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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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入黃泉就感受到了桑兒的氣息,如此熟悉,隔了這麽多年,還是如此清晰,他趕忙躲躲藏藏的避過陰差一路行到奈何橋處,果然見到宴席上白胡子仙人說的那棵樹,一半桑樹一半槐樹,樹幹粗壯,枝葉鬱鬱蔥蔥,看起來長在這裏已有百年之久,白阿小奔跑過去,依偎在那一半桑樹的枝幹上,眼角不由濕潤起來,他在心裏喚到:“桑兒,我終於找到你了,你可安好嗎?”桑枝在他的背上摩挲,白阿小知道是桑兒在給他打招呼,他用前爪一下一下輕輕的撫摸桑樹幹,眼淚便落在了桑樹幹上,桑樹感受到他的眼淚,忽的搖晃起來,連另一半槐樹也跟著搖晃起來,整棵樹枝葉來回大幅度擺動著,感覺頃刻間整棵樹就會拔地而起。
“休得胡鬧”一個黑衣婦人急急的走過來,身後跟著兩個鬼差,婦人走到桑樹旁邊,抬手一揮射出一道白光,桑樹靠近婦人的地方,一枝粗壯的桑枝應聲而斷掉在了地上,整棵樹便瞬間安靜了下來,婦人用眼神示意身後一個鬼差把掉下來的桑枝扔進忘川河,白阿小意欲搶奪,可那鬼差速度極快,長袖一揮,那麽粗壯的桑枝便輕飄飄的掉入忘川河,白阿小心中一陣疼痛,抬眼望向桑枝的斷口處,隻見斷口處緩緩滲出一層細細秘密的血珠,血珠匯在一起,滴落在地上,又濺起幾滴很小的血滴,白阿小的的心也隨著那滴血滴在了地上,四分五裂。他大叫一聲向那黑衣婦人撲去,無奈他連那鬼差都抵不過,被禽住後,鬼差便問婦人道:“孟婆,這東西該如何處置?”他方才知道這黑衣婦人竟是孟婆。
“想必是這桑樹的舊識,留著他或許有天能牽製這樹,”孟婆走近他,細細的摸著他的尾巴繼續道:“斬一條尾巴,與那玉骨一同,正好做成勾筆,既然送上門來了,那我也就不客氣了。”說罷手一揮,鬼差便拖著他下去了。
鬼差斬了他一條尾巴之後,把他扔進了十八層地獄,哪裏黑的什麽也看不見,隻能不斷聽到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渾渾噩噩的不知道過了多少年,有天來了個鬼差,把他拖了出去,他微微的睜開眼睛,見是把他拖到了奈何橋旁,他還沒開口,這鬼差指了一指正走在奈何橋上的一名眼睛狹長約莫八九歲的白衣男孩便急急道:“孟婆念你當年有恩於她,又知你本體已毀,替你尋了這人肉身,你即可趕去陽間”鬼差袖子一甩便向奈何橋走去,見他還不動身子,鬼差怒道:“怎還不快些去,晚了就得另找了,這人可金貴著哪,別枉費了孟婆的一番苦心”。
白阿小感覺冥府那邊有一雙眼睛正看著他,他強撐著身體站起來,向冥府那邊看去,這一看他瞬間便明白了,冥府門口站著一位著一身紫黑色華服的女子,靜靜的向他這裏看著,遠遠的,看不清女子麵容,依然是那熟悉清晰的感覺,安穩、踏實、親切。可以說他和她從謀麵,也可以說他和她已熟識好多年,他的桑兒,曾經夢裏出現過很多次的畫麵,如今終於實現了,他想走進她,可又不敢走近她,隻遠遠的望著。桑兒微微一轉身,便進了冥府大門。看著消失在冥府門口的那一抹紫黑色,白阿小想起了剛才鬼差的那一句“別辜負了孟婆的一番苦心”他便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了,如今他的桑兒已成了孟婆,或許再不會需要他。
此時,白阿小又如他上次一樣,站在彼岸花中看著冥府方向,想起往事,他眼睛又濕潤了,沒等眼淚掉下來他又狠狠的吸了吸鼻子,自語道:“這黃泉風果真是大”說罷。彎下腰挖了幾根彼岸花,便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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