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燭龍鱗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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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白羽覺得身/體昏昏沉沉的,起初很冷,冷的發/抖,腹中還特別的疼,不知道為什麽,一陣陣的絞痛無比。

    不過後來就不冷了,耳邊是嘈雜的聲音,自己的身/體好像雲彩一樣在飄,有人抱著他,匆忙的奔跑著,旁邊還有人/大喊著:“快叫醫官!”

    祭祀一下被打亂/了,很多人議論紛紛,而且一貫冷淡的襄王,竟然突然抱著那個渾身赤/裸的陌生人衝下了祭台,行色匆匆的從進了祭祀台旁邊的偏殿。

    萬俟景侯也不知道為什麽,心髒跳得非常厲害,飛快的脫/下自己的外服,將懷裏的人包裹起來,不至於讓他全身裸/露在外麵,然後飛快的抱著他衝下祭台。

    祭天的官/員們都開始喧嘩起來,眼睜睜看著大王一下消失了。

    醫官跟來祭祀,其實是因為太後年紀大了,以防祭祀時間太長,太後老人家身/體堅持不住,不過沒想到有了其他的用途。

    太後迫不得已出來主持場麵,安頓了一下百官。

    萬俟景侯親自將人抱過去,“嘭”的一聲直接踹開大門,然後快步走進去,將懷裏的人放在裏麵的床榻上。

    溫白羽還是沒有一點意識,因為裹上了一層衣服,身/體也不在瑟瑟發/抖了,但是臉色不好,而且他的額頭一直在流/血,不停的流/血,順著臉頰流下來。

    已經去叫醫官了,但是醫官沒有萬俟景侯的速度快,萬俟景侯把溫白羽帶進偏殿的時候,醫官還在跑過來的路上。

    萬俟景侯盯著溫白羽的臉,慢慢伸手過去,輕輕的撫/摸了一下他的臉頰,將要流進眼睛和耳朵裏的血擦掉。

    觸/碰到溫白羽的一瞬間,萬俟景侯的指尖仿佛被雷打了一下,一股奇異的酥/麻感突然竄上來,讓他大腦裏閃了一下,閃過了很多熟悉的片段,非常熟悉,但是想不太起來。

    萬俟景侯看著自己指尖的血,非常的溫暖,在自己的指尖上輕輕的劃過一個鮮紅色的弧線。

    萬俟景侯的嗓子忽然有些發緊,看著那人裹在自己黑袍下麵,白/皙的皮膚和身/體,心中有一種莫名的衝動和興/奮。

    萬俟景侯慢慢低下頭,嘴唇輕輕落在溫白羽的額頭上,溫暖的觸感,讓萬俟景侯又感覺到了那種熟悉,還有說不出的衝動,好像身/體裏的血都在沸騰。

    萬俟景侯心裏充斥著一股極端的占有欲,想要將這個第一次見,卻意外熟悉的神明占為己有,讓他永遠變成自己的。

    而萬俟景侯卻又莫名的抵觸這樣做……

    萬俟景侯的吻很輕,意外的溫柔,讓自己也很詫異,竟然這麽有耐性,輕柔的吻從溫白羽的額頭,轉到了溫白羽的嘴唇上。

    溫白羽還在昏迷,突然感覺到嘴唇上有熟悉的觸感,那種氣息非常熟悉,但是意外的有些冰涼,比自己的體溫要低很多很多,涼絲絲的觸感引導著他,溫白羽下意識的張/開了嘴唇。

    萬俟景侯並沒有想到溫白羽這麽配合,溫白羽的順從讓他心裏更加衝動起來,發狂的親/吻著溫白羽的嘴唇,狠狠啜/著他的舌/尖,用舌/尖去頂他的舌根,不斷的來回摩擦。

    “嗬……嗬……”

    溫白羽感覺有些窒/息,有東西鑽進了自己嘴裏,引起一陣陣戰栗,還是那樣熟悉,但是很涼,依舊很涼,涼絲絲的糾纏著自己的舌/頭。

    溫白羽發出粗重的鼻音,一波一波的戰栗讓他猛地從黑/暗中清/醒過來,一下睜開雙眼。

    紅寶石一樣的雙眼中還迷茫著一層水光,張著嘴,狠狠的喘著氣,看向眼前的人。

    萬俟景侯沒想到昏睡中的人突然醒了,他腦子裏“嗡——”的一聲,趕緊站起來,轉頭冷聲說:“醫官何/在?”

    旁邊的侍從抹了抹頭上的汗,說:“王上,醫官馬上就到。”

    正說著話,醫官急匆匆的從外麵衝進來,給萬俟景侯扣頭請/罪。

    萬俟景侯煩躁的揮了揮手,醫官趕緊站起來,走到床榻邊,給溫白羽醫病。

    瘍醫和疾醫都來了,瘍醫給溫白羽包紮了頭上的外傷,撞得有些狠,腦袋上有些紅腫,還流了很多血,估計短時間有些眩暈和惡心。

    疾醫和現在的內科醫生差不多,給溫白羽診脈,然後問了幾個問題。

    溫白羽頭疼腦脹,腦袋裏嗡嗡作響,有一些奇怪的片段在腦子裏來回來去的盤旋,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床榻前那個穿黑衣服的男人身上。

    溫白羽皺眉的看著他,總覺得他有些熟悉,那種涼絲絲的觸感也非常熟悉,不禁摸了摸嘴唇。

    萬俟景侯站在旁邊等著,皺著眉,有些不耐煩的說:“醫官看得如何了?”

    瘍醫簡單的說了一些溫白羽的情況,並沒有大礙,把頭上的上養起來就行。

    這個時候疾醫就犯難了,他剛才給溫白羽把脈,覺得他的脈象有點奇特……

    剛問了幾個問題,溫白羽都一一回答了,有惡心不舒服的感覺,食欲也不好,非常困,這一條條的都讓疾醫心裏開始打鼓,打得跟戰鼓一樣,越來越快,額頭上的冷汗都冒下來了。

    大冬天的冒冷汗,疾醫幾乎腿肚子打顫,他還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沒有問出口,其實疾醫想問問躺在床/上的姑娘,上次是何時來天葵的……

    不過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已經被襄王打斷了,要知道襄王雖然勤政,但是脾氣尤為不好,而且喜怒無常,手段也非常的狠辣,醫官都在宮中很久,全都是老醫官了,最熟悉襄王的脾氣,自然不敢拖延。

    疾醫擦了擦冷汗,說:“回稟王上,老臣以為……這位姑娘是……是有喜了。”

    萬俟景侯一聽,頓時腦子裏一懵,他做襄王這麽長時間以來,還從來都沒理會過大腦發懵的感覺。

    萬俟景侯一瞬間看向溫白羽,溫白羽也愣了一下,先聽說自己有喜了,腦子裏頓時也是一懵,但是很快和萬俟景侯一樣,都醒過來,溫白羽根本是個男人,這一點萬俟景侯是最清楚的了。

    畢竟溫白羽從樹上掉下來的時候,萬俟景侯將他接了滿懷,可以說溫白羽全身到下,其實萬俟景侯早就看過了,他左肩膀有個鳳凰的胎記,左手臂有一個很長的傷疤,這些萬俟景侯都記得清清楚楚,所以溫白羽是男人不是姑娘,萬俟景侯是很清楚的。

    這一瞬間,萬俟景侯竟然鬆了一口氣,如果溫白羽真的有喜了,那豈不是已經和別人有了關係,一想到這點,萬俟景侯心中就無比的暴怒,暴怒的讓他控/製不住。

    這個時候有侍從在門外說:“王上,太後已經到了外殿,請王上過去一趟。”

    萬俟景侯這個時候回過神來,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對這個陌生人這麽執著,心裏有一種非常強的偏執,而且竟然不舍得對他暴怒。

    萬俟景侯轉頭對醫官說:“給他開藥方,寡人先出去一趟。”

    幾個醫官都覺得如蒙大/赦,差點就癱/軟在地上。

    太後坐在外殿,時不時向內殿看看,萬俟景侯換了一身衣服,剛才自己的外服已經給了溫白羽,也算是衣/衫/不/整,穿好了衣服這才從裏麵出來。

    太後看見萬俟景侯,說:“王兒,剛才是怎麽回事?大臣們之間已經瘋傳了,都說你為了一個女人打亂祭天,這可不是不詳的征兆。”

    萬俟景侯冷笑了一聲,說:“何來不詳一說,祭天的時候,寡人撿到了一隻神鳥鳳凰,這是大祥大瑞的征兆。”

    太後有些發愣,說:“鳳凰?”

    萬俟景侯說:“寡人已經準備封神鳥為國師,讓他庇佑襄國。”

    祭天的時候大家看得都不清楚,畢竟離的太遠了,所以根本沒看清楚,再加上大家都在瘋傳,就跟親眼看見一樣,說襄王在祭天的時候撿到了一個裸/體的女人,簡直有傷國體。

    太後沒想到竟然是一隻神鳥鳳凰,本身諄諄教/誨都在嘴邊了,最後全給咽了下去。

    太後說:“王兒別忘了後天田獵祭祀,這回可千萬別再出差錯了。”

    萬俟景侯有些心急去見溫白羽,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就點了點頭,說:“兒子已經準備妥當了,不會有差錯。”

    太後沒有再停留,很快就走了,萬俟景侯急匆匆的往內殿走,外麵有侍從守著,醫官已經退下去了,藥還沒有煎好,溫白羽躺在內殿的床榻上,正閉著眼睛休息。

    他有些腦震蕩,睜開眼就看到東西在轉圈,再加上還懷著孕,身/體虛弱,就閉氣眼睛養神。

    很快聽到有開門的聲音,一個人的腳步聲走了進來,腳步聲很輕,如果不是開門的聲音,估計溫白羽很難分辨出那個人的腳步聲。

    溫白羽有些累,所以就沒有睜眼,繼續半睡半醒的迷瞪著。

    萬俟景侯在床榻邊坐下來,看著溫白羽的樣子,就想要狠狠親/吻他的嘴唇,甚至是身/體。

    萬俟景侯見他呼吸平穩,似乎已經睡著了,心中有些急迫,慢慢低下頭,就在兩個人的嘴唇即將貼上來的一霎那,溫白羽突然睜開了眼睛。

    這已經是第二次抓包了……

    萬俟景侯見他睜開眼睛,心裏有一種慌亂的感覺,想要抬頭拉開距離,但是又有些不甘心,最後一把捏住溫白羽的下巴,兩個人的嘴唇終於貼合在了一起。

    萬俟景侯含/住他的嘴唇,趁溫白羽還在迷糊,伸出舌/頭,糾纏住溫白羽的舌/頭,引導著溫白羽火/熱的舌/頭和自己摩擦,那種火/熱的溫度,仿佛帶著一股香甜,吸引著萬俟景侯更加深入的探索著。

    溫白羽被他吻得有些窒/息,使勁用鼻子喘著氣,發出粗重的鼻音,萬俟景侯還以為他會拒絕自己,或者反/抗,那麽自己該用什麽樣的態度,像平時一樣暴怒?可是他突然有些舍不得。

    然而溫白羽並沒有拒絕他,被萬俟景侯無奈的渾身發/麻,癱在床/上狠狠的喘著氣,雙手從被子下麵伸出來,抓/住萬俟景侯的衣服。

    萬俟景侯的體溫很低很低,好像比正常人低得多,赤/裸的胳膊貼在他的衣服上,引起一陣陣戰栗的感覺。

    兩個人狠狠相擁,吻了很長時間,溫白羽覺得自己快要憋死了,眼前都開始冒金星了,萬俟景侯才放開他,還在他嘴唇上狠狠的啃/咬了兩下。

    溫白羽癱在床/上,額頭上全是熱汗,迷茫的看著萬俟景侯,他親完了才覺得有些回神,自己竟然和一個男人熱/吻了,而且好像是個陌生人,有熟悉感的陌生人,但是那也不能一上來就熱/吻啊!

    溫白羽呼吸有點快,深吸了兩口氣,壓下/身/體的變化,臉上有點發燙。

    萬俟景侯看著他慢慢潮/紅的雙頰,不由得笑了一下,他的眼睛眯起來,一笑起來眼底的臥蠶很深,看起來無比的溫柔,連萬俟景侯自己也詫異自己,為什麽會露/出這種笑容?

    萬俟景侯收攏了自己的笑容,說:“你叫什麽名字?”

    溫白羽心裏一陣奇怪,自己竟然答不上來,他似乎想不起來了……

    連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來。

    萬俟景侯輕輕/撫/摸/著他肩膀上的鳳凰胎記,說:“神仙沒有自己的名字嗎?”

    溫白羽盯著萬俟景侯,萬俟景侯看他專注的眼神,又笑了一聲,說:“你的羽毛像明珠一樣潤白,叫白羽?怎麽樣?”

    溫白羽詫異的張了張嘴,說:“白羽?”

    萬俟景侯說:“我叫萬俟景侯。”

    我叫萬俟景侯……

    溫白羽腦子裏“嗡——”了一下,突然閃過幾個片段,好像並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人這麽自我介紹,在很久以前,他也是這麽說過。

    那種涼絲絲的感覺,也是那麽熟悉。

    襄國人傳得沸沸揚揚,襄王在祭天典禮上撿了一個女人,不知道是不是狐狸精,竟然不/穿衣服,有傷風化,而且襄王/還被迷惑住了。

    眾人越傳越離譜,甚至有人信誓旦旦的說,襄王被迷惑了,還要立這個女人為王/後!

    就在這種時候,襄王突然封白羽為國師,還昭告了襄國,說溫白羽是鳳凰鴻鵠,是祥瑞的神鳥。

    隔天的田獵祭祀,萬俟景侯也讓溫白羽隨行,而且是同車隨行。

    萬俟景侯讓人給溫白羽趕製了衣服,萬俟景侯似乎特別喜歡他穿白色衣服的樣子,給溫白羽做的衣服全都是白色的,看起來一塵不染。

    溫白羽身/體有些瘦高,穿著白色的衣服顯得很纖長,果然有一種仙人的感覺。

    田獵是一種狩獵,但是在古代也是一種祭祀形式,把狩獵來的食物用在祭祀上,同時還會進行軍事訓練。

    每年的第一場田獵,規模都非常巨大。

    溫白羽坐在馬車上,感覺搖來搖去的有些困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嗜睡,這幾天疾醫總是來,問他一些問題,溫白羽也如實回答了,但是疾醫的臉色非常不好,越問越是流汗,老醫官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

    溫白羽還以為自己得了什麽絕症,不過老醫官說沒什麽大礙,但是要注意身/體,注意休息,而且還去找了食醫,給溫白羽用/藥膳調理身/體。

    溫白羽是真心吃不下那些藥膳,一吃就想吐,而且他發現自己有個特點,每天早飯吃下去的時候都很想吐,吐了一次之後就感覺爽/快了很多,吃過了飯就開始昏昏欲睡,而且能睡得天昏地暗。

    這怎麽看,怎麽像害喜的樣子……

    溫白羽被馬車搖的昏昏欲睡,獵場在很遠的地方,他們需要在那裏紮營帳,起碼要住上三天,如果有天氣變化,還要再拖延一些時間。

    馬車裏就萬俟景侯和溫白羽兩個人,之前萬俟景侯都會要有一個侍從在旁邊伺候,但是侍從們發現,自從白羽先生出現之後,王上就不需要他們伺候了,除了處理政事的時候,總是陪著白羽先生。

    萬俟景侯見溫白羽又開始犯困,溫白羽犯困的時候特別老實,頭一點一點的,迷迷瞪瞪的,身/體隨著馬車輕微的搖動,馬車搖的劇烈一點,溫白羽立刻會一點頭,然後就醒了,醒了也很迷瞪,雙眼裏全是水光,看起來非常引人。

    萬俟景侯見他被震醒了好幾次,就伸手把人摟過來,讓他躺在自己的腿上。

    溫白羽迷迷糊糊的根本沒意識,就老實的躺在了萬俟景侯的腿上。

    萬俟景侯看著溫白羽的睡顏,覺得非常奇怪,他們明明才相處了第二天,卻感覺相處了很久很久一樣,對方的一舉一動,似乎都能輕而易舉的感知到。

    溫白羽躺在他腿上,睡得還挺踏實,萬俟景侯捏著他的一縷頭發,放在手裏輕輕的撫/摸/著,然後放在嘴邊親了親。

    溫白羽睡得特別沉,一直到天黑了都沒有醒過來,就在溫白羽還在沉睡的時候,馬車突然一個急刹車,發出一聲長嘶,突然停了下來。

    溫白羽被一震,差點從萬俟景侯腿上滾下去,萬俟景侯伸手撈他,見溫白羽被震醒了,皺著眉對外麵說:“發生了什麽事?”

    外麵的侍從有些害怕,戰戰兢兢的還沒回話,突然有一個聲音說:“主上,前麵的草叢有些異動,驚擾了馬匹,臣去看看。”

    溫白羽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說話,而且這個聲音還挺熟悉的,他有些奇怪,就爬起來,完全沒有注意自己躺在了萬俟景侯的腿上,而且還躺了一路。

    溫白羽掀開馬車的車簾子,就看到了外麵說話的男人,男人身材高大,一身鎧甲,他的眼睛竟然是綠色的,散發著光芒,一隻眼睛上有一條傷疤,麵容非常冷峻。

    溫白羽聽到聲音覺得耳熟,看到這個人的長相更覺得耳熟,但是也想不到在哪裏見過。

    外麵站著的人竟然就是化蛇,化蛇身上穿著鎧甲,自從被萬俟景侯收服之後,就一直跟著萬俟景侯。

    萬俟景侯見溫白羽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著化蛇,而且非常專注,似乎在探尋著什麽。

    化蛇見到溫白羽,說:“白羽先生。”

    溫白羽更加好奇的打量著他,總覺得認識這個人,而且馬上就要想起來了,這個時候萬俟景侯突然摟住他的腰,將他拽回了馬車裏,然後聲音很涼,不悅的說:“快去查看。”

    “是,主上。”

    化蛇很快就去了,溫白羽被拽回來,還是在想剛才看到的那個男人。

    溫白羽好奇的說:“那個人是誰?”

    萬俟景侯一聽他打聽化蛇,頓時心裏更加不悅,將人摟在懷裏,捏著溫白羽的下巴,說:“寡人看你還沒睡醒,再睡一會兒。”

    溫白羽眼皮跳了兩下,總感覺萬俟景侯的這種口氣很熟悉……

    溫白羽剛睡醒,腦子裏還暈乎乎的有點難受,就真的準備再睡一會兒,不過化蛇很快回來了,溫白羽一聽到化蛇的聲音,立刻又坐了起來,探究性的往外看。

    萬俟景侯覺得心裏非常不爽,趕緊揮手讓化蛇走了,馬車很快又動了起來,繼續往前行進。

    剛才草叢裏不知道突然出現了什麽東西,據說是紅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發著光,不過很快就消失了,化蛇去查看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任何的東西。

    又過了一會兒,馬車就停了下來,他們已經到了獵場,化蛇來請示萬俟景侯。

    萬俟景侯讓按照行軍打仗的常規紮營。

    萬俟景侯的為人雖然有些冷酷專/政,但是手下的軍/隊全都訓練有素,萬俟景侯下了令之後,很快營地就紮好了,太後車馬勞頓,被婢子扶著先下了車,去營帳裏休息。

    太後下車的時候,就看到前麵的馬車裏,萬俟景侯從車上跳了下來,懷裏好打橫抱著一個人,那人穿著一身白色的衣服,臉靠在萬俟景侯的胸口上,看不清容貌,但是看身形很風/流,還以為是一個女人。

    太後立刻多觀察了幾眼,他這個兒子什麽都好,但是就是不找/女人,太後曾經送過一些婢子給萬俟景侯,但是全都被嚇回來了,萬俟景侯的冷酷是出了名的,而且喜怒無常。

    太後一直催促著萬俟景侯立王/後,畢竟萬俟景侯的侄/子都已經很大了,可他還沒有一個兒子,連女兒都沒有。

    不過萬俟景侯是油鹽不進的人,太後也明白他的性格,從來都說一不二,而且作為一個君王,竟然對感情有一種莫名的偏執。

    太後見到萬俟景侯抱著一個女人,其實心裏還是挺高興的,別管有沒有身份地位,先有子嗣再說。

    不過仔細一看,那根本不是什麽女人,而是個男人,徹頭徹尾的男人!

    溫白羽的頭發在睡覺的時候就層散了,披散下來,所以太後一眼沒認出來。

    而且溫白羽是國師,太後就算想破腦袋,也想不到萬俟景侯會抱著國師從車上下來。

    萬俟景侯將溫白羽抱下來,溫白羽等著紮營的這段時間,竟然又睡著了,而且睡得還挺香,萬俟景侯都不忍心打擾他。

    很平穩的將人抱進了營帳裏。

    雖然是營帳,但是是給君王住的,所以裏麵的東西非常齊全,萬俟景侯把人放在床榻上,忍不住親了親溫白羽的額頭,把他散亂的頭發整理一下,總覺得柔/軟的黑發讓他愛不釋手。

    萬俟景侯想看到那一頭黑色的長發因為熱汗濕/潤的樣子,貼在溫白羽白/皙的身/體上。

    萬俟景侯想到這裏,突然嗓子一緊,莫名的覺得這些場景有些熟悉,讓他更加興/奮起來。

    萬俟景侯的手掌貼著溫白羽的臉頰和脖子遊走,溫白羽睡著覺感覺睡不踏實,翻了個身。

    萬俟景侯這才戀戀不舍的收回手來,這個時候外麵有侍從來了,是太後的人,請萬俟景侯過去一趟。

    萬俟景侯不知道是什麽事情,給溫白羽蓋上被子,自己就出了營帳。

    溫白羽睡了一會兒,其實沒睡太深,萬俟景侯走了之後,他突然就醒了,記起來他們在紮營帳,一會兒還要下馬車。

    他猛地坐起來,坐的太猛了,肚子裏突然疼了一下,讓溫白羽“嘶……”了一聲。

    旁邊有侍從在守著,聽到溫白羽的呻/吟聲,立刻說:“白羽先生,有什麽吩咐嗎?”

    溫白羽看了看四周,發現竟然這裏就是營帳,而且自己蓋著被子,躺在床/上,周圍不見萬俟景侯的影子。

    溫白羽說:“萬俟景侯呢?”

    侍從聽到白羽先生直呼襄王的名字,伸手擦了擦冷汗,說:“白羽先生,王上被太後叫去了,估計一會兒才能回來。”

    溫白羽點了點頭,他這個時候就有點無聊了,感覺是剛才睡多了,自己下了床,走出了營帳去。

    侍從趕緊跟上去,溫白羽搖手說:“不用跟著我,我在外麵走走就回來了。”

    侍從也沒有強行跟著,外麵全是士兵,也不會有危險。

    溫白羽一個人走出營帳,就聽到有歌舞的聲音,侍從不遠的營帳傳出來的,溫白羽走過去,發現那個營帳裏特別熱鬧,好幾個舞姬正在翩翩起舞,營帳的簾子沒有放下來,還有很多舞姬翩躚而入,也有侍從端著食物往裏走。

    溫白羽的眼裏好,就看到萬俟景侯也在裏麵,他坐在最上麵的位置,旁邊是太後,太後正和他說著什麽,然後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上前來斟酒。

    溫白羽看著,那小姑娘最大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年紀非常小的樣子,羞答答的和萬俟景侯說話。

    溫白羽莫名覺得心情有些不好,萬俟景侯二十七都有了,大人家姑娘一輪了,還要啃嫩草。

    溫白羽憤憤的想著,萬俟景侯的眼力似乎也特別好,不知道是不是溫白羽注視的目光太“深沉”了,萬俟景侯突然抬起頭來,隔著一眾舞姬,還有昏暗的夜色,溫白羽感覺自己的眼神跟他撞上了。

    而且萬俟景侯還笑了一下,隻是嘴角微微挑了一下,這巨大的變故讓旁邊的姑娘頓時心花怒放,被萬俟景侯的笑容差點迷暈了。

    溫白羽翻了個白眼,立刻轉身走了。

    萬俟景侯剛剛笑了一下,姑娘還以為自己有希望,結果他突然收攏了笑意,又換上了冷漠的表情,說:“寡人有些醉了,明天還有狩獵。”

    他說著,轉頭對太後說:“母親,兒子先回去了,母親也早些休息。”

    萬俟景侯說完就站起來,越過那姑娘,很快走出了帳篷,但是也沒有往營帳走,而是追著溫白羽的方向走了。

    溫白羽在周圍胡亂的走著,他根本沒有目的地,剛才被萬俟景侯的微笑氣到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心裏隻剩下一句話,又沾花惹草!又沾花惹草!

    為什麽是“又”?

    溫白羽有點搞不明白。

    溫白羽走了幾步,營帳外麵有個空場,空場上生著篝火,然後是圍欄,有士兵守衛。

    溫白羽走不出去,隻好蹲在草叢邊,伸手揪著地上的枯草,好像泄憤一樣。

    他正揪著,突然聽到“沙沙……”的聲音,旁邊的草叢似乎動了一下。

    溫白羽警覺的轉過頭去,下意識的伸手摸了一下自己身上,想要找到什麽,似乎是一把匕/首?

    不過溫白羽什麽也沒摸/到。

    黑/暗的枯草叢中,突然“沙沙”動了兩下,然後一對紅色的眼睛一下閃了出來,在黑夜中散發著詭異的光彩。

    溫白羽“嗬……”了一聲,那紅色的眼睛像小燈籠一樣,圓溜溜的,猛地眨了一下,盯著溫白羽。

    這個時候身後突然有腳步聲,溫白羽還以為是萬俟景侯來了,結果走過來的人並不是那一身黑色衣服的萬俟景侯,而是一個身穿鎧甲的人。

    那人有一雙綠色的眼睛,是那個聲音和長相都很熟悉的人。

    化蛇正在周圍例行檢/查,聽到有人深吸氣的聲音,立刻走過來查看,身後還跟著兩個士兵。

    化蛇看到是溫白羽,說:“白羽先生?發生了什麽事嗎?”

    溫白羽下意識的指向草叢,但是一回頭,那草叢中的紅色/眼睛已經消失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溫白羽奇怪的看向草叢,伸手撥了撥那堆雜草,裏麵什麽也沒有,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化蛇見溫白羽皺眉,又問:“怎麽了,白羽先生?”

    就在這個時候,萬俟景侯從遠處走了過來,他還沒走過來,就看到溫白羽和化蛇站在一起,剛才溫白羽還問化蛇的名字,這讓萬俟景侯非常不快,他不喜歡溫白羽去關注別人。

    萬俟景侯快步走過來,溫白羽自然看見他了,但是不想搭理他,一想到他剛才還“勾搭”比他小一輪的小姑娘,心裏就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火氣。

    溫白羽撥著草叢,還是沒發現有東西。

    萬俟景侯走過來,化蛇給他行禮,溫白羽卻不理他,繼續用手撥著草叢。

    萬俟景侯見他板著臉,抿著嘴唇,好像是生氣的樣子,不由得心裏又有些高興,也蹲下來,伸手攬著溫白羽的肩膀,說:“白羽,怎麽了?”

    溫白羽翻了個白眼,還是不想理他,眼睛掃過草叢,突然“嗯?”了一聲。

    萬俟景侯怕枯草刮了溫白羽的手,幫他把枯草壓下來,就看到草叢的地上,有兩個印子,好像是腳印,但不是人的,印子很小,看起來是小型的動物。

    溫白羽奇怪的說:“兔子?”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剛才看到了一雙紅色的眼睛,難道是兔子的眼睛,可是兔子的眼睛也不可能那麽亮。

    溫白羽屈肘撞了萬俟景侯的胸口一下,說:“別動我,你身上太涼了,而且有股酒氣。”

    萬俟景侯抬手聞了聞自己的袖子,他隻喝了一杯,根本就沒什麽酒氣,聽見溫白羽這麽說,不由得更加高興,說:“白羽,時間不早了,去休息?”

    溫白羽心想自己剛睡醒,再睡成圈養了,不過萬俟景侯突然站起身來,將他一把打橫抱起來,笑著說:“我抱你回去,嗯?”

    萬俟景侯的鼻音很低沉,震得溫白羽心裏有些發/顫,一切都很熟悉,很自然,好像他們相處了很久,而且讓溫白羽無從抗拒。

    溫白羽撇了撇嘴,萬俟景侯抱著人往回走,剛走了幾步,結果就看到前麵有個人影,朝他們人走過來。

    正是剛才斟酒的姑娘。

    那姑娘走過來,手裏捧著一個碗,羞澀的對萬俟景侯說:“王上,婢子給您送醒酒湯來了。”

    溫白羽頓時屈肘,“咚!”一聲打在了萬俟景侯的胸口上,然後腰一挺,快速的從他懷裏竄下來,然後對萬俟景侯說:“喝湯吧你。”

    萬俟景侯:“……”

    萬俟景侯揮了一下手,趕緊追著溫白羽往裏走,溫白羽鑽進了帳篷,速度還挺快,萬俟景侯跟上去,他們兩個人都進了帳篷,裏麵的侍從就退下來了。

    溫白羽已經躥上/床去了,萬俟景侯看他鑽進被子裏,把腦袋都蒙上了,趕緊走過去,把人挖出來,說:“白羽?”

    溫白羽閉著眼睛根本不理他,裝沒聽見,萬俟景侯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尖,說:“太後可能是看出咱們的關係了,剛才旁敲側擊的問我,所以想給我塞個女人。”

    溫白羽猛地睜開眼睛,臉上有點不自然,咳嗽了一聲,說:“什麽關係?”

    萬俟景侯也低低的笑了一聲,伸手捏住溫白羽的下巴,輕輕/吻咬著他的嘴唇,聲音低啞的說:“你說什麽關係?你親也親過了,還想賴賬?”

    溫白羽:“……”

    溫白羽差點從床榻上跳起來,動作有點猛,一瞬間覺得腹部抽疼了一下,“嘶……”了一聲。

    萬俟景侯趕緊扶著他,溫白羽說:“誰親過了!到底是誰親誰?”

    萬俟景侯摟著他,說:“我親你,喜歡嗎?”

    溫白羽臉上更加不自然了,目光撞進萬俟景侯溫柔又專注的神色裏,頓時心裏有點發/麻發/熱。

    溫白羽沒回答,萬俟景侯又說:“舒服嗎?”

    溫白羽更加回答不上,實在太難以啟齒了。

    萬俟景侯慢慢低下頭來,說:“白羽,那我現在吻你,可以嗎?”

    溫白羽嗓子幹渴的厲害,張了張嘴,突然發狠的拽住萬俟景侯的領子,把人往下一拉,啃在萬俟景侯的嘴唇上,說:“廢話真多。”

    萬俟景侯笑了一聲,說:“白羽真熱情,我也該再熱情一點才行。”

    溫白羽眯著眼睛,被吻的眼睛裏全是水光,迷茫的看著他,突然瞪大了眼睛,說:“嗬……你、你往哪裏摸?”

    萬俟景侯低沉著聲音,笑著說:“噓——舒服嗎?我不會做的,放鬆。”

    溫白羽渾身打顫,眼前白光亂閃,一身都是熱汗,萬俟景侯終於如願以償的看到了,溫白羽頭發汗濕貼在身上的樣子,讓萬俟景侯衝動的大腦發/熱,不過他已經答應了溫白羽什麽都不做,隻好抱著溫白羽反複的親/吻他的嘴唇。

    溫白羽很快睡過去了,外麵半夜開始下雪,雪又轉成了雨,一下冷了很多,溫白羽靠在萬俟景侯懷裏,越往裏鑽就越覺得涼,但是還是孜孜不倦的靠過去。

    因為下了一夜的雨雪,外麵泥濘一片,而且特別濕/滑,根本沒辦法狩獵。

    化蛇帶著一幫士兵出去捕獵,準備中午拿回來充庖用,萬俟景侯早上就起了,去處理一些政事。

    溫白羽裹在被子裏,在床榻上滾了兩圈,一想到昨天晚上,雖然隻是萬俟景侯幫他發/泄一下,但是還是覺得臉上發燙,而且異常的舒服。

    溫白羽在床榻上滾了兩圈,就自己起來,穿好衣服準備洗臉,這個時候營帳外麵突然有雜亂的聲音響了起來,是馬蹄的聲音,踩在泥水裏,發出急躁的“噠噠噠”的聲音,從遠處狂奔而來。

    溫白羽奇怪的撩/開簾子走出去,就看到一騎馬狂奔而來,萬俟景侯正好從旁邊的帳篷出來,馬上的士兵立刻躍下馬來,跪在地上說:“王上,大事不好,前麵的山穀塌方了,大司馬的隊伍全都陷在裏麵,而且有人看到那山穀裏突然騰起一陣黑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