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青緣坐在紅木桌旁，緩緩倒上一杯茶，輕輕的推到曦月的麵前，“喝口茶。”

    曦月死死地盯著薑青緣，咬緊牙關，一口氣喝完了茶，這次的茶很澀，就好像她現在的心情。曦月不由地流下了眼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薑青緣翹著二郎腿，也為自己斟杯茶，細細地喝了口茶，“跟你講個故事。”

    “從前有個部落，特別地討厭人類，跟人類勢不兩立，見一個殺一個，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麽這麽討厭人類，固執，最後不還是被……滅掉了嗎？”薑青緣慫慫肩，笑道。

    “這個部落有兩個鼎鼎有名的大家，大家的兩個兒子是最好的兄弟，他們連名字都取的很相似。哥哥一直想當上掌門，而弟弟卻沒有這個打算，弟弟搞不明白他們為什麽那麽討厭人類，他也不明白，這個部落跟人類的深仇大恨。弟弟其實很喜歡人類，他也想成為人類的一員。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哥哥其實是人類和他們的混血兒，這個秘密，他隻告訴了弟弟。後來，兩個兄弟被選為掌門候選人。弟弟一直不想要這個位子，找到哥哥訴苦道，‘我不想當什麽掌門，我隻想當和你父親一樣的人類。’隔牆有耳，這個消息被管家聽了去，告訴了弟弟的父親。於是，哥哥，被·滅·滿·門。”薑青緣一字一頓地說道。

    曦月當然知道是誰和誰，隻是驚到，“這……也太草率了吧！”

    薑青緣輕笑，“世間的好多事啊，都很草率，你永遠都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麽。背叛，死亡……嗬嗬……”

    “可是，哥哥不應該恨管家嗎？為什麽，會……”

    “哥哥找到弟弟，你猜弟弟說什麽……”薑青緣笑著，這笑好甜美，但在曦月眼裏，是奸笑。

    “弟弟說，這一切都是他計劃的，偷聽和滅門……”

    “這，怎麽可能……”曦月嚇得手一哆嗦，“那，他的目的是什麽？……這樣做完全沒有意義啊！”

    “誰知道呢？也許是想把責任拉到自己身上，也有可能是另有原因，如果是第一種，那弟弟可真冤，不僅沒有降低哥哥的仇恨，還讓哥哥更加怨恨這個世界，所以啊……”薑青緣玩著手上的杯子，突然抬起頭，“所以，我倒更希望是第二種原因，事實證明，也確實是第二種。”

    “什麽，原因？”

    薑青緣打個響指，“無笙”樂館的場景碎成一塊塊閃著白光的碎片，周圍一片五彩斑斕。很快，碎片被重塑，是……妖仙大戰的場景！

    “歡迎來到，‘無笙’世界！”

    曦月輕碰一下身旁的事物，可以碰到，薑青緣走過來，開口，“我的世界裏，你可以碰到任何東西，但他們卻看不到也觸摸不到你。”

    曦月哪裏顧得了這些，環顧四周，尋找她所關心的身影。

    “你那麽關心他？”

    曦月還沒來得及回答，薑青緣就繼續說了下去，“可惜，在我眼裏，他啊，就是個懦夫咯！”曦月停下手上尋找的動作，頓了頓，咽口口水，微笑道，“我，信他。”

    薑青緣看到她這副模樣，愣了一會，這副為所愛之人而透露出的堅定神情和不惜一切代價的精神，她好熟悉……她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希望他別讓你失望。”說完眼神就暗淡下去，那個讓自己奮不顧身的他，可是讓自己跌入萬丈深淵的惡魔啊！

    “看到了！”曦月大叫起來，天哪！兩人周圍一片屍骸，鮮血把太陽染得血紅，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薛翼塵”跪在地上，仰望著“曉翼漣”，“曉翼漣”笑得幾近瘋狂，加上半邊臉的已經幹了的血跡，顯得十分恐怖。“哈哈哈哈！最後還是我贏了！”

    “薛翼塵”咬著牙，用手擦著從嘴裏流出的血，無力地笑笑，“嗬嗬，瘋子。”

    “弟弟啊，你看啊，我對你多好啊！全天下都為你陪葬！”“曉翼漣”低下頭，在薛翼塵耳邊輕聲道，“對了，我要用你那個曦月的獄眼殺了你，開心吧！”

    曦月轉頭問，“不是，妖仙大戰後我才……。”

    薑青緣歪過頭，舔了舔嘴唇，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你，知道了薛翼塵是假的後，會做什麽？”

    “去找附在曉翼漣身體裏的薛翼塵？”

    “對了！你覺得曉翼漣會發現不了嗎？”薑青緣聳聳肩，“然後，你就被提前挖了雙眼。”

    曦月顫抖一下，仿佛被挖去雙眼的感覺還存在著，顫抖著問了幾個問題，“可是我現在，看得見啊！而且，當時的我，獄眼不是已經開了七級了嗎？”

    “所以你能打敗他？曉翼漣作為除妖師掌門，少說也得幾萬年的修為，況且，你忘了嗎，人家也是上古龍蛟後人，而且，比你早了幾萬年的蛟龍。”薑青緣竟是輕蔑地笑了笑，“哎呀，可惜最後的最後，他怎麽也不會想到……哈哈！”薑青緣瞬間收斂了笑，解釋起來，“至於你可以看得見，是因為你現在是現代的曦月，我用魂穿術把你穿越回來了，他們口中的曦月，和你已經是兩個不同的人了。”

    “那，那個曦月呢？”曦月急忙問道。

    “快死了。”薑青緣毫不在意地脫口而出，“你的獄眼在妖仙大戰中開了9級，因為薛翼塵，阿不，是附在薛翼塵身體裏的曉翼漣受了重傷，眼看就要死了，你嘞，就突然爆發了，然後，開了九級。最後開為滿級，是在……。”薑青緣還沒有說完，大地就搖動起來，天瞬間暗下來，烏雲密布，一道黑色的光，直衝雲霄，在曦月和薑青緣談話的過程中，曉翼漣已經吞噬掉了獄眼的力量，天下就是一片永無天日的地獄！

    “哈哈哈哈哈！曦月的力量超乎我的想象啊！”頂著薛翼塵皮囊的曉翼漣仰天大笑著，這下，是真的死定了！曦月暗自在心裏罵一句。曉翼漣低下頭，獄眼成型，地獄一樣的顏色，卻閃著不屬於地獄的光芒，金黃色的豎瞳，似無盡的黑暗中的一絲光芒。但這時，卻隻帶給人絕望。

    “薛翼塵啊，天下都為你陪葬了，你也該上路了吧，說不定，你會遇到你的心肝寶貝哦！哈哈哈哈哈哈！去死吧！”說完邊在手上運起靈力，薛翼塵現在這個樣子，不需要多少力就可以讓他灰飛煙滅，或者說，即使沒有獄眼，他也會死。但曉翼漣一定要用最多的力，又或者，隻有這樣，才可以解決心頭之恨吧！薛翼塵默念一遍曦月的名字，閉上眼，賭了一把。

    這邊的曦月看不下去了，竟然跑過去一把抱住了薛翼塵，他還是閉著眼，因為，他感覺不到她。曦月的眼淚似亮閃閃的珍珠，反射一道光，“傻瓜！”曦月在他耳邊，親喃一句。

    遠處的薑青緣望著這邊，笑道，“好戲，開始了。”

    那毀滅性的爆炸沒有如期到來，曦月緩緩轉過頭，隻見曉翼漣捂著獄眼，表情痛苦，可以說，整個臉都扭曲了，樣子很恐怖。曉翼漣斷斷續續地擠出幾個字，“薛翼塵，為，為什麽，你，你不是，純，純正的上古龍蛟血，血脈嗎？為，為什麽，你的身體駕馭不了，獄，獄眼。”

    能量似一道光，從曉翼漣的眼睛裏流出，能量流失了！

    薛翼塵本想伸手去握住能量，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這麽做。曉翼漣全部能量都流失盡了，能量回歸大地，有給大地帶來了無限生機。曉翼漣癱倒在地，薛翼塵艱難地站起來，緩緩地朝他走來。

    “哥，其實，你才是純正的上古龍蛟血脈，我，才是，雜種。”

    此話一出，不僅曉翼漣，曦月也大吃一驚，很久都沒有緩過來。

    “你，你說什麽？”曉翼漣也驚訝地合不攏嘴，半晌才問道。

    薛翼塵坐在他身邊，像兩個十分要好的孩子，“選取掌門的前一個晚上，我聽到了管家和父親的對話，才弄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和你，是同一天所生，但我的母親不希望我因為我真正的父親而留下遺憾，就派人把我倆換過來，我們又長得很像，所以沒有人發覺。所以，你才是真正的，王者啊！”

    “可是，可是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那一天，我故意讓管家聽見我們的對話，也是我讓父親殺了你們一家。我不會接受我真正的母親，她為什麽要把我送出去，真的是因為愛嗎？你覺得她會怎麽做？她會讓我當上首領，然後再告訴我真相，讓我許她一世榮華！”不得不說，薛翼塵真正的母親，確時是一個人，當時與薛翼塵父親結合的時候，就是看中了他在人間的地位，貪她的財產，如果他不答應，便去宣揚他的兒子是龍蛟人。可是，把孩子送出去的那晚上，母親上吊自殺了。

    “我借你的手，殺了我自己的親人。可我對你有疚，我，我不敢告訴你啊！”

    曉翼漣在旁邊低下頭，“真的嗎？真的嗎？”

    薛翼塵含著淚點點頭，“我還了你319條命，現在，你又要天下之人受苦，又是何必？所以，我賭一把，賭你在殺我之前，能量就會流失，然後告訴你真相，事實證明，我賭對了，隻是，讓曦月受苦了。”談到曦月，薛翼塵眼睛就暗下去，再也沒有明亮過。“哥，走吧，做個凡人。”

    “好！”兩個人相視一笑。

    周圍的一切，像水一樣柔軟，蕩起漣漪，漸漸的，什麽也看不見了。

    他們，回到了“無笙”樂館。

    曦月還沒有緩過來，就被薑青緣拉到了店裏，“曦月，看我為你準備了什麽？”

    曦月聞聲抬頭，見身前那人，兩人都瞳孔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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