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右無常
字數:12727 加入書籤
戚臻臉又紅了,抱著被子直搖頭:“不是這樣的,我是因為房間被怎怎惡作劇,我出來找個地方睡......”
溫洵站起身,身後的秋千輕輕晃了起來,一朵朵鳳凰花簌簌落下,像翩飛的蝶。
戚臻急急地走到秋千邊兒上,一邊緊張地鋪被子一邊緊張地解釋:
“我......我打算在秋千上對付一晚的。”
“是這樣啊。”
“對對,就是這樣。”
戚臻直起腰轉過身來,誰知溫洵竟就站在他身後,他一轉身兩人離得極近,彼此的呼吸幾乎都交纏在一起,戚臻心頭一慌下意識地就往後退了一步,但溫洵又往他懷裏走了一步。
“阿......阿洵……”
“臻臻,你好像很怕我?”
“沒,怎麽會?”
“那你逃什麽?”她微微歪著頭看著他,嫣然一笑。
戚臻心跳地厲害,這個笑太美了甚至有些蠱惑的意思,他的腦子被惑地都快團成漿糊了,他又想往後退一步。
溫洵抬手抵在他背後的柱子上,懶洋洋地笑:“你後麵是柱子,臻臻,你沒退路了。”
她的手臂就撐在他的臉側,身上的披風微地扯開,隱隱露出隻穿著薄衫的白皙的肩膀,兩人身子幾乎是緊貼在一起。
戚臻鼻息間滿是她身上獨有的怡人的清雅氣息,心神更亂,神智都有些不清了,他忙伸出手幫她將披風攏好遮住香肩,眼直心正:
“阿洵,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溫洵不緊不慢地伸出纖長的手指勾起他的一綹發把玩著,眸光淡漠地瞥下,語氣是些微的不悅:
“臻臻,你不應該怕我的,你會讓我會傷心的。”
戚臻舔了舔幹澀的嘴唇,解釋:“我不是怕你......”
“那你為什麽總是抗拒我的靠近呢?”
戚臻怔住了,半晌,心裏歎息一聲:為什麽呢?因為她對他而言是從天而降的美夢,他好怕這個夢會醒,所以他不敢靠近,不敢觸摸,不敢奢求,他害怕一旦自己貪心了,上天會把這一切收回……
他受寵若驚地又無比惶恐地接受她的溫柔饋贈,小心翼翼地不敢有一絲逾越。
太幸福的時候,總會突起戰栗,他太害怕失去,所以不敢回應,也不認為自己有資格回應。
將他臉上的那抹失落與忐忑看在眼裏,溫洵眉峰一挑,五指微屈在柱子上不耐煩地敲了敲,警告他:
“臻臻,你在擔心什麽?第一天見麵我不就說了麽,你是我的人,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所以,不要有那麽多顧慮,幹幹脆脆地從了就好,懂麽,嗯?”
戚臻被她這架勢逗笑了,怎麽跟個當街調戲良家婦女的壞痞子似的,他有些回過味來了,往常阿洵待他總是‘循循善誘’的,哪像今天這麽狂放的?
他試探著道:“阿洵,你喝醉了吧?”
明明她身上沒有酒氣的。
聞言,溫洵抬起眸看他,漫不經心地回應著:
“沒啊,怎麽,我看起來像喝醉了麽?”
戚臻卻被她的眼神震懾住了,她的眼今晚格外地幽深,甚至透著一絲說不出的血色,危險又邪性
——那是狩獵的眼神。
戚臻心頭惴惴,他從沒看過溫洵露出過這樣的眼神:
“阿洵,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溫洵怔了一怔,幽深的眼透出了一絲清明的光亮:“我......”
她不知想到了什麽,語聲頓了頓,複又笑道:“我逗你玩兒呢。”
戚臻還是覺得她不太對勁:“你是不是生病了?”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想看她是不是發燒了。
溫洵眸中血色星芒一閃而過,她心頭一凜,一把推開他的手後退了一步:
“我沒事。”
戚臻還是第一次被溫洵推開,心裏莫名地就委屈了。
溫洵見他無辜又委屈地站在那裏,心軟了軟,不忍他再起疑心,遂笑道:
“我有些累了,想回去歇著了。”
“那你......”戚臻仍舊很擔心。
溫洵笑問:“怎麽,想和我一起睡麽?”
戚臻臉一紅,直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
溫洵將披風攏緊了些,柔聲道:“臻臻,晚上風大,在秋千上睡會著涼的,前廳裏有臨時的床榻,你可以去那裏將就一晚。”
戚臻點點頭抱著被子往前廳去了。
看到戚臻離得遠了,溫洵臉色驟然慘白,她突然踉蹌了一步,手匆匆扶著柱子才穩住自己。
眼前一片汪洋血色,她喘息了一下,想站起身,誰知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手掌一片濕滑,她看去隻見自己的左邊手臂已經被血浸透了。
******
怎怎揉著眼睛看著站在門口的溫洵,她瞅了瞅外頭漆黑的天色,疑惑道:“阿洵,天還沒亮呢吧。”
溫洵道:“怎怎,跟我來一下,聲音輕一點別驚動你哥哥。”
怎怎察覺出她的異常,點了點頭,悄悄把房間門帶上跟著她來到了挽月居。
剛到挽月居門口,溫洵整個人便無力地頹然倒地,怎怎低呼一聲忙扶住她,觸手卻是一片濕潤,血腥氣衝鼻而來,低頭看去,才發現殷紅的血淋漓了溫洵後背的半片衣衫,連披風都被血浸透了。
“阿洵,你怎麽了啊,你別嚇我啊!”怎怎當場嚇哭了。
“扶我進去。”
“好好。”
將溫洵扶進屋裏,怎怎取下她的披風時才發現她的狀況比她剛才看到的還要嚴重,她整個人就像是從血泊裏撈出來似的。
溫洵在床邊坐下,臉色雖然慘白異常,神情卻十分冷靜。
怎怎拿著她染血的披風一邊哭得跟小花貓似的,一邊急地團團轉。
溫洵有些煩躁,眼神如刀,厲聲道:“哭什麽!”
怎怎被嚇了一跳,哽咽著站住,眼淚也不敢流了。
意識到自己方才語氣太過了,溫洵忙稍緩了語氣:
“怎怎,冷靜些,去給我打一盆冷水來。”
怎怎忙應著去了。
將水準備好,怎怎拿著布巾在床邊坐下,小聲道:“阿洵,我該怎麽做?”
溫洵已將自己衣衫除了趴在床上,如絲一般白皙光滑的後背上如被人砍了十幾刀一般大肆往外滲血。
她道:“幫我把血擦了。”
“哦,好。”怎怎抹了抹眼角的淚,將布巾浸透又擰幹才小心地沿著溫洵的背部輕輕往下擦拭,黏稠的血順著她身體柔美的曲線往下淌進水盆之中,漾起猙獰的血花。
盡管怎怎的動作已經很輕了,但布巾和肌膚之間的摩擦還是讓溫洵痛出了一身冷汗。
怎怎手都在發顫,幾乎不敢看,忽的,她發現溫洵被血覆蓋的後背肌膚上有一層異樣的圖案,她用水又拭幹淨些才看得更清楚:“阿洵,你的背上有一個圖。”
“什麽樣子的?”
怎怎仔細辨認了會兒,才道:“是一隻張開翅膀的大黑鳥。”
“那隻黑鳥是不是沒有眼睛?”
“嗯嗯。”
溫洵冷冷笑了起來:“這是藍氏一族的圖騰,中了藍氏血咒的人身上就會出現這個。”
“藍氏一族?是那個藍以薇嗎?”
“藍氏血咒傳女不傳男,藍玉川可是教了一個好女兒。”
“阿洵,藍以薇已經被我殺了,你怎麽會中了那個血咒的?”
“藍以薇說她不是‘此界中人’,我想當年她應該是和藍玉川一起被關進了流火青燈,我替他父親受業障時,她動了什麽手腳。”
“那她為什麽會從青燈出來?”怎怎萬般不解,忽地想到藍以薇臨死前說的那句:“你不能殺我......殺了我,右無常大人就會......”
“阿洵,這件事是不是跟那個右無常有關係?”
溫洵已累極:“我心裏有數了,這件事你不要插手。”
怎怎嗯了一聲,又道:“那你這個傷怎麽辦?”
“我這個傷倒是跟血咒無關,多半是因為流火青燈的影響,藍氏滅族,血咒的影響已經廖剩無幾,你不必擔心,過幾天我就會好的。”
怎怎難過地要命,眼淚一個勁地掉下來,怎麽會不擔心呢?她拿著布巾已經擦了好幾回了,每擦一次,血會很快再次滲出來,她都怕阿洵要血盡而亡了。
“我去換一盆水來。”怎怎眼看著一盆清水變成一盆血水,心疼地慌,但眼下她隻努力不讓自己亂了手腳,阿洵需要她。
也不知換了幾次水,怎怎回來後發現溫洵已經倦極睡著了。
背上的黑鴉圖騰已經淡了許多,血也停止了往外滲透,怎怎總算放心了些,替溫洵將衣裳穿好,她才趴在床邊眯一會兒。
翌日,天將亮,怎怎一夜不曾睡好,冷不丁被驚醒就看到溫洵早已起身,她換了身衣裳,臉色雖然蒼白但整個人精神還算不錯,她坐在桌邊正將流火青燈拿在手中凝神看著。
屋子裏的血腥氣早已散去了,怎怎一咕嚕從床上跳下來跑到她身邊道:“阿洵,你沒事了嗎,昨天你把我嚇壞了。”
溫洵轉過頭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冷酷,隱隱透著不耐,看得怎怎全身悚然發寒,她瑟縮了一下,悄聲叫她:“阿洵。”
溫洵神色稍稍緩了緩,眼神收回,見她小臉上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心疼道:“昨晚嚇壞了吧。”
見她又恢複成了往日溫暖的阿洵,怎怎哇地一聲大哭著撲進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她懷裏,嗚咽道:“阿洵,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怎怎了!”
“傻丫頭,怎麽會呢?”溫洵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聲音有些冷有些倦:“怎怎,這兩天我的脾氣會不太好,你要看著我。”
“看著你?”
“看著我,不要讓我隨便殺人。”
怎怎心頭一顫,戰戰兢兢地點了點頭。
溫洵垂下眸掩去一絲疲憊倦色:“我的事不要讓臻臻知道,他會嚇壞的。”
“嗯嗯,那我可以告訴哥哥嗎?”
“你哥哥生性敏銳,他遲早會知道的,我本來也不打算瞞他。”
“怎怎,待會你陪我去見一個人。”
“誰?”
“無常勾魂使。”
******
溫洵尋了個借口打發鳳西玦和戚臻兩人出門去,自己則帶著怎怎去了燈火闌珊。
沈青宴踩著小板凳正站在櫃台後麵算賬,抬頭就看到兩人。
怎怎道:“小不點,我要一間上房。”
沈青宴麵無表情地攤開手掌:“銀子呢?”
溫洵將一張銀票放在他麵前,冷道:“今天你的客棧我包下了,讓其他人都滾出去。”說著徑自朝樓上走去。
沈青宴對她冰冷無禮的態度沒有任何反應,他將銀票收好,吩咐身邊無措的小二道:
“吉祥,通知其他客人,今天燈火闌珊被貴客包下了,清場了。”
吉祥忙去了。
沒一會兒子,燈火闌珊的客人都被請出去了。
又過了一個時辰,原本風和日麗的天氣陡然陰沉下來,路上行人也匆匆往家趕。
一陣陣陰嗖嗖的寒風直往客棧裏灌,吉祥頂著風想把門關上,突然看到門外的街道上不知何時走出來一隊人馬。
左右各十名銀袍麵具人,中間四人抬了一頂黑布軟轎從天而降。
吉祥眨了眨眼還當是下雪了,再定睛一瞧那漫天灑著的竟是白色的紙錢。
軟轎在客棧門口停下了,滿地的紙錢紛飛,而這幾十人的隊伍竟安靜地一絲聲音也沒有發出,黑壓壓的天色下,這場景吊詭又陰森。
黑布軟轎被一隻蒼白修長的手掀開,一黑衣男子從裏走了出來,他長發及腰用一枚黑色玉冠束起,容貌俊秀但臉色白得嚇人,嘴唇烏紫,整個人像是埋進棺材裏好幾天的死人。
更奇怪的是他的一隻眼睛上是青紫青紫的一圈,像是剛被人揍過。
吉祥被嚇得腿都軟了,他哆哆嗦嗦連滾帶爬地躲進櫃台邊,哭喪著臉道:“小掌櫃,你快看外麵,快看外麵......”
那男子走了進來,朝沈青宴道:“有人留信說在這裏等我。”
沈青宴抬頭看了他一眼,依舊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恍若眼前的人或事稀鬆平常到不值一提:
“貴客已在等,上樓左轉第一間。”
男子微一頷首上樓去了。
吉祥哆嗦了一會兒見自家小掌櫃如此鎮定,自己嚇得膽都要破了的樣子實在太丟人,還不如人家一個七歲的孩子!
他大著膽子準備出來,誰知剛從櫃台鑽出來,就瞧見另一個同樣黑衣的男子從外麵走了進來,他坐的是一頂白緞軟轎。
那男子和方才進來的男人長得有七八分相似,隻是他的墨發上用了一枚白玉冠束著,他亦長得十分俊秀,不過臉色同樣慘白,烏紫的嘴唇還詭異地噙著絲笑,吉祥被瞬間嚇暈了。
那男子走進來,沈青宴頭也不抬道:“二樓左轉第一間。”
男子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番,上樓去了。
******
束黑色玉冠的男子上樓推開門,就看到那一身紫衣的女子,他目光一震,近乎有些不可思議,不過他很快鎮定下來,道:“是你找我?”
溫洵抬眸掃了他一眼,微一頷首算是打了招呼:“白夜勾魂使右無常大人,好久不見。”
頓了頓,溫她道:“大人的眼睛是怎麽了?”
右無常摸了摸眼睛,不以為意地一笑,他在桌邊坐下,搖頭歎氣:“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一拳打我眼上。”
溫洵道:“右無常大人這是又幹了什麽蠢事了?”
“東街賣豆腐的王寡婦,非要為她死鬼丈夫守節,我去勸她,她就一拳......”
右無常捂著眼睛,心有餘悸。
溫洵:真是口味刁鑽。
右無常剛訴苦完,就聽見門“吱嘎”一聲被推開了,左無常站在門口,震驚地瞪著兩人。
“兄長......你怎麽會在這裏?還有,你臉怎麽了?”
目光轉到溫洵身上,他愣了一會兒:“是你?你打的我哥?”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溫洵看了他一眼,將流火青燈放下道:“藍氏遺孤藍以薇曾被收進此燈之中,後來被人放了出來,兩位可以給我一個解釋麽?”
左無常想冷笑:我堂堂勾魂使憑什麽跟你解釋?
但他那架勢還沒擺出來,看到溫洵眼神時不知怎麽的話就吞回去了,他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膝蓋,眼裏是咬牙切齒的冷意。
右無常倒是沒覺得什麽,他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解釋道:
“因為我們追蹤的一名人犯從長門鎮幽門獄司逃了出來,至今音訊全無,那位藍氏遺孤許諾,隻要我將她放出流火青燈,就能替我找到那個人犯。”
溫洵淡淡道:“長門鎮想通緝的犯人沒道理音訊全無。”
右無常道:“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處,上次舍弟追蹤此犯魂契的信息直至芙蕖鎮,結果找到的卻是並非其人。”
左無常聽到這句話,皺著眉朝兄長道:“哥,我不是說了麽,我搜錯地方了,那人的魂契根本沒有在芙蕖鎮出現過,行者令顯示查無此人。”
右無常低眉一笑,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溫洵:“魂契就在此人身邊,可惜隱藏地十分隱秘,連長門鎮都追蹤不到。”
溫洵將流火青燈放在桌上,遞給右無常:“此燈是長門鎮之物,如今物歸原主。”
話雖這麽說,但她的手指依然輕輕摩挲著流火青燈的白玉燈罩,沒有寸厘的退讓。
右無常見狀,心下了然:“看來想要物歸原主還不容易,閣下有什麽要求就說吧。”
“明人不說暗話,我們做個交易,”溫洵揉著額角,將眸中的血色壓下去,才道,“我把燈給你,你把長門鎮上戚臻的通緝案卷銷掉,如何?”
左無常聞言,終於明白過來了:“我知道了,上次在林子裏我見到的那個人就是長門鎮要捉拿的犯人,是你動的手腳,你......”
他話沒說完,就見溫洵突然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陰鷙又冷冽,左無常不知怎麽的突然就不說話了。
右無常笑道:“流火青燈關著數萬惡鬼,是我長門鎮裏一筆陳年舊賬,如今正好封案,我也樂得清閑,至於戚臻......既然查無此人了,那便查無此人。”
與聰明人說話便是爽快,溫洵心領神會,她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辭了。”
“且慢,”聽到後麵的聲音,溫洵頓住了腳步,右無常道,“此前,芙蕖鎮上有一曹姓人家命案連發,長門鎮查到曹家獨子曹譽恒與其妻曹蘭氏二人聯手犯案......此事不知該如何處置呢?”
左無常聽見兄長竟然有向溫洵請示的意思,怒道:“哥,此人該由行者大人定奪,你問這個女人做什麽?”
右無常道:“行者大人日理萬機,這等小事還要勞煩他老人家,我們做屬下的是不是太沒用了?”
“那和這個女人......”左無常還想說什麽,但被自己兄長一個眼神令止了。
溫洵道:“聰明人都是難得糊塗的,兩位就當沒有曹家這回事吧。”
右無常笑了:“多謝閣下。”
溫洵拂袖離去,左無常這才覺得周圍那肅殺之氣稍稍減弱,這女人怎麽和那天他在林邊見到的那個言笑晏晏的她不一樣了?
左無常扯了扯右無常的袖子,萬分不解道:“哥,這個女人你認識是不是?”
右無常眼神閃了閃,模棱兩可地嗯了一聲。
左無常好奇:“那她到底是個什麽來頭!”
右無常笑了笑,喝了口茶:“你對她很感興趣麽?”
左無常有些憤憤,恨意從牙齒縫裏鑽出來:“我討厭這個女人!”
“為什麽?”右無常覺得有趣,能讓他這個作天作地、成天狗眼看人低的弟弟如此頭疼,他覺得溫洵是個人才。
聽到哥哥關心的垂詢,左無常的表情變得有些委屈,他悶悶地翹起妖嬈的蘭花指,支支吾吾了半晌,心不甘情不願地在老哥麵前丟人現眼:
“你不知道!打從我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開始,我我我......我的膝蓋就總打哆嗦......”
右無常不解:“打哆嗦?什麽意思?”
見兄長無法理解自己的意思,左無常怒了,他撩起袍角,一腳踩在長凳上,屈起的兩根手指用力地敲著桌麵,吼道:
“意思就是我他娘的看到她,就情不自禁地想跪她!跪她!你懂麽?哥!這是屈辱!奇恥大辱!”
他堂堂白夜勾魂使縱橫長門鎮內外,哪一次不是威風八麵的?
哪天他要是見到溫洵,沒忍住吧唧一聲跪了,他這張俊臉還要不要了?
右無常忍住喉嚨裏溢出來的笑,輕咳了一聲,才恢複一本正經的模樣道:“你有這反應其實也正常,我告訴你啊,其實她是......”
左無常附耳過去,聽兄長耳語幾句,頓時臉色陰晴急遽轉換,聽完,他膝蓋一軟,整個人差點站不住:
“她......她居然是......”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