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可恥遼人 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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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誰?是誰偷襲本人?”折扇男子,他被人點中第二腰椎棘突旁開三寸處的誌室穴,被點中後,衝擊腰動、靜脈和神經,震動腎髒,傷內氣,一時半會兒恢複不了。

    “還能是誰?你以為自己的毒真的天下無敵嗎?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到我報複了。”經此一役,鉉恒送給自己六個字“欲救人,先殺人”就是說要想救人,得先解除身邊的危機,要不然可能會把身邊在意的人的命搭進去。

    鉉恒左手扶著暈倒的周韻兒,右手扶著已清醒,但還不能走路的趙元朗,走到折扇男子的身前,先一腳踢在男子的腳上,點其湧泉穴,傷其丹田,破了他的輕功。之後又點折扇男子的肩井穴,令其半身麻木,不能自殺。

    “你…你…你怎麽還活著,為什麽沒中毒?”折扇男子臉上驚恐,萬萬沒想到勝卷在握的自己,突然受到死亡的威脅。

    “憑什麽告訴你。交出解藥,我可以保證留你一命。”鉉恒自己沒中毒,原先折扇男子打去的暗器,全部被他用內力控製在體外,他根本沒中毒,隻不過為了她人性命,故意先示弱。其他人中毒了,他可以解毒,但需要一定時間,據猜測,折扇男子使用的毒,解藥應當是類似於煙霧之類的東西。

    “哈哈…,你休想,殺了我,你們也活不成,大不了一起死。若是放了我,興許我高興還可以賞給你們解藥,這種毒六個小時致人死亡,三個小時之內不救助,就沒法救了。除了我師父能解之外,其他人休想。你們這麽多人換我一個,值了。”折射男子威脅鉉恒,他賭眼前的男子不敢殺自己。

    “好啊,既然你不交出來,那我就動手了。”鉉恒在他身上摸索,真的沒找到解藥。

    “哈哈…,一個用毒的人,會隨身帶著解藥嗎?真是好笑。”折扇男子大笑,毫不在意鉉恒搜索他的身上。

    “看來不下點功夫,你是不會拿出解藥了。”鉉恒說著,走到昏倒的霸王身前,蹲下身用左手拔出霸王所中的暗器,是一條針的樣子。

    抓起折扇男子的雙手,讓他保持出掌的姿勢,用針尖一劃,折扇男子的雙掌頓時血流如注,同樣中毒,隻不過沒倒下,鉉恒讓他不倒下,保持清醒。

    “你…你想做什麽?”男子驚恐。

    “等下你就知道了”鉉恒神秘一笑,扶趙元朗盤腿坐在折扇男子的對麵,周韻兒坐在趙元朗的左邊,兩人並排而坐。

    “魏姑娘,得罪了。”魏員外的女兒被霸王點了位於體前正中線,臍下一寸半地方的氣海穴,動彈不得。鉉恒是男子,不好出手,不過現在的情況,容不得他多想。

    “楚公子,小女子魏辰晨多謝公子”鉉恒解穴成功,鉉恒這時才打量這叫魏辰晨的麗人。

    隻見她一身淡藍色的拖地長袍,寬大的衣擺上繡著粉色的花紋,臂上挽迤著丈許來長的煙羅紫輕綃。芊芊細腰,用一條紫色鑲著翡翠織錦腰帶係上。烏黑的秀發用一條淡紫色的絲帶係起,幾絲秀發淘氣的垂落雙肩,將彈指可破的臉蛋襯得更加湛白,女子手捂嘴唇,微微咳嗽,病態盡顯。

    “多謝魏姑娘贈衣,請姑娘先服下此藥,蹲下扶助韻兒,待我為趙公子和她祛毒再說話也不遲。”魏辰晨接過鉉恒手中的藥,想也沒想就吞服下去。她一個弱女子,眼前的男子若是動手,她隻有死路一條,既然如此,何不選擇相信?再說看眼前的男子不像是壞人。

    鉉恒在趙元朗受傷的左手掌劃開一道口子,對接在折扇男子的右手,然後又在周韻兒中毒的左手劃開一道口子,對接折扇男子的另一隻手。

    “你…你想用功力轉移到我的身上?不可能,你不可能有這份功力,我師父都做不到。”折扇男子驚駭莫名,他豈能不知鉉恒解毒方式。

    “可不可能不是你說了算,我看你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吃苦頭不說真話。”鉉恒臉上一笑,魏辰晨扶著周韻兒,右邊是趙元朗醒著的,中間沒人,鉉恒坐在中間,雙手凝聚功力,準備強行把兩人手中的劇毒逼到男子雙手中。

    兩人兩隻手臂中毒部分早已被封鎖,現在他解開封鎖的路線,用內力逼著毒血緩慢在兩人手臂經脈中移動,這個過程兩個人非常痛苦,周韻兒兩次醒來又昏死,趙元朗兩次昏死又醒來。毒血已經被鉉恒逼到兩人的手掌,正緩慢的移動到折扇男子的雙臂。

    “不要…不,我有解藥。”然而在這關鍵時刻,鉉恒想停手都不行,毒血離開兩人的手臂,必須有寄主,這種毒類似於苗疆蠱毒,一旦在經脈中擴散,那人幾乎沒救了。

    被逼到折扇男子雙臂的蠱毒,失去了壓製,頓時在他的雙臂肆虐。

    “快…快幫我解開,我知道解藥在哪兒?”折扇男子終於熬不住,再過一兩個時辰,他就會活不成,因為他的手中蠱蟲是被逼進去的,非常狂躁,在他手中不停的蠕動。

    鉉恒解開穴道,折扇男子頓時打起滾來,脫下靴子,拿出一個小瓶,鉉恒一掌拍在他的腦袋,將其震暈,沒了嚎叫,安靜多了。

    趙元朗醒來恢複了力氣,周韻兒也醒來了,身後中毒的侍衛及侍女都醒來了,都不敢相信自己還活著。

    “楚大哥,是否救他們?”趙元朗指著睡在地上的馬賊,他是非常憎恨馬賊的,若不是他們,大家豈會被人暗算。

    “他們也隻是受人指使,救人一命勝造七級佛屠,救吧!”

    “楚大哥言之有理,正合兄弟心意。”鉉恒打量趙元朗,隻見其生得蛾眉鳳目,隆準龍顏,麵泛紅光,相貌異於常人。濃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揚起,長而微卷的睫毛下,有著一雙像深沉幽邃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樣粉嫩的嘴唇,還有古銅色的皮膚。

    一身綢緞掩不住他卓爾不群英姿,腰係玉帶,扣著兩節鐵棍。天生一副君臨天下王者氣勢,不自覺得給人一種壓迫感!既年輕,容貌雄偉,器度豁如,識者知其非常人。

    鉉恒和趙元朗兩人都有君臨天下的王者氣勢,細細分辨,鉉恒展露的氣勢讓人崇拜、佩服。而趙元朗的氣勢,則是不自覺的給人一種壓迫感。

    一炷香之後,眾馬賊醒來,站在亭外淋雨,鉉恒幾人坐在亭子中。

    “多謝二位公子不殺之恩,以後若是二位公子有用得著我霸王的地方,到靜山找我,令我下上刀山下油鍋在所不辭。我霸王說到做到,靜山眾兄弟欠二位公子的情,一定還。不知公子可否將他留給我們兄弟。”霸王恭敬的站在幾人對麵,說到折扇男子時,臉上難以掩飾的憤怒。

    “他不是你們的人,對嗎?”趙元朗問道。

    “是的,公子。”

    “此人已是廢人,魏家要帶回去審問,你們趕緊走,要不然魏府來人,你們又得吃官司了。”

    “是,公子。兄弟們,我們走。”霸王招呼一聲,眾馬賊離開,此時已是接近傍晚時分,雨漸漸變小,最終天邊露出一抹夕陽。

    “駕…駕…”馭馬聲響起。

    “是表哥來帶人接我們了”趙元朗臉上難以掩飾的喜悅。

    那人身後帶著空馬六匹,身後跟著穿著軍衣的侍衛,那人跳下馬來,口中呼道“晨兒,病情可好。”來人與趙元朗等人一番交談後,轉身看向鉉恒和周韻兒,拱手說道“在下姓趙,字則平,祖籍幽州薊縣,三年前隨家父趙迥遷至洛陽,因讀書刻苦,不巧被魏員外選為駙馬,現居洛陽嶽父魏家,多謝公子出手救人,若是兄弟在洛陽無落腳處,不如隨同我們走吧!去魏員外府上做客可好?”顯然剛才魏辰晨與男子講了先前發生的事。

    鉉恒看向那男子,隻見其一儒生形象,不甚好讀書賢士,其性寬和淳厚,沉默寡言,喜怒不形於色,當有大誌,怕是好結交天下豪傑,身長近七尺,麵如敷粉,唇若施脂,他的背脊挺直,好像在這白楊樹一樣挺秀的身材中,蘊含著巨大堅韌的力量,約莫二十三四。

    “趙兄盛情,小弟難卻,正好在洛陽無落腳處,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請,楚兄上馬。”當下趙元朗抱起地上昏死的折扇男子,橫放在馬匹上,用一匹馬,趙則平和魏辰晨兩人占一匹馬,鉉恒照顧受傷的周韻兒,兩人占一匹馬。剩下的侍衛騎上另外侍衛的馬匹,眾人向著洛陽出發。

    馬匹疾馳,約莫一炷香後,進入洛陽,一路上暢通無阻,守城的士兵見了幾人,恭敬行禮。

    “表哥,再見,我要回軍營向父親報道。楚大哥再見,我們就此別過,中原聯盟會上見,後會有期。這個人我帶走了,告訴魏叔叔可去軍營一同審問。”趙元朗進入洛陽城後,提出告辭。

    “趙兄,為何洛陽如此熱鬧,家家張燈結彩,到處掛著彩燈。”幾人到洛陽時,天已經黑下來,洛陽城內卻是燈火闌珊,亮如白晝。

    “楚兄弟難道忘了,今天是元宵節。走吧!我嶽父在家等我們吃元宵飯呢!別讓他老人家等急了。”

    “不瞞趙兄,在下最近事物繁忙,倒是真的忘記元宵節到了。”鉉恒這樣說,其實他心中頗為期待,從上雲霧山就沒過元宵節,上雲霧山之前的元宵節他都是在皇宮過的,聽說民間的元宵節熱鬧,這是他第一次親自看到,怎能不高興。

    洛陽人多,眾人下馬,將馬匹留給身後的侍衛牽著,鉉恒和周韻兒經過亭子發生的一切後,變得親密。兩人手牽手,跟著前麵的趙則平和魏辰晨,走向魏員外的府上。

    半個時辰後,眾人走到魏員外府上,魏辰晨簡述今天遇馬賊的事情。

    “什麽時候,靜山的馬賊變得這麽囂張了?看我明天帶人剿滅這幫馬匪。”魏員外大怒。

    “爹,沒必要為了女兒大動幹戈,再說他們也是被人利用的,罪魁禍首已被表弟帶到夾馬營,隨時都可處置。”魏辰晨拉著自己老爹的手,讓其放心。

    “是啊!嶽父,晨兒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而且我聽說他的病被這位楚兄弟的一顆藥穩住了,這是一件喜事啊!”趙則平左手撫著魏辰晨的秀發,臉上笑容綻放。

    “則平,別沒大沒小的。魏某多謝前輩救女之恩,不知前輩從何而來?”此時晚上,雖說魏府燈火通明,但魏員外是一個身著綢緞,顯得富貴,年齡五十歲上下的人,在燈光的照射下,怎麽看鉉恒也是一位前輩。

    “爹,楚兄弟比我還小呢!人家是英雄出少年,才出師,還沒來得及刮胡須,打扮自身呢!”魏辰晨拉著魏員外的手,扭扭捏捏,嬌滴滴的撒嬌。

    “哦!”魏員外驚訝一聲,隨即定睛打量鉉恒,隻見他頭披長發,下顎長滿胡須,細細一看,果真不像是前輩,而是一個十**歲的少年。

    “不知小兄弟貴姓,家籍何處?何門何派出師?”

    “晚輩楚天昭,祖籍潭州,現今居無定所。至於門派,無可奉告,還請魏老員外原諒。”

    “好…好…我喜歡你這樣直言不諉的人,若是楚少俠覺得我魏家可以寄托,那麽盡管住下來。來人,給楚少俠安排房間,順便送去衣服,之後領他出來,與我同桌。楚少俠,你救我的女兒,我這邊有什麽讓你不滿意的地方,盡管提。”

    魏員外對鉉恒特殊照顧得太過分了,令旁邊的侍衛都一愣。

    “大恩不言謝,魏員外若是用得著楚某的地方,楚某定當竭盡所能。”

    “楚少俠,不瞞你說,等的就是這句話。小女的病,還希望少俠根治。”魏員外老奸巨猾,嗬嗬一笑。

    “請魏員外放心,楚某定會治好小姐的病。”

    “年青人,治不好也沒關係,死馬當作活馬醫吧!我女兒的病,我自己清楚。好了,趕緊去換衣服吧!家丁會領你過來的。”

    “魏員外,不知她……”鉉恒指著周韻兒。

    “楚兄弟,周小姐已經安排妥當,你們都去自己房間換衣服吧!”趙則平回答。

    “公子,請”一個男家丁對著鉉恒說道,鉉恒和幾人再次打招呼後跟著家丁去自己房間。

    “小姐,請。”鉉恒走後,一個女家丁走過來,帶走了周韻兒。

    “爹,我也回房間更衣了。”魏辰晨如此說道。

    “晨兒,則平,為父問你二人,可知道兩人的來曆嗎?”

    “女兒不知,小婿不知。俱晨妹說,他們是與二人避雨慈挽亭,當時那叫周韻兒的姑娘生病。照後來的事情來看,他救了眾人,應當沒什麽惡意。”

    “記住,莫要讓人有機可乘。晨兒,此人你是在慈挽亭遇到的,當時他可有異常?”

    “爹,此人功力極高,若當時對女兒有凱炔,那麽不可能救表弟和眾家丁,以他的功力,可以殺人滅口,我覺得他並非有惡意,可能真的是巧遇。”

    “好,一天的奔波,你們也累了,趕緊去換衣服吧!我和你們的母親在席上等著,早點過來,我會派人查兩人的來曆,若是故意潛伏,那就沒必要回去了。”

    “爹,我們走了。”

    “嶽父,我也去換衣服了。”

    “嗯!”魏員外擺手。

    “李合,看清楚兩人樣貌了嗎?你是畫師,記住兩人相貌了吧!畫下來,秘密調查。”

    “是!對了,老爺,少林寺的人功力高強,今天晚上您可以安心睡覺。”那叫李合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剛才居於魏員外右邊。

    “李合可知舍近求遠?今天晚上安排少林寺的睡覺,但不能睡得太安穩,最好聽到我這邊有動靜就能立馬醒來,我要利用心裏戰術,讓他們相互忌憚。”

    “是,老爺,我這就去安排。”

    片刻的時間,鉉恒幾人已換完衣服,家丁領著鉉恒和周韻兒到魏員外一家飯桌,坐下以後鉉恒看了看圓形桌上的人,共有三十三個。

    從鉉恒右邊第一個開始,分別是周韻兒,魏員外,旁邊的應當是他的夫人,四十歲上下,婦人過去還有六個女人,年齡在三十到四十之間,中年婦人應有的雍容典雅,盡顯無疑,看其樣子,應當是魏員外的小妾。

    再過去是七個男子,第一個三十歲左右,後麵的四個男子都在二十到三十之間,趙則平是其中一個,最後一個十五六歲,頗為年幼。接著數過去,是八個女子,最大的三十一二,最小的十五六歲,魏辰晨是其中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

    八個女子過去,是一個年老的和尚,約莫五六十歲左右,所有人中他最老,老和尚過去是兩個四十到五十歲的和尚,他們都穿著僧衣。三個老和尚過去是兩個年輕的和尚,一個二十三四,另一個與鉉恒年齡相仿。最後四人分別是一個將軍模樣的穿著,一個類似管家的存在,還有一個背著長劍的中年男子,最後一個是背著重劍的鉉恒。

    一桌子共計三十三人,真是一個龐大的元宵晚會。

    “爹,憑什麽這兩個人有資格同我們一桌,他們是我們家親戚還是貴客啊!”那十五六歲的男孩指著鉉恒和周韻兒,顯得不滿。

    “易兒,不可無禮,楚少俠救了你的五姐魏辰晨,當然是我們家貴客。”

    “易兒,你父親做事自有他的理由,我們不要過問。”坐在魏員外右邊第五個婦人教訓孩子,看樣子是他生的。

    “我給大家介紹,這位是楚少俠,今天在慈挽亭以一人之力獨戰百餘馬賊,救下小女魏辰晨,如此少年老夫佩服。”魏員外親自介紹,話中的意思令人不懂。

    “各位盡管慢用,其他人大家都認識,我就不一一介紹了。”魏員外臉上掛著笑容,看了一眼鉉恒左邊背著劍的男子,又看了看少林寺的幾個和尚。

    這樣安排位置可真妥當,按首尾次序,離魏員外越近的人,身份越高。魏員外的夫人坐在他的右邊,理所當然,為何鉉恒和周韻兒坐在他的左邊呢?

    一頓特殊飯菜時間很快過去,元宵的白天天晴又下雨,晚上是一年一度的元宵節,鉉恒以前在宮中時聽說民間的元宵節很熱鬧,如今他終於有機會出來,怎麽會錯過時間。

    “孩子們,記得辰時回來吃元宵夜飯,現在都出去玩吧!”魏員外領著自己的幾個妻子,朝著一條道路上離開。

    “哦!太好了,又到元宵節,可以完了。”那叫易兒的男孩和那十五六歲的女孩歡聲大笑。

    “楚兄弟,我們也出去看看吧!洛陽的元宵夜真的很美,常人難得一見。”

    “好啊!趙兄盛情,兄弟怎好拒絕,走吧!正好想觀覽曾烽煙戰起、聞名天下的古城闕。”鉉恒左手做出請的姿勢。

    “夫君,有了兄弟忘了妻子?”魏辰晨帶著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孩子,走向鉉恒這邊。

    “楚大哥,我可以跟著你嗎?”周韻兒一直跟著鉉恒,現在才想起說這話,為時不晚。

    “趙兄,這是你的孩子嗎?”

    “是啊!齊兒,快來拜見楚叔叔和周姨。”

    那小孩兒倒也聽話“趙齊拜見楚叔叔和周姨。”

    幾人邊走邊聊,倒也聊得高興。

    也不知在洛陽大街上逛了多久,此時隻有鉉恒、趙則平、周韻兒了。幾人走到一處打鐵的場所,裏麵叮叮當當響個不停,鉉恒看了身後的重劍,金色的太顯眼,且太重,沒刀鞘,很容易無辜傷人。走進鐵煉廠,一股熱浪撲來,鉉恒倒是沒事,後麵的兩人受不了熱氣的侵襲,連忙退出火場內。走進鑄劍場,看向正在鑄劍的眾人,鉉恒一眼便知道誰是老板。

    “老板,麻煩您幫我打造劍鞘。”鉉恒從背上拿下隱劍和重劍,不過那老板隻能看到重劍。

    老板是個老者,走近一看,臉色變化不定,能用黃金打造劍的人都不平凡。他伸手去提重劍,臉色又是一變,劍身不僅豪華,還很重,不是一般人能拿得起的。老頭看鉉恒的臉麵,也以為鉉恒是一個前輩高人,於是他的語氣中打著尊重。

    “前輩此劍,一般劍鞘怕是容易被劍刃劍鋒損壞,唯有用紫色玄鐵鍛造,才配得上此劍的劍鞘,不知前輩可否帶著足夠的……”男子說著,看向一正在數銀子的小生。

    “不知老板需要多少銀子?”

    “十錠金子,二十斤銀兩。”

    “那我還是走吧!”鉉恒臉色一變,想起自己身無分文。

    “前輩且慢,除了用錢解決問題外,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讓我鑄造此劍之鞘。”老板狡詐的一笑。

    “請說。”

    “若是前輩答應替本人辦兩件事,那麽我會親自為你鑄造劍鞘。”

    “何事?請直言。隻要不損人利己危害蒼生的事,我都可以幫忙。”

    “我觀前輩是一個正直之人,定然不會讓前輩為難的。暫時還沒想好,等想好了本鑄劍師再說。我的話說完了,你一個月後來拿劍鞘。”

    “能否早日完成?”

    “三天後來拿吧!”

    “好的,對了,現在不說條件,就不怕我拿了劍鞘後反悔嗎?又或是躲起來讓你找不到我。”

    “本劍師閱人無數,前輩的為人在下信得過。若是前輩真的走了,那隻能說在下看走眼,不關前輩的事。”

    鑄劍師自信滿滿的,似乎吃定了鉉恒。

    “我可以走了嗎?”

    “我已記住重劍尺寸,請前輩自便。”

    鉉恒背上重劍,走出鑄劍場。“走吧,邊走邊說。”鉉恒一出來,看兩人的表情,就知道兩人會問。

    “趙兄,韻兒,這鑄劍的老板仁慈,分文不取,叫我答應他兩個條件即可。”

    “楚兄弟是否已答應他的條件?”

    “還沒,趙兄放心,我和他之間的條件是有限製的,並不會做傷害別人的事。”

    “那就好,那就好。”

    “姐夫,姐夫,給我買河燈,我要放河燈。”那叫易兒的少年不知從哪裏蹦出來,抓住趙則平的衣角。

    “趙大哥,你忙著,我和楚大哥去天橋。”兩人避開趙則平,避開鑼鼓喧囂的大街,走向天橋,這裏珠箔飄燈。看著湖麵水印彎月,湖裏河燈偏飄漸漸掩水中映襯月光,煞是漂亮,。

    鉉恒不禁想起唐代李商隱的詩,低聲念到:“

    月色燈山滿帝都,

    香車寶蓋隘通衢.

    身閑不睹中興盛,

    羞逐鄉人賽紫姑.?”

    “楚大哥,好詩,那就是民間所說的河燈嗎?”

    “民間?難道韻兒姑娘從來沒看過河燈嗎?”鉉恒說這句話的時候,臉色驚愕。

    “沒,以前都是父母管著的,他們從來不讓我出……,不讓我到洛陽。”

    “哦!我其實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美麗的夜景,之前師傅不讓我出師,一直沒機會觀賞民間河燈。”鉉恒說的是實話,在皇宮時沒機會出宮,在雲霧山沒機會出山。

    “楚大哥,那是隋煬帝詩中的燈樹嗎?”周韻兒指著河邊掛著的彩燈,

    “是隋煬帝的詩?哦!我想起來了,詩句似乎是:

    **天上轉,

    梵聲天上來;

    燈樹千光照,

    花焰七枝開。

    月影疑流水,

    春風含夜梅。

    燔動黃金地,

    鍾發琉璃台。

    我想隋煬帝當時的心情和我們差不多,應當是燈樹吧!”

    “我忘記了楚大哥和我一樣從來沒看過河燈,對不起,楚大哥。”周韻兒像是做了什麽錯事似的,兩手指打著轉。心中卻說“楚大哥,若是可以,我願意月裏為你撫琴道歉,直到天明,”

    “沒關係”鉉恒隨便答應一聲,他看向水中漂移的河燈,又看向曾工藝技巧一流的亭台樓閣,觸景生情,便聯想到洛陽是曆史上建都最早、朝代最多、時間最長的都城,就有一種屬於中原人不滅曆史的豪情感。

    鉉恒想到“大楚”這兩個字,就記起當年西楚霸王項羽毀掉的鹹陽,那裏也是一個充滿曆史故事的地方,可惜如今隻剩火燒遺址的阿房宮、鹹陽宮。想著元宵佳節別人家庭團圓時其樂融融的樣子,想到了自己的母後,想到了黃祖母,想到了自己的小妹鉉鳶,他不知道自己的小妹是否還活著。

    “鉉鳶,你在哪兒?哥哥很想你,你還活著嗎?”淚水模糊了鉉恒的雙眼,不知不覺,他竟然情不自禁留下淚來,晚上燈火通明,可沒人知道他內心的苦。七年了,每每想起同小妹逃亡的那段時間,鉉恒內心酸苦,那段時間死了太多忠於自己的人。

    一個個忠臣,一張張熟悉遠去的臉。

    “皇子,公主,快走,一定要活下來,一定要活下來啊……”一個三十歲的將領,曾與自己父親征戰相隨,殺敵無數,滿身是血的立下功勞。此時殺向追殺者,以身護主,與一群黑衣人戰在一起,最終不甘飲血,忠烈戎馬一生。作為將軍不是戰死沙場,而是死在自己人手中,這是最大的恥辱。

    “走,快走,遠離這是非之地,永遠不要回潭州。”一個忠臣臨死前怒聲大吼。他麵目猙獰,嚇到了當時才十多歲的鉉恒和鉉鳶。

    “皇子,記住這些人的麵孔,若今後有能力,為我們報仇,若皇子此生願意做平凡人,我等死而無憾。”一個五十歲的老人,用劍挑開一個個黑衣人的麵紗,刀光劍影,殺氣橫溢,最終寡不敵眾,被萬劍刺成篩子,全身鮮血噴濺如同紅雨。連留下全屍的機會都沒有。

    “走,快走,保住皇子公主要緊,我等的命不值錢。”又一條生命為了保護鉉恒鉉鳶在血腥中離去。

    “道長,一定要保住皇子,我就把這孩子交給你了。皇子,聽道長的話。他們都走了,我的兄弟都死了,兄弟們,黃泉路上不孤獨,我來陪你們了。”最後一個忠仆送鉉恒到雲霧山後,當著他的麵自殺身亡,追隨戰友而去。

    有太多人,鉉恒不認識,但染血在他麵前的人,真的太多。七年的修身養性,以至於把許多人的麵孔忘記,他恨自己無能。

    鉉恒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元宵佳節打燈籠,萬裏神州一片紅。龍飛鳳舞點青銅,天南地北笑融融。不知他們的妻子是否還好?有沒被誅九族?”鉉恒無以言表內心的恐懼,若是他們的親人都沒在了,自己怎樣還恩?若是都還在,自己又該給她們一個怎樣的交代?

    仇能了結,義怎結?死去的氣已斷絕。世間紛紛擾擾,想起的是幻影,隻能歎是非宿命。再說,鉉恒找誰報仇?馬希範還是楚國?無論怎樣報仇,最終削弱的都是楚國實力。

    看著湖中的花燈越來越多,鉉恒有一個想法,等自己有錢了,想給每一個死去的忠烈放花燈,為他們撫魂。

    “楚大哥,快來這邊猜燈謎,有獎勵哎!”鉉恒聽到一個聲音,是周韻兒,不是在自己身邊。

    鉉恒巡視周圍,聞其聲,卻不見人。走下天橋,左右找尋。

    “楚大哥,這邊。”周韻兒的聲音在鉉恒身後響起。

    鉉恒驀然回首,那一絕美身影卻在燈火闌珊處,笑著向自己招手。鉉恒麵帶笑容走向周韻兒,旁邊果然有一小生在說燈謎,請大家猜。

    “各位是洛陽才子,大家都是為了在元宵節玩,請遵守規矩,慢慢來,下麵這個燈謎,誰猜中了獎這盆紫荊蘭花。”那穿著並不算華貴的小生,拿起一盆漂亮的蘭花。

    “各位請聽謎語,????一江春水向東流各位請答題,誰最先答對,這盆蘭花就歸誰了。限時半炷香,這個謎語很難的,這裏有醫師或許能答出來。答的人,錯一次,給一兩銀子,我買蘭花也是需要錢的,請大家理解並配合,謝謝。為了防止我作弊,謎底在這張紙上,半炷香無人答出,我會給大家看的。”小生得意一笑,看著旁邊準備答題的十多人,他篤定眾人答不出。

    “我知道,是紅掌。”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大聲回答。

    小生笑眯眯用左手把蘭花拿起,高興的說道“這位公子答錯了,很不好意思,請配合規矩。”隨即右手伸出,那男子倒也是輸得起的人,給錢後站在一邊。

    “是鈴蘭”一個白麵儒生說道,穿得頗為富貴。

    “對不起,公子,您答錯了。”小生麵對這人時比較客氣。

    “哼”儒生冷哼一聲,丟出一兩銀子。

    “是垂葉榕”

    “錯,請給銀子。”

    “是通向海”

    “答案…接近,不過還是錯了,請給銀子。”小生笑著收取銀子,沒過多久,就賺了十多兩銀子,說錯答案的人都站在旁邊,想看最後的答案,也有的人不止一次的回答。

    “楚大哥,你是醫師,能答出來嗎?我答不出,太難了,那盆蘭花好漂亮哦!”周韻兒有些渴望,有些遺憾的說道。

    “時間快到了,誰答出來,我就給他三盆蘭花,最後的時間,二兩銀子答一次,答對獎勵三盆蘭花。”小生狡黠一笑,誘惑旁邊的書生,此時旁邊聚集了二十多書生模樣的人。眾人踴躍說答案,最終都錯了。

    鉉恒走上前,眾人看著他背著長劍,紛紛退後一步。

    “通大海,謎底是通大海。”鉉恒大聲說道。

    眾人轟然大笑,笑得前仰後合。

    “我說哥們兒,一江春水向東流通大海,你笑死我了。”那人逼著氣撫著鉉恒的肩膀,忍住笑的**。

    “停”小生大聲喊道,眾人忍著繼續笑的衝動,心說不會真的答對了吧!

    “這位公子答……”小生打量鉉恒,然後左手拿出扣在桌子上的紙條。上麵寫著“通大海”三個字。

    “嘩”眾人嘩然,沒想到背長劍的人答對了。

    “你們是一起的,故意騙我們的銀子,別以為你背著長劍我就怕你。”一個書生說道。

    “請問在這位公子之前,有人答出通大海三個字嗎?”小生一句話問得眾書生啞口無言,在之前確實無人答出這三個字。

    “公子,給。”小生提著兩盆蘭花給鉉恒。

    “老板,可否把最後一盆蘭花兌換成兩個花燈。”鉉恒看向小生身後的一大堆花燈。

    “任憑公子選擇。”最終鉉恒隻拿了兩盆蘭花,另一盆蘭花兌換成兩個花燈。

    “楚兄不愧是醫術高明的醫者,在下佩服。”不知什麽時候,趙則平走了過來。

    “趙兄過獎了,在下隻有兩個花燈,不如……”

    “楚兄弟不必為難,我幫你二人拿著蘭花,你們去放花燈吧!記得寫上祝願哦!”

    “那就有勞趙兄了。”已經給周韻兒的蘭花,又轉移到了趙則平手中。

    周韻兒鉉恒二人一人一個花燈,兩人向著寫字處走去。很快寫完祝願,兩人點亮花燈,放在水中,花燈隨水漂移。

    “楚大哥可否透露自己的祝願?”

    “韻兒妹妹,不知你的祝願……”鉉恒並沒明確的問。

    周韻兒臉上飄過莫名的羞澀起來,扭扭捏捏的說道“人家是女孩子,怎麽能把祝願說給男子”聽呢?”

    “是我冒昧了,對不起。”鉉恒麵露慚愧之色,真心道歉。

    “楚大哥,沒關係。那邊好熱鬧,我們去那邊看看。”周韻兒看到一處眾人圍觀之地,火影閃動。兩人走過去,原來是有人玩噴火。旁邊的人圍觀,大聲喊好,熱鬧非凡。

    洛陽是一個人口匯聚的地方,人山人海,燈火飛天,原來有人放天燈。低下頭雙手扣胸,潛心祝願。

    從放河燈開始,趙則平就和鉉恒周韻兒三人走在一起,再也不曾分散。三人到處逛,鉉恒和周韻兒看到了太多新奇的事物,著實大開眼界了一回。

    眾人再次走到一處人群匯集之地,原來是有人在耍劍,圍觀人群發生稱讚,拍手叫絕,鉉恒也走過去,那人舞劍,給人觀眾看的,時而快時而慢,看來倒是一個劍道高手,隻不過看其樣子,不是一個中原人,而是一個遣學者,舞的是東洋劍法。

    “我的,是一個遣學者。來到你們的,這裏。是想挑戰中原各路劍道高手。可惜我的,來到洛陽後,路費用完,隻能獻醜請各位觀眾賞錢。”他說的漢語並不標準,聽口音,應當是東洋人。

    “好,好……”眾人拍手,丟出銅錢銀兩。

    “這洋人的劍法也太差了吧!”一個十**歲的女子出口諷刺,。她說的話及其小聲,可惜還是被那洋人聽到了。

    “姑娘,你的,評價,我的,劍法差,可否出來切磋。”那東洋人提著手中長劍,走到女子旁邊。

    “比就比,誰怕誰?”女子走出人群,眾人留出空地,一臉的看好戲。

    “怎麽是她”鉉恒低聲輕呼。

    “楚大哥認識他嗎?”周韻兒好奇的問道。

    “楚兄,她可是尹家的千金,去年才從門派出師,難道楚兄認識她?”

    “不認識,隻覺得她像我的一個朋友。”鉉恒否認,他現在還不知道尹家對自己的態度呢!

    此人是當初鉉恒墜崖時看到的女子,當初他與攣諶比拚內力,有兩人前來救孟達華,鉉恒強行抽出一隻手對抗兩大高手時,回頭曾看到她為孟達華療傷,他沒想到竟然是尹家的人。

    想來也覺得正常,這裏是洛陽,尹家是十大豪門之一,人家出現在洛陽,再正常不過。

    “叮當”兩人開始比拚,劍聲不絕於耳,兩人的戰鬥引得旁觀的眾人再次拍手叫好。

    鉉恒看出,女子雖然劍法精妙,但那東洋人的劍法更加淩厲,精妙,氣勢逼人。每招每式皆挑人弱點,破去對手攻勢。不出五十招,女子必敗。

    (本章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