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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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兄,有件事,我跟你說,你莫要告訴他人。”
段寒生並非不愛聽人八卦,隻是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為好,於是淡淡道:“既然是不能傳播之事,還在埋在心底吧。”
薛平聽他這樣說,更是覺得此人牢靠,抓著他手臂就說:“我這幾日常被那束音閣啼哭聲驚擾,便偷偷去瞧,那裏機關頗多,一個不慎可能就關乎到生死存亡,所幸我從小住趙家莊旁,莊裏能人奇士頗多,恰巧教了我那麽一點機關術,才得以進去一探究竟。”
段寒生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難怪那夜出去三人,回來隻有你一個,原來你自有訣竅。”
薛平拿胳膊肘撞了撞他,急切地問道:“你猜我看到了什麽?”
段寒生轉頭看他。
薛平神秘道:“是個女人!她一直在哭,穿金戴銀的,不像是我們這種門外弟子。”
段寒生道:“大概是犯了錯的女弟子,關押在裏頭,悔恨不已,才每夜哭泣吧。”
“你太天真了。”薛平靠近他,悄聲道:“你可聽過虞清門中的秘聞?”
“什麽秘聞?”
薛平目光閃爍:“就是前掌門之女,九音姑子的事。”
段寒生將掃帚遞給他:“我是外鄉人,以前的流言不甚清楚。”
薛平咽了幾口唾沫,說道:“九音姑子本是天賦異稟的人,六歲習得音律,懂得以琴音攻敵,十歲就能擊敗闖蕩江湖多年的中高手,所有人都以為她會是下一任掌門。”
段寒生道:“既有如此資質,又是前掌門之女,的確是繼承掌門之位的最好人選。”
薛平拿著掃帚隨意劃了兩下,惋惜道:“可惜九音姑子剛及笄的時候,不知突然遭受了什麽打擊,竟整個人變得瘋瘋癲癲起來,老掌門對女兒很是寵愛,眼見九音姑子神智越來越差,擔憂過度,身體一落千丈,連床都下不了,病怏怏拖了六七年,才在今年撒手人寰。”
段寒生想了想,回道:“這流言破綻諸多,九音姑子遭受刺激突然瘋魔也就罷了,老掌門和離人藥穀關係親密,習武之人又比普通人身體還要好些,怎地說生病就生病,還病成了這般要死要活的模樣?”
“唉,寒生,你也太認真了,流言之所以是流言,都是經過潤色,改了細節,才傳出來的,至於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我等外人怎會知道呢?”
說罷,薛平又癟癟嘴:“之所以講這流言,是因為那日我進了束音閣,發現閣中女子就是九音姑子。”
段寒生一愣:“你從何得知的?”
薛平得意地笑了兩聲:“自然是這位女子身旁有婢女這麽喚她。”
“不過我看她神色呆滯,髒兮兮的,真沒想到她會是那個九音姑子。”
段寒生見他越說越興奮,似乎還想再一探究竟,便勸道:“這種大門大派,有秘密實屬正常,切莫再往深處追查,以免惹來殺生之禍。”
“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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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nbsp; 薛平敷衍地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哼著歌輕掃地麵。
做完工天色已晚,幾近黃昏。
兩人一口氣吃了兩個大肉包作為晚餐,便各自分開了。
段寒生躺上榻,許是白日裏太累又睡不好的緣故,今天回去的早,很快就進入夢鄉。
到了半夜,月明星稀,屋外又傳來隱隱哭聲。
段寒生眼皮動了動,懊惱地睜開眼睛
——昨晚睡得太急,忘記帶耳塞了。
屋外又傳來“吱呀呀”的開門聲,緊接著,又是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估計是那薛平根本沒聽進去他的話,又乘著月色出門了。
段寒生本想接著睡,可惜睡意像是在和他捉迷藏似的,他就差把天花板瞧出朵花了,神智倒越發清晰起來。
再這麽耗下去不是辦法,還沒把鍾清墨盼來,估計這束音閣的哭聲,和同屋林三木的呼嚕聲也要將他整得神經衰落。
段寒生心頭煩躁,這破地方不僅得不到鍾清墨的半點消息,連他到底有沒有回門都不知道。
他是不想麵對,但小命總是要的,倘若鍾清墨真直接離門兩月,估計他得變成這世上最憋屈的鬼。
段寒生想著想著,更是輾轉無法入眠。
反正睡不著,不如探尋一番,看看鍾清墨究竟有沒有回來,好叫人心裏有底。
對床的林三木打著響亮的鼾聲,睡如死豬一般。
自從上次他們言語碰撞,林三木對他很是防範,睡覺時隻側一麵,從不會把臀部對準他,今日估計是看他先睡了,便沒了防範,睡得四仰八叉。
段寒生悄悄打開房門,又輕手輕腳地將其關上,然後飛身而起,腳尖踏過鴉片,朝著遠處最高那處閣樓飛去。
鍾清墨住在“玉泉洞天”最裏處,若是想要到那,必須橫穿束音閣。
段寒生想起無端失蹤的兩人和薛平所說的話,不想離那裏太近,便特意繞著束音閣的外圍走。
虞清門中高手眾多,段寒生雖有散陰功隱藏氣息,但依然得小心謹慎。
離得越近,哭聲越加清晰了。
途徑路過的所到之處竟一人也沒有,這對段寒生來說是好事,也是壞事,反常必妖,過於太平反而容易出茬子。
他慢慢往前移動,突然猛地停下了腳步。
有聲音,還是兩人。
此時剛巧在拐彎角,段寒生繞著束音閣的外圍行走,那說話的兩人便是在束音閣的正門處。
地上擺放著一個龐然大物,由於天太黑了,他看不見到底是個什麽東西,隻能屏息靜氣等兩人離開。
那兩人動作也是利索,說話聲卻帶著一絲畏懼。
“這是第幾個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第五個。”
“承華閣裏那幾個新來的弟子真膽子可真大,連束音閣都敢擅自闖入。”
“他們哪知道這裏麵是個什麽東西?!”
“噓——小聲點!”
蒼穹中雲霧飄散,一縷月光灑在他們身上,四周亮了些許,順道也看清了地上那龐然大物。
段寒生渾身冰冷起來。
竟是一具屍體,臉色青紫腫脹,嘴角流有白色唾沫,胸口開了大洞,正泊泊流血。
屍體身體僵直,怕是剛死不久。
這臉他也認得,正是薛平。
薛平不過離開一個時辰的時間,這短短一個時辰裏,發生了什麽?
那運屍的二人穿著墨色長袍,怕也是虞清門的人,但功夫不高,壓根沒注意到段寒生,他們又嘀咕幾句,搬著屍體,匆匆離開了。
段寒生等腳步聲消失,才從拐角處走出,遠處便是束音閣門口。
遠眺而去,束音閣門內一片漆黑,像巨大的黑洞扭曲著獰笑。
若是瞧著時間長了,異常駭人。
巨大的黑洞隨著月亮重新躲入雲端,閃現出一道道細微的銀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段寒生像是被蠱惑了般往前走,在即將跨過束音閣門檻時,哭聲戛然而止。
他心裏一緊,混沌的腦子猛然清醒,腳步不由自主後退一步,恰巧撞在一堵牆壁上。
牆壁有些軟,還有些溫度。
背後的冷汗驀然濕透了大片衣襟。
身後站著的哪裏是堵牆?
分明就是個人!
段寒生暗練散陰功數十年,自認武功還算可以。
此時卻絲毫沒有感覺到這人的氣息,如此無聲無息,怕不是他能對付得了的。
這人是何時來到身後的,又站了多久?
不等他想完,那人擒住他的胳膊,轉了個身,又往裏一帶,把他按回了牆角。
段寒生剛一抬頭便愣住了。
來人身著紅衣,眉眼精致,神色淡淡,粗略打量他一番,清冽的聲音如泉水般。
他冷聲道:“本座為何沒見過你?你是承華閣內新收的弟子?”
段寒生心髒猛跳,有一刹那的失聲,隨即反應過來,微咳:“……是。”
“什麽名字?”
段寒生咳嗽一聲,道:“在下段英俊。”
“段英俊?”
那人眯起了似若桃花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好大的膽子。”
作者有話要說: 小攻出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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