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心有靈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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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後……
雖然本使我幾乎沒什麽不擅長的事,但那畢竟是幾乎……這靈岩陣,我也是沒辦法了……記憶裏的那對夫妻,實在太高明,高明得讓我直想撞牆——石陣的破綻我發揮最高水平才好不容易找出了一些,可誰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說不定真的那個命門就是我找到的其中之一,又說不定不包括在內……真真假假,無法分別,如果一不小心選錯,照記憶裏那對夫妻的描述,我們的下場,實在很有可能是死無葬身之地……
可這陣,假破綻都那麽難找,真的就更難辨別了啊!這樣的陣法,這種程度已經是化境了,那個男前輩竟然還說不夠,繼續作了改進……如今我才知道什麽叫滴水不漏慮事周全……
拋開這些不談,我們已經快支撐不住了,冉冉和默潯已經快虛脫,這幾天以水為食,野草充饑,喝水喝得我都快吐了,更何況是兩個小輩……
“默潯?!”冉冉蒼白但緊張的聲音驟然一響。
我感應到了一絲冷氣。雖然隻一瞬,卻足以寒透骨髓。
忙向冉冉那裏跑去。
“快……走……離我……遠些……”安默潯的表情有些扭曲,額上冷汗密布,一柄劍插入地下,他的一隻手緊緊握著劍柄,纖長的手指輕微發抖,無比蒼白,另一隻手緊緊攥拳壓在地上,整個人半跪在地,從何處看都是在竭力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我愣在那裏。看著安默潯身上的寒氣愈散愈濃,我立刻把所有感官打開到最大,果然,我聽見了四周巨石輕微的聲響。
趕緊下手!我當機立斷,馬上啟了法術隔開了寒氣與巨石的接觸,隻是施此法術,我不能放下手臂,並且需要很長時間的法力輸出——因為石陣穀實在太大。可是如此,就無法幫忙安默潯……靠冉冉了。
“默潯,我們不會走的,”冉冉也一膝跪著,麵對著安默潯,眼神柔暖而堅定,定定地看著他,用我幾乎快要聽不到的聲音對安默潯說:“不會再有人再拋下默潯,雪冉要守護你,即使犧牲我的生命……”
從安默潯一雙血紅的眼睛裏我看到了掙紮,是的,他在和自身寒毒作鬥爭,冉冉的話,或許他聽到了……
冉冉從腰間解下一個海螺飾品,放在掌心,小海螺放大了數倍,依舊的精巧好看。冉冉坐下來,閉了閉眼把心疼的眼淚壓下去,蒼白的嘴唇貼上了海螺,冉冉捧起海螺吹了起來。
……
安默潯閉起了赤紅的眼睛。
海螺,這本不是一枚普通的海螺,而算是一種樂器,是上古六大神樂之一,是一片神秘的海域下麵雲霄宮海螺殿的聖物,是他界傳說中海螺殿小公主回雪轉世攜帶的神樂——雪音螺。
聲如回雪,時如大海空闊,時若山穀空靈,是一種不同於任何樂器的,足以讓一切定格的聲音,聽過,必念念不忘,但又模糊於它的樂聲,因為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想象得出來那樂聲具體的美妙,隻縈繞耳畔,如歌如幻。
“潭影……”我聽出來了,冉冉吹奏的曲子,就是那年初掌握雪音螺的她對著空潭月影靈光一閃奏出來的心曲,這首曲子能夠因心境因人因樂器而異,不同條件下能夠用同一曲譜奏出不同意蘊,堪堪能讓人聽不出是同一首曲子來。
此時此曲,雖然沒有一句應和的歌詞故事,卻意外的讓人聯想到安默潯的身世。淒清。
冉冉要入安默潯的心。我無法阻止。也沒有理由阻止。
……
良久。
冉冉的曲調忽然有了些暖意,不再是那樣的淒清。我知道,她成功了,她成功入了安默潯的心,為他的記憶,增添了幾分桃花暖色。
安默潯的神情安靜下來,嘴角竟漾起一絲淡淡的微笑。那個清泉般冽的少年,霎時間就帶了一層溫暖的意蘊。雪音螺裏,向外飄散出星星點點湖藍色的光芒,細看,竟是潛藏在雪音螺裏,潛藏在心曲裏的螢火心蝶。那是一種幻精靈,它們隱藏在雪音螺裏,等待著雪音小印被開啟,它們的現身代表著雪音螺的力量已經被完全發覺,而現下它們終於被冉冉正確的召喚了。心蝶的用處,是很多的,我記得最清楚的一項,就是它們能擴大雪音螺醫心的作用。
螢火圍繞兩人飄旋了起來,冉冉絲毫不察,專心閉目吹奏,而安默潯蒼白的臉上,也有了一絲血色。……忽然倒了過去。
“默潯!”冉冉正好睜開眼睛,驚著伸手去接。安默潯就如此順勢倒在了冉冉懷裏。
他不再散寒毒了,我也就收了隔離靈術。
冉冉扶起安默潯,跪到他身後,從他頸後伸臂環在默潯身前。緊緊鎖住他。靈動的眼睛閉起來。
然後……盈盈藍光就包圍了冉冉和安默潯。
“冉冉——”我知她已經催動了她所有的靈力,用一種特殊的咒術,從各處向安默潯傳輸自己的靈力。冉冉受安默潯記憶觸動,已經再不願意聽我勸阻隻暫時醫好默潯,而是遵從她開始的願望,使安默潯永遠擺脫寒毒。
可是咒術一旦開始就不能停止,我又怎麽阻止?從冉冉學會這術法想救安默潯時我就阻攔冉冉冒險,不是我冷漠,而是因為,總歸冉冉與我更親近些,我怎麽可能就這樣放任冉冉犧牲自己去換另一個人的性命,我是覺得她既然喜歡上了默潯,那麽我就把她交給他,然後冉冉就能在安默潯寒毒發作的時候及時救治,不用付出性命,雖然隻是暫時治好,但是也是使安默潯不至於瘋魔啊。不過我也知道凡喜歡一個人,就不會願意看著他痛苦,要是真如我所想,一次一次發作是可以一次一次治好,那畢竟也是需要安默潯一次一次痛苦,冉冉又豈會願意,早晚,她還是會如今日一般做……罷了,冉冉自己選擇的路,自己選擇的辛苦,隻能靠她自己去解決。這是我作元使以來第一次有一種無力感,感覺很不好。
不……或許還有辦法,冉冉不能死!
“冉冉,靈力要均勻輸送,我知道你能但是不要,不要把所有的靈力傳給他。雖然你的靈力至清至純,又和安默潯一樣屬陰寒體質,所以他才會接受你的靈力。但是你的靈力不能完全融入寒毒,所以……你試著來,要給自己留下支撐活著的一點靈力,畢竟……冉冉還要看著他醒來。”我強撐著笑了笑,撫了撫冉冉嫩軟的小臉。
然後起身遠離。確定他們看不到我之後,抽出隨身的一把小飛刀,往身後的樹上一削,帶下來許多大的葉片。
施了個術把葉片緊密連接,卷成了個小容器,再布設透明鎖水的靈層,這葉子容器就滴水不漏。
然後,手裏那柄飛刀就劃到了我手腕上。
血珠子飛快地下滴,迅速接滿了整個容器。
我收起飛刀,扯了塊衣料布帶草草地把傷口勒了勒。看著那罐紅色的濃血,我腦子裏忽然靈光一閃。也許……除了做藥,血,還有別的用處。
暫不管,當務之急,要救冉冉。
……
安默潯醒轉過來,體內撕裂般的疼痛已經被一股清新溫暖的靈力安撫,睜開眼睛卻發現,莫雪冉正為自己以命相拚。
“雪冉……”
少女睜開眼睛。那雙眼睛依舊流光溢彩,見他醒來,彎了彎。“默潯你醒了……”
安默潯想要掙脫,可是卻掙脫不開。
“默潯,你都好幾天沒吃東西了,怎麽有力氣甩開我,而且……我就知道你會這樣,早早就點了你的穴,好讓默潯暫時脫力……對不起啊……”莫雪冉的笑容盡量溫暖卻很是虛弱。
安默潯心裏一陣窒息般的痛,仿佛要看著這個美好的少女漸漸淡在自己麵前……抬手握住少女鎖在他身前的雙臂,微微地回頭,“雪冉……你停下……寒毒已經不再發作,你不要再耗費靈力了……”
“默潯,咒術一旦開始就不能停下來……我,我選擇了這種方法救你,是因為它……它是唯一有可能清除寒毒的術法……隻要,寒毒清除了,你的其他同門就不會再排斥你,你也就不會再傷到別人,就可以真正開心起來……雖然將來沒有雪冉,但是那不重要,因為默潯,可以擁有更多。”她看到過他的記憶,知道他因為寒毒緣故,還是有很多同門對他指指點點,他即使位高,也隻能令那些人不敢當麵談論。他不在乎這些,但是很多時候,他是不喜歡孤獨的,那畢竟不快樂,他還是個少年。
“停下……”安默潯的語氣無助的像兒時失去一切時的他,緊緊攥住莫雪冉的纖臂。
孤獨,那又如何,什麽擁有更多……它沒有你重要啊……
如果安默潯再冷靜一些,他就可以告訴她,比起你為我求的快樂,我更在意你帶來的快樂。
“默潯……如果寒毒不清,你很快會被侵蝕,以後還會有好多危險,萬一……萬一默潯被寒毒控製,讓危險有機可乘,那怎麽辦……還有,如果寒毒不除,默潯就要一直痛苦下去,等,等到老了,沒有力氣反抗,就隻能生不如死,由寒毒折磨……”莫雪冉笑著,抱緊了安默潯,“我不想讓默潯有事,一命換一命,我靈散了,還有很多人可以關心默潯……”
她的體溫暖暖地傳過來,安默潯卻感覺如此寒。
你不能離開……
難道,她仍然當安默潯待自己隻是普通朋友?當安默潯珍惜自己是因為不想再失去一份關心,一個朋友?當安默潯的傷心是朋友送別朋友的不舍?
不是的啊……
“不一樣……”安默潯和莫雪冉側頰相貼,安默潯長睫之下,第一次有了不易察覺的一點晶瑩。“你不能死……不要……”
不要離開……
……
冉冉已經昏迷了,靈力的傳輸卻還沒有停住。還好,還好我來得及時。
趕忙跑過去,飛速把冉冉拉過來,又跪下身把手中藥瓶裏的紅色藥丸塞進冉冉口裏,看著她身上藍光漸淡,我才放心把自身靈力傳進冉冉體內。
誰料隻輸進去一點,猛地我就被彈開——
“前輩——”安默潯睜開眼睛看向我,我驚訝地正好看到了他眼角蘊集久了的一滴水從他清逸的臉上滑過。
反應過神來,我驚,“冉冉在自己身上施了法?她不會是以為,自己最後不會有救,於是就不想讓他人為自己虛耗修為罷——”
“元上……”安默潯此時無力,從冉冉處脫身後拿劍撐地,站倒兩難。眼睛有些紅,分不清是因為寒毒還是……想哭。
我仿佛看到了六歲跪在靈穀故地裏淋雨哭泣的那個孩子。
“放心,她是我徒弟我當然會救她,”我又喂了冉冉一顆血凝香藥丸,把冉冉向懷裏一帶。然後用另一隻手解了安默潯的穴。
……
我把冉冉安置在某樹下一張花床上,看著她蒼白的,安靜的睡容。也是極好看的,但是,顯然我們都不想要這樣的安靜的美麗。
安默潯許是無力再看下去,倚著樹坐著,將頭偏過來,眉心微蹙,習慣性地一隻胳膊搭在一條彎起來的腿上,就這樣發呆,一雙好看的眼睛一點光也沒有。
我繞到他麵前,看著他,“你不需要自責,冉冉天生就是這樣善良,沒有你,她也會願意為別人獻出生命。何況她現在還沒死。”我天生不是一個因為什麽事情就能瘋了般地怪他人的人,即使此刻昏迷在這裏的是冉冉,我也不會失了理智,畢竟這是我允許冉冉做的。所以我知道這事怪不得安默潯,這是冉冉自己的選擇,既然選了就不會後悔,若此刻我罰安默潯解氣,冉冉才是會不開心的……更何況,我不能讓冉冉白豁了性命。
“但是默潯,有一句話,冉冉始終都沒有說出口。”
他的目光終於有了焦點,看著我。
“我不知道冉冉是否清楚自己的心,又或許是因為不清楚你的心才沒有告訴你。我問你,也請你認真回答我——安默潯,你有沒有對冉冉動過心?”我盯著他。
安默潯的目光忽然恍了恍。似是十分驚異我問了什麽。
“不要告訴我你是修道之人,更不要告訴我你是雲翼長老需要恪守門規,而且你也不是那種會被門規束縛的人。我隻是問你心裏有沒有過一絲喜歡,心裏喜歡不是那門規能鎖得住的。”我竟然用上了顏凝悠的話。“……說實話,冉冉的確可以為了每一個朋友舍命,可對你卻的確的不同……她發動我們一同幫你,跟你同路,那不是一種朋友般的仗義幫助,那是一種想要守護的追隨,她想要用每一個笑容給你溫暖,想要保護照顧你,她看不得你痛苦。別人都忌憚你的能力或許期望你的保護,可冉冉卻覺得你才是那個應該被保護和照顧的人。你和冉冉相識的時間雖然短,可是當今世上恐怕沒有人能比冉冉更加了解你。她的心意,我們這些旁觀者看得明白,她自己卻不明白,那你呢,你是否明白了?”我看著這個少年,笑了笑“……你們把漠域稱為不歸之境,也是有些依據的……或許能來的人都不會再回去,可是真正讓他們回不去的,不是漠域的結界,更不是因為都死在了這裏,鎖住他們的是溫暖,是心罷。”我輕歎了聲。
……“默潯,”
安默潯看著我。
“用你的心回答我,你是否喜歡莫雪冉?”
少年看著我的坦誠,眼眸清澈如泉,靜靜的,輕輕點頭。
“……那,是有‘過’嗎?”我把重音加在了那個“過”上。
“不是。”他很果斷。
發自內心的笑意。我牽起安默潯的手,拉他到冉冉床前,把冉冉纖纖的小手交到他手裏。
“安默潯,答應我,代我守住冉冉。她單純,過於美好而好騙,太執著也太容易受傷害。你們以後的路注定諸多坎坷,但不管發生什麽,也不管你們是不是兩情相悅能不能在一起,你都要保護她,不管是哪種保護都好。不求你永遠保她周全,做到不傷害,因為我知道那幾乎不可能,但是我希望,不論你離她多遠,你心裏的目光都能一直追尋著她。”
“元上……”安默潯的目光帶著異樣和疑惑。
是我太嚴肅了?……不過異樣是正常的,因為……這就算是在交代遺言了。我也不知道怎麽解釋,反正……我在取血的時候,忽然腦海裏靈光一閃,對靈岩陣有了新的猜測。但是,如果這個猜測錯了,我要試陣必定會死,如果是對的,我也一定會死。不試,就隻能眼睜睜看著冉冉和默潯死在這裏,或者我可以用別人試陣,但卻的確沒有比我自己更合適的人了,況且……我試陣不就是為了救人嗎,如何能那別人性命試陣?要說靈岩陣的所謂破綻,之前我的確發現了不少,可是都不敢確定,所以不敢試,怕萬一失敗會連累冉冉和安默潯,但現在這個我一樣不能確定,怎麽就敢試了呢?……不知道為什麽,總是直覺……又或許,是因為冉冉的傷情和安默潯極不穩定的寒毒,讓我更加清醒地意識到時間的緊迫……比起先前那些同一性質的“命門”,我倒更願意拚一把我新找到的這個不同的。反正如果我不試,穀中人遲早是個死,不如賭一把。
我終究沒有勇氣應安默潯的目光,轉身離開。
……
林間,湖邊。
“蘇顧!”一個憤怒的聲音。
一襲白衣仙人般立在湖邊的蘇顧回過身來。
對麵那人兩步上前,噴火的眼睛和蘇顧沉靜的眸子貼的很近。兩雙極好看的眼睛就這樣一冰一火地對峙著。
“我已經把葉子讓給你了,你為什麽不好好保護她?!”這個聲音發抖而噴火。
“茶墨?!”打水回來的冰允看見這情景,手裏的竹筒猛地摔在了地上,忙跑過去用盡全力把他們分開。看著茶墨,“你幹什麽?你為什麽會在這裏?那漠神邸誰在打理,葉寧交代你的都忘了嗎?”
“我答應葉子?你走的時候不是也答應我照顧好她嗎,你又做到了嗎?!冰允你告訴我已經多少天了?”
“什麽?”
茶墨狠狠地一把攥住她的肩膀,“葉寧失蹤已經多少天了?要不是我自己察覺,聯係她而不得,你們還打算瞞我到什麽時候!”
冰允掙開,“告訴你有用嗎,告訴你不僅沒用還會耽誤你看護漠神袛的承諾吧?那你現在知道了又都在幹什麽?興師問罪?你是真的在乎阿寧嗎?那為什麽不趕緊把心思用在找人上……”
“我興師問罪的不對嗎?她失蹤了就跟你們一點關係都沒有嗎?!”茶墨已經冷靜不下來。
“可是有用嗎,能不能體諒一下我們?我不急嗎,蘇顧不急嗎,隻有你關心葉寧冉冉她們嗎?”
一個紫色的小身影竄了過來,冰允雙臂一彎抱,小精靈立刻跳進去,看看大家,“你們別吵了別吵了……是晶兒的錯,都是晶兒的錯……嗚嗚……本來應該隨時和主人一起,可是……可是那天晚上……都是晶兒睡得太死了嗚嗚嗚……”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哭得水汪汪的,好不可憐。
冰允神色柔和了幾分,撫撫它輕輕發抖的小身體,溫聲安慰:“不怪晶兒,快別哭了,這幾天都哭瘦了好幾圈,再這樣下去不可愛了……”忽然她又目光一厲,看著茶墨,“我不管你為什麽過來了,你興師問罪我們也認了,可以嗎?你也發泄完了,現在要麽回去,要麽就給我安靜,把頭腦用在找人上。”
茶墨瞟了一眼蘇顧,僵了僵。
“啊!”
“怎麽了晶兒?”
“主人,主人……”
“你感應到了?之前不是一直感應不到嗎?”
“不知道位置,可是,晶兒感覺到主人的氣息在減弱!嗚嗚嗚……怎麽辦啊……”
“什麽?!”大家一驚。
茶墨好像想起來什麽事,看著蘇顧,“蘇顧,你和莫怡之間不是有感應嗎,現在呢,感應得到葉子嗎?”
冰允一驚,“你也知道了?”
“也?你知道?”
蘇顧的眼眸依舊死寂一片,深得看不見底,搖頭,“感應不到。沒有波動,她應該還沒有危險。”
茶墨的脾氣又上來了,“有危險不就晚了嗎?!”“茶墨你別吵了!”
蘇顧眼睛忽然閃過一道光,“或許……有辦法……”
……
站在靈岩陣前,我忽然覺得,如果蘇顧在這裏,我破陣一定會多不少把握。
蘇顧?蘇顧……
看來,我們又要錯過了……等等,又?
忽然胸口一疼……一陣一陣的揪痛……
“蘇顧!”我竟清楚地感受到了他的氣息,感受到蘇顧的靈力波動。是蘇顧出事了嗎?不,他不能有事……不對,我能夠感應得到蘇顧?那他也能感應到我嗎?
然而我們卻不能對話,我要怎麽告訴他,我在哪裏?
……仔細思慮,或許……
我坐下調息,試著想看看能不能感受到蘇顧靈力波動規律。
……可以!蘇顧的靈力很規律的一會弱一會又強回來,難不成……他是,故意輸出收回靈力造成波動想讓我感應到?
我幾乎要高興哭了,因為如此,我就有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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