏的空氣太渾濁,趕緊捂住口鼻,剛才嚇得深吸一口氣,再看到蠟染布裏的東西,簡直都想吐。

    蠟染布裏,裹/著的果然是一個人……

    確切說是一具屍體。

    溫白羽想象了很多,蠟染布裏是一具屍體,可能是幹屍,被蝴蝶吸血的那種幹屍,也可能是血粽子,血粼粼吐著舌/頭,也可能是黏糊糊的白皮粽子。

    但是他真的沒想到,能惡心到這種地步,是一個渾身裹/著泥漿,五官大張,臉色猙獰的屍體!

    屍體身上裹/著泥漿,從頭到尾全是泥,好像扔進了水泥裏麵一樣,而且他嘴巴大張著,嘴巴裏麵,舌/頭嗓子全是泥,這些泥漿都幹了,緊緊包裹/著屍體,好像一個可怕的雕像一樣。

    這樣還不止,屍體的身上並不平/滑,那些泥漿裏麵,還有密密麻麻的小蟲子,仔細一盯就看見了,一個一個密密麻麻,就像水蛭一樣,鑽進了屍體裏麵,讓屍體看起來疙疙瘩瘩的,實在太惡心了。

    溫白羽捂住嘴,使勁閉了閉眼睛,感覺要吐了。

    蠟染布抖開之後,大家都聞到了一股泥的味道,還混合著發黴的味道,說不出來的難聞。

    秦珮嚇得抖了一下,說:“這……這怎麽回事?”

    鬼師看到這個場景,閉了閉眼睛,朝後退了一步,嘴唇哆嗦了兩下。

    匡佑啟說:“你認識這個人?”

    鬼師搖了搖頭,說:“不認識……”

    鬼師頓了好久,又說:“但是我認識這塊蠟染布。”

    裹/著屍體的蠟染布,這的確是一個關鍵所在,屍體總不能是自己把自己裹好,然後躺在那裏等死的,顯然是有人把他裹了起來,用蠟染布把屍體裹了起來,這種做法應該是這具屍體的同伴,但是又出於時間匆忙,所以根本沒來得及把屍體土葬。

    眾人都好奇的看著鬼師,大家都是行家,一看就知道,這塊蠟染布絕對不是普通的東西,看顏色和質地,還有上麵的花紋來說,絕對是件老貨,而且年頭不短,真可惜已經腐爛了。

    這東西絕對是從鬥裏出來的。

    鬼師說認識紮個蠟染布,那麽其實也是間接承認了,他知道這附近的鬥。

    其實鬼師的態度早就很明確了,他肯定知道什麽,而且那個地方很危險,也經曆過什麽,所以才不想讓他們上山去的。

    鬼師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我可以帶你們去你們要去的地方,但是我有條件。”

    眾人都是麵麵相覷,匡佑啟身為這裏最大的老板,說:“什麽條件?”

    鬼師說:“墓裏的東西,我要拿走一樣。”

    匡佑啟笑著說:“當然可以。”

    鬼師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你的態度是在敷衍我。”

    匡佑啟第一次有一種被人堵了話的感覺,匡佑啟是個老狐狸了,當然會緩兵之計,到了地方再說,不過鬼師也不傻,自然聽出來了。

    匡佑啟有一種無話可說的感覺,鬼師沒再多說花,說:“先上去,天亮再出發。”

    鬼師竟然沒有再說別的,走出了地窖,抓/住繩子爬上了土坑,動作非常靈活,不過看起來身/體還是有些虛弱,額頭上出了不少汗。

    匡佑啟說:“把這裏東西收拾一下,能用到的帶上,先上去吧。”

    打/手們開始處理東西,把東西全都收拾起來,能用上的還真不少。

    大家順著繩子全都爬了上去,然後把於舒給抬回去了。

    大家回了帳篷,秦老板已經醒了,因為秦珮跟著他們出去了,秦老板非常不放心,就等著秦珮回來,眼見秦珮來了,狠狠鬆了一口氣。

    秦珮看見秦老板,一眼就看到他脖子上的痕跡,當即狠狠瞪了一眼旁邊的羅開。

    眾人把於舒抬回來,有人給他包紮傷口,摔傷很多,手臂骨折,不過他還真是幸/運,身上除了手臂,還有剛才腿上的劃傷,沒有任何大的傷口了,腦袋也沒摔到。

    眾人忙活了一會兒,一看都將近三/點了,簡直累得要死,全都衝進帳篷裏睡覺,明天天亮之後還要繼續出發呢。

    不過這回有鬼師帶著他們走,估計很好就能找到墓葬的入口。

    溫白羽其實想不透,鬼師為什麽突然改變了想法,竟然要帶著他們上山去?

    或許進入墓葬之前的路,也有不少的危險,鬼師是怕他們在還沒有進入墓葬,就已經全都死了?

    溫白羽想起小夥子的話,鬼師雖然很冷淡,但是其實心地很好,確實是這樣。

    大家都鑽進帳篷繼續睡覺,溫白羽累得要死,剛才精神太集中,一放鬆/下來立刻就昏昏欲睡了。

    萬俟景侯給他蓋好了被子,溫白羽一秒都沒等,很快睡著了。

    溫白羽覺得自己才睡了兩分鍾,結果就天亮了,簡直糟糕透了,他渾身沒勁,困得眼皮粘在一起,根本就爬不起來。

    萬俟景侯先起來,穿了外衣,然後去弄了一點熱水,外麵天蒙蒙亮,一片的灰色,不過大家已經全都起了,出發之前肯定要吃早飯,正在燒水做早飯。

    萬俟景侯弄了點熱水,把毛巾燙了燙,然後擰的潮/濕,就進了帳篷,搭在溫白羽的額頭上。

    溫白羽被暖和的毛巾一搭,舒服的打了一個哆嗦,這才漸漸醒了,躺著讓萬俟景侯給自己擦臉,簡直太享受了,萬俟景侯又去給小家夥們擦了臉,這時候溫白羽才掙紮的爬起來,鑽出帳篷去漱口。

    等萬俟景侯忙完出來,外麵已經開始吃早飯了。

    因為他們一會兒要跟著下鬥,都吃的很多,下一次不知道什麽時候吃飯了。

    鬼師也起了,坐在火堆旁邊,他不怎麽說話。

    昨天晚上鬼師是和匡佑啟一個帳篷,不過兩個人什麽話也沒說,匡佑啟還記得鬼師那句話,他有些啞口無言,因為匡佑啟的確是在敷衍人,說的也不是真心話。

    匡佑啟已經習慣騙人了,說出來的話七分摻假,三分才是真的,有的時候三分真的也沒有,畢竟他是商人,已經圓/滑了,也肮/髒了,對於鬼師這種純淨的人來說,匡佑啟非常向往,也有些無從招架。

    匡佑啟側頭看著坐在火堆旁邊的鬼師,張了張嘴,有點像搭訕,說:“從這裏出發,要到目的地,還遠嗎?”

    鬼師也沒有不理他,表情和以前一樣,沒什麽不同,說:“不遠,但是費時間,前麵有個迷宮。”

    溫白羽一聽“迷宮”,立刻說:“什麽迷宮?”

    鬼師說:“也不是什麽厲害的迷宮,但是非常繁瑣,我隻走過一次,路很迂回,需要費時間。”

    溫白羽腦子裏就想到了他們在沙漠的古城裏,發現的那個地/下迷宮,那個崇拜月亮的部落在墓葬前麵修建的這個迷宮,難道這兩個地方還真的有關聯,不然怎麽會有迷宮這種東西。

    匡佑啟點了點頭,就沒再多問,雖然鬼師表情沒什麽不自然,但是匡佑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主觀的問題,總覺得鬼師不想和自己說話。

    大家很快吃完了早飯,把火滅了,開始拆帳篷。

    於舒成了病患,早就醒了,胳膊也斷了,匡佑啟讓他下山去,但是於舒卻堅持不走,他這個態度倒是讓溫白羽很好奇,看起來這個墓葬確實有什麽東西,不然於舒都傷成這樣了,竟然還要繼續往上走。

    大家整理還行李,很快就出發了,繼續往上走,這回有鬼師帶路,眾人慢慢往上走,雖然行進的不快,但是不至於迷路,漸漸的路開始開闊了,樹木變少了,這地方竟然開可以走車,不過很可惜他們車子沒開上來,不然可以省不少時間。

    溫白羽說:“昨天的那些蝴蝶,是吸血的嗎?”

    鬼師點點頭,說:“你們小心,不要有任何傷口,如果不小心受傷,立刻包紮嚴實,不然遇到那種蝴蝶,會被襲/擊的。”

    溫白羽說:“你之前也見過這種蝴蝶,這是什麽品種?”

    鬼師說:“隻見過一次,是那幫人從墓葬裏放出來的蝴蝶,以前這片山上沒有。”

    溫白羽聽他說“那幫人”,果然應該就是一年/前山上的人了,鬼師或許之前碰見過他們。

    但是鬼師不願意說這些,看表情也知道,溫白羽就沒有再提。

    匡佑啟一直在後麵,打/手推著輪椅,匡佑啟就跟著他們,溫白羽總覺得匡佑啟的目光盯著自己,讓他後背發涼,禁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匡佑啟笑著說:“真羨慕你。”

    溫白羽奇怪的說:“什麽?”

    匡佑啟沒說話,但是指了指前麵的鬼師,匡佑啟其實是羨慕溫白羽和鬼師說話,鬼師對溫白羽似乎沒什麽芥蒂。

    溫白羽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他們走了一上午,終於看到了鬼師所說的迷宮,迷宮在一個山洞裏,山洞上披著綠油油的草,因為空氣濕/潤,長了很多苔蘚。

    眾人走到山洞旁邊,就看到山洞側麵不遠的地方,竟然停著一輛車!

    軍綠色的吉普車。

    秦珮差點跳起來,指著那輛吉普車說:“這是魏囚水的車!”

    魏囚水的車在這裏,人肯定也來過這裏,車子又停在了山洞旁邊,必然是已經進了山洞。

    原來魏囚水的目的地也是這座墓葬?

    萬俟景侯摸了摸吉普車的引擎蓋子,說:“溫/的。”

    人走了不是太久。

    秦珮一下就像熱鍋上的螞蟻,根本等不了一分鍾了,一頭就紮進山洞裏,山洞裏黑漆漆的一片,秦老板見他跑進去,趕緊去追,喊了一聲:“秦珮!”

    大家也趕緊進了山洞。

    山洞裏很黑,沒有光線,眾人把手電全都打起來,已進入山洞之後,溫白羽就感覺到了一股似曾相識。

    這個山洞和他們之前走的迷宮,真的是一模一樣,雖然溫白羽不能完全的記起迷宮的布局,但是這麽走下來,感覺是相似的。

    就算不是一模一樣,也應該是模仿的。

    不同的地方還是有,那就是這個山洞裏的迷宮,一看就是精心開鑿的,並不是出於趕工,四壁非常光滑,甚至還做了花紋,並不粗糙。

    迷宮的牆壁上都是裝飾的雕刻,苗族氣息很濃重,有蝴蝶的花紋,也有月亮的花紋,有一處刻畫的是十二個月亮的神話故事。

    他們一路往裏走,鬼師也隻走了一次,雖然溫白羽他們走過一次相同的,但是已經不太記得了,大家走起來難免走到死胡同裏,果然相當費時間。

    不過迷宮裏沒有危險,也沒有機/關,這一點倒是讓人放心起來,就算走錯了也不至於喪命,頂多是浪費一點時間。

    大家走了幾個小時,於舒斷了胳膊,身上都是傷,脾氣很差的說:“他到底認不認識路,會不會帶路?帶咱們走了這麽多次錯路,到時候還要第一個拿東西?是不是騙子啊?”

    鬼師態度很淡然,並不生氣,匡佑啟倒是臉色很冷,說:“於舒你說話客氣一點,鬼師已經救了你兩次,如果不是他發現你,你現在還在坑底下蹲著呢。”

    於舒被他說的啞口無言,但是臉色很難看,雖然想反駁,但是不敢開口。

    溫白羽看於舒的態度很有問題,悄悄拽著萬俟景侯,說:“你有沒有發現,於舒特別能忍啊?”

    萬俟景侯笑了一聲,說:“他想要跟著隊伍,當然要忍了。”

    溫白羽摸/著下巴,說:“我剛開始以為匡佑啟和於舒關係不一般,所以匡佑啟才讓於舒跟上來的,但是現在看來,他倆關係也不是那麽不一般。”

    萬俟景侯說:“匡佑啟帶著於舒,必然是於舒知道一些事情,不然下鬥這種事情,會挫這麽多撥人放在一起嗎,匡佑啟是個老狐狸,人多嘴雜,還容易分心,他這麽做必然有他的想法。”

    溫白羽又笑眯眯的打量著鬼師,說:“我覺得匡佑啟一定喜歡鬼師。”

    萬俟景侯說:“你看起來很想知道?那就去問問?”

    溫白羽趕緊/抓/住萬俟景侯,說:“單純八卦一下,沒想真問當事人。”

    他們走了三個小時,雖然速度不快,但是大家都累了,就席地坐下來休息。

    於舒似乎想要改變策略,感覺和所有人的關係鬧得都很僵,開始想要討好匡佑啟,湊過去給匡佑啟拿水,笑著說:“匡先生,剛才是我不對,您也知道的,我摔斷了手,現在還疼著呢,難免脾氣暴躁了一點。”

    他說著對鬼師說:“我剛才不該對你發脾氣,我錯了,你原諒我可不可以?”

    於舒長得漂亮,說話的時候故意把聲音放的軟/軟的。

    鬼師不吃他這一套,但是也沒有要和他較勁的意思,搖頭說:“沒事。”

    匡佑啟沒有說話,於舒是會發/嗲的,他這一套很管用,起碼於先生很吃他這一套,不過匡佑啟很精明,尤其是這個時候,如果是平時,半真半假的也就笑笑過去了,不過這個時候他們要下墓葬,匡佑啟清楚於舒的目的,但是正如萬俟景侯說的,匡佑啟又有自己的目的,所以必須要帶上於舒。

    匡佑啟沒說話,於舒熱臉貼了涼屁/股,實在沒辦法了,隻好自己坐在一邊去生氣。

    溫白羽一邊喝水,一邊看著“狗血劇”,小聲說:“也怪匡佑啟是個渣男。”

    萬俟景侯說:“我就不渣。”

    溫白羽心想,萬俟景侯是渣的方向不同而已,萬俟景侯的確不花/心,而且非常專一,甚至到偏執扭曲的地步,不然當年也不會把溫白羽鎖起來。

    溫白羽翻了一個白眼,萬俟景侯笑著親了一下溫白羽的耳朵,估計知道他想到了什麽,說:“白羽,我也讓你把我鎖起來,怎麽樣?”

    溫白羽:“……”

    溫白羽心說,這幹什麽呢,還玩起來s/m了嗎?

    溫白羽說:“我可沒這嗜好。”

    萬俟景侯笑了一聲,伸手攬住溫白羽的肩膀,這回親的是他的嘴唇,說:“我知道白羽舍不得我。”

    溫白羽對天發誓,絕對沒有這種想法,萬俟景侯完全是自戀到了一定境界!

    眾人休息了十五分鍾,就準備繼續開拔,鬼師在前麵引路,說:“應該快到了,前麵有一潭水,需要從水下潛出去,不然沒有其他出口。”

    溫白羽一聽,腿肚子就開始轉筋了,竟然要潛水!

    眾人都沒有帶水肺,那些東西太沉了,而且他們預/測是一個苗墓,並不是水下墓。

    鬼師見溫白羽臉色難看,說:“不是很深的水。”

    溫白羽勉強的點了點頭,萬俟景侯說:“沒事,我帶著你。”

    走了二十分鍾,果然就看到了水潭,一窪深藍色的水,水流波動著,前麵是封死的,看起來出口的確在水裏,這窪水應該連通了外麵的水,並不是死水。

    溫白羽深吸了兩口氣,整裝待發,其他人把背包裹上防水布,也整裝待發了。

    溫白羽一側頭,突然發現黑羽毛臉色陰沉的盯著水麵,溫白羽心裏莫名的一陣欣喜,小黑可是他兒子,難道也怕水?

    倒是七篤不怕水,看到這麽清澈的水,還有點躍躍欲試。

    眾人都準備好了,匡佑啟似乎又想和鬼師搭訕,說:“我腿不方便,一會兒你能帶著我嗎?”

    鬼師看了看匡佑啟,出於禮貌有點避諱看匡佑啟的腿,點了點頭,並沒有拒絕。

    溫白羽惋惜的搖頭,說:“鬼師太天真了,這樣老狐狸會有可趁之機的。”

    萬俟景侯拍了拍溫白羽的頭頂,笑著說:“先擔心你自己,活動一下,別下去抽筋。”

    溫白羽:“……”

    溫白羽膝蓋被萬俟景侯狠狠/插了一刀,憋足了氣,大/義淩然的跟著萬俟景侯進了水,水很涼,但是非常清澈,波動的水流有一種變化莫測的美/感。

    眾人也全都下了水,萬俟景侯帶著溫白羽快速的往前遊,前麵一片光亮,外麵應該是中午,陽光正足的時候,果然不是很遠,溫白羽看到了那片光亮,就跟見到了希望一樣。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溫白羽感覺小/腿一緊,有人拉住了他,回頭一看,頓時“唔”的一聲,吐了一口氣,差點把水嗆進去。

    潭水下麵不知道什麽時候冒出一個屍體,已經被泡發了,一張大臉,被泡的足有大海碗那麽大,浮腫的手抓/住溫白羽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