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王延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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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是有戲!隻要他肯搭話,攻略大任就算是完成了一半。

    艾憐故意賣關子,抽咽著說:“我要告的那人權勢滔天,除了金鑾殿上的聖上,誰都奈河不了他。”

    “哦?”這下,王延齡的興趣真正被勾上來了。

    他琢磨著艾憐的話,隻有聖上能奈何得了,說明那個被告之人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今聖上四十多歲仍無個親兒子,那聖上之下,萬人之上的人除了他王延齡這個當朝宰相還能有誰呢?這小婦人難道是要告自己嗎?他倒不知道他如何同個民間標致小婦人有牽扯了,他倒想知道自己的風流韻事是怎麽被傳說的。

    因此他興致勃勃地問:“無妨,你要是想到聖上跟前告禦狀,大人我還是可以為你辦到的。隻是你到底狀告何人,我需知道有沒有必要,要告到聖上那裏去。”

    艾憐用帕子擦了擦眼淚,哀聲說道:“大人,民婦要狀告當朝駙馬陳世美,告他不孝雙親,拋妻棄子,欺君罔上,又奪子棄妻。告他不忠不孝,不仁不義。”

    這下,王延齡愣住了,問道:“狀告陳世美?你是他什麽人?”

    艾憐抬起頭,盈盈淚眼顯得楚楚可憐,她看著車裏的大人,讓自己看上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是他的結發之妻潘金蓮。”

    聽了這話,王延齡坐不住了,下了馬車,走到她跟前,上上下下又仔細打量了一番,最後嚴厲地問道:“你可知冒認皇親國戚,是欺君罔上大逆不道的死罪?”

    他嚴厲問話的聲音在這空寂的街道上顯得冷酷無情,艾憐心裏一哆嗦,感覺到了一種來自上位者的威壓。

    不愧是宰相,這氣場可夠強大的。

    艾憐被他問得竟有些怯場,心裏暗忖原來自己對這些可攻略的遊戲角色並不是全都無所畏懼的,原來自己在權勢滔天的大人物麵前也會不自覺地會矮上三分。

    內心很是鄙視自己,艾憐強作鎮定地點頭道:“民婦知道。”

    王延齡追問:“那你有何證據?”

    艾憐又用帕子擦了擦眼淚,裝作悲痛的樣子:“我和他生有兩個孩兒,同村之人皆可為證。”

    王延齡盯著她,目光深沉如水,問道:“孩子們現在哪裏?”

    艾憐又委屈得哭出了聲:“剛剛被他奪走了!他把我踢下馬車,所以我才在這裏哭泣。”

    王延齡奇道:“他為何要奪走孩子?”

    艾憐做出忿忿不平的樣子:“他說公主滑胎,不能生育,為了陳家子嗣考慮,要把我的孩兒記在公主名下,因此奪走了我的兩個孩兒。”

    王延齡一聽,真想對著蒼天大笑。

    陳世美?那個看上去謙謙君子、寡欲恬淡、喜怒不形於色的人竟然才是真正的風流之人!

    有如此美貌小嬌妻,還攀圖權貴,這真是送上門來的把柄,應驗了那句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溫和地對艾憐說:“既如此,你可願意同我走?我自會替你伸冤。”

    艾憐裝作害怕的樣子:“不知大爺是何人?小婦人是不會隨便同陌生男子走的。”

    旁邊的小廝代為回答說:“我家爺是當朝宰相。”

    艾憐便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坐在地上朝他拜謝道:“請相爺為民婦做主,民婦願意跟隨。隻是民婦被陳世美踢下車,現在身上還生疼的厲害,不能行走,請相爺體諒。”

    聽她說不能行走,王延齡便邀她同乘馬車。

    艾憐麵有難色地拒絕道:“民婦不敢與大人同乘。”

    王延齡戲問她:“那你是想坐在車夫旁?或是想獨自坐在馬車裏,讓大人我坐在車夫旁?”

    這個王延齡有些不正經。

    剛剛還一臉嚴肅的樣子,讓她心生懼意,轉眼間就如和煦的春風,開始撩撥起她了,看來宰相大人的確是有實力,皇帝身邊的近臣果然非同凡響,嘴臉切換得來去自如。

    見他並沒有避嫌的意思,艾憐一想到反正要攻略他,如果他好色,那就再好不過了,不如先坐在一個車裏培養培養感情吧。

    便嬌滴滴道:“民婦謹遵大人之命。”然後努力想起身站起來,隻是陳世美那一腳踹的狠,她疼得“嘶——”了一身,還是沒能站起來。

    旁邊的小廝剛想上前幫忙,被王延齡製止了。

    他彬彬有禮地詢問道:“即是駙馬爺的家眷,豈能懈怠了?如果夫人不嫌棄在下粗魯,可否由我把夫人抱上車去?”

    艾憐心想能被堂堂宰相大人抱著上車的女人,全國也找不出幾個來,傻子才不肯,於是很羞澀地說:“有勞大人了。”

    王延齡於是彎下腰把艾憐公主抱地抱了起來,小廝急忙掀起車簾子,王延齡不失君子風度地把她輕輕放在車上靠好,然後跟著進了馬車。

    艾憐的鼻子好使,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不禁皺了下眉頭。她討厭男人喝酒,秦永喝過酒後從不敢靠近她。

    這人長得雖好看,不知人品如何?

    艾憐希望他好色些,這樣好攻略,但如果他真的人品不怎麽樣,她又會覺得他討厭,對他一旦心生反感,就不想再搭理他,那又如何去攻略他呢?

    係統真是折磨人啊!

    那人隨手放下了簾子,車裏很快彌漫著那男人的味道,是淡淡的酒味和龍涎香混淆的味道,空氣裏也似乎有了一絲曖昧的味道。

    孤身同陌生男人呆在密閉的馬車裏,雖然他是自己要攻略的人,但她還是覺得有些尷尬。

    掃了一圈車廂內部後,不由得感歎,這位宰相大人真是豪華奢侈啊!

    陳世美那廝就是一土包子,他那馬車跟這位的一比,就立馬看出了鳳凰男與世家貴族的差別。

    宰相大人的馬車裏鋪著一層厚厚的白色動物毛皮,不知是什麽皮子,艾憐悄悄把一隻手放到皮草上,手就陷進皮毛裏不見了,觸感柔軟又溫暖。車廂裏四壁也都用氈子包著,外麵又掛了深色的綢緞,這樣當馬車速度快時,不管身體磕碰到哪兒,都不會很疼痛。車裏頂棚懸掛著一盞肚大口小的花式琉璃燈,這樣不管燈怎麽搖晃,都不用擔心燈油會濺出來。車廂裏有一方形的紫檀木的大扁匣子,匣子蓋兒是銀色粗線瞄畫的棋盤,看來宰相大人業餘時間喜歡下棋。

    王延齡眼尖,見她把手放到皮草裏,以為她冷,於是很紳士地從車廂角落裏拿起一樣東西遞給她:“夫人,車上冷,拿著這個暖手爐吧。”

    艾憐沒有推辭,謝過他之後,就把暖手爐抱在了懷中。

    她摸著紫銅暖手爐上的雕花紋路,熱乎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乎的手感,使她冰冷的雙手慢慢暖了起來。

    馬車上很暖和,她不再寒冷之後,很快想起了秦永。就這麽匆忙離開,她和秦嬸子一定會著急的,可是眼前的形勢讓她沒機會同他告別,如果不趁機抓住王延齡,以後怎麽同陳世美鬥,怎麽重返現實世界?

    況且艾憐心中也有隱隱的擔心,陳世美比她想象的還要自私,還要無恥,她不想把秦永牽扯進來,寧可讓秦永恨她無情,也不想把他卷入是非當中來,隻想他平平安安的,以後娶妻生子,幸福安穩。

    在馬車上,王延齡饒有興趣地打量著艾憐。

    潘氏雖然貌美,但他從小在富貴鄉裏長大,各式美女見得多了,都已經到了審美疲勞的程度。

    說他對她有興趣倒不如說是對陳世美更有興趣,那麽一個從鄉野裏走出來的狀元,隱忍、堅毅、淡定、從容,隻用三年的時間就能在朝堂上與他平分秋色,與他旗鼓相當。

    他從未發現過他的弱點,如今知道他並不是鐵板一塊,冰山終於裂開一條縫隙,怎能不讓他興奮?他要把這縫隙開得越來越大,直至把這座冰山摧毀。眼前這女子就是冰山上的第一道裂縫。

    艾憐被他看得很不自在,他的眼神讓她心底發毛。

    她對男人看他的眼光向來敏感,眼前的宰相雖眼睛落在她身上,但明顯不是在欣賞美女,就像一個人明明看著書,心思卻沒在書裏的那個樣子。

    透過他若有所思的神情,她的直覺使她肯定地認為他的神思並不在自己身上,他是透過她在想著什麽人。

    難道是在想陳世美?

    她如果是古代女子,早該被王延齡的神態嚇住了。可她來自於現代,關鍵是她知道這個遊戲世界裏設定的是王延齡和陳世美之間必須爭鬥的劇情,所以她並不懼怕王延齡看她的眼光,隻是覺得這麽被人盯著很不舒服。

    古代良家女子應該怎麽做呢?

    她被陌生男人抱著上了他的馬車,已經很不莊重了,她不想被王延齡誤認為自己不守婦德才被陳世美遺棄的,如果那樣她會被王延齡輕視的,那她可就被動了。

    想了想,她輕輕咳嗽了一聲,以示警告,然後用帕子遮住了對著他的半張臉,這動作很明顯是不想讓他再盯著她看了。

    王延齡看出了艾憐的意思,明白她對自己的舉動反感,覺得受到了冒犯,但他本人卻對自己的失禮沒有任何尷尬的想法,他微笑道:“夫人請別介意,我對於初見的美好的事物一向欣賞不已,更何況夫人氣質出眾,讓人見之忘俗。我對夫人隻是純粹的欣賞而已,絕沒有褻瀆夫人之意,請夫人放寬心。”

    這話說得可真是漂亮,哪個女人不想像花一樣被男人欣賞?以後她犯花癡時,也可以用這樣的話來掩飾尷尬。

    艾憐沒有出聲,車廂裏靜下來後,氣氛有些不自然。

    王延齡伸手打開匣子,摸出一粒棋子問道:“夫人可會下棋?”

    艾憐搖頭說:“不會。”

    不能和美人對弈,王延齡遺憾地歎了口氣,便自顧自地擺了個殘局,研究起來。

    其實艾憐很想盯著他的臉看一會兒的,可礙於這個禮教森嚴的古代社會,身為女人不能太放肆。

    唉,美男在側,卻不能像王延齡一樣明目張膽地欣賞異性,真是萬惡的舊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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