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月者,陰之宗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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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白羽拽緊萬俟景侯,猛地抖了一下腿,但是那隻泡發的粽子雙手揪住溫白羽的腿,死死的揪著,就是不撒手。

    溫白羽一抖,那粽子似乎感覺到了危/機,雙手猛地攥緊,溫白羽疼的一皺眉,差點就在水底下吸一口氣,粽子的指甲一下穿透了溫白羽的小/腿。

    萬俟景侯托著溫白羽往前遊,感覺到了溫白羽的掙紮,低頭一看,猛地鬆了手,然後快速的往下潛,伸手一劃,溫白羽就感覺到一股巨大的水波,溫白羽猛的一下順著水波衝了出去,而那粽子也一下鬆了手。

    萬俟景侯手中握著龍鱗匕/首,那粽子跑的很快,似乎非常熟悉水性,一下就鬆開了手,立刻竄到一邊去。

    萬俟景侯見溫白羽要嗆水,立刻遊過去,伸手托住溫白羽,然後快速的往上紮,不過那粽子似乎肯定了他們,很快也尾隨著他們背後往上遊。

    “嘩啦——!”

    一聲水響,溫白羽猛地紮出/水麵,同時又聽到“呼啦——嘩啦——”的水響聲,旁邊也有幾個人紮出/水麵。

    溫白羽“呸”的吐掉嘴裏的水,抹了一把臉,喊著:“水裏有粽子!”

    其他人都沒看見水裏有粽子,被溫白羽這樣一喊,立刻警覺起來,紛紛快速的往岸邊上遊去。

    萬俟景侯托住溫白羽,托著他快速的往岸邊遊,溫白羽深深的呼吸了好幾口,水嗆進耳朵裏了,感覺“嗡嗡”的,堵得特別難受,小/腿有些疼,不知道這個粽子有沒有屍毒。

    萬俟景侯托著溫白羽快速的上岸,最後紮出/水麵的是黑羽毛和七篤,黑羽毛的頭發全都濕/了,而且沒有梳起來,紮出/水麵的一霎那,溫白羽還以為又來了什麽粽子,定眼一看原來是他兒子!

    黑羽毛臉色非常難看,一邊紮出/水麵,一邊咳嗽著,七篤也紮出/水麵,伸手拽著黑羽毛,往岸邊上遊過來。

    溫白羽爬上岸,把背包和行李甩在地上,萬俟景侯也快速的把裝著小家夥們的背包放在地上,然後伸手去拽黑羽毛和七篤。

    七篤先把黑羽毛送上岸,黑羽毛的頭發全都貼在臉上,臉色非常陰沉,一雙狹長的眼睛全都露/出來,顯得非常淩厲,嘴角下壓著,看起來很不高興,上來之後不停的咳嗽著,肯定是在水底下嗆水了。

    溫白羽回想了一下,剛才自己大喊有粽子的時候,黑羽毛和七篤好像還沒有紮出/水麵呢,估計沒聽見,也不知道他看沒看見水下麵有個泡發的惡心粽子。

    應該是沒看見,溫白羽心想還是別告訴兒子了,萬一再刺/激了他兒子,黑羽毛現在臉色就不太好……

    黑羽毛咳嗽著,伸手抹掉臉上的水,然後轉過身來,伸手去拽七篤。

    七篤是最後一個上岸的,他伸手抓著黑羽毛,突然眼睛一張,陡然睜大,然後身/體猛地往下一沉。

    七篤手上全是水,黑羽毛一個沒抓/住,水麵就發出“噗!”的一聲,七篤已經在一片漣漪之中消失了,好像底下有什麽東西抓著他,一下就沉入了水底。

    水麵特別清澈,七篤一下沉下去,眾人還能看到水下的影子,水下並不止七篤一個人,還有另外一個影子,看起來比七篤大了一圈,溫白羽一眼就看出來了,是剛才那個泡發的粽子。

    那個粽子一直尾隨著他們,但是因為萬俟景侯剛才的舉動,讓粽子不敢貿然攻擊,這個時候隻有七篤一個人在水裏,正好落了單,這個粽子自然就開始攻擊七篤了。

    七篤一下沉下去,水麵立刻冒出“咕嘟嘟……咕嘟嘟!”的水泡,水泡一個接一個,而且速度越來越快,七篤沒有準備就拽下去了,肯定嗆水了。

    隨即水麵的漣漪擴大,下麵似乎有水流在激蕩,水麵上也一片漣漪,眾人能看到七篤在水底下和那個粽子纏鬥上了。

    溫白羽往下一看,說:“是那個粽子!”

    萬俟景侯伸手攔住他,說:“我來。”

    他說著,黑羽毛卻已經“噗通”一聲又紮回了水裏,溫白羽一看這場麵,擔心得不得了,剛才看黑羽毛的態度,應該是不太熟悉水性的,也就比自己好點有限,這下貿然又紮回去了。

    不過黑羽毛紮下去之後,眾人很快就看到水下的那個影子開始掙紮了起來,看起來沒辦法一下對付七篤和黑羽毛兩個人。

    就在這一霎那,眾人隻見一片金色的光芒在水下一下乍亮起來,晃得人眼睛一下驟盲,根本什麽都看不清楚了。

    溫白羽很熟悉那種金光,是黑羽毛發出來的,看起來黑羽毛是發/怒了。

    這個時候就聽“嘩啦——”一聲水響,黑羽毛一下鑽了出來,伸手勾著七篤的脖子,將七篤拉到岸邊。

    溫白羽趕緊伸手把七篤拖上來,七篤雖然有呼吸,不過好像嗆了水,呼吸有些微弱,有點半昏迷的狀態,溫白羽趕緊使勁按了按他的胸腹,七篤猛地吐了幾口水,猛烈的咳嗽了幾下。

    黑羽毛猛地從水裏躍上岸來,臉上的表情非常擔心,垂下頭來去看七篤,黑色的長發濕/漉/漉的,“滴答滴答”的滴著水,流在七篤的臉頰上。

    七篤皺了皺眉,又咳嗽了幾下,才慢慢醒過來,一雙深藍色的眼睛,在中午的日光下顯得有些迷茫,不過依然非常璀璨。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鬼師這個時候快速的扯開背包,拿出紗布來,說:“包紮傷口,快,受傷的快包紮傷口。”

    溫白羽這才想起來,自己腿上還被抓破了,七篤的腿上也有血/印,肯定是粽子抓的,黑羽毛則是手臂上有個傷口,不過黑羽毛的傷口比溫白羽和七篤的淺的多。

    萬俟景侯快速的給溫白羽消毒,然後裹上紗布,黑羽毛和七篤都受傷了,大家幫忙處理他們的傷口。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撲簌簌”的聲音竟然傳來了。

    鬼師臉上眼色一變,說:“走,來不及了。”

    萬俟景侯動作更快,將溫白羽的傷口使勁纏上,然後抓起地上的背包背在背上。

    打/手們把槍拿出來,因為剛才要潛水,大家把所有東西都放進背包裏了,然後裹上了防水布,這個時候要拿出來就有些費勁,而且他們之前聽到過“撲簌簌……撲簌簌……”的聲音,所以有一定的恐懼心理,越是恐懼就越是慌亂,眾人身上又都是濕的,來不及換衣服,顯得非常狼狽。

    大家慌亂的爬起來往前跑,打/手們掏著槍,有人/大喊著:“草,背包進水了,槍他/媽濕/了!”

    “小心走火!小心走火!”

    “他/媽/的,蝴蝶來了!!”

    就在眾人慌亂的時候,“撲簌簌”的聲音越來越大,成片的逼過來,溫白羽就感覺那成片的蝴蝶,好像是一大片烏雲,猛烈的壓了過來,一下就把中午最強烈的日頭給壓住了,四周變得一下/陰森起來。

    這些蝴蝶是從前麵飛過來的,並不是從後麵,而且數量比他們之前見到的更多,鋪天蓋地,豪不誇張的說,就好像蝗蟲過境一樣。

    溫白羽從沒想過蝴蝶是這麽可怕的東西。

    匡佑啟剛從水底下出來,渾身都濕的,還沒坐上輪椅,這時候大家都慌亂的掏槍,拿武/器出來,鬼師一回頭,就見匡佑啟費勁的撐著身/體,好像要上輪椅。

    鬼師趕緊跑過去,把匡佑啟扶上輪椅,同時大喊著:“大家別驚慌,把傷口包紮嚴實,蝴蝶對普通人沒有攻擊力!”

    雖然這麽說,但是這麽一大群蝴蝶鋪天蓋地的壓過來,實在太可怕了,萬俟景侯伸手拽住溫白羽,把他摟在懷裏,果然那些蝴蝶壓境過來,就俯衝下來,衝著溫白羽席卷而來。

    還有一部分蝴蝶衝著黑羽毛和七篤衝過去。

    “嘭!”

    有人放了槍,蝴蝶快速的散開,又猛烈的紮了過來,使勁呼扇著翅膀,肯定是聞到了血/腥的味道,努力的想要吸血。

    但是正如鬼師說的,這些蝴蝶根本沒什麽攻擊力,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口器插在傷口裏吸血,他們的口氣太軟也太細,根本沒辦法紮開人的皮膚。

    眾人捂住傷口,快速的往前跑,身後的蝴蝶就跟馬蜂一樣,追著人不斷的飛,隻要他們放槍,蝴蝶就會散開一些,然後又快速的飛回來。

    這些蝴蝶非常鍥而不舍,眾人跑的一陣,身上全是濕的,背包也濕/了,負重跑本身就累,現在加上水更是累,已經跑不動了。

    溫白羽看見地上的樹枝,立刻撿起一根樹枝,手指輕微的一動,樹枝“呼——”的一聲就燃/燒起來,因為旁邊很亂,根本沒人注意溫白羽的舉動。

    溫白羽將燃/燒的樹枝一下拋了出去,樹枝猛地紮進蝴蝶群裏,蝴蝶群四散分開,非常畏懼火焰,畢竟他們是昆蟲,自然有昆蟲的習性。

    萬俟景侯也快速的撿起地上的樹枝,其他人也學著樣子撿起樹枝,這裏是樹林,地上的樹枝很多,地上撿沒了,就直接從樹上掰下來,然後互相傳遞著火焰,把樹枝都燃/燒起來。

    蝴蝶懼怕他們的火焰,離他們有一定距離,就不敢再追了,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蝴蝶不敢飛過來,眾人才癱坐在地上,有的人實在是跑不動了,大口喘著氣,把背包全都扔在地上。

    秦珮差點暈過去,畢竟他不經常運/動,也不管身上是不是濕的,地上是不是髒,直接躺了下來,攤著四肢,粗喘了好幾口氣。

    眾人從背包裏撿了幹淨的衣服,要把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畢竟穿著濕衣服萬一生病了,那接下來的路就別走了。

    眾人在脫衣服前,都小心翼翼的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有沒有傷口,一丁點的傷口都不能有,那些蝴蝶還在旁邊聚/集著,大家都見識過這些蝴蝶的彪悍程度,不敢讓它們有可乘之機。

    溫白羽換了上衣,因為腿上有傷口,萬俟景侯怕他把包紮的紗布弄掉了,就小心翼翼的親自給他換衣服。

    溫白羽覺得,雖然自己是傷員,而且現在是特殊時期,不過說真的,讓萬俟景侯給他脫/褲子,然後換褲子,真是太羞恥了。

    尤其萬俟景侯的動作小心翼翼,親手把他腰上的皮/帶解下來,然後把褲子往下腿,萬俟景侯的大拇指不小心刮到了溫白羽的腿側,讓溫白羽打了一個哆嗦。

    這個時候萬俟景侯抬起眼來,眼裏有些笑意,嘴角上挑著,說:“白羽,把腿抬起來。”

    溫白羽:“……”

    溫白羽忽然意識到,剛才萬俟景侯那些似有似無的剮蹭,應該都是故意的……

    萬俟景侯把他褲子脫/下來,然後拿了幹淨的褲子過來,也沒讓溫白羽動手,就給他直接穿上,最後還笑著給溫白羽係上皮/帶,拉上拉索。

    溫白羽覺得萬俟景侯給他拉拉鎖的那個動作,實在太齷齪了,說不出來的感覺,讓溫白羽莫名其妙的臉紅心跳起來。

    溫白羽的傷口並不大,裹在褲子裏麵,然後外麵又換了一個高幫的靴子,把褲腿嚴嚴實實的塞在裏麵,這回就不怕紗布鬆了。

    萬俟景侯伺候完溫白羽,這才過去換自己的濕衣服,他將自己的上衣脫/下來,溫白羽聽到自己“咕嘟”咽了一聲口水,眼睛不由得在萬俟景侯身上亂瞟,結果一抬眼,就看到坐在不遠處的於舒,也在抬眼往萬俟景侯身上看。

    萬俟景侯的裸/體,溫白羽不是第一次看了,但是於舒絕對是第一次看,溫白羽承認萬俟景侯的身材一級棒,可是再怎麽好,那也隻能給自己看。

    溫白羽挪了挪地方,遮住了於舒的視線,哪知道於舒竟然站了起來,眼睛繼續在萬俟景侯身上看。

    萬俟景侯這個時候已經套/上了上衣,然後開始脫/褲子了。

    大家都是男人,也沒什麽避諱,要說避諱的話,估計在別人眼裏,秦老板是個女人,所以隻避諱著秦老板。

    於舒站起來倒是看的全,溫白羽也“噌”的一下站了起來,然後覺得自己這個地方擋的不太嚴,就幹脆走過去,叉著腰站在了萬俟景侯麵前。

    萬俟景侯正要換褲子,抬頭看著溫白羽,挑了挑眉,說:“白羽要幫我換衣服?”

    溫白羽惡狠狠的說:“我就是讓你別抖騷了,快穿上!”

    萬俟景侯笑了笑,快速的把褲子穿上。

    眾人換了衣服,把濕掉的背包騰了騰,怕水的東西全都拿出來擦幹淨,忙活了一陣子。

    溫白羽看著遠處聚/集的蝴蝶,因為他們的傷口都不深,而且換了衣服之後,全都藏在衣服後麵,裹得嚴嚴實實,血/腥味也漸漸的消失了,那些蝴蝶聞不到血/腥味,就慢慢的散開了,朝著前方飛去。

    溫白羽見那些蝴蝶往樹林裏飛,說:“這裏聚/集了這麽多蝴蝶,鬼師又說蝴蝶是從墓裏放出來的,是不是墓葬要到了?”

    萬俟景侯說:“應該是這樣。”

    大家整理著東西,有人問鬼師墓葬還有多遠,鬼師給出的答/案和溫白羽想的差不多,就在前麵。

    大家把行李收拾好,溫白羽檢/查了一下小家夥們,然後就開始上路了。

    前麵的路很平坦,走了大約十幾分鍾,就看到樹林的前方有一座高山,這座山從平地上一下拔起來,幾乎高/聳入雲,被雲霧圍繞著,四周的濕氣一下就上來了,感覺剛晾幹的頭發都有些發潮了。

    鬼師看到那座山的時候,垂在兩側的雙手不由得握了一下拳,說:“到了。”

    眾人聽到“到了”兩個字,突然都興/奮起來,就差跳起來歡呼了。

    再往前走了一點兒,就看到那座山的山腳出,有一個開口很小的坑,旁邊套著很多小坑,一看就知道,隻是個盜洞,他們順著這個盜洞下去,估計就能找到想要的東西了。

    眾人都是精神雀躍,這個時候大家都停下來,匡佑啟看了看時間,已經下午兩點了,說:“咱們在這裏吃個午飯,等吃了東西再下去。”

    大家就開始快速的把爐具都擺出來,準備吃了午飯再下鬥去。

    溫白羽趁著做飯的時間,在盜洞旁邊繞了幾圈,盜洞很深,而且看起來很抖,挖的很粗糙。

    萬俟景侯摸了摸地上的土,仔細看了看這個盜洞,說:“和之前的地窖是一個手法,應該是相同的人挖的。”

    他一說“地窖”,溫白羽腦子裏突然閃過一絲光亮,猛地睜大眼睛,回頭看了一眼,就看到了於舒正在往他們這邊瞧。

    溫白羽趕緊拽住萬俟景侯,小聲的說:“你一說地窖,我突然想起來了,之前於舒掉進地窖裏,腿上劃了那麽大的口子,又暈過去了,竟然沒把蝴蝶招過來?我這麽小的一個血口子,就把蝴蝶都招過來了?這個於舒是不是有問題。”

    總不能是於舒運氣好,暈過去的時候剛好沒有蝴蝶經過吧?

    萬俟景侯點了點頭,但是沒有多說。

    眾人很快吃了飯,就準備下鬥去了。

    因為鬼師隻來過一次,而且這附近很潮/濕,看起來/經常下雨,所以不知道這個盜洞有沒有塌方,看盜洞的樣子非常粗糙,打得時候肯定很著急,塌方掉土肯定是存在的,就是看塌的程度了。

    萬俟景侯從背包裏拿了一個折疊鏟,然後把匕/首塞在了自己的靴子裏,將手電綁在手臂上,腰上又綁了繩索。

    他要首先進去勘測一下這個盜洞還能不能用,如果實在塌方的嚴重,就要重新打一個盜洞。

    溫白羽拽著繩子,萬俟景侯很快爬進去,手電的光線一點點消失在洞/口,繩子不斷的往裏放。

    溫白羽有些擔心下麵的情況,這個盜洞很陡,萬俟景侯進去之後,很快就看不清楚了,溫白羽拿了一個手電過來,把手電光線調到最大,然後往裏麵照了。

    光線能照到的範圍隻能看到繩子,除此之外還是什麽也看不到。

    繩子一直拽在溫白羽手裏,萬俟景侯走一點兒,溫白羽才放一點兒,這樣慢慢的往下放繩子,繩子始終繃著點力氣,這種力氣讓溫白羽感覺放心,起碼是告訴溫白羽萬俟景侯還在前進。

    萬俟景侯前進的速度並不快,溫白羽說:“看起來裏麵塌方的地方不少。”

    繩子一直繃著,有的時候萬俟景侯要停下來十五分鍾以上,眾人額頭都有些出汗,看起來裏麵情況並不是太好,但是萬俟景侯一直沒有吹哨,說明還是可以繼續往前行進的,並不是非要再打盜洞才行。

    鬼師對於下鬥來說,並不是內行人,所以就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休息,看著他們緊張兮兮的往盜洞裏看。

    大約半個小時過去,溫白羽手裏的繩子還有一半,萬俟景侯前進的速度不快。

    過去四十分鍾的時候,溫白羽突然“嗯?”了一聲,大家都已經神/經疲憊的時候,聽到這個時候,突然就緊張起來,好幾個人都在問怎麽了。

    溫白羽看著手裏的繩子,說:“這速度快多了。”

    羅開說:“是不是到底了。”

    溫白羽說:“應該不是,到底的話,萬俟景侯會吹哨的。”

    因為不知道盜洞到底有多深,肯定不能用大喊大叫來傳遞信息,這樣也聽不清楚,萬俟景侯下去的時候帶了一個哨子,盜洞是一個筒形,哨聲尖銳,比嗓音要清晰的多。

    萬俟景侯和他們約定好了,到底之後吹三聲,這就表示他們可以放心進來了,如果走到一半不能走了,就吹一聲長哨,這樣表示無路可走,已經塌方了,溫白羽就會拉繩子,把萬俟景侯拉出來。

    這個時候萬俟景侯的繩子的速度變快了,倒也不是快得離譜,不過比剛才快了很多,眾人還以為前麵的路走通了,結果就在這個時候,就聽到“嗖————!!!”的一聲。

    這一聲哨響非常嘹亮,尖銳的厲害,從盜洞裏傳出來,帶著一股悶悶的感覺。

    是長哨。

    長哨代/表無路可走了。

    眾人聽到這一聲長哨,都覺得運氣實在太背了,已經等了四十分鍾,竟然就這樣走不通了,不知道裏麵塌陷成什麽樣子,連萬俟景侯也搞不定了,要知道重新挖一個盜洞的話,少則一天,多則半個月的都有,實在太浪費時間了。

    就在大家鬱悶的時候,溫白羽想要拉繩子,結果這個時候繩子“嗖”的一下從他手裏跑出去了,幾乎是飛快的往前跑,溫白羽的掌心一下被剮蹭的火/辣辣的。

    繩索最上麵的三角鉤一下劃在溫白羽的中心上,頓時鮮血直流,三角鉤撞在盜洞上,發出“哐!”的一聲響,隨即是“哐、哐哐……”的聲音,繩子還在飛快的往前跑,一下鑽進了盜洞裏。

    溫白羽大罵了一聲,猛地往前一撲,但是還是晚了一步,根本沒抓/住繩子。

    長哨代/表無路可走了,無路可走明明應該後退,這個是偶繩子卻突然飛竄進了盜洞裏,實在太不合理了。

    就在大家驚訝的時候,盜洞裏又傳出來尖銳的哨聲。

    “嗖————!!”

    “嗖————!!”

    又是兩聲響,比剛才要斷一些,但是依然是長哨,這麽多聲長哨是什麽意思?

    鬼師“噌”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說:“有聲音。”

    羅開也猛地站起來,說:“這他/媽是危險的信號!”

    羅開剛說完,就聽到真的有奇怪的聲音從地/下鑽了上來,猛地一把將秦老板按在地上,順手也把秦珮按在地上。

    “呼——!!”的一聲風向,有什麽東西一下從盜洞裏鑽了上來,帶起一股巨大的風。

    “撲簌簌!”

    “撲簌簌……”

    “撲簌簌……撲簌……”

    溫白羽站的離盜洞最近,一下被那股巨大的風掀翻了,猛地趴在地上,他聽到了大群蝴蝶的聲音從洞裏鑽了出來,猛地縮緊了雙手,他剛才雙手被三角鉤給劃傷了,傷口還不淺,兩隻手上全是血,還在滴答滴答的流。

    那些蝴蝶從盜洞裏衝出來,鋪天蓋地的就往溫白羽身上飛,溫白羽感覺到好多粉末撲在自己身上,應該是蝴蝶身上的鱗粉,因為蝴蝶飛的太猛烈了,互相扇打著,爭先恐後的往他身上撲,難免把身上的鱗粉撲掉,落了溫白羽一身,溫白羽嗆得睜不開眼睛,猛烈的咳嗽起來。

    蝴蝶落在溫白羽的雙手上,那種感覺實在太微妙了,成百上千的蝴蝶,因為他們的口器實在太微小了,又沒有什麽存在感,所以你根本不會感覺疼,但是那種血液流失,猛然虛弱的感覺,讓溫白羽瞬間心疼加速起來,心慌一下湧上來。

    溫白羽壓住自己心慌的感覺,低頭一看,蝴蝶不隻是吸他手上的血,還有一部分蝴蝶落在地上,在吸掉在地上的血,溫白羽腦子裏嗡嗡作響,猛地將手一甩,血珠甩出去,很多蝴蝶都紛紛去追那些血珠。

    與此同時溫白羽猛地拔/出自己的鳳骨匕/首,眼睛一眯,迅速的在這群蝴蝶裏尋找它們的頭/目,鳳骨匕/首快速的往前一兜,畫了一個半圓,就聽“撲簌”一聲,一隻蝴蝶掉在了地上,他的雙翅斷了,根本飛不起來。

    蝴蝶群受到了驚嚇,很快騰空而起,這個時候其他人也衝過來幫忙,一時間“砰砰砰”的聲音不絕於耳,所有人都在衝著那群蝴蝶開火。

    因為蝴蝶的數量太多,溫白羽瞬間失血,雙手有些打顫,剛才又集中精神,猛地放鬆/下來之後有點手腳發涼。

    溫白羽把背包裏的小瓶子快速的拿出來,在自己手上滴了幾滴蛋/蛋的眼淚,然後用水衝洗自己的雙手,很快傷口就愈合了,上麵的血跡也衝掉下來。

    黑羽毛過去把溫白羽攙扶起來,溫白羽來不及休息,跑到盜洞邊上,打起剛才摔掉的手電,往盜洞裏照,裏麵安靜了下來,什麽東西也沒有,這回連繩子都不見了。

    溫白羽往裏一看,頓時就要紮進盜洞裏,黑羽毛伸手攔住溫白羽,說:“等一下,我先走。”

    他說著快步進了盜洞,七篤立刻跟在後麵,然後溫白羽才紮了進去,其他人一看這情況,不知道萬俟景侯遇到了什麽,也趕緊進了盜洞,於舒走在最後麵,猶豫了一會兒,但是眼看再不進去,就要墊後了,所以趕緊也進了盜洞。

    盜洞很窄,溫白羽必須彎著腰往前走,前麵的黑羽毛和七篤身材都很高,盜洞就顯得更窄了,再往裏走,盜洞越來越窄,看起來是塌陷的痕跡,但是已經被處理過了,因為處理的匆忙,勉強可以讓一個人通/過,但是要爬著往裏走。

    最艱難的就要屬匡佑啟了,他雙/腿沒辦法用/力,幸好鬼師身材比較瘦小,總是回頭過來,伸手架著匡佑啟,不過有的地方太窄了,匡佑啟身材又高大,隻能靠他用臂力往前撐。

    他們前行了不久,就看到了地上的一截繩索,帶血的三角鉤還在那裏,萬俟景侯則不見蹤影。

    眾人繼續往前爬,前麵的路已經被萬俟景侯清理過了,所以大家沒費力氣就爬進去了,很快爬出了盜洞。

    他們一下進去了一條甬道,洞/口的地上有好多死掉的蝴蝶,旁邊還扔著一把折疊鏟,看來是萬俟景侯的傑作了。

    甬道打磨的非常光滑,兩壁的花紋很有苗族特色,羅開說:“咱們這是進了墓葬了?”

    鬼師也從盜洞裏爬出來,伸手去拽匡佑啟,因為鬼師的陽氣還沒有恢複,所以動作也非常吃力,大家趕緊伸手幫忙去拽匡佑啟,其他打/手趕緊把背來的輪椅支起來,架在地上,然後扶著匡先生坐在輪椅上。

    鬼師看了看周圍,說:“大家小心點。”

    溫白羽說:“就是這裏了?萬俟景侯人呢?”

    於舒這個時候也從盜洞爬出來,陰陽怪氣的說:“還不是你沒拉好繩子,我看你是存心想把萬俟先生弄死吧,拉著拉著就把繩子放開了。”

    於舒是看溫白羽不順眼,當然會睜著眼睛說瞎話,溫白羽吸了一口氣,因為失血有點心慌,再加上鑽了一條盜洞,心跳太快,這會兒沒時間跟他廢話。

    黑羽毛則是突然眯起眼睛,猛地一步走過來,一把抓起於舒的領子,於舒嚇了一跳,還有一條胳膊是斷的,根本不能動,黑羽毛身量很高,一把就將於舒拽了起來。

    七篤見黑羽毛發火,也衝過來要撕咬於舒,黑羽毛則是抬起另外一隻手,往下壓了壓,七篤立刻就站在原地不動了,但是非常不甘心的瞪著於舒。

    於舒踹著腿,說:“你要幹什麽!?把我放下來!”

    黑羽毛眯著眼睛,聲音很陰沉,仿佛要下雨,說:“從現在開始,不管在哪裏,隻要我聽見你說話,就拽斷你的舌/頭,聽到了嗎?”

    黑羽毛說著,伸手一甩,就聽“嘭!”的一聲巨響,於舒一下被甩在盜洞/口,撞在洞/口上,摔得差點暈過去,其他人都默默的咋舌,黑羽毛樣子長得很好看,不過一般不太說話,大家都沒怎麽留意他,結果現在這麽一看,長相似乎有些像萬俟景侯?

    但是側臉又有些像溫白羽。

    眾人一時間都淩/亂/了,總不能萬俟景侯和溫白羽其實是親戚吧?

    不過眾人再怎麽想,也想不出來,其實黑羽毛是萬俟景侯和溫白羽的兒子,這個兒子長得有點大。

    於舒在隊伍裏總是作威作福,就仗著有個有錢的幹爹,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一個遍,打/手們雖然驚訝黑羽毛冷著臉太可怕了,但是也都心裏暗暗叫好,感覺出了一口惡氣。

    於舒瞪著眼睛,臉色慘白,但是真的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黑羽毛沒再看他,直接調頭就走,走過去扶著溫白羽,七篤一見,立刻顛顛的跑過去,扶著溫白羽另外一條胳膊。

    眾人繼續往前走,走的速度很快,但是他們都不知道萬俟景侯跑哪裏去了。

    墓道裏一片漆黑,大家打著手電,能看到地上一片淩/亂,全是死掉的蝴蝶,但是這些蝴蝶的死狀,似乎有些奇特?

    地上的蝴蝶好像被什麽東西碾過一樣,翅膀都粘在地上,身/體已經被壓爛了,流了一地的綠色汁/液,而且不止一隻是這個樣子,是一片都這個樣子。

    雖然蝴蝶體積很小,但是架不住一片蝴蝶都被碾爛了,地上到處都是綠水兒,還有一股奇特的味道,說不上難聞,但是也絕對不好聞。

    蝴蝶翅膀上的鱗粉都粘在地上,覆蓋著那層綠水兒,在眾人眼裏看來,綠水兒上有一層白/粉,那不跟漲了毛一樣嗎,實在太惡心了。

    溫白羽說:“這是怎麽回事?”

    墓道裏有大片的蝴蝶死屍,泥濘的地麵一直順著墓道往前蔓延,看起來非常詭異。

    眾人順著蝴蝶死屍往裏走,溫白羽突然“嗬——”了一聲,說:“腳印!”

    因為地上都是綠水兒和白色粉末,隻要踩一腳就會印上腳印,這個腳印看起來是萬俟景侯的。

    溫白羽絕對認得這個鞋印,因為這雙靴子還是他給萬俟景侯買的,萬俟景侯是大長/腿,尤其是小/腿的弧度非常好看,別人穿靴子或許顯得小/腿短,但是萬俟景侯穿靴子就覺得帥到不能忍。

    因為兩個人經常去野外,所以溫白羽特意給他選的一雙比較防滑的,鞋底的花紋很多,而且花紋很深。

    地上有一雙鞋印,彌漫著往前延伸,溫白羽眯眼看著那些鞋印,跨度很大,甚至是普通人做不出來的跨度,畢竟萬俟景侯的腿很長,而且是腳尖部分深,後跟部分淺。

    溫白羽說:“他在跑?萬俟景侯遇到危險了?”

    眾人見溫白羽快速的往前跑去,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立刻也跟著衝上去,全都把手/槍上膛,隨時準備警戒。

    眾人一直往前跑,突聽“吱吱——吱吱——”的聲音,聲音非常尖銳,從黑/暗的墓道裏傳出來。

    秦珮說:“這是什麽聲音?難道又是蝴蝶?”

    鬼師神色一怔,隨即牙關發出“得得得”的聲音,說:“不……不是蝴蝶……是蛹……調頭!調頭跑!”

    蛹?

    那不就是毛毛蟲?

    鬼師之前見過一隻毛毛蟲,嚇得已經哭出來了,當時眾人就覺得不太對勁,畢竟鬼師這麽淡定的一個人,怎麽會看到毛毛蟲就嚇哭了,現在看到鬼師的這個樣子,更覺得不對勁。

    鬼師讓大家調頭跑,而且臉色蒼白。

    羅開說:“毛毛蟲這麽大的叫/聲?”

    鬼師閉了閉眼,讓自己鎮定下來,但是聲音還有些顫/抖,說:“體積很大……”

    他的話音剛說完,眾人就見到一個黃黑相間的毛毛蟲,從墓道裏蠕/動了過來。

    羅開立刻大喊了一聲:“我/草/你大/爺!”

    其他人也都是不約而同的“嗬——”了一聲,嚇得雙/腿抽筋,差點就跌坐在了布滿綠水兒的地上。

    溫白羽腦子裏“嗡——”的一下,突然明白為什麽滿地都是蝴蝶的死屍了,他們被什麽東西碾壓過,蝴蝶飛的那麽高,可以貼著墓頂飛,怎麽可能被東西碾壓?

    原來是這個“東西”,實在太大了!蝴蝶飛的再高,都會被碾壓在地上。

    衝他們蠕/動過來的毛毛蟲黃黑相間,足足有墓道那麽高,墓道那麽寬,這還是蠕/動在地上的樣子,這條巨型的毛毛蟲,根本沒辦法直起身來,因為它實在太大了,充斥著整條墓道,所以眾人根本沒辦法看到毛毛蟲到底有多長。

    巨型的毛毛蟲身上一截一截的,每一截都特別肉,身上帶著黑色的圓形斑點,和他們之前看到的毛毛蟲很像,不過這個體積大到逆天……

    巨型毛毛蟲每一次蠕/動,圓形的斑點和身上的花紋都會隨著蠕/動而變形、拉長,嘴裏發出“吱吱——吱吱——”的叫/聲。

    眾人都傻在了當地,瞪著那條巨大的毛毛蟲,什麽都想不起來做了。

    這個時候羅開大吼一句:“他/媽/的,愣著幹什麽,開/槍,幹/死這個怪物!”

    羅開猛地托起槍來,對準巨型的毛毛蟲,“砰砰砰砰砰”連打了五槍,其他人也紛紛開火,一時間墓道裏全是“砰砰砰”的聲音,聲音震耳欲聾,溫白羽都怕他們把墓道給震塌了。

    墓道裏騰起一片灰土,眾人奮力的開火之後,灰土慢慢的消散開,就聽到“吱吱——吱吱——”的聲音,毛毛蟲竟然沒事!

    這條巨大的毛毛蟲,竟然有一副鋼筋鐵骨,連子彈都打不透。

    眾人立刻“嗬——”的抽/了一口氣,他們的武/器都非常先進,還有從地窖裏掏出來的武/器,絕對算是大火力了,但是這都不管用。

    有打/手大喊一聲:“操/蛋,要不用炸/藥吧!”

    用了炸/藥墓道塌了怎麽辦,還要怎麽繼續往前走?而且萬俟景侯還在裏麵,他要怎麽出來?

    溫白羽猛地拔/出鳳骨匕/首,轉頭說:“幫我吸引一下/注意力。”

    黑羽毛點了點頭,溫白羽立刻就跑了出去。

    巨型毛毛蟲本身被溫白羽的動作吸引了,但是很快的,黑羽毛突然托起槍來,對準毛毛蟲就開了兩槍,其他人都已經停止了開火,毛毛蟲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過去了。

    毛毛蟲蠕/動著,往前爬去,眾人紛紛後退,大喊著“快跑”,溫白羽這個時候從墓道的縫隙鑽了過去,成功的繞到了毛毛蟲的背後,整條毛毛蟲非常巨大,一直蔓延到墓道的深處,根本看不到頭。

    毛毛蟲不斷的探著腦袋,發出“吱吱——吱吱——”的聲音,朝前麵的人攻擊過去。

    溫白羽猛地往前跑,然後翻身一躍,伸手一抓,頓時感覺到一股惡心的感覺,毛毛蟲的皮並不是像鎧甲一樣的堅/硬,但是彈力非常強,他們剛才貿然開火,子彈沒有彈回來誤傷自己人,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溫白羽忍著惡心,快速的往上爬,毛毛蟲似乎感覺到了不對勁,蠕/動的身/體想要往後彎,這個時候溫白羽已經舉起了鳳骨匕/首,一下紮在毛毛蟲身上。

    毛毛蟲的皮膚果然非常有彈力,鳳骨匕/首紮下去很大一段距離,皮竟然沒有破,隻是成凹陷的狀態,一直往下凹陷,一直往下凹陷,但是毛毛蟲的皮就像一個牛皮筋一樣,凹陷到一定程度之後,就已經到達了極點,再也無法凹陷下去,發出“啪”的一聲!

    溫白羽的鳳骨匕/首終於紮破了毛毛蟲的皮,然後猛地雙手抓緊鳳骨匕/首,往下一跳,借助著身/體的重量,還有往下跳的衝力,鳳骨匕/首發出“呲啦——”一聲響,溫白羽從高空墜落,與此同時毛毛蟲被開膛破肚。

    溫白羽猛地落在地上,想要快速的往外滾,但是這個時候毛毛蟲竟然還沒有死,突然昂起頭來,憤怒的蠕/動著身/體,體/內的內髒和綠水兒不斷的往外擠,探頭猛地去撞溫白羽。

    溫白羽向前一滾,拉開和眾人的距離,毛毛蟲竟然突然甩動尾巴,調了頭朝向溫白羽繼續攻擊。

    溫白羽不斷後退,任由後麵的人怎麽開/槍,毛毛蟲似乎隻攻擊溫白羽一個人,它已經被溫白羽惹怒了。

    巨大的毛毛蟲遮住了眾人的視線,溫白羽五指猛地一張,手中一個火焰甩出去,一下砸在毛毛蟲的頭上,毛毛蟲仰了一下腦袋,但是因為已經暴怒,竟然不管這些,繼續去攻擊溫白羽。

    溫白羽向後快速的退,猛地靠在了什麽東西上,嚇得他“嗬——”了一聲,有些溫度,還以為後背又出現了一條巨型的毛毛蟲,結果那條“毛毛蟲”一下伸手抱住了溫白羽,快速的向後退。

    溫白羽回頭一看,這條“毛毛蟲”竟然是萬俟景侯!

    萬俟景侯一手摟著溫白羽,一手握著龍鱗匕/首,將人往後一帶,說:“小心。”

    這個時候巨大的毛毛蟲一下探下/身/體來,萬俟景侯猛地一推溫白羽,溫白羽向後退了幾步,撞在了墓道的側麵,毛毛蟲的頭探下來,正好沒有砸中他們。

    萬俟景侯這個時候猛地一躍而起,趁著毛毛蟲探頭,一下躍上了他的腦袋,身後的眾人突然見到萬俟景侯出現,差點發出一聲歡呼。

    萬俟景侯躍上毛毛蟲的腦袋,毛毛蟲不斷的甩著頭,蠕/動著身/體,好像要把萬俟景後甩下來。

    這個時候萬俟景侯的身/體一歪,眾人立刻抽/了一口冷氣,就見他從毛毛蟲的背部一下掉了下來,但是萬俟景侯在半空突然停住了,原來並不是被甩下來的。

    萬俟景侯的龍鱗匕/首一下紮進了毛毛蟲的身/體裏,身/體掉在半空中,毛毛蟲不斷的在晃動著身/體,就在這個時候,萬俟景侯突然伸手左手,猛地往前一抓,就聽“啪嚓!”一聲巨響,萬俟景侯的手,竟然一下插/進了毛毛蟲的身/體裏。

    眾人惡心的直想吐,就見萬俟景侯的手插/進去之後,並沒有停頓,快速的在裏麵掏,似乎在尋找什麽,然後猛地往外一拽,也不知道是腸子還是什麽內髒,反正被萬俟景侯一下就拽出來了,“啪嘰”一聲扔在地上,嚇得眾人都後退了好幾步,以免被毛毛蟲的汁/液濺到。

    毛毛蟲被掏了內髒,身/體晃動了一下,猛地倒在地上。

    萬俟景侯借著毛毛蟲倒下的勢頭,順勢翻身跳了下來,穩穩的落在地上,然後使勁甩了甩手裏的龍鱗匕/首和左手。

    黑羽毛很有眼力的遞過來一包酒精紙巾,說:“爸爸,擦擦手。”

    萬俟景侯接過來,先把龍鱗匕/首擦幹淨,然後插/進鞘裏,插回自己靴子裏,然後再仔細的擦了擦自己的雙手。

    萬俟景侯的出現好像天神一樣,巨大的毛毛蟲倒在地上,這回是一動不動了。

    萬俟景侯繞過毛毛蟲,走到溫白羽身邊,伸手要摸/他的臉,皺眉說:“你臉色不好。”

    溫白羽趕緊後退一步,說:“你還是再擦擦手吧!”

    萬俟景侯:“……”

    萬俟景侯也體會到了無語的感覺。

    眾人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那時候萬俟景侯突然遇到一批蝴蝶從洞/口裏飛撲出來,動作非常大,而且數量非常大,為了躲避蝴蝶,所以就快跑了幾步,沒想到繩索上的三角鉤竟然傷到了溫白羽,而且那些蝴蝶飛出去,正好吸了溫白羽的血。

    萬俟景侯說:“這些蝴蝶看起來是在逃命,我進了墓道之後就遇到了這個蛹。”

    溫白羽失血過多,又因為剛才的纏鬥有些疲憊,萬俟景侯想要背著他,溫白羽不讓他背,萬俟景侯笑著說:“背著,還是抱著,你自己選一個。”

    溫白羽太陽穴直跳,為了男人的尊嚴,咬牙切齒的說:“背著。”

    萬俟景侯快速的低頭親了他的嘴唇一下,說:“真乖。”

    萬俟景侯稍微彎下腰,溫白羽乖乖的趴在他後背上,萬俟景侯托住他直起身來,同時還在溫白羽的屁/股上拍了一下,溫白羽頓時羞恥的臉都紅了,說:“你幹什麽!”

    萬俟景侯坦然的說:“手/感不錯,沒忍住就拍了一下。”

    溫白羽:“……”

    萬俟景侯回頭說:“走吧。”

    眾人繼續往前走,不過因為剛才萬俟景侯突然神秘消失,現在又重新見到,一共沒有半個小時,但是大家的感覺就如隔春秋,再加上萬俟景侯又把毛毛蟲的內髒帥氣的給拽了出來,大家都興/奮起來,有點鬥誌昂揚的意思。

    羅開說:“這個墓葬大嗎?走一圈需要多長時間?”

    鬼師搖頭說:“我沒走到底,但是很大,不知道走一次需要多長時間。”

    鄒成一看著鬼師,說:“你是怎麽進來的?”

    鬼師沒有想要保留的意思,說:“是跟著挖盜洞的人進來的。我看他們偷偷摸/摸的上山,就跟在他們後麵也上了山,他們帶了炸/藥,在山上炸坑,挖了一夜的盜洞,我沒出過寨子,起先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麽,但是後來就明白了,他們竟然挖了一條洞,直接通到了墓裏,是要來偷東西。我想把他們趕走,但是看這些人的準備,應該不會聽別人一兩句話就趕走了,而且他們火力很大,裏麵還有寨子裏被開除出去的人,我怕他們拿著槍/支去抱負寨子,就沒有輕舉妄動,想要等進了墓葬,裝神弄鬼一番,就能把人趕走,但是沒想到……”

    鬼師說到這裏,就沒再說下去,匡佑啟輕聲說:“但是沒想到,進來的人都死了?”

    鬼師點了點頭,似乎因為目睹過這些事情,表情有些深沉和哀慟。

    匡佑啟說:“這和你沒關係,是他們自找的。”

    鬼師看向匡佑啟,皺著眉,似乎在想一個很深奧的問題,說:“那你不是一樣?非要進這個地方。”

    匡佑啟愣了一下,笑了起來,說:“是啊,我也是自找的。不過你放心,就算我們都是自找的,但你不是,我們這裏的人都會盡力保護你的安全。”

    鬼師看著匡佑啟,眉頭皺的更深了,露/出一種非常疑惑的表情,說:“你這人真奇怪。”

    匡佑啟立刻滑/動著輪椅,自己追上去,和鬼師並排著走,笑著說:“你覺得我奇怪,是因為你不了解我,要不要試試了解我?”

    溫白羽趴在萬俟景侯背上,兩個人走在最前麵,溫白羽聽見後麵的聲音,“噗”的一聲就笑了出來,回頭看了看匡佑啟,匡佑啟臉上帶著一種老狐狸的笑容,而且非常耐心。

    溫白羽小聲說:“老狐狸開始釣/魚了。”

    萬俟景侯說:“願者上鉤。”

    萬俟景侯剛說完,果然就聽鬼師說:“要怎麽了解?”

    溫白羽差點從萬俟景侯背上掉下來,說:“鬼師太單純了,我覺得他很快招架不住老狐狸的。”

    匡佑啟的笑容擴大了,突然伸手拉住了鬼師的手,鬼師手掌抖了一下,低下頭去,看著兩個人牽起來的手,說:“這是什麽意思?”

    匡佑啟不緊不慢的說:“古人不是說十指連心,你能感覺得到嗎?”

    鬼師倒是老實,真的搖了搖頭,說:“沒感覺到。”

    匡佑啟臉不紅心不跳,繼續說:“那是因為扣的不禁,這樣握。”

    匡佑啟的手掌變化了一下角度,把自己的手指插在鬼師的手指之間,兩個人變成了標準的情/侶牽手姿/勢,十指緊緊相扣,鬼師的身量瘦弱,手掌比匡佑啟足足小了兩圈,這麽握起來讓匡佑啟很有成就感。

    匡佑啟的大拇指還輕輕的撫/摸/著鬼師的手背,笑著說:“這會有感覺了嗎?”

    溫白羽感覺羞恥的都要捂臉了,說:“老狐狸這不是欺負鬼師單純嗎?”

    萬俟景侯卻突然伸出一隻手來,抓/住溫白羽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也和他十指相扣,說:“那你感受到了嗎?”

    溫白羽臉上一片通紅,說:“滾,你以為自己泡妞呢。”

    萬俟景侯笑著說:“是泡白羽。”

    溫白羽:“……”

    鬼師仔細的思考了一下,說:“好暖和。”

    他一句話說出來,還歎息了一聲,匡佑啟嗓子頓時有些幹渴,手掌像觸電一樣,就甩開了鬼師的手,鬼師有點奇怪,自己的手又不紮人,匡佑啟突然跟受了驚嚇一樣。

    匡佑啟的表情隻有一瞬不自然,隨即又恢複了老練的樣子,笑著說:“剩下的之後再了解吧。”

    鬼師一臉奇怪的看著他,說:“你果然很奇怪。”

    他說著,就繼續往前走了,匡佑啟呆在原地等了一會兒,平攤開自己的手掌,用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著掌心,好像還殘留著少年的熱度,笑著自言自語說:“我竟然下不去手,果然和還真是奇怪。”

    眾人往前走了一會兒,墓道很長,壁畫全是苗族的神話故事,開天辟地的,鑄日月的,還有射日射月的。

    溫白羽左右看著兩邊的壁畫,說:“我有一點疑問,這裏的崇拜和沙漠那個地洞裏的崇拜,顯然不是一種崇拜,可是為什麽銀盤和玉盤那麽相似呢?”

    萬俟景侯也搖了搖頭。

    溫白羽朝後看了看,鬼師和匡佑啟已經分開了一些距離,溫白羽看見這兩個人不發展奸/情了,才說:“你們之前祭祀的那個銀盤,是做什麽用的?”

    鬼師這個時候淡淡的掃了一眼於舒,因為於舒中了銀盤上的屍毒,所以鬼師也知道昨天晚上去把祖廟砸得亂七八糟的人就是於舒了。

    於舒被看得一陣心慌,鬼師卻什麽也沒說,收回了目光,這才回答溫白羽,說:“銀盤是月亮,古時候有勇/士射下了十一個月亮,留了一個月亮在天上,這銀盤是被射下的月亮,它是其中之一。”

    溫白羽說:“看來銀盤是這個墓葬裏的陪/葬品了,結果被那夥盜墓賊偷走了,但是沒想到最後盜墓賊都變成了粽子,銀盤還在粽子身上帶著。”

    鬼師說:“銀盤到底是不是這個墓葬裏的,我並沒有親眼看見過。”

    萬俟景侯說:“我有一個疑問,你為什麽要帶我們進來。”

    鬼師被他說得一愣,隨即有點出神,說:“這個問題,還不到回答你們的事情。”

    於舒冷笑了一聲,但是沒敢說話,他覺得鬼師肯定也是貪錢,銀盤拿出去能賣多少錢,如果能把其他的銀盤全都集齊,組成一組十二個月亮,那就是國寶級的古董了。

    鬼師不願意回答他們,眾人也就沒有再問,走了好長一會兒,墓道有些傾斜,大家都能感覺到,其實這座墓葬是盤山而建的,順著山路慢慢往上走,所以墓道的拐彎很多,基本是圓盤形的,晚上攀爬,路也就很長。

    走了半個小時,就在眾人以為是鬼打牆,在原地轉圈的時候,前麵的墓道終於筆直了,而且出現了一個墓室。

    眾人走進去,墓室裏黑漆漆的一片,什麽都看不見,大家把手電打亮,站在墓門口往裏看,就看到裏麵一片白色的裝飾物。

    苗銀的各種裝飾品,牆上地上全都是,除了苗銀的裝飾品之外,地上還擺放著很多奇怪的鼓。

    那些鼓都不大,足球大小,眾人仔細一看,都驚訝不已,那些鼓的骨架,竟然是人頭做的!

    一個個骷髏頭,然後把上下割開,割成花盆的樣子,用皮子裹在人頭的兩側,就形成了一個個鼓。

    人頭鼓整齊的擺放在地上,一個一個緊密的排列著。

    這些鼓並沒有鼓槌,不知道用什麽敲擊,或者幹脆不需要敲擊。

    看鼓兩側皮子,應該也是人皮一類的東西,骷髏頭的上下被削掉,但是中間的五官正好保留著,被當做鼓身的一種花紋,毛/骨/悚/然的感覺從眾人後背爬上來,嚇得都是抖了抖。

    溫白羽說:“這麽多腦袋。”

    秦珮說:“這裏也沒有銀盤,咱們別進去了。”

    眾人也都不想進去,墓室裏麵實在太陰森了,而且除了地上的苗銀和人頭鼓,沒有其他東西,一眼就能看到頭。

    萬俟景侯背著溫白羽往後退,又回到了墓道裏,大家也都退出來,這個時候就聽到“哢……”的一聲輕響。

    溫白羽猛地回頭,說:“什麽聲音?”

    就見一個打/手僵硬的站在地上,說:“我……我好像踩到了什麽東西?”

    打/手腳下的磚頭有些凹陷,顯然是踩中了機/關,打/手一下就感覺到了,所以並沒有抬腳,一直保持著踩著機/關的動作,墓道裏一下就安靜下來。

    眾人都屏住呼吸,看著那個打/手腳下的石磚,打/手說:“怎……怎麽辦?”

    打/手說著,腿顫了一下。

    溫白羽說:“先別動!”

    打/手就不敢再動了,其他人也不敢聚/集過去,溫白羽從萬俟景侯背上滑/下來,快速的從背包裏拿出好多東西,他們帶了不少沉重的罐頭。

    大家一看就知道溫白羽要做什麽,趕緊都把罐頭拿出來,還有一些比較沉重的勘測儀器。

    眾人不知道打/手附近還有沒有其他機/關,所以不敢冒然過去,把這些東西都遞給打/手,打/手就顫巍巍的蹲下/身/體,然後開始把罐頭和遺棄堆放在那塊石磚上,石磚已經踩到了底,但是現在並沒有觸發機/關,那必然是要彈起來才會觸發機/關。

    溫白羽想用這些東西代替打/手的身/體重量,然後讓打/手慢慢的抽身出來。

    眾人都緊張的看著打/手一樣一樣的碼東西,能說的就是“小心,小心啊!別太快鬆腳。”

    大家一遍一遍的說著小心,打/手的心理壓力也很大,小心謹慎的把東西碼起來,覺得差不多了,就慢慢的往上抬腳,想要把腳抽/出來。

    眾人都屏住呼吸,眼看著他慢慢的動作,感覺額頭都在流汗。

    打/手的動作很慢很慢,仿佛時間都靜止了,慢慢的把腳抽/出來,就在他抽/出腿的一霎那,眾人猛地鬆了一口氣。

    地上的石磚凹陷下去,還是紋絲不動的。

    打/手雙/腿打顫,但是還是不能放鬆精神,沿著剛才其他人走的路線,走了過來,就在打/手走進人群的一霎那,大家剛要歡呼,就聽“咕咚”一聲。一個罐頭竟然倒在了地上,因為墓道有斜坡,“咕嚕嚕”的向後滾去。

    眾人立刻都“嗬——”了一聲,溫白羽大喊一聲:“跑!”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向前跑去,與此同時,隨著罐頭一倒,就聽“哢嚓”一聲,那塊石磚因為分毫的重量差距,一下彈了起來,把上麵好幾個罐頭給撞倒了,罐頭“咕嚕嚕”的全都順著墓道往後滾去。

    隨即就聽“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的聲音,好像有一種帶著節奏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萬俟景侯說:“是人頭鼓。”

    他說著,眾人更覺得後背發涼,快速的往前跑去,鬼師皺眉說:“不好,這是蠱婆驅動蠱蟲的聲音。”

    怪不得人頭鼓不需要鼓吹,原來是因為墓室裏有機/關,隻要有人踩動機/關,人頭鼓會自動發出聲音,而這種聲音竟然是驅動蠱蟲的聲音。

    眾人就聽到“簌簌簌”的聲音從後麵湧過來,羅開回頭一看,頓時大吼起來,“我現在都不知道草誰大/爺了,他/媽/的哪來這麽多/毛毛蟲!”

    眾人聽著羅開大吼,回頭一看,頓時都後悔的要死,為什麽自己要這麽好奇的回頭去看,隻見身後一窩一窩的毛毛蟲,全是那種黑黃相間的毛毛蟲,體型很普通,跟在樹林裏看到的差不多,並沒有太大的,也沒有尖牙利齒的。

    但是數量太多了,實在太多了,毛毛蟲在地上蠕/動著,衝他們爬過來。

    鬼師的上下牙發出“得得得”的聲音,臉色一下慘白起來,嘴唇都沒有血色了,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上,匡佑啟一把把他拽起來,說:“別停下來,走。”

    鬼師這才鎮定了一下心神,說:“快跑!這些不是毛毛蟲,是蠱蟲,它們會鑽人的七孔,千萬別讓它們跟上來。”

    鑽七孔……

    眾人聽到了之後,不由得在腦子裏行程了畫麵,感覺實在太惡心了,或許鬼師真正懼怕的是這種東西。

    眾人往前沒命的跑,跑了幾步之後,有人/大喊了一聲,就看到前麵的墓道裏有一個死屍,屍體已經腐爛了,應該是一年/前進來的盜墓賊。

    死屍躺在地上,身/體都腐爛了,竟然還有呼吸,胸膛不斷的起伏著,大家衝過去的時候還在想,要不要救一救他,畢竟是一條人命呢。

    結果就在跑過去的一霎那,所有人都看清楚了,根本不是那個人還有呼吸,而是他的身/體裏趴著好多黃黑相間的蠱蟲,那種蠱蟲果然如同鬼師說的,竟然鑽進了屍體的七孔裏,從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往外爬,爬進爬出的,胸腔裏也有,頂的屍體的胸口一直在起伏。

    “草他娘!”

    有人/大喊了一聲,屍體裏的蠱蟲聞到了活人的氣息,簡直如雨後春筍一般,爭相從屍體的七孔裏冒出來,紛紛往前爬,衝著他們逼近過來。

    有人“嘭!”的放了一槍,正好打在屍體上,屍體騰起一股黑煙,鬼師捂住口鼻,說:“不要開/槍,也不能用火!蠱蟲身上有毒液,破裂之後會釋放毒氣!”

    眾人一見可不是嗎,地上那個屍體,臉色發黑,原來不是被蟲子鑽死的,而是被毒死的。

    這些蠱蟲並不是刀槍不入,怕子彈,也怕火源,但是偏偏不能弄死他們,隻要弄死他們,就會釋放出毒氣,到時候死的就是自己了。

    眾人隻能朝前麵跑,但是身後的蠱蟲緊追不舍,鬼師估計是曾經目睹過這些人被蠱蟲毀屍的樣子,所以留下了心理陰影,別看鬼師說的鎮定,讓大家捂住口鼻往前跑,但是聲音有點發/顫,匡佑啟回頭一看,鬼師的眼圈又紅了,還伸手抹著眼淚,嚇得已經哭了出來。

    匡佑啟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突然握住了鬼師的手,說:“別怕,咱們能出去,誰都沒事的。”

    他隻是稍微停頓了一下,後麵的蟲子還鋪天蓋地的追著他們,鬼師心裏不知道什麽感覺,總覺得騰騰的快速的跳了兩下,心髒好像要撞破胸腔跑出來,有點奇怪的感覺。

    眾人快速往前跑,大家都累得不行,但是那些蠱蟲完全不累一樣,溫白羽說:“這樣跑下去不是辦法。”

    他說著,腦子裏靈光一閃,一邊跑一邊扯下背包,然後從裏麵掏出冷焰火和熒光棒來。

    秦珮說:“你拿這些幹什麽,放煙花啊?”

    溫白羽將冷焰火和熒光棒扔給大家,說:“它們怕火,但是不能燒,咱們做做樣子,起碼能拖開一點距離!”

    大家覺得這確實是個好辦法,雖然有點掩耳盜鈴的感覺,但是欺負的就是蠱蟲的智商太低。

    溫白羽立刻撅了一根熒光棒,他非常慶幸這次匡先生準備的熒光棒全是紅色的,而且亮度非常大,點亮之後就變成了火焰的顏色,但是本身根本毫無溫度。

    溫白羽折亮一根熒光棒,使勁一拋,“嘭”的一聲就落在了那群蠱蟲堆裏。

    蠱蟲懼怕火焰,這是蟲子的天性,立刻就四散開來,繞著熒光棒蠕/動,但是本身熒光棒又沒什麽熱度,不足以燒死那些蟲子,所以蟲子沒有分/泌毒氣。

    大家一看有效果,那些蟲子因為躲避熒光棒,紛紛繞著走,給前麵的人拖延了不少時間,就學著溫白羽的樣子,把熒光棒全都折亮,然後一個一個的扔出去,往蟲子堆裏扔。

    那些蟲子被紅色的熒光棒包圍住,一時間亂/了陣腳,往前蠕/動往後蠕/動都不好。

    溫白羽又折亮了一大把,然後衝萬俟景侯招手,說:“幫忙!”

    兩個人一左一右,趁著那些蠱蟲沒有追上來的時候,從兩側開始把折亮的熒光棒搭成“長城”,一字型橫在了墓道中間,熒光棒組成的光線把蟲子阻隔在了後麵。

    溫白羽說:“快跑快跑,一會兒就滅了,咱們快跑!”

    蟲子果然到了熒光棒組成的一字型麵前就不敢往前走了,來回來去的在地上蠕/動,這些毛毛蟲又不是蝴蝶,不會飛起來,所以就隻能在地上來回蠕/動,看起來非常暴躁,但是智商就這麽低,也不敢去碰紅色的熒光棒。

    大家把那批蟲子甩遠,前麵有一扇大門,大門半開著,眾人一見這座大門,上下封的很嚴實,熒光棒就算不亮了,到時候毛毛蟲也不能從關閉的大門擠進來。

    所有人都向看到了救命的稻草,衝著大門衝過去,一個個從大門擠進去,然後合力快速的關閉了大門,發出“哐!”的一聲巨響。

    大門嚴絲合縫的合上的一刹那,所有人都“呼——”的吐出一口氣,羅開突然笑起來,說:“真他/媽刺/激死了,那麽可怕的東西,沒想到竟然讓咱們這樣脫身了?”

    秦老板這個時候已經累慘了,跌在地上,羅開趕緊去扶他,然後弄了水給秦老板喝。

    大家全都靠著大門坐下來,累的已經不行了,滿頭大汗,但是已經沒力氣伸手去擦汗了。

    溫白羽剛才一直猛跑,倒是沒覺得,現在一停下來,感覺墓道都在轉圈,眼前的萬俟景侯都是雙影的,心跳異常的快,感覺心慌的要暈過去了。

    萬俟景侯見溫白羽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伸手摟住他,給他慢慢的喂水喝,說:“慢點喝,先潤潤嗓子。”

    溫白羽喝了一點水,就倒在萬俟景侯的腿上起不來了,失血過多是最可怕的虛弱反應,溫白羽粗重的喘著氣。

    大家也都是精疲力盡,就在大家休息的時候,突聽“嘭……嘭……”的聲音,聲音非常微弱,竟然是從大門後麵傳過來的。

    所有靠著大門的人都跳了起來,嚇得往前跑了兩步,說:“蠱蟲來了?”

    大門嚴絲合縫,那些蠱蟲根本進不來,應該是熒光棒滅了,那些蠱蟲就追上來了,但是全都被阻隔在大門外麵了。

    溫白羽也嚇了一跳,萬俟景侯說:“沒事,進不來,先休息一下。”

    溫白羽聽著萬俟景侯這麽說,覺得安心了一點,但是那些蠱蟲實在太惡心了,溫白羽感覺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光是聽到“砰砰”的聲音,就覺得不太舒服。

    萬俟景侯將人摟緊一些,說:“我抱著你。”

    眾人聽到聲音有些不安,不過很快的發現那些蟲子根本不需要擔心,就算他們撞死在了外麵,毒氣也漏不進來。

    但是唯一的問題是,他們的後路被堵死了,如果想要出去,必須在前麵挖一個盜洞。

    大家全是土夫子出身的,幹的就是這種手藝,所以也沒有太擔心,到時候再挖盜洞吧,反正他們帶的補給很多,隻要不出現意外,不怕沒有食物和水。

    眾人坐在地上休息,拿出一些食物和水來補充體力,羅開笑眯眯的伺候著秦老板,弄得秦老板有點不好意思,秦珮看著羅開和秦夏的樣子,忍不住有點羨慕,歎了口氣,自己坐在一邊吃東西去了。

    鬼師身上的陽氣因為給人/治病消耗了很多,這個時候有點喘不上氣來,倒在地上,胸口快速的起伏著,突然感覺頭頂上投下一篇陰影,睜眼一看原來是匡佑啟。

    匡佑啟伸手摸/著他的臉,很燙,好多汗,說:“沒事吧,起來喝口水。”

    匡佑啟把鬼師從地上拽起來,摸/到了他的脈搏,說:“你心跳的太快了。”

    鬼師接過了裝水的瓶子,但是沒有擰開,反而抓/住了匡佑啟準備鬆開的手,匡佑啟有點吃驚,就見鬼師張/開手掌,然後十指相扣的握住了匡佑啟的手掌。

    匡佑啟更是吃驚,鬼師認真的看著兩個人的手掌,說:“不知道為什麽,這樣感覺舒服了一點,有點安心的感覺。”

    匡佑啟嗓子快速的滑/動了一下,突然笑了起來,說:“那是因為你了解了我一點,還想不想再了解我一點?”

    鬼師抬起頭來看他,說:“怎麽再了解?”

    匡佑啟見到鬼師認真的目光,突然抓/住鬼師的肩膀,然後快速的探頭在他嘴唇上輕輕一吻,又快速的離開。

    鬼師嚇了一跳,怔愣的水瓶都掉在了地上,感覺心跳更快了,捂著自己嘴巴,說:“你……你怎麽……這是夫/妻之間才做的事情。”

    匡佑啟見鬼師慘白的臉上竟然泛起潮/紅,睜大了一雙平時隻有淡定的眼睛,黑亮的眼眸像潭水一樣,但是不再波瀾不驚,裏麵充斥著漣漪和波動。

    匡佑啟笑著說:“為什麽是夫/妻之間才可以做的事情?”

    鬼師顯然不懂這些,他也沒有娶妻,當然不明白。

    匡佑啟看到他疑惑的眼神,聲音放的非常溫柔,說:“因為他們是最想了解對方的人。你呢,你想更了解我嗎?”

    匡佑啟說著,伸出食指,點了點自己的嘴唇,嘴角微微跳起來,露/出一個微笑。

    溫白羽躺在萬俟景侯腿上,一翻身就看到了匡佑啟這個老狐狸又在講他的歪道理,欺負鬼師感情太簡單了。

    溫白羽翻了個白眼,說:“鬼師要是信他就有鬼了。”

    溫白羽正說著,下一秒就瞠目結舌了,就見鬼師抿著嘴唇想了想,潭水一樣的眼睛始終盯著匡佑啟的嘴唇,然後突然探身貼了過去,主動親在了匡佑啟的嘴唇上。

    溫白羽:“……”

    這樣都行?!

    匡佑啟也有些驚訝,其實他沒抱太大的希望,但是結果卻這樣讓人驚喜。

    鬼師不會接/吻,隻是碰了一下他的嘴皮就要離開,匡佑啟突然伸出手來,一把托住鬼師的腰,鬼師站著,匡佑啟坐著,自然是鬼師的高度高一些,匡佑啟另外一隻手按住鬼師的脖子,笑著說:“這樣還不夠,不過剩下的我都可以教你。”

    鬼師一臉的迷茫,匡佑啟分開的雙/唇,含/住鬼師的嘴唇,鬼師從來沒跟人接/吻過,連見都沒見過,臆想中的親/吻就是兩個人嘴皮碰在一起,根本不知道還能伸出舌/頭來,已經完全愣住了,呆呆的由匡佑啟引導著……

    溫白羽捂住臉,簡直不忍心看單純的小白兔被大灰狼叼走的場麵,這個時候萬俟景侯伸手握住溫白羽的手,把他捂著臉的手掰/開。

    萬俟景侯低下頭來,嘴角漾著一絲笑容,眼睛眯起來,眼下的臥蠶顯得溫柔又性/感,用低沉的聲音說:“白羽,想不想也了解我一下?”

    溫白羽臉上一紅,萬俟景侯這是現學現賣?!

    溫白羽沒好氣的拍開萬俟景侯的手,說:“你滾,我兒子都有四個了,你當我情竇初開呢?”

    萬俟景侯笑眯眯的說:“那也不妨礙我對白羽深入的了解。”

    溫白羽覺得真不是自己想多了,也不是自己思想太齷蹉,好像萬俟景侯把“深入”兩個字念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