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成事為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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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龍鑾殿上,刻漏一直在滴,皇上思考的時間一般不會超過十滴,思緒隨著水滴流動。姚之孝知道這時最好不要打擾他,於是拿起了手中的茶盞聞了聞,並在心中暗自讚歎了一聲好茶,這上貢的就是不一樣。

    十滴已過,皇帝不語,於是姚之孝率先開口:“打浮山要靠水戰,但流政不會水戰。”

    聽了這句話,皇帝嘴角微微一翹:“哦,誰告訴你的。”

    “這不,皇上又健忘了,是他親自說的。”和尚下了一言,然後若再下一言,足以殺人。

    “這份功績總是跑不了的。流政現在勢可敵國,若再讓他拿下浮山,這後果,皇上也不想讓他做第二個徐遊吧……這不,我又說多了,還替皇上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皇帝的手開始微微用勁,抓住了椅子的扶手。

    早在一千多年前,有一個叫徐遊的將軍,奉命去征服了一個敢跟大曆王朝作對的異族,但是他之後並沒有回來,而是在那裏自建國家,後來自稱為浮山國。在之後的歲月裏,大曆和浮山雙方雖然有戰有和,但這個靠叛變建立的國家成為了每任大曆主政者心中無法釋懷的芥蒂。

    流政是最好的選擇,他有能力,有影響力,在他手中培養出的鐵騎無往不勝。浮山國依海,水戰無法避免,但流政所謂的不會水戰,誰都知道隻是他的一個托詞,也是一種自保的手段,流水不知水?笑話。

    姚之孝知道,流政知道,唐玄禮甚至大部分的官員都知道,近年來皇上用力培養水軍,尤其是以戚敏為代表的新一代的將官,其用意何在?水戰勝而不入陸,這或許是最好的結果。如果換做那個水陸皆通的流政呢?

    這一戰,勝者為王。王朝經不起一個王的影響力過大,而且讓他在這種情況下有獨自擁兵入浮山的可能性。但選別人,王朝也經不起出現兩個王的情況,所以必須放棄一個。流家,這個權傾朝野的名字,放棄和留下,到底哪個價值更大呢?

    皇上的心情十分複雜。

    留下?讓他在我的眼皮底下做大?或坐擁浮山?或者,起兵謀反?雖然流政表麵順從,但從粘杆處的報告看來,事情並不簡單。就算有沒有反心,隻要有了勢力,就要被殺,但一旦沒有了勢力,還要被殺,雖然這是一個邏輯悖論,但自己就是這麽走過來的。

    殺掉?戰爭需要錢和人,流府家財萬貫,府內的百花園,育珍官讓自己都羨慕不已。最重要的是大名鼎鼎的文津閣,聽說當時搶過了結匈國三分之一的秘籍都放在裏邊,那能培養多少的武道高手呀,就上邊那些東西抄過來,戰爭就有了保障。但壞處也是明顯的,可能會造成反撲,不光是流家的反撲,還有浮山的反撲。

    不知道算了多少次啊,皇上感慨,自己確實已經記不清了。這時候他看了看姚之孝,仿佛在尋求幫助,但對方不為所動,好像是在說,你自己決定吧。

    看來,自己的一句話就可以決定幾萬人的生死啊!朱隸此時反而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興奮。我,就是皇,敢逆者,提頭來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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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之孝呀,姚之孝,你是不是什麽都布置好了?”

    “如皇上所願,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那就等一個契機了。”

    兩人謀事,很少有生還者,在這時,不知什麽是春秋大義,不知什麽是倫常朝綱,有的隻是被自我的欲望吞噬。

    ——————

    這幾日,京城裏麵發生了一件大事。流政擊水軍破字營的一名將官被殺了,凶手成功逃走。現在這種局勢,就連普通的老百姓都嗅到了一絲緊張的氣息,先是戍衛隊的奇怪換防,再是擊水軍的奇怪調動,這一切的一切,都暗示的事情的不同尋常。在這時候突然一名將官的死亡,不禁讓人浮想聯翩。但說來也奇怪,那名叫做元讓的將官隻是一名百夫長,誰會花這麽大的功夫潛入到戒備森嚴的擊水軍,還是去擊殺這麽一個人。

    流川走入了擊水軍的大營。

    “擊水軍參見世子殿下!”擊水軍傳來了一陣齊整的喊聲。

    流川被流政要求去調查元讓的被刺一案,雖然流政覺得不是十分妥當,但看到父親最近忙的焦頭爛額,心想還是攬下來為好。

    擊水軍排成了兩排的方隊,見到流川前來,從方陣中走出了一名將軍,與其他穿青甲的擊水軍不同,此人穿著一身銀甲。流川這幾年雖然不太來擊水軍,但是這位還是認識的,流政一直說他和川兒可以合得來,兩個都是木頭樁子,有一問一,有二答二,從來不廢話。銀甲將軍走到流川麵前抱拳一拜,說:“擊水軍統領典慶欒參見世子殿下。”

    “無妨,我們現在就去元讓那裏。”

    “是。”

    典欒側身讓過,向流川擺了個“請”的手勢,然後前方的擊水軍便自動讓開。流川和典欒開始並排行走,典欒一邊走一邊指路。

    流川開始發問:“你先給我簡單的介紹一下元讓的情況。”

    典欒略微沉吟,然後說道:“元讓此人在軍隊中其實並不突出,幹了十年也才走到了百夫長的位置。此人雖然大大小小的戰役都參加過,但是老實說軍功是少的可憐,隻能說他太過於平庸。他一般也會參加部分的決策會議,但似乎從不發一言,作為擊水軍的將軍這樣說雖然不對,但我確確實實很難注意到他的存在。”

    “直到他死。”流川說。

    “對,直到他死。到了,在前麵。”典欒指到。

    流川看去,兩名士兵守在一個大帳帳口,顯然就是了。

    “元讓就是在裏麵被殺的,屍體還在,關於其他情況,世子最好還是親自看看。”

    流川掀開了大帳,一邊對典欒說道:“你知道嗎,太過平庸的人有可能就不平庸了。我親眼見過很多殺手,他們必須要偽裝成最普通的普通人,才能有利於暗殺。”

    典欒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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