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鍾簡X奚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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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壑語侯二十歲,卻形如美/婦,有人說他不會說話,但是有人卻說他通曉鬼語。

    也有人說壑語侯其實並不是什麽奇人異事,之所以能封侯拜相,是因為他樣貌美豔,可以蠱惑人心,尤其是那嗓音,恐怕天下沒有人能拒絕的了。

    壑語侯是廣川王的門客,剛開始廣川王的確也看中了壑語侯的容貌,見識過眾多美/女的廣川王,從來沒見過這麽漂亮的人,而這個人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

    奚遲身材纖細,穿著白色寬袍的樣子仿佛一個美/人,削肩細/腰,舉手投足之間透露著一股風姿。

    奚遲來做門客的時候,廣川王並沒有當回事,但是看中了奚遲的美色,想要將奚遲收為男寵。

    廣川王好色荒/淫,性格殘/忍,而且最為喜歡挖掘古墓,封地上的古墓都被挖掘一空,當時廣川王的封地上多春秋戰國的墓葬,可謂是滿足了廣川王的一大愛好。

    廣川王手下有無數門客,全都是用來挖掘古墓的民間藝人,但是好多人其實隻是為了門客的食糧而來,並沒有什麽真材實料,遇到古墓不是直接掀開頂部,就是用黑火/藥直接炸開。

    當地的墓葬大多是春秋戰國時期的墓葬,裏麵寶貝如雲,但是被廣川王這樣一炸,頓時就煙消雲散了,深墓沒炸開,淺墓直接給炸的稀巴爛,根本掏不出多少東西。

    廣川王好不滿足,所以大肆招攬門客,奚遲就是其中之一。

    當時廣川王根本沒有看中奚遲的手藝,因為對於奚遲的手來說,他的臉更讓人喜歡。

    廣川王要招奚遲做男寵,揚言奚遲隻能做男寵,不接受他做門客,而且要奚遲穿上女人的衣服來侍寢。

    因為廣川王的性格殘/暴,幾乎沒人敢拒絕他,很多應征的門客都等著看熱鬧,畢竟在他們眼裏,這個看起來像個美/女一樣的男人,根本沒什麽能耐。

    奚遲當時就拒絕了廣川王,而且冷笑了一聲,說:“王上是想要一個隨著時間年老色衰的男人,還是想要得到隨著時間變成無價至寶的寶藏?”

    這句話震撼了廣川王,的確如此,男人再好看,也有看膩的時候,隨著時間推移會變得年老色衰,而寶藏呢,時間越久才越是發光。

    廣川王收納了奚遲做門客,那些好事兒的人沒看成熱鬧,事實證明,他們的確沒有看成熱鬧,奚遲以一個小兵入伍,編入廣川王的軍盜,從而飛黃騰達,短短一念之間,瞬間搖身一變,變成了官盜的總統令。

    一年之間,奚遲名聲大噪,那個形如美/婦的男人,竟然無比厲害,手下的士兵將士最初也看不起他,畢竟奚遲長得肩不能擔手不提的樣子,然而誰也沒想到,就是這樣的人,竟然為廣川王淘來了無數珍寶。

    漢武帝壽辰的時候,廣川王/進獻了從墓裏淘來的不死仙丹,並且向漢武帝舉薦了奚遲,修建承露盤。

    漢武帝得到仙丹之後非常高興,親自召見奚遲入雲陽宮麵聖,並且封奚遲為壑語侯,主持承露盤的修建工程。

    這一年奚遲可謂是大紅大紫,變成了漢武帝麵前的紅人,廣川王賀壽之後回到了封地,而壑語侯則留在長安城,據說漢武帝每一日都要見奚遲求問仙人之道。

    這個時候廣川王才覺得自己辦了一個錯事,因為他舉薦了一個鋒芒畢露的人,奚遲的鋒芒太強盛,一個門客已經掩蓋住了廣川王的風頭。

    廣川王除了生性殘/暴之外,而且非常多疑,這個時候他身邊的智謀就建議廣川王,在奚遲安插一個監/視他的眼目,一旦奚遲對廣川王有反心,眼目也好及時/報告。

    再有就是,奚遲每次下墓,廣川王又不能親臨現場,誰知道奚遲拿到了什麽好東西沒有進獻給廣川王。

    廣川王覺得非常有道理,但是派出去的人必須是心腹,但是很可惜,廣川王隻有食客,沒有心腹,就算目前的食客能稱作心腹,那麽也是因為廣川王是他們的衣食父母,一旦廣川王把他們派到奚遲身邊,萬一奚遲給他們墓裏的無盡珍寶,那麽心腹瞬間也能變成豺狼。

    智謀很快給廣川王推薦了一個人,那是廣川王府上的一個奴/隸,叫做鍾簡。

    鍾簡是騎奴出身,在那個年代,奴/隸和牲口是一個概念,有的甚至不如牲口,鍾簡則是廣川王府上的家奴,他的父親被廣川王買回來,受了廣川王恩/惠,生下來的兒子也要給廣川王做奴/隸。

    鍾簡隻是個騎奴,而且是個死腦筋的騎奴,智謀說鍾簡雖然出身低微,但是他是最好人選,因為鍾簡這個人的心思單純,有恩必報,廣川王已經對鍾簡的父親有恩,鍾簡的父親臨死之前,囑托鍾簡好好報恩,如果這個時候廣川王再給鍾簡一個恩/惠,消除鍾簡的奴/隸身份,破格提拔鍾簡,那麽鍾簡一定感恩戴德銘記於心。

    錢和權/利能驅使的人,都不是真心的,隻有恩/德可以驅使的人,才會是真心實意的。

    廣川王把這件事情交給智謀去做,智謀很快找到了鍾簡,消除了鍾簡的賤籍,破格提拔鍾簡,當時鍾簡非常納悶,但是仍然感恩戴德,畢竟如果身份是奴/隸,那就永遠沒有做人的機會,就算有了後代,那麽也隻是奴籍。

    廣川王派鍾簡去給壑語侯做副手,鍾簡心思很淺,雖然單純,但是其實很聰明,而且性格沉穩,不怎麽說話,廣川王也不會怕他把自己給透露了。

    鍾簡明白廣川王的意思,說是副手,其實就是監/視,廣川王給鍾簡說了很多奚遲的罪狀,例如蠱惑聖上,私藏珍寶,包藏禍心等等……

    廣川王認為,奚遲之所以能得到漢武帝的青睞,無非就是靠他的美色,當年奚遲沒有答應給廣川王侍寢,其實是嫌棄廣川王的地位和權/利不夠高。

    鍾簡沒見過壑語侯,隻是聽說過,簡直是如雷貫耳,不過大多數是負/麵信息,和廣川王形容的一樣,蛇蠍美/人,趨/炎/附/勢,心狠手辣,包藏禍心一類的。

    廣川王再三強調,讓鍾簡小心堤防,不要被壑語侯迷惑了心神,尤其是不要聽他說話。

    鍾簡很快啟程趕往長安,不過他還沒有趕到長安,就在路上碰到了壑語侯的隊伍,壑語侯督建承露盤之後,已經開始返回廣川王的封地。

    鍾簡第一次見到壑語侯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廣川王所說的那些,到底是不是包藏禍心,第一眼是看不出來的,但是鍾簡並沒有見到美若天仙的壑語侯。

    確切的說,他根本沒看見壑語侯的臉,也沒聽到他的嗓音。

    壑語侯騎在高頭大馬上,一身白衣錦服,頭束金冠,腰身很細,顯得風/流多/姿,然而臉上卻戴著一張鎏金麵具,從額頭遮住了下巴,隻有眼睛能看得到,其餘什麽也看不到。

    那一雙眼睛,狹長、黝/黑,仿佛會說話,但是從來不笑,裏麵滿滿全是冷酷,不容逼視。

    奚遲早就聽說廣川王會派給自己一個副手了,其實意思很明顯,奚遲也不傻,自然明白的,最近這些日子自己風頭太盛,以至於廣川王心存懷疑。

    不過奚遲覺得這些很可笑,當初他隻想討口飯吃,做一個門客而已,廣川王為了在皇帝的壽宴上大出風頭,又是進獻不死仙丹,又是建議大修承露盤,還拚命舉薦自己身邊的人出頭,顯示自己的實力,結果變成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現在反而對自己懷恨在心。

    奚遲冷笑了一聲,並沒有說話,揮了一下手,就帶著他的隊伍繼續往前走了。

    鍾簡第一天到壑語侯的軍/隊,顯然是個空降兵,一下變成了壑語侯的副手,然而他隻是一個騎奴出身,說白了是賤籍,和牲口一起賣的奴/隸,一出現就成了軍/隊裏的副手,誰能心服口服?

    再加上壑語侯對鍾簡的態度相當冷淡,軍/隊裏的兄弟們也就滿不在乎鍾簡,甚至是嘲笑加譏諷,十分看不起他。

    鍾簡第一天到隊伍裏的情況並不好,甚至沒有他的馬,好多士兵對著他壞笑,鍾簡是跑著跟著隊伍往回走的,跑了整整一整天。

    隊伍距離廣川王的封地還有一天的時間,在荒野紮營等到第二天繼續開拔,鍾簡累的不行,但是他的體力很驚人,畢竟一直做騎奴,體魄是鍛煉出來了。

    大家圍著篝火吃飯,說說笑笑,看起來壑語侯雖然治軍嚴明,但是並不苛刻,很多人都在說笑,好多士兵圍著壑語侯,給他烤野味吃,大家不像是上下級,反而像是兄弟一般。

    隻不過壑語侯說話很少,而且不笑一下,麵具都沒有離開臉上,吃飯的時候隻是將麵具往上稍微抬起一些,露/出尖尖的下巴,壑語侯的皮膚相當白/皙,猶如凝脂,奶白色卻微微渡上一層紅暈,比女人的皮膚還要嬌/豔欲滴。

    壑語侯的下巴有些尖,但是並不紮人,有種唇紅齒白的錯覺,貝齒也相當整齊,吃東西的時候不像其他人那麽粗/魯,看起來相當文雅。

    鍾簡看著,莫名有些口幹舌燥,立刻轉回臉來。

    篝火堆邊上的好幾個士兵對著鍾簡調笑,把吃剩下的骨頭扔給他,笑著說:“我聽說騎奴都吃這個?你以前吃過帶肉的骨頭嗎?”

    鍾簡沒說話,似乎脾氣很好,也不見生氣的樣子。

    旁邊好多人起哄的大笑著,這個時候壑語侯站了起來,聲音很輕,但是很有威嚴,說:“好了,都散了吧,明日寅時趕路。”

    壑語侯一說話,沒人再敢出聲了,趕緊吃了東西各自回帳篷休息。

    鍾簡隻能撿他們剩下的野味吃,不過那幫人吃的很多,也沒剩多少東西,而且晚上睡覺也沒有他的帳篷。

    鍾簡奇怪的發現,壑語侯的軍/隊雖然嚴明,但是半夜竟然沒有人守夜,所有士兵全都回了帳篷休息,營地一下變得黑/暗下來,連火光都給滅了,一下陷入了寂靜之中。

    鍾簡苦笑了一聲,知道自己之後的日子應該不會好過,但是他早就做好了打算。

    壑語侯晨起的時候,就看到一個人蹲坐在地上,靠著自己的帳篷柱子,雙手抱臂,似乎是因為天氣冷,高大的身軀蜷縮在一起,頭一點一點的在睡覺。

    鍾簡沒有地方睡,就隻好站在壑語侯的帳篷外麵守夜,不過後半夜也就睡著了。

    壑語侯麵具之後的臉皺了皺眉,低頭看著打瞌睡的鍾簡,咳嗽了一聲,鍾簡嚇了一跳,猛地就醒過來了,一抬頭就看到了白色的衣擺,趕緊從地上躍起來。

    壑語侯冷聲說:“為何/在此。”

    鍾簡因為沒地方睡覺,雖然帳篷都有空位,但是那些士兵相當欺生,不願意讓他住進去。

    壑語侯都沒有看鍾簡,說著還是往前走,因為天氣冷,天亮的很晚,寅時還是一片黑/暗,在這黑/暗中,壑語侯纖細的身/子顯得意外紮眼,竟然無比挺拔有力。

    壑語侯的嗓音帶著一些冷笑,但是莫名的好聽,仿佛是一汩清冽的泉水,帶著沁人心脾的感覺。

    鍾簡記得他當時的話,壑語侯說:“他們不認同你,因為你沒有本事。”

    壑語侯是個信奉強/權的人,就如同他自己一樣,剛剛從市井走出來的時候,別人都覺得他隻能做男寵,然而如今,就算背地裏看不起他的人,再唾棄他的人,當著麵也要對他刮目相看。

    鍾簡見到壑語侯的第二天,仍然沒看到他“妖/媚的容貌”,但是又有了一番新的認識,似乎和廣川王說的有些不同。

    第二天日落,隊伍就達到了廣川王的封地,廣川王雖然也是背地裏唾棄壑語侯的一類人,但是明麵上不敢怎麽樣,還要為他歸來接風。

    鍾簡雖然是個空降兵,但是因為在軍/隊地位很高,也會參加接風宴,宴席上壑語侯不能戴麵具,畢竟壑語侯的侯位並沒有廣川王大。

    那天鍾簡終於看到了壑語侯的“真麵目”,一張臉美得讓人窒/息,巴掌大的臉,尖尖的下巴,一雙眼睛有些狹長,黑色的眸子裏充斥著冷漠和疏離,仿佛一切都不會引起他的興趣。

    壑語侯的樣貌實在驚為天人,酒宴上的謳者和舞/女都沒有他的容貌豔/麗,別人都是一副癡迷的樣子盯著壑語侯看。

    但是鍾簡卻覺得,這樣的人,似乎多看他一眼,就是一種褻/瀆,看了一眼之後心跳異常,實在是不敢再看第二眼。

    壑語侯的眼神快速的從眾人身上掃過,掃到鍾簡的時候,鍾簡則是正好避開,低著頭一副恭敬的樣子,不敢看他第二眼。

    鍾簡感覺心跳的太快,而且嗓子有些幹渴,他想要掩飾自己的失態,伸手端起酒盞,結果沒想到自己笨手笨腳,酒盞一斜正好灑在了袍子上,而自己這幅窘迫的樣子,正好全都被壑語侯看得一清二楚,鍾簡感覺實在是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