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這貌似應該算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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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ber在明白了自己的一切都是“某些人”為了取勝而捏造出來的“偽物”後,一度提不起心氣兒而感到落落寡歡。
好在早上吃了頓油水豐厚、味道醇厚的大餐,在與食物的“死鬥”中,觸及到了一個過去根本從未企及過的嶄新世界。而與兩個小姑娘之間稀裏糊塗打起來的一場烏龍,在把兩人像皮球一樣拍來拍去後,也稍稍緩解了一些精神層麵的壓力。隨後與接踵而至的貓妖的那場激鬥,則暫時徹底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全情投入到了戰鬥之中——以至於此刻,她其實已經基本承認了這一原本讓她根本難以接受的現實了。
Saber的所思所想和一番複雜的心路曆程,旁人也不會有那個閑情逸致去理會。
此刻在意識到Saber的存在基本無害、並且身上處處是雷後,曲靈筠已經對她失去了繼續刨根問底的興趣,而將注意力再次轉移到了更讓她在意和操心的白澤身上。
就在白澤被青梅竹馬氣勢洶洶的追問近段時間的種種經曆,而感到焦頭爛額的時候,依舊沉浸在寂寥和落寞的情緒之中的Saber,並未曾理會這一對少年間的吵鬧,來到一旁找了張椅子坐下,默默的整理著自己的思緒。
Saber的人生軌跡並不複雜,正如前文所說,總體來看,與英倫傳奇中記載的亞瑟王的事跡十分契合,每個重大事件的時間點基本都能一一對上,但是在細節上就有了許多的不同之處。
大約在公元5世紀,因逐漸顯現消亡分裂之勢的羅馬帝國外敵入侵,原本駐守不列顛的羅馬軍團全數撤出這座大島回援本土,使得缺乏了軍團震懾的不列顛尼亞群島也隨之陷入自相鬥爭的局麵。
烏瑟·潘德拉貢,不列顛尼亞諸侯之一,於十五年前敗北於卑王伏提庚,在那之後一直處於劣勢的他,將希望寄托於下一代新王,於是就如之前所說的那樣,阿爾托利亞·潘德拉貢,一個女孩兒被“製造”了出來——正常來說,若是後代隻能限定女性的話,基本上還不如自己去生一個好,在那個年代沒有人會接受一個女性繼承人,也沒有人會去接受一個女性的王;另外,艾因茲貝倫一族的人造人技術因為是為了重現當年意外創造出的掌握第三法的“完美之作”,而隻擁有以那個身為女性的第三魔法使為藍本的製造技術,因此所製造出來的人造人隻能是女性,這使得這本不應該出現的最大的破綻根本無從回避。
在那之後直到那“約定之日”到來之前,阿爾托莉雅的經曆同傳奇中的亞瑟王相差無幾,基本就是在老騎士艾克托爵士之家長大,不過與基本上稱得上無憂無慮的原版亞瑟王不同,阿爾托莉雅被灌輸的記憶中,自五歲起每天便隻睡3個小時,並在梅林的教導下進行身為王的學習和武技的錘煉,一直每日無休的持續了整整十年,直到她十五歲的那年——雖然記憶是這樣的,但是正常來說,這種急功近利的瘋狂做法,除了東瀛人外基本別無二號,沒有哪個國度的人會這麽喪心病狂的壓榨幼童的時間與精力;而當她仔細回憶起過去接受的教導的細節時,卻隻有一片的茫然和蒼白。
在她記憶中的十五歲後,烏瑟·潘德拉貢去世,所有騎士被梅林組織起來去進行“王選儀式”,而應約而來的阿爾托莉雅在所有人都失敗之後,上前成功拔起石中劍,當時隱約有類似於梅林的聲音曾在她的腦海中響起:“在拿起那東西前,還是先仔細想想比較好。一旦拿起那把劍,直到最後你都將不再是人類,你會被所有的人類憎恨,並最終迎接悲慘的死亡吧。”
——此刻想來,這應該就是她被灌輸的第一道“概念”,確定了她可以契合亞瑟王的傳奇的基礎,同時這其實也是她的意識第一次真正形成的起點,在此之前的那些記憶,不過是之後寫入的“背景設定”而已。
而在當她拔出了那把“選定的黃金之劍”的那一刻起,時光長河便在她的身上隨之凍結,不論是身體還是容顏停止了成長和衰老,永駐在15歲的那一刻——就如同艾因茲貝倫一族的人造人一般,在“出生”的那天就已經是十來歲少女的姿態,並且在那之後都不會有所變化了,畢竟對於一個使用壽命平均不超過一年的人造人來說,也基本很難有變老的機會。
在那之後,她隱藏了真實的性別,以王的身份迎娶王後格尼薇兒,舉辦盛大的婚禮並將此昭告天下,在此期間,梅林把她帶到一個聖湖旁,阿爾托利亞得到了湖中精靈贈送的聖劍Excailbur。梅林告訴她,至少在任何時刻也要保存聖劍之鞘,後來還是不慎丟失了——實際上,這時應該是她的靈體初步成型,並被放置入被作為“專用靈樞”的“劍鞘-遙遠的理想鄉”之中的時候,這段經曆在被她親身經曆後,在記憶中修正成了符合亞瑟王傳奇的樣貌。
在隨後的十年間,她帶領著麾下的圓桌騎士們連續獲得十二場重大戰役的勝利,使原本疲弱的王國變得空前強大,而她那不會衰老的身體讓許多騎士感到恐懼,但大多數還是將她的不朽形象視作神聖的象征,反而愈發沒有人去關注她的真實性別——畢竟青少年時期的白種人的男性,有不少確實極為俊美宛若少女一般,隻有長大後才會迅速變成肌肉蠻子,但是換個視角來看,這同樣印證了她的這些經曆的虛幻之處,雖然對於每場戰役的記憶十分清晰,但是在其間發生了什麽,她卻發現自己已經完全想不起來了。
她在敵人和自己國家的百姓眼中被視作公平和無私的象征,盡管敵人與百姓都在戰爭中死去,王的決策始終被認為是正確無誤的。在阿爾托利亞的領導下,軍隊很容易重振旗鼓,在擊潰外來入侵蠻族勢力時幾乎毫發無傷,掠過戰場時,專門為了防禦亞瑟王的堡壘也被輕易擊垮崩毀,敵人均隨著王的加入而分崩離析。
然而,一切戰爭上得到的勝利必須要有相應的代價才能獲得,連續十年不間斷的戰鬥,使得供給軍隊戰鬥的物資供榨幹她所統治的國土之上的所有村落。而且為了戰爭的勝利,她可以毫不猶豫地實施堅壁清野的政策,將一個個臨近戰場的村落的所有糧草和人民全數掠走破壞,以保證不會被敵人利用以攻擊她的軍隊。
就這樣,一個認為王是無法在充滿仁慈、優柔寡斷的心情下治國的少女,從不流露出悲傷的情感,以毫無偏差的處理政務,毫無偏私的懲罰敵對者,精確細密、唯結果論的計算著得失平衡。而在她的領導下戰無不勝的王國,則讓手下的騎士們開始懼怕王那冷酷無情的決策,開始質疑王殺少救多的行為,甚至認為這是對騎士道的玷汙。即使每個人都知道這是正確的決策,卻不認為這是正確的行為。
正因此如,隨著一位名為特裏斯坦的圓桌騎士,嘀咕著「亞瑟王,不懂人心」而離她而去,其後所有騎士們都因此而動搖了原本追隨騎士王的信念。以往屢遭打壓、卻震懾於王的威嚴而不敢異動的權貴領主們,也在暗地裏相互串聯打算將她從王位上趕下來。禍不單行,阿爾托利亞坐上卡美洛王座的第十年,蘭斯洛特與桂妮薇爾之間的戀情曝光,雖然因為對於無法以丈夫的身份予以格尼薇爾幸福的愧疚,使得她理解兩位友人的抱團取暖的行為,但是為了維係已經被視為神聖化身的“不老之王”的威嚴,蘭斯洛特被迫逃亡,而桂尼薇兒則在眾騎士群情激憤的抗議聲中被推上了火刑台。
後來蘭斯洛特出麵強行幹擾處刑的進行,奪走了格尼薇爾,並且在兩方交鋒中殺死了前來踐行的加荷裏斯和加雷斯,身為他們的兄弟,高文惱羞成怒,誓言與蘭斯洛特絕交,這便釀成了一場沒有對錯之分的悲劇——原本被視為騎士精神的完美具現的圓桌騎士團,也隨之瀕臨崩潰。
至於阿爾托莉雅的“兒子”莫德雷德(實為女性),在她的記憶中是王姐摩根勒菲以阿爾托利亞為藍本製造的人造人,但其實是她的靈體在被培養過程中,“劍鞘-遙遠的理想鄉”以她為藍本複製的備份,在她被進行記憶灌輸和人格塑造的過程中,替代了亞瑟王傳奇中的悲劇王子的身份,也隨之介入到了她的“人生”之中,經由她自身的努力和摩根的推薦,順利成為了圓桌騎士之一。
並不認為自己弱於自己的“原體”,並對取代阿爾托莉雅的存在、繼承她的“王位”感到舍我其誰的莫德雷德,在記憶灌輸和人格塑造所形成的“演化時空”中,摘下自己的頭盔,露出了那張與阿爾托利亞極其相似的臉頰,告知了自己的身世,並宣稱自己的繼承權。
當時,對此一無所知的阿爾托利亞被這個事實衝擊了心髒,本能的對這個複製體的出現感到憤怒和恐懼的她,無法接受這一“私生子”的存在,而在當時演化出的人生中,她則認為自己此刻所肩負起的“誓約勝利的騎士王”的身份,意味著無窮的災難和痛苦,而身為人造人的莫德雷德缺乏了身為王最關鍵的教育以及生而為王的根性,因此不認為莫德雷德有繼承王位的才能和器量——當然,說白了還是她不想被“替換下場”。
雖然她本能的感覺到了威脅,但是當時她在各個方麵都不具備將之解決的條件,若是貿然下手的話,躲在暗處的摩根絕對會借機發難,而一直等待機會的諸侯領主們也將會趁機借此削弱她的權威。正因為這種相互忌憚,她在之後再次出征的時候,讓高文和義兄凱留下看管被她冷處理的莫德雷德,卻不曾想在她遠征羅馬的時候,因為凱私自外出,給莫德雷德脫離控製的機會,並在摩根的慫恿與協助下趁機帶兵叛亂,那些一直心存不軌的諸侯領主們也紛紛加入了莫德雷德的麾下。
隨後從羅馬遠征歸來、早已筋疲力盡的阿爾托利亞,在劍欄之戰中,與莫德雷德兩敗俱傷。
她用聖槍“倫戈米尼亞德”殺死了“叛逆之騎士”莫德雷德,而莫德雷德也在臨死前用“王劍”劈碎了“父王”的頭蓋骨,砍瞎了“父王”的一隻眼睛——在這場戰鬥中,阿爾托莉雅雖然成功毀掉了“複製品”莫德雷德的本體“王劍-Clarent(坑爹劍)”,但是也為之犧牲了她本體的一部分,被譽為“耀於至遠之槍”的“聖槍-Rhongomyniad”就此損毀,隻剩下了部分殘骸化作“風王結界”依舊纏繞在她的本體之外,自身的靈體也奄奄一息、若不是立即被帶入此界通過聖杯儀式進行了重塑,她或許會因此陷入漫無歸期的沉眠之中。
而這場大戰另一大直接影響,就是在“劍鞘”內留下了當年那場大戰後,遍布血與火、及“王劍-Clarent”的無數碎片的劍欄之丘——那個在血紅色的天空下、遍布火焰與鐵鏽味道的矮丘,當初可是給白澤留下了極深的印象。(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