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你還真是挑了個好時候回來同我們會合。”

    走在回去古堡的路上，莉莉婭學姐看起來心情頗為不錯的同白澤聊道。

    “當儀式正式開始時，每在這個世界停留的一天相當於現實世界約兩個小時左右，因此每隔三天就會凍結世界的運行，讓人們可以回返現實中處理自己的事情，並在當天晚十一點再次召喚參賽者，回返繼續之前的戰鬥——雖然到了時間所有人都會被強製驅逐，不過同無依無靠的獨身一人相比，有著一座自曆代參賽者手中傳承下來的‘法師工坊’作為陣地的我們，自然相對於別處來說要更加安全一些，更不用說，即便是在主世界時間凍結的時候，這裏依舊可以自由登入登出。”

    據白澤所知，擁有主場優勢的禦三家，分別擁有一座祖傳的“法師工坊”，除了在法術研究方麵各有側重的藏書室和實驗室外，其最重要的功能便是可以提供能夠在短時間內抵抗英靈一級強者入侵的魔術結界，保護其中的參戰者可以安心休息，即便是將從者派出去也不用擔心會被敵方一波偷襲帶走，各方麵的隱形優勢極為顯著。

    當然，此刻莉莉婭學姐則提到了這種“據點”的另一種不為人所知的特殊優勢——其本身就仿佛半獨立於這個虛數世界之側的半位麵，自然具備種種奇異之處。

    儀式正常運行時倒沒有什麽異樣，但是當儀式臨時暫停時，其卻可以作為一個臨時的容身之所。單隻是能夠提供相當於現世十二倍的額外時間，其中的價值就難以估量，哪怕隻有在聖杯戰爭期間作為Master之時才能擁有這最多也不過半個多月的使用權限，但是即便如此，對於很多人來說，單隻如此也已經極為強大了——例如對於一幫眼瞅著就要高考、堪稱分秒必爭的高三狗們來說，就相當於提供了額外的半個學期的複習時間，其中的意義自然不同。

    “你們周日有什麽安排嗎？除了小葉子有鋼琴和舞蹈課要上，我們隻會先回去一趟取來複習資料，然後就一直呆在這裏直到中場休息的時間結束。”

    同樣身為高三考生的莉莉婭學姐，自然也是要以學業為重的，畢竟哪怕是身居法術或是異能，也算不上什麽。

    要知道前些年這裏鬧得最厲害的時候，從調動武警到徹底平定也不過才用了半個多月的時間，自那以後率眾投誠的更是不勝枚舉，因此如今所有人都擺正了自己的位置，該上學上學、該上班上班，暫時沒人想要脫離現在的社會架構另謀出路。

    “我沒問題，今天本來也沒有什麽事情要做，雖然學校社團有例行的集訓，不過因為最近也沒有什麽運動會，所以去不去都行，我準備先回去吃個早飯，然後再回來這裏繼續熟悉一下此刻這副化身的能力。”

    看起來此次與Saber的這場遭遇戰，深深的打擊了曲靈荺原本對於自身實力的自信。

    “嗯……雖然我也沒有什麽事情要做，但是在床上躺上一整天，我可不想等醒來後發現已經被家人送進醫院裏去了，因此還是先回去呆會兒，等午休和晚上的時候再過來。”

    隨著閑聊，一行人走進了城堡大門，穿過那大而無當的花園，來到了位於中心的艾因茲貝倫古堡之內。

    雖然城堡的占地麵積極大，並且足有十層樓那麽高，但實際上其內的房間數並不多。要知道單隻是一進門的那個大廳，就足有四層樓高、占地近三百多平，一層基本上都被這個大廳占去了，上麵的每層的挑高也基本相當於民用建築兩層樓之高。更不乏一間足有九十平的房間中隻擺了三張沙發或是一張床之類的情況，尤其是走廊更是寬敞的足可以讓一大群小孩子踢上場足球賽了。

    ——因此總體來說，當白澤帶著Saber住進來後，基本上所有的客房就剛好住滿了。

    白澤同樣在這裏見到了自從來了這裏就沒有見過一麵的小鳥遊和單生穀學姐，她們昨天晚上就“響應召喚”來了這裏集合。因為聖杯儀式采用的隱秘原則，晚上和清晨是戰鬥的高發期，因此今日的正午便是此次儀式的第一次中場休息時間。

    “這裏就是艾因茲貝倫一族代代相傳的藏書室了，不過因為這裏除了儀式正式開啟之外的時間基本都沒人住，所以裏麵也沒有什麽可堪一用的法術資料，但是煉金術的相關入門級書籍倒是頗為齊全，並且裏麵有很多閱讀筆記與注解，用來開拓視野和鞏固基礎是相當不錯的選擇，正適合你這樣剛剛接觸神秘學的新人來看。”

    莉莉婭學姐打開一扇用法術隱藏起來的密門，向少年介紹著作為己方大本營的一大重要設施以及福利。

    “雖然如今你已經成了一位正式的Master，但是未曾經曆過之前的甄選儀式，會使你缺失很多基礎性的學習環節，這裏麵很重要的一部分，就是對於該世界獨特的魔術體係的了解和掌握——對於在此之前從沒有接觸過神秘學的新人來說，這種脫胎於古典巫術、通過卡巴拉秘儀的數秘文之法進行轉譯、並以現代電子信息技術進行重現的法術體係，要更加容易理解和入門，而且也可以更快形成戰力並進行實際操作。”

    帶著白澤走進藏書室的莉莉婭學姐，來到了位於角落處的一張擺了一排疊的高高大部頭書籍的書桌前，拍了拍位於邊沿處的一摞書，略帶一絲壞笑的轉身挑眉望向了跟在後麵的少年。

    “我在之前已經將此地的書都翻看了一便，所有同法術相關的書都已經揀選出來，按照類別和深度整理好放在了這裏，有興趣的話，就多在這裏看看書，在現實世界，可沒有這麽好的機會，能夠如此輕易地翻閱一個傳承了上千年的膜法世家的藏書，哪怕隻是基本基礎知識，在外界來說都很難借來一閱。”

    簡單地介紹過後，莉莉婭學姐就同葉可馨一同離開，曲靈筠卻未曾離去，她可是憋了一肚子的話想要同少年好好說道說道。

    “阿澤，你這次的際遇實在是太讓人感到難以置信了，若不是你真的有令咒並領回來了一個從者的話，我都不敢相信這一切竟然是真的！”

    在“無關人士”都盡皆退場後，少女也沒管就站在一旁的Saber，頗為興奮地連聲感慨道。

    “說真的，我自己對此也感到頗為不可思議。”

    “這次咱們一下子擁有了兩對參賽者，豈不是有很大的機會能夠奪取最終的勝利了嗎？不，若是擁有了這樣的優勢，還不能確保最後的勝利的話，那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呢！”

    看著已經完全將進入此地之前，所確定的“重在參與”、“確保安全”的行動方針拋諸腦後，開始將目光凝注在“勝利”之上的少女，原本對此完全沒有想法的白澤，也不免開始想著也要為此多做些準備和努力了。

    “Saber，你是因為什麽原因參加的這次聖杯儀式？據說所有的從者都是因為有不惜一切代價都想要實現的執念和強烈願望，才會響應召喚來到這裏——其中有不少是理應僅隻存在於曆史與故事中的英魂和魔怪，想要擺脫‘既定’的宿命、獲得嶄新的可能性，當然也有一些武力強橫的覺醒者，隻是為了得到一具更加強大而完美的身軀而參加這場儀式，而當身為參賽者贏得了最後的勝利時，從者便可以得到實現自身願望的機會。”

    曲靈筠作為協助莉莉婭學姐在甄選儀式中刷分刷到積分溢出的重要參與者，自然對於這場儀式中的許多隱秘之處都有著許多了解，尤其是涉及到參賽者的甄選機製這方麵的事情，更是白澤所無從入手的盲點。

    因見到白澤對此頗感疑惑，而稍微解釋了幾句後，少女重新將目光投向了低頭默然的Saber，等待著她的回答。

    “——我的願望，無法實現，也無從實現——當我的記憶和心願都不過是旁人捏造的虛假之物的情況下，這樣的願望，毫無實現的價值和意義可言。”

    Saber的回應讓曲靈荺感到一頭霧水，但是卻又因為聽出了對方的苦惱和痛苦，因此即便不明所以卻也不便再繼續追問。

    說起來經過昨晚的一夜促膝長談後，白澤倒是對此有所了解。

    Saber自稱是古代不列顛的亞瑟王，為了實現自己臨死前的三大誓願而響應召喚而來，自然會在來到這裏後去查找不列顛的有關信息。結果她發現，自己記憶中的種種經曆，與不論是這個虛數空間還是外界的現實世界中的曆史都不一樣，在細節上存在著無數違和之處。

    更不用說，在她的記憶中，艾因茲貝倫一族特有的人造人的技術，貫穿了她生命中的每一個環節，沒有對比的時候還察覺不到這種“巧合”，但是當被人點出這其中的問題後，她就不可能察覺不到這裏麵的虛實。

    於是在與白澤仔細推敲了一番後，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的一切都不過是被人為捏造出來的了。

    就仿佛她記憶中自己的誕生，是先王烏瑟潘德拉貢與禦用魔術師梅林為了創造出一個天生就超脫於凡人之上的新王，將不列顛王的血統、不列顛化身赤龍的意識形態，以及用以完美融合兩者的尊貴的女性血統，混合創造母胎，從而誕生了阿爾托利亞-潘德拉貢這個“天選之王”。

    而她本人也正是針對這個虛數空間中的聖杯儀式，而融合了傳說中亞瑟王與不列顛赤龍的曆史與神秘，並結合人造人技術所熔煉而成的“瓶中小人”——她的本體，便是如今手中所持的這把“誓約勝利之劍”，而承載她的那個“瓶子”，正是在她記憶中剛入手後不久就丟失、卻神乎其神的被人用作聖遺物將她召喚至此的劍鞘“遙遠的理想鄉”。

    因為製造她的技術大量使用了此界聖杯儀式中用以塑造從者的魔法技術，因此在被帶入此界後，她也毫無違和的被世界意識所接納，並以英靈之身替代了此世界中亞瑟王原本的存在，得到了一具真正的身體以及完整而獨立的靈魂。至於在召喚完成後就失去了原本用處的劍鞘，則在上次聖杯戰爭後，被留存下來的衛工切嗣廢物利用，製造成了一個寶具投影生成裝置，而隻能夠投影劍類武器，也是因為這個緣故。（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