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戰場磨礪,德川家勢力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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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豐臣秀吉幼女找山本家小子玩兒。

    一則與即將到來的戰事無關的消息在大阪城瘋傳,山本鎮南又一次被推到不可測的政爭迷霧中心。

    不論外事紛擾如何,豐臣丸子來到山本家府邸時,山本鎮南正陷入林家劍於戰場不能隨心應用的煩惱中,看著山本鎮南的愁樣,丸子厚劉海一跳一跳的來到近前,好生疑惑:

    “山本哥哥,你的副手刀呢?”

    倭國武功一直用在征戰,多有源流自大唐的戰技,其中就有雙手長劍演化為武士刀法,也有鞭法和鐧法的主手和副手演化在刀法中的應用。在沒有轉圜餘地的戰場上,用兵器限製敵手兵器是必然的做法,而在出身皇明****武林的山本鎮南卻一時不能想到,直到丸子一言將其點醒。

    山本鎮南親自動手,采倭國精鐵,打製了新的林家劍,分主手副手,加寬不加長,握在手中,果然一夾一捋便將擊來的兵器引偏方向並加以控製,主手劍撩刺抹擊,幹脆利落。

    得了丸子的一言之恩,少年心性的山本鎮南也不便保持君臣分際所必要的的冷淡和距離,也開始帶她偷偷出門玩耍,見識一些小女孩從無機會能見的平民光景,家中沒有姊妹兄弟的山本鎮南,在這個小女孩兒身上感受到一種不同於家臣和聚力興功業時感受到的那種被依賴,一個離家不久的少年可難戒除這種情愫滋生,看向丸子的身影,漸漸地山本鎮南眼中生出了憐愛,竟然因此眼神,他的稚氣又退去不少,赫赫然一位英氣逼人的少年領主。

    黑雲壓城,又是陰雨天,關東聯軍終於來了。

    大阪城二裏地外,聯軍旗幡連綿,刀兵簇簇,嘩啦啦一群各色裝扮的足輕隊伍,各自簇擁著披掛好的武士。軍陣中央一簇馬軍匯集,頭上也是許多的繡有大名家徽的方旗,最顯眼處並立三處大纛,分別是柴田家徽,織田家徽,德川家徽。

    柴田勝家拉來了德川家康,並扶立曾被織田信長大人放逐的次子和三子,如今以織田家正統的名義前來討伐豐臣秀吉,得信後自備幹糧追隨而來的四方大名更是不計其數。

    豐臣如今身為主君,要給屬下安心,便沒有親身出戰,而是身著便服,懷抱幼女丸子,臥在天守閣高處觀戰了。山本鎮南一隊被排兵時分作左翼,陣在那裏,看中軍與對方中軍的罵陣。罵陣是自古的傳統,中古時代邦國的政權多靠道德和大義來維持統治,而戰爭雖已然戳破原有的大義和傳統,卻要為後來者的統治正名,因此雙方默契在罵陣這環節,定要讓自家的兵士和對麵的士卒在士氣上發生偏差,也靠著這微微的偏差,在經常鏖戰頗久的充滿鐵和血的腥氣的戰場上,發揮作用,使得氣若的一部分兵士更早崩潰。

    罵戰良久,山本鎮南已經把陣好的自家隊伍重新整頓了多次。終於聽到嘟嘟的鳴號,中軍緩緩起步,竟然是自家主動進擊規模在豐臣軍兩倍以上的聯軍。

    山本鎮南身後是護著他左右的水六斤水七斤,三人如今也和他人一樣披掛著倭國式樣的具足鎧甲,緩緩向前,幾人並無騎馬,因為在這樣正麵硬撼且缺乏迂回空間的戰陣上,馬兵反而不便,尤其身後隻有竹槍竹排的的足輕信任的跟隨著的時候,要和這些人在一起才能保證陣型不會崩。

    接戰了,是那麽簡單直接,沒有躲藏,沒有迂回,眼睜睜著看對方猙獰的臉和泛著腥氣的長刀。不能眨眼,放棄了思考,運用身體的直覺,把招式和動作收縮在離身一肘的範圍,林家劍的副手攔拿,主手抹撩,步伐斜進橫出,雙腳穩定,沒有騰挪的輕身術卻能在方寸間神出鬼沒。

    看在水六斤水七斤的眼中,那步伐簡直就是自家跳船時候的頓挫,那手勢劍勢,難道不是疍民收網抖網的巧勁兒。緊緊跟隨阿哥的身後眼中流出興奮,那步伐也越來越穩,聽著戰場上咚咚的鼓聲竟然像舞蹈一樣有了節奏。

    在三人身先士卒的進擊時,甘伯和山本一夫人手一柄長刀,刀背向前猛砍這些初習鴛鴦陣的農民(足輕不脫產),讓足輕隊伍穩穩的前進。遇敵時,竹排主動迎接磕打,引開敵兵的方向,竹槍左右合擊,斜出刺殺,遇敵多時,多個鴛鴦小陣聯成鴛鴦大陣,先將對麵軍伍擊散,而後分眾合擊,殲滅對手。聯軍靠的是人多勢眾提振士氣,尤其構成左右兩翼的四方大名軍各自為戰,且曾被織田家猛將豐臣軍痛揍過,一經失利,隻是迅速潰敗。

    中軍部分還相持不下時,豐臣軍左翼進擊在前,破了敵勢,大量久經征戰的豐臣軍迅速湧入突破口,追亡逐北。山本鎮南成為此戰的前鋒時候,身後開始不停湧出爭功不迭的馬上武將,向著已經沒有阻攔的聯軍右翼衝去。

    到此時,戰爭勝負已定,按照山本家重臣家老會議的決定,山本鎮南千金之軀已然可以功成身退。而這時的山本鎮南,武人的精氣神主導了他的選擇,於此戰中,他不是要勝利,而是要磨礪,隻覺身前壓力一空的時候,他不經思考的,手中劍循著戰場上的壓力破敵擊敵,竟往聯軍中軍方向去了。

    身後的水六斤水七斤並不分因由,隻是跟隨,甘伯和山本一夫雖然心中叫苦,卻也隻的咬咬牙根,更緊的攆著這隊被勝利激勵起來的竹槍兵隨後進擊。

    渾身陷入一種身在念前,靈動劍到的玄乎境界的山本鎮南並不知道他往前的方向。在陣前注意到他的人中有一個騎在高高馬背上的武家,拔出短劍,在頭上一引,呼嘯了自家軍勢,就往山本鎮南處繞來,倏忽間這一支看上去就充滿了剽悍氣的馬隊便潑喇喇刮過山本家在大阪城外混亂軍勢中微不足道的小小一股隊伍。

    乒乓脆響一串間,那支馬隊刮過,留在原地的是仰麵躺在血泥裏,雙劍交錯護在頸間的山本鎮南,跪伏在山本鎮南身前,長刀分別斜擔在肩上的水六斤和水七斤,以及散亂的新科鴛鴦陣竹槍手,忠心護主,卻來不及趕到近前,激動下不顧自身安危飛躍撲倒了一名騎馬武士的山本一夫。

    落後的甘伯趕到,那隊騎馬軍勢已經揚長而去,留下一溜飛甩過來的血泥點點,隱隱看去那隊軍勢到了聯軍左翼並不停留,而是卷了大批的兵馬往戰場之外而去了。

    這一幕同時看在聯軍中軍的柴田勝家和天守閣上的豐臣秀吉眼中,他們都無比熟悉這隊逃得時機精妙的軍勢,那是德川家康的親衛。

    戰爭還在繼續,但對山本家族來說已經結束了,從馬背和敵騎武士一同跌落的山本一夫幸而沒有被其臨死刺中,隻是落馬時磕壞了胳臂,甘伯過來扶起他,匆匆趕來山本鎮南的身邊。隻見水六斤水七斤兄弟兩人緩緩抬起頭,憨憨的笑容裏,口中牙齒縫裏汩汩湧出一小口一小口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