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綺欖的回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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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過一路段時山道狹窄,陡峭,又滿是碎石,很不好走……一邊是峭壁,一邊是千仞深淵。沙驚鷗便對綺欖說:“替我把繩解了點,這實在是不好走。倘是平地倒也無妨。可這道,這樣縛著沒辦法走了。一不留神就下去見上帝了……你放心,我不會跑的。我要想跑還跑不掉嗎?我既然這樣被你押著走,說明我願意,願意成全你的願望……值。”
綺欖一看也是,便替他解了繩。兩人就一前一後用手抓著峭壁上的根須藤蔓一步一步地挪移著走……突然,綺欖抓的藤蔓斷了,眼看就要栽向深淵……說是遲那時快,隻見沙驚鷗猛一回身就拉住綺欖的手,另一手死死抓住山道上凸起的銳石,一隻腳懸空,另一以腳正勾著藤蔓上……綺欖的整個身體已懸在空中,隻靠著被沙驚鷗死死拽住的一隻手才沒有墜下深淵。但沙驚鷗不敢用力往上拽她,因為他感覺到了那勾著他一隻腳的藤蔓並不牢固。這邊的手一用力,那邊的腳就會增加對藤蔓的拉力,從而可能造成藤蔓被拉斷,致使兩人雙雙墜落深淵而殞命……所以沙驚鷗就那麽拚命拉著綺欖,另一手緊緊摳住凸石,然後嚐試用另一隻懸空的腳去勾住藤蔓……就這樣如履薄冰地慢慢嚐試,終於勾住了一個藤蔓,帶上了力,這時他再輕輕移動另一隻腳,憑觸感去嚐試勾住更牢固的樹根,幾經努力終於成功,然後拽住綺欖的那隻手開始發力……就這樣使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綺欖拉了上來……
他倆就攀住峭壁樹根憩息……待緩過勁來又繼續上路……
綺欖眼見沙驚鷗又救了自己一次,心覺得又虧欠了他一些……她心堅有些矛盾起來:到底還解不解沙驚鷗去官府呢……?倘解,自己似乎太忘恩負義……倘不解,自己似乎又失職……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解去的好……畢竟也需要他去向欽審和官府說明真相,還大伯的清白……即大伯隻是征用他們為朝廷作戰,並無什麽謀逆之舉及收受碧天國提供的秘密金銀一事……她遂將這想法與沙驚鷗講了。沙驚鷗說:“即便我說,他們會信嗎?”“欽審是我父親的年摯友梁豎堅,他不可能對你所言置若罔聞……”綺欖說。“那好……”沙驚鷗說。
繼續趕路……終於過了那段峭壁山道。回想剛才曆程,這才感到巨大的後怕。那懸崖深淵光回想都讓人悸懼未消,不寒而慄……
然而一波剛過一波又起……這回遇到了一隻充滿了饑餓眼神的大花豹,估計幾天沒進食了,這下看到兩人,那興奮勁就上來了。沙驚鷗拉著綺欖站定示意她別跑,否則跑不過豹的。那豹見他二人站定也不敢貿然衝上,兩相就對峙周旋。沙驚鷗見到剛好有根長藤,就拾起一塊石頭,對綺欖說:“我扔石後你就抱緊我……”遂將石往別處一扔,那花豹忙看向那處,趁這間隙,他一把抓過那長藤,帶著抱緊自己的綺欖一躍而起,直接蕩到了一棵高樹上……“那豹若上來,我們都有危險,不如我下去牽製住它,你乘機跑脫……”沙驚鷗邊說就邊下到樹底,垂提利刃,走向那豹……他心想:卓大人的恩我遲早要抱的,救他侄女也算報他恩,況這姑娘也是我所喜歡,為她獻身也值……再者,也當贖罪。我曾犯下不少偷盜殺人之惡,雖說多為酷商惡吏,但畢竟也是罪惡……卓大人當年拿下我雖並未治我以罪,但這罪我自己還是需要贖的……倘不贖,天也定不饒我……
一場人豹大戰,看得綺欖驚心動魄,她似乎都忘記要趁機逃走了,隻想下來幫幫沙驚鷗,便鼓起膽量慢慢從樹上下來……那豹見綺欖下來,知她稍弱,便回身轉向她,趁著功夫,沙驚鷗一個“地淌疾飛”,雙手舉刃直插豹腹,那豹一聲慘叫,倒地掙紮……沙驚鷗上前拔出刃,血便湧出。又補了那豹幾刀,終於斃命了……
這幾番下來,兩人都餓了。沙驚鷗就摘些果,捕些魚烤了與綺欖一起充饑。
前路注定坎坷。再剛上路不久,突聽“蓬”的一聲,就有大石從崖上滾下直砸向他們頭頂!幸虧沙驚鷗反應快,拽住綺欖一閃,剛躲過大石!若遲疑半分,定然就成肉餅。“今天這運氣怎麽就如此不好呢……?才遇花豹,又逢滾石……”綺欖說道。“這滾石恐非山體滑坡,怕是有人為……?”沙驚鷗警覺地說。“誰會這麽幹?”綺欖問。“定是想既要砸死你又要砸死我的人……你要小心了,恐有人想害你……”沙驚鷗說道。“誰會想害我呢……?”綺欖不解地自問。“反正不會是我們碧血會的人。在這斑斕穀一帶,沒有我的命令,沒人敢對你動手……更何況你還與我是在一起的,他們就更不可能動手了……因此恐是你們官府那邊的人,而這人也必是受那害死你大伯的人的指使。因他知你在查找真相……萬一查出什麽對他們不利的東西他們豈能坐視……?”沙驚鷗說。
“若是官府中人,我定然也不會放過。他想害我,我正也想拿他……就讓我與他來一場貓鼠互捉遊戲……”綺欖仍半信半疑地說道。
可是仿佛真是有一種刻意的安排似的,滾石則過,箭雨又來……那是他倆不小心觸碰一根樹枝後引發的……好在沙驚鷗曾經經曆過這種場麵,迅疾就作了反應……他將綺欖擋在身後,自己將劍舞成得恰似一個密閉的大轉輪,才將那些飛箭一一擋落……
“我說得沒錯吧……?定是有人有意為之……”沙驚鷗說。
綺欖沒有吭聲……她仍然是疑慮重重的……若說是官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府中人有意為之,他又怎知我與沙驚鷗的回來路線……?要在這設下機關……?這種機率和可能性太小了……倒是碧血會對這一帶了如指掌,他們為對抗官府緝拿清剿設下機關倒有可能……可這樣的話,沙驚鷗也不可能不知呀……難道他是裝的?難道他心中還藏著更隱秘深邃的計劃……?
來不及多想細析,繼續趕路……
然而在翻過一座山丘剛下得腳底來到一處叫麻穀坪的地方時,但聽“蓬”的一聲響後,他倆又掉進了一個陷阱坑中……
剛一掉下,頭頂又是一聲悶響,一塊大石板又將坑頂埋住,裏麵頓時光線全無,漆裏一團……電光火石之間,沙驚鷗本能地一手用劍狠狠刺向坑壁,一手迅即抓住綺欖,不讓她繼續往下掉……因他知道,這種陷阱坑底一般都提前鋪設有鋒利的倒刺槍尖,一旦落在下麵,必然會全身被刺破而亡……
沙驚鷗心想:不用再多想了,定是有人有意為之……想除我倒能理解,可連小姐也要滅,他們隊伍中顯然是有人要置小姐於死地……小姐你可要多加小心了,別讓欲害你的人得逞……我也要更加警惕慎重,一定要保護好小姐……
綺欖則仍然不太相信這些機關是官府方設置的,她依舊抱持沙驚鷗可能心懷有更深的隱秘計劃的想法……然而倘若這樣玩,稍有不慎,可就得把自己也賠上去了啊……
沙驚鷗憑著驚人的膂力,以深插進壁土中的劍作生根基礎和著力點的支撐,慢慢單手將綺欖提到與自己平齊的位置,然後雙腳作弓步懸空,讓綺欖踩著自己的弓步著力爬到自己肩頭去,然後腳踩自己的雙肩,往上托住坑口石板,然後他撥下綺欖的劍,再插進壁土,然後抽出他那隻劍,往更高層插進……就這樣利用兩劍的交替插壁來使自己向上攀升,綺欖則從他肩頭逐漸下來,直至與他平齊……他就拔出一劍去撥撬那石板一端,另一劍仍作生根著力之用……綺欖也漸漸挪向那逐漸橇開的石板一端,雙手托住使勁上推……這邊沙驚鷗就以頭和肩生生扛住石板下壓的另一端,牙關緊咬地堅持,直到綺欖出得坑口,再兩相用力,使勁挪撥開石板,他也終於得以出來……
“呼……”他長長地出了口氣,躺在地上一動也不想動了……他幾乎耗盡了所有的力氣和能量……
就這樣休息了好久……綺欖又去照著前麵的方式去釆些果,舀些水,捉些魚來烤了與他一起補充能量,恢複體力……
與此同時,官府那邊由聖上欽派秘督,直受控於藍庭信的朝廷特偵組織昭神會頭目仲耀所率領的特偵高手們在手下得力幹將楊瀚嶺,楊流璞兄弟二人的引路下與碧血會的一部分人馬在斑斕穀奇鳥坪相遇。兩相廝殺,慘烈異常。仲耀大呼:“凡碧血會中人,格殺勿論……”眾特偵高手便紛擁而上,見人就砍。尤其是人稱“尖槍狂魔”的楊流璞,使得一手好鐵槍,下手陰毒,凶殘無比,好多碧血會的弟兄都倒在了他的鐵槍下……其兄楊瀚嶺更是鐵錘無情,見人就將其腦袋砸得頭骨粉碎,腦漿迸裂……見況不妙,碧血會副統領杜羨傑就問頭領去了哪?有人說跟一個姑娘走了,不知要去幹什麽?杜羨傑遂暗喑差快馬流星趕月去找……
這楊氏兄弟為何能找到碧會成員的藏身之處呢……?原來這二人還年少時就因他們父親官調斑斕穀任上之故而隨家遷到這裏……後其父又官調京都,他們又舉家搬去了昭京城……再後來兄二人皆投了官府,因武功超絕又心狠手辣,被聖上禦命特偵頭目仲耀看中,一舉成了朝廷秘密稽查特務組織昭神會的得力幹將。二人曾與沙驚鷗還有過一段恩怨。因沙驚鷗從小就特別受女孩喜歡,加之詩文學章又較優秀,故引得那楊流璞甚為嫉妒。特別是楊流璞非常喜歡的一個女孩陸雪貝卻對他不理不睬,甚無感覺,反而偏偏欣賞沙驚鷗……這更引得他懷恨在心……那時他體格,武功均高過沙驚鷗,故就對他常使陰招。每當沙驚鷗朗誦詩文時,他就悄悄在後猛地使動踢向沙驚鷗的襠部,疼得沙驚鷗捂襠就蹲了下去……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沙驚鷗自然不服輸,可怎是他對手?反倒被他痛扁暴揍一頓。這樣的情形經常發生,任何地點,任何時候,冷不丁就來一腳,每次都是突然偷襲,每次都是專踢他襠部,而他每次又都要好一會兒才緩過痛來。要不就是趁沙驚鷗在梅花樁等高樁上上練武習拳時,猛然就將他推倒,或掀下坡,掀下河……害得他幾次差點因此喪命……沙驚鷗罵斥反抗時,楊流璞便打他,又猛踢他襠部……沙疼痛得捂檔大叫……楊流璞還是不饒……邊踢邊罵:“踢死你活該!背時!教那些女孩還喜歡你……”有一回楊流璞還召了一幫地痞流氓無賴惡棍圍毆沙驚鷗,聲言要徹底廢了他……幸虧陸雪貝聞言趕到拚死護住沙驚鷗……否則那一次沙驚鷗可能就已經小命不保了……這陸雪貝是富家出身,又有朝中深厚關係,故楊流璞也不敢將她得罪和傷害……
然而沙驚鷗想告他也無門……因他家在斑斕穀財大勢大權大,又有朝中官仕親戚後台背景。沙驚鷗父母又都是老實人,眼見孩子受欺受辱,想找又怕把事鬧大後果更嚴重。直到有一次沙驚鷗又被楊流璞偷襲踢襠並在背上被他用刀刻下汙辱性的血字,他父母才終於忍無可忍去找了楊家說理,結果卻被楊瀚嶺,楊流璞等人暴打……一同去的沙驚鷗被楊流璞的大哥楊瀚嶺又一腳狠狠踢向襠部,當時就疼得他捂襠劇烈直跳,一邊情不由己撕心裂肺地大聲哭喊:“我的雞雞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兒呀呀呀呀呀……”而那邊的楊家兄弟並及其它家人與旁觀看客俱皆樂不可支地哈哈大笑起來……楊流璞怪笑著對楊瀚嶺說:“這回不僅教他再喜歡不成女孩,恐怕連傳宗接代都不可能了……斷子絕孫啊……哈哈哈哈……”
回到家後不久,沙驚鷗父親便不治身亡……母親雖當時未死,但也落得殘疾……幾年後也撒手人寰……沙驚鷗從此發誓:終有一日要找楊家兄弟將這些賬了清……
楊家後來也就搬入了昭京城。至此,沙驚鷗的噩夢才告一段落……
這次楊家兄弟帶隊直掃碧血會的人中就有舊時認識的。他們便質問他們為何要對當年的鄉親舊鄰痛下殺手……?楊流璞不屑一顧地冷笑道:“誰跟你們是鄉親舊鄰……?我們不過是隨父官遷至這裏呆過一段時間罷了……你們這些卑賤齷齪人等,倒還想跟我拉起關係來了……我們今天是奉聖上禦旨要來緝拿戕除沙驚鷗及你們這些碧血會成員……縱然有過當年相處歲月,然也不能逆公徇私,隻能說聲多多理解包涵了……”說罷揮舞槍鐵槍又狠命刺戳起來,砍瓜切菜一般瘋狂屠戮……在他的以身作範和帶動下,他身後的兵士也俱皆變身為殺人狂魔,碧血會的弟兄倒下了一大片……
眼見情勢不妙,杜羨傑心想:隻怕等不到沙驚鷗趕回,這部分兄弟就全軍陣亡了……而另一個副統領俞繼衡率領的另一部分兄弟又遠在奇石崖一帶活動,雖亦已派人去前往通知,然終歸是遠水難解近渴……必須暫時阻止住楊流璞才行……他遂上前質罵楊流璞道:“你這樣瘋狂屠戮舊鄰,甘當朝廷鷹犬,終要遭保應和不得好死!”楊流璞一看是杜羨傑,記起小時候一次不慎滑進水坑裏是杜羨傑把他拉上來的……便說:“原來是羨傑兄弟,得罪了……這怪不得我,隻怪你們要與朝廷作對,我隻是奉命行事……”
“我們何曾與朝廷作對?隻是朝廷想要滅我們吧?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你們要找理由和借口就沒有找不到的……可笑啊……能證明什麽呢?證明你們是師出有名?證明你們是代表正義和崇高一方……?真是既要當婊子又想立牌坊……然而天在看呢……你們的謊言和無恥能瞞得過天嗎……?你們必遭天譴和報應啊……”杜羨傑說。
“念在當初之情我才給你一些講話的機會。不過你既要這樣辱罵朝廷,我即便不殺你,朝廷也難容你……”楊流璞邊說邊又凶殘戳殺兩人……並瘋狂地大叫:“若再不交出沙驚鷗,這裏的人將被殺到一個不剩!”說罷捉過一老一少,邪笑著將刀架到他們脖子上,說:“沙驚鷗這個膽小鬼逃到哪裏去了……?竟置廣大兄弟於不顧,獨自逃命……這樣的人,豬狗不如,還當人大哥與首領啦……十多年前,他就是我的手下敗將,任我百般擺弄羞辱……今天他還得是如此……本想找他敘敘舊,聊聊往事的,想不到他竟然作了縮頭烏龜……真讓人掃興啊……”說完左右各一槍,將那老人和孩子俱皆刺死……撥出槍頭那一刹那,但見鮮血噴湧濺射……灑得楊流璞獰笑的臉上滿是紅霧血點……
“楊流璞,你還有沒有人性……?!你這個惡魔,甘當鷹犬,助紂為虐,幹盡惡事,天必誅你!”杜羨傑說道。
“什麽惡事善事的?這個世界隻有勝者為王!隻有弱者才談什麽善良和正義那些狗屁東西……來為自己的懦弱,膽怯和無能尋找借口,安慰和自我精神勝利……多年以來,你們都一直生活在虛妄的幻想中來逃避這個酷烈現實與真象……我就是要當一麵殘酷的鏡子,要讓你們照見自己的虛偽,膽怯和懦弱……要麽戰勝我,要麽就別扯高調……惡人欺負的不是善良的人而是虛偽膽怯懦弱的人。我是惡人又怎樣?我有罪又怎樣?你們這些虛偽膽怯懦弱的人同樣有罪!不正是因為你們表現虛偽膽怯懦弱的積極配合才使得我們這些惡人變得更加的有持無恐,變本加厲嗎……?我就是一關殘酷的考驗……連我這關都通不過,還想去改變命運?還想去謀逆朝廷……?”楊流璞陰狠說道。
杜羨傑遂揮刀砍向楊流璞……“我給足了你麵子和機會……現在我也不欠你什麽了……我們就此了結……”楊流璞邊說邊與杜羨傑交鋒,不五合便一槍刺中杜羨傑心窩,再用勁狠命一戳一挑,杜羨傑便斃了命……
而那一邊,杜羨傑派去找沙驚鷗的人也騎著快馬追上了沙驚鷗,卓綺欖二人。那人急急將情形告與了沙驚鷗……沙驚鷗便向綺欖告辭:“事態緊急,刻不容緩,我必須馬上趕回……來日自當來向小姐投案,務必請小姐相信我……地點就在今天這處麻穀坪……”綺欖知道事態緊要,便點頭同意。沙驚鷗又要這位報信的兄弟將綺欖送到離官府駐地不遠的地方才返回,自己一人一躍上馬,十萬火急往奇鳥坪趕去……
再說這邊那位碧血會的快馬領著綺欖匆匆往官府駐地趕……綺欖聽說是仲耀,楊瀚嶺,楊流璞等人,很是擔心起沙驚鷗起來……她是深知昭神會那幾人的厲害的,血腥絕頂,凶殘至極……碧血會那部分人要讓他們碰到了,幾乎無一能幸免……沙驚鷗縱然厲害,也末必是他們對手……更何況此前他體能已經消耗過多……此番前去隻怕會凶多吉少……不行,不能讓沙驚鷗死掉,他是大伯清白的關鍵證人,何況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快到駐地時,她讓那人暫等……自己入得營中叫了匹快馬投父親駐地而去……
然其時卓明城已經因事回京,隻留手下大將柳飛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浪在全權負責營中諸事,柳飛浪一表人才,英朗帥氣,做事又忠心踏實,深得卓明城喜歡,直接將他從一個巡案捕頭調至自己的飛豹營擔任帳前統領……且有意想將綺欖嫁與他作妻。柳飛浪本也對綺欖喜歡不盡,傾慕不已,隻是有些自卑自己的身份與綺欖不相配……綺欖對他倒也是頗有好感,隻是若論婚嫁,那感覺上仿佛還差一點點距離……
柳飛浪聽了綺欖的訴說,二話沒說,帶了本部一隊人馬,與綺欖一起,由那快馬引路火速趕向奇鳥坪……
杜羨傑剛被刺死的時候,沙驚鷗已經趕到了……他急急下馬去扶起已倒在血泊中的杜羨傑,說了一聲:“羨傑兄弟,我來晚了……”淚便簌簌而下……再看看地上橫七豎八地躺倒的碧血會兄弟們的屍體,更是淚如雨下,怒火中燒……
“嘿嘿,沙驚鷗,還認識我嗎……?”楊流璞陰殘地笑道。
“楊流璞,好久不見……天意啊,又撞到了一起,終點又回到了起點,該有個了結了……”沙驚鷗說道。
“是啊,該有個了結了……又讓你多活了這麽年……原本當年就該讓你死的,跟你父母一樣……”楊流璞說道。
沙驚鷗勃然大怒,舉起劍來。昭神會的眾高手就想上前幫忙,楊流璞示意他們退下……“當年他就不是我的對手,隻配受我百般慘虐和羞辱,今天同樣會是如此……我要讓他重溫當年的噩夢……我要讓他今天明白一個道理,鷹永遠是鷹,螞蟻永遠是螞蟻……”
然而沙驚鷗這些年豈是白混的……?弑殺父母之仇,慘虐自己恨,莫一日敢忘……瘋狂的苦練,超人的承載,曆經百戰的錘煉,又加上卓遠覺將軍的悉心指點,傾囊相授,早已脫胎換骨,天壤之別……幾合交鋒下來,楊流璞暗暗吃驚,沙驚鷗變化之大遠超他想象……他不由心裏打起鼓來……不僅勝算把握全無,還生出一絲恐懼出來……原本想就地誅殺他申領頭功的,現在已經有些念頭全無,隻想兄長及昭神會眾高手趕快來相助的……但他又已放話在先,此時再請求豈不自食其言讓人恥笑……?然而越來越吃緊後,他決定還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先保命要緊……就想回身求援……沙驚鷗早看出他心思,集全身之力,凝一生之恨,向著天庭父母亡靈,浮現著他們的音容笑貌,聚成雷霆萬鈞必殺之力,風馳電掣一擊,一刀呼嘯過楊流璞的胸腹,那鐵槍頓然撒手,再追命一劈,直接削落其腦袋,然後用劍尖將楊流璞頭顱挑起,高高舉起祭奠父母在天之靈,淚如雨下……
眾皆大驚……楊瀚嶺見狀大喊:“放下我弟弟頭顱,你可知尊重二字,不可侮辱敵手頭顱……?”
“尊重?你們當年是怎麽尊重我家的……?”說罷狠勁一拋,那頭顱就飛向天空,自然下落時,沙驚鷗一記疾風勁掃便將那頭顱淩空劈為兩半……楊瀚嶺見狀,怒火焚心,恨意鑽髓,仇意爆裂……狂叫著挺戟直取沙驚鷗。
看著這個當年毆打自己父母,幾乎踢碎自己下身,斷絕自己香火,痛得自己幾乎昏死過去的暴戾之徒,殘忍凶手,冷酷殺手,沙驚鷗又再次怒火燃燒,爆發出全身最大的能量,一記貼地旋風斬,電光火石之間便削去楊瀚嶺雙腿,又連貫地疾速回身一氣嗬成地再劈上一刀,那楊瀚嶺的頭顱便也落了地……眾高手大驚失色,紛紛保護著仲耀後退……沙驚鷗同樣以劍尖挑起楊瀚嶺的頭顱來向父母在天之靈祭奠……然後同樣拋起,待下落,淩空斬,劈為兩半……
沙驚鷗垂提著劍,步步向仲耀緊逼……他要殺掉這個殘暴狠毒,作惡多端,陰殘無比,雙手沾滿碧血會兄弟鮮血的劊子手及其手下……
然而他實在已經損耗太多,又隻一人,而對方畢竟有百十號人……漸漸地他們就定下神來,沒有理由懼怕一個已經殺得精疲力竭的人呀……便圍攻他……他自然寡不敵眾……逐漸被他們打倒在地……仲耀大喊:“慢慢弄死他,折磨他到最後……”那些人便猛踹狠踢他,以棒擊頭,以鞘掃腹,以靴踩臉,百般猛擊暴打,萬般損傷羞辱……沙驚鷗咬牙忍著劇痛……待到緩過一陣,猛地一聲大吼,站了起來,撞倒幾人,然而旋即又被人掃倒在地……仲耀坐在前麵,正陰笑著看著倒在地上的他……沙驚鷗再次艱難地起身,歪歪倒倒地走向仲耀……又被人掃倒在地……“就這樣累死他……看他還能站起來幾回……?”仲耀陰笑著。沙驚鷗又一次緩慢地艱難站起,滿身是血,頭臉血肉模糊,慘不忍睹……仍舊趔趄著向著仲耀走去……有幾人都有些嚇呆了……就這麽個血糊淋淋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慘狀還能站起來走動……向著他的意誌行進……“結果了他!”仲耀大喊道。一人便一棒將沙驚鷗劈倒,抽出刀來砍他首級……突然,一粒飛珠疾速射來,正中那拿刀的手,刀便落了地……
“刀下留人!”一騎飛至,翻身下馬道:“我乃卓明城飛豹帳前統領柳飛浪。此人牽涉卓遠覺將軍被殺一案,乃關鍵證要。卓遠覺將軍很可能是被朝中某些奸佞所陷害,蒙冤被斬。這是還他清白的關鍵一環,重要人證……必須力保他安全,查出事情真相……”
“難道聖上的旨意你也敢違反……?”仲耀說道。
“在這裏,真相大於天……”柳飛浪全然不懼,振振有詞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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