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曦月聽到這個回答，整個人徹底懵了——我？我是什麽意思？我害得他靈力大損？我讓他現在連這些怨氣都對付不了？

    “還不走！”薛翼塵大叫道，像是驅逐，但還帶了點著急。曦月咬咬牙，手重重地握成堅硬的拳頭，哼哼，曦月和他一起生活了一百年，怎麽會不了解他？不就是激將法嗎？不就是想惹怒自己讓她趕緊走嗎！不就是……想保護她嗎……

    為了她，全是為了她，曦月突然全想通了——幾年起，有一個小師妹氣哄哄地跑來，說要找她算賬，說為了激活她，薛翼塵做了什麽事，但還沒說完，小師妹就被旁邊的師兄封了嘴。

    還有一次，自己偶然聽到薛翼塵和一個朋友的對話，“薛翼塵！你還要這樣多久，你，你的仙丹可都是你……”

    “不說了，這沒什麽……”薛翼塵又一次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現在曦月全明白了，獄眼哪有那麽好激活？那出逸丸，是靈力啊！是薛翼塵自己的靈力啊！是，是他至少幾千年的修為啊！那每月吃的仙丹，也都是薛翼塵用自己的靈力修煉出來的啊！一百年，1200個月，薛翼塵的靈力是她一點一點耗完的！不然她怎麽會短短一百年就從毫無靈力到一級獄眼了呢？這一切都是薛翼塵啊！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還要瞞我多久？”曦月低頭，握緊了拳頭。

    “曦月！”薛翼塵朝她大喊，一大群怨氣朝曦月而來，還發出“咯咯”的笑。“糟了，怨氣感受到了什麽？竟然在變強！”薛翼塵沒有時間考慮，執劍飛奔到曦月旁。

    “嗬嗬，讓我欠你這麽多很好玩嗎？”曦月一手抓住一把怨氣，猛然抬起頭，大吼道“薛翼塵！為什麽不告訴我！”曦月的左眼在閃閃發光，金黃色的豎瞳猶如一把利劍出鞘，冒著怒火，同時手上狠狠一捏，怨氣大叫一聲，魂飛魄散。獄眼連升5級！

    大地震撼，天下大亂。

    曦月漸漸緩過神，一下癱倒在地，如此之大的力量在體內流動，她一下沒有駕馭的了，跌坐在地。

    “曦月……”薛翼塵想去扶她，卻被她甩開伸出的手。“你為什麽不告訴我？”語氣凝重，應是定要討個說法。

    “……曦月，告訴你……”

    “不要再說什麽‘告訴我也沒有用的廢話了！’”曦月大喘著氣，雙眼通紅，想哭卻沒有淚。為什麽？為什麽不告訴我……我欠你這麽多，你，你還讓我怎麽忍心殺了你？

    ……

    很久的沉默，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半晌，曦月才調整好情緒，現在再怎麽追問，薛翼塵也不會回答，與其這樣一直耗下去，不如講點別的。

    “今天的你，很不一樣。”

    薛翼塵沒有想到她會這麽問，剛才還再想改怎麽解釋，現在又因為這個問題愣了半天才開口，“誰知道呢？也許這才是真正的我吧。”習慣了冷酷無情，習慣了拒人千裏之外，這些虛偽的裝備都因為你而卸下。

    曦月沒有注意到薛翼塵臉部微小的變化，自顧自地往下說，“你渴望我的力量沒嗎？我是說，獄眼的力量。”

    薛翼塵從地上找了塊石頭捏在手上，“渴望，我渴望一切強大的力量。”薛翼塵手上一用勁，石頭便化為灰燼，隨風而去了。

    所以，你會我了力量挖我雙眼沒嗎？你強大的力量，隻不過是在掩護你那顆膽小懦弱的心啊。“薛翼塵，如果哪天我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別怪我。”曦月也是說出來後才知道這是一個多愚蠢的祈求。

    誰知道，薛翼塵倒是很認真地回答，“誰沒有個苦衷？你永遠不知道上一秒和你稱兄道弟的人下一秒會幹嘛。”薛翼塵雙手抱頭，躺在地上望天空。“這樣就挺好了……”

    是啊，這樣就挺好了……

    可是，曦月終歸是想不通——妖魔首領根本名副虛實，為什麽沒有人提出換人？難不成是有人在給薛翼塵撐腰？薛翼塵渴望力量''''''''''''''''''''''''''''''''''''''''''''''''''''''''''''''''''''''''''''''''''''''''''''''''''''''''''''''''''''''''''''''''''''''''''''''''''''''''''''''''''''''''''''''''''''''''''''''''''''''''''''''''''''''''''''''''''''''''''''''''''''''''''''''''，挖她獄眼便好，為什麽連同右眼也一起挖去？這背後，是不是還有一個更大的陰謀嗎……

    是啊，這樣多好……

    為什麽，要妖仙大戰呢？為什麽，要讓她在大戰前夕聽到那個消息那呢……

    “薛翼塵！快來看看我發明出了什麽！”曦月興衝衝地跑過來，雙手捧著盒子，右眼似星塵般明亮。

    曦月手剛碰到門，就立刻彈回來。皺著眉頭，“結界！”而且，還是仙界的結界！曦月倒後幾步，像召喚櫻塵劍，可還沒開口，就又停住了，薛翼塵雖然靈力大損，但有人在門外布結界，這肯定是可以發現的，而且曦月的櫻塵劍靈是和薛翼塵的劍身連在一起的，如果他遇到危險，召用櫻塵劍，曦月也是可以感覺得到的。可現在，一切風平浪靜，這說明兩種情況——1。薛翼塵根本沒有危險2。薛翼塵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曦月不安地喘幾口氣，低頭看了看手上的檀木盒子，咽了咽口水，還是將盒子打開了。盒子裏躺著一個小巧的甲蟲。這是曦月用獄眼之氣煉成的，可以穿越一切結界，而且不會被人發現，但沒有殺傷力，隻可以偷聽秘密，曦月煉成這個甲蟲是想潛入敵方陣營偷聽機密的。“沒想到，第一個試驗品，竟然是你。”曦月搖搖頭，將甲蟲放在結界旁邊，默念幾聲咒語，甲蟲周圍頓時被黑色的霧氣所掩蓋，霧氣散開時，甲蟲已經不見了。

    曦月的雙耳和甲蟲通在了一起，此時聽到的，是甲蟲爬行的聲音。隱隱約約又有兩人的爭執聲，“再近一點……。”聲音越來越大，終於聽清了！

    “你還要怎樣！你連她都不想放過了嗎！”是薛翼塵！曦月呼吸一滯，誰？是薛翼塵幕後的boss？果然有陰謀！

    “怎樣？哈哈哈哈哈……。我也要你感受一下心愛的人死在你麵前，卻無能為力的感覺。”

    曦月一下跌倒在地，是，是曉翼漣！怎麽，怎麽會是他？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哥！你已經殺了我滿門了！我已經幫你看管妖界近萬年了！你一聲令下，妖魔首領的位置拱手相讓！你就是天下的主宰了！你還要怎樣？”薛翼塵是吼起來的，曦月的耳朵一陣疼痛。腦袋“嗡嗡”的響，殺滿門？看管位置？這到底是些什麽啊！

    “嗬嗬，不夠！還需要曦月的獄眼，我才能統治這天下！哈哈哈哈哈…。！”

    我C！統治天下？！這種flag也敢立！原來超級大反派竟然是溫文爾雅的曉翼漣？可是，曉翼漣最後不是照顧了她嗎？不是曉翼漣一直陪著她嗎？如果不是，那那個人是誰！

    “瘋了，你瘋了！”

    “我瘋了？這一切是誰造成的？”曉翼漣深吸幾口氣，平靜了語氣，“你叫薛翼塵，我便叫曉翼漣。你說兩‘翼’再一起，就是一雙翅膀，可以飛得很高很高……我待你猶如親弟弟，你闖了禍，我替你抗，有人欺負你，我幫你打他，我什麽事都告訴你，然後呢？這一切換來了什麽？滅門！是你把我的翅膀硬生生地扯下來的，是你，毀了我們一生的約定！”

    “對，對不起……”薛翼塵聲音似蚊子一般，聽不出什麽感情。

    “對不起？哈哈哈哈哈，對不起有用嗎？他們活得過來嗎？！為什麽，為什麽你是上古龍蛟之人，就是大家心中的英雄！我也是啊！隻不過我父親是人類罷了，難到混血有錯了！你們有什麽資格滅我滿門！你隻不過是一個沒有用的廢物！而我，則是統治天下的偉人！”曉翼漣情緒又失控了。

    “可是，可是你也，殺了我全家不是嗎？”

    “嗬，薛翼塵，你知道你為什麽還活著嗎？你父親當初殺我家319口人，我也還你319條人命。而你，剛好是第320個人。”曉翼漣停了一會，歎口氣，“嘖嘖嘖，看我多好啊，把你留到了最後。薛翼塵，我們兩的事，還要慢慢算。”

    “可是曦月她是無辜的！”

    “夠了！她是無辜的？我那319條人命就不是無辜的？”

    “那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肯放了她。”

    “瞧瞧我們高高在上的弟弟，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而低聲下氣……嘖嘖嘖，真不忍心擊碎你的這顆心啊！”曉翼漣低下聲音，“妖仙大戰，我會輸給你，到時候，把她的雙眼挖給我。”

    “你！我，我不會動她。”

    “哈哈哈哈哈，你以為我告訴你，是想征求你的意見嗎？這可由不得你。”曉翼漣貌似拿出了什麽，“吃下去！”

    “這是……換魂丹？你瘋了？！這丹至少要花一萬年的靈力！”

    “一萬年又如何？拿到獄眼，我一樣可以一統天下！……吃下去！”

    “唔！”

    我去！真吃了！

    “哈哈哈，我的好弟弟！我會好好珍惜你的身體，哦！還有曦月，到時候，用你的身份挖去她的眼睛，她會怎麽想呢？哈哈哈，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啊！”

    曦月腦袋裏一下空白，也就是說，挖我雙眼的，是曉翼漣？陪在我身上的，才是薛翼塵？可，可前世的我不知道啊，前世的我是要殺薛翼塵啊！可，可是，我，怎麽能，能殺了他呢？我……曦月捂臉痛哭起來，錯了！自己一直都錯了！

    “再見弟弟，我忍不住要用你的身體了。”

    曦月睜開眼，他要出來了，曦月趕緊跑走，跑到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裝睡。很久，就真的睡著了。

    “曦月……”

    曦月輕聲哼一下，慢慢睜開眼。“青緣！”

    薑青緣正坐在紅木桌旁喝茶。

    “曦月，知道真相了？”

    樂館！這裏是無笙樂館！“青緣，這是怎麽回事？”

    “別急，故事，才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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