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鎮南韜晦,聞噩耗怒返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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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護在水六斤和水七斤兄弟身下的山本鎮南,看到上空出現甘伯和山本一夫焦急的臉,終於鬆了一口氣,噗出一口血,先用沉穩的眼神安定二人的心,然後口中卻道著:
“我重傷喪誌,為使山本家名不滅以慰祖靈,急於就藩,此事由山本一夫代我在戰後即刻上書豐臣主公,我本人將昏迷難醒以加深無用之身的印象,借戰後賞功的機會和眾自身家老恨我在豐臣家幸進的輿情,此事將可能在極短時間內達成,甘伯將我家在大阪的一切情勢安排妥當,可在此戰敗後的流浪武士中募集人手,大造聲勢,豐臣對我封藩令一下,即刻闔家離開大阪,回長崎。”
不出所料,敗局已定的柴田勝家自知無幸,破腹自裁,保留了最後的體麵,德川家康通使臣服,請與聯姻。自此,倭國再沒有能挑釁豐臣家地位的勢力。
同樣不出所料,豐臣家戰後賞功的家臣大會上,眾口一詞願主公放山本家小子就藩歸家,以慰功臣,並且人人隨禮,酒井美子管理的內庫房瞬間堆滿了各色寶器,一摞的名刺探看話裏話外都是送自家主人早日離開大阪城。
也有出乎意料的,豐臣主公幼女丸子,一改乖順的名聲,因跟父親大鬧,要來看重傷昏迷的山本哥哥,而被父親嚴厲訓斥,禁足院中,繼而性情大變,每日不言,楚楚可憐。
同樣出乎意料的,未參戰而是於大阪城中向他的上帝祈禱東方少年戰勝而歸的老範大師,與山本鎮南相交日淺,竟然也因其重傷昏迷而不眠不休的念經,短短數日念成一個毛發參差不見嘴眼的野人。
豐臣家剛從諸侯征討的形勢中逆反過來,急於穩定倭國的四方大名,九州島重藩島津家成了僅次於德川家康的人樣子,在其應承協助豐臣家親藩山本家就藩的承諾之後,大方的承認了島津家在九州島的地位。
瑣碎不能擋天下大勢,戰後數日,九州島重藩島津家派人來到大阪城探看形勢,山本鎮南也終於醒了。
山本鎮南醒來的頭一天就等到了就藩的敕令。
島津家不曾經曆山本鎮南以一介窮途武士影響倭國天下政局的前事,對這山本家並不重視,隻是為了做給如今的倭國第一人豐臣秀吉看,便派出軍勢為山本家後盾,接收大友家領地領民去了。
在接手過程裏,各種大友家的血腥遭遇不一而足,而一切在島津家看顧下,山本鎮南也無意爭奪立足九州島百年的名藩大友家姻親們的仇恨。終於山本鎮南終於獲得的是大友家距離長崎不遠的居城和所有浮財,一切大友家的仇恨和數萬石土地都由出兵的島津家默默據有。
山本鎮南給家臣和新收羅的戰敗武士訓示:
“豐臣天下已定,島津家擊我即為挑釁主公,可勿慮也。然百年戰亂,身懷利刃者不知凡幾,常言有:胸懷利器,殺心自起。我家既然勢力單薄無可爭的,必以傳承家廟,告慰祖靈為上,諸位若願與我一道,鑄劍為犁,安於今日富貴,必不相棄。”
老家臣如山本一夫,早已心滿意足,隻恐怕山本鎮南少年氣盛要爭什麽意氣,把空殼子的山本家碰碎在島津家的石頭上,聞得此言,連忙接口對後來的這些戰敗失主的武士們高聲喝道:
“你等戰敗失主,若非我家收留,已經餓死於道邊,甚或死於野人賤民之手,此恩不報,必不可留也。”
得了主人目視示意,酒井美子,翩翩然起身接口,卻是一口溫柔:
“主人早年養於海外,在皇明,台灣,處處皆有基業,你等忠心事主,不免有一方之任的福氣。”
這階下數十人都是甘伯收羅來的失主武士,頗有節操在身,如今得了這數番敲打和許諾,如何還有異心,皆唯唯稱是不出他言。
按照倭國禮俗安頓家事是山本一夫的本職,數日間梳理的料理分明。終於可以安定一時的山本鎮南則為了躲避酒井美子的香豔侍奉搬到了水六斤水七斤居處,一起療傷,一起習武。
水六斤心思都在這次合戰從阿哥身上學來的武技裏,水七斤卻撩撥阿哥:
“阿哥,為什麽總是躲著美子侍奉你?”
不料,如今的山本鎮南雖在倭國這多月經曆驚險,卻仍然是那個心懷仁心的林鎮南,說出了倭國少年領主不會有的,而福州林遠圖教養出的愛子林鎮南說出來卻自然而然的話:
“倭國人身份等級鮮明,酒井美子出身賤民,在貴人眼中就是一件貨物而已,酒井美子與其父酒井大郎雖然已經是極為大膽精明的人物,托身獻財參與到了莫大風險中才有今日地位,仍然為所得的信賴而覺得不安。在酒井大郎來說,把愛女放在家主身邊,自己追風逐浪為家主奔波是一種討得心安的選擇,在美子來說,自薦枕席便是她認為的忠誠所在了。”
“我不是嫌棄她,而是要她明白我看重她父女的忠誠,不在這區區的一夕之歡上麵。”
水六斤並不關心這些,還是看到水七斤傻呆呆反應不過來的樣子,替他問了一句:
“這和阿哥躲著美子侍奉你,有什麽關係。”
林鎮南長出口氣,使勁兒捶了捶腦袋,隻好按照倆弟弟可解的話解釋:
“靈兒妹妹那裏為外父守孝,我不可以對她不起。”
看著聽了這話恍然大悟的水七斤,林鎮南苦笑不已,心中對自己的靈兒妹妹湧起不可抑製的惦念。
事不宜遲,安定了倭國事宜,林鎮南便要南下台灣,當他喊來甘伯興衝衝念出這個決定時,卻見甘伯麵色驀地沉了下來,囁囁喏喏似有話說,林鎮南的心頭直覺便有惶恐直繞,果然,甘伯開口就是:
“少主千萬節哀,夫人和兩位姨娘從泉州乘船過海時遭了龍王發怒,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啊呀”一聲,林鎮南身入倭國,重興山本家業,攪動天下征戰帶來的一絲少年意氣頓時成了裂肝摧肺的激烈怒氣:
“阿媽和春姨娘,秋姨娘,乘的難道不是自己的船,可有人生還,我要親自問。”
“福州李家的船,可”甘伯還隻說到一半,隻見林鎮南匆匆的腳步直衝府外,見府門緊閉,不耐之下腰後雙手劍跳出,雙手反握一合,腳下不停,劍在前,人在後,其勢不減,空聲一響,門上留了個人形,再看林鎮南的身影,已經直直消失在往長崎港出海船隻停泊的方向。
甘伯跳腳大叫,與水六斤水七斤兩兄弟從身後狂追不及,隻好反身回府,下了禁口令,對外隻說家主閉關養身,隱居去了。而後召集山本一夫和酒井美子把事情來由詳述一遍,而後安排道:
“少主必是乘福建海商的海船回了福州,我要跟著去,六斤七斤回台灣,把家守好,不論情形如何,我都會捎信過去。酒井美子經曆頗多,慣會經營,也跟去台灣,也好輔佐主母水靈兒操持家業。至於山本一夫,你就留在倭國的居城,鎮守本家,基業不穩則為你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