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這幾天的日子不太好過。原因自然很簡單，因為何進這一次表現的很差，居然在皇帝下旨的時候，他沒有表示支持。而且群臣居然是當著皇帝的麵，向何進征求意見，這是挑戰皇權的行為，受到劉宏猜忌也就是理所當然了。

    幸虧他們兄妹倆都有金手指，控製住了劉宏的情緒，這件事算是冷處理了。

    為求自保，何氏三兄妹甚至不得不犧牲了他們最小的妹妹。小妹是張讓的兒媳婦，當初是何氏家族為了攀附十常侍嫁過去的，她自然在誅九族之列。為了表示與十常侍斷絕瓜葛，何進冷酷的拒絕了小妹離婚避禍的要求，何婉也未曾為她求情，以致小妹被株連。

    雖然避免了被牽連，但對何氏家族權威的打擊，是毋庸置疑的。

    再者，她和郭鬆雖然感情修複了，但並沒有實質性進展。何婉不是小姑娘，兩輩子加起來，五十好幾了，在現代社會已經是退休年齡。她是很清楚，性，在感情中的關鍵作用的。男女之間，沒有這個東西，那就是小孩子過家家。隻有性，能讓男女之間緊密聯係。

    何婉很擔心郭鬆會支持王榮。因為這對郭鬆是最優解。隻要劉協上位，何氏家族必然被掃除一空。到時候郭鬆可以“念舊情”放何婉一條生路，完全沒影響，還顯得他寬宏大度。

    眾人各有所思，等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劉宏道：“去看看愛卿好了沒有？”

    “是。”妙兒趕緊跑回屋子，裏頭顯然還在盤腸大戰，聽得她麵紅耳赤。也顧不上打不打擾了，敲了敲門，“國公，皇上駕到。”

    “哦。等一下。”

    聽著裏頭一陣窸窸窣窣，童無衣喊道：“進來幫我一下。”

    妙兒這才進去，腥味撲麵而來。郭鬆精赤著上半身，童無衣衣衫不整，白色褲子上還沾著一些血跡，她的臉色顯然還沒有從洪流中退潮。

    童無衣說話都還有些無力，吩咐道：“搬椅子過來。”

    妙兒搬來椅子。童無衣迅速幫郭鬆擦了身體，郭鬆穿上狐尾軟甲，把身體上的氣味封鎖住，然後穿上天衣，“拿點香。”

    敷了點香，氣味算是遮住了。童無衣抱著他坐在椅子上，與妙兒一起把他抬到院子裏，“你去喊皇上來吧。”童無衣返回屋內，把門關上了。

    妙兒通知劉宏，並且告知郭鬆腿腳不便的消息，讓他們都有所準備。

    郭鬆看到劉宏進來，在椅子上彎腰行禮，“微臣拜見皇上。”

    “愛卿免禮。”劉宏看他果然雙腿不便，惋惜道：“愛卿為朕，犧牲良多。”

    郭鬆道：“都是臣分內之事。”看到荀彧站在後麵，不由得露出微笑。

    劉宏一陣悵惋，說了一些勉勵的話。郭鬆老老實實的附和著。

    說著說著，劉宏突然問道：“愛卿身體不便，不影響行房吧？”

    郭鬆尷尬道：“夫人頗為體諒，倒也並無不便。”

    “哦。”劉宏可是花叢高手，這種所謂的女方體諒，那就是說明男人不行嘛！問道：“愛卿還未有子嗣？”

    郭鬆點點頭，道：“未有。隻有一女，尚在繈褓。”

    “嗯……”劉宏鬆了口氣。這幾天冷靜下來了，加上群臣也在旁敲側擊的進言，他也想明白了。對郭鬆的封賞，實在太過了。但事到如今想收回，也不太現實，畢竟郭鬆又舍身替他檔下一條命。

    如今看到郭鬆下半身廢了，房事不行，又還沒有子嗣，頓時鬆了口氣。隻要無人繼承，那食邑就可以收回。而且沒有兒子，郭鬆也不太可能在朝中形成門閥。皇帝為什麽放心太監？因為他們無後啊！無後的人，對皇位是沒威脅的。

    一個女兒，好處理的很。

    “愛卿如此，朕深感痛心。正好協兒與令嬡年紀相仿，不如約為婚姻。愛卿意下如何？”

    王榮聽得喜出望外，與郭鬆結親，那等於綁在一條船上。自己獻身落下的把柄，自然作廢了，郭鬆可以舍棄一個女人，卻是無法舍棄姻親關係的。

    劉宏雖然是詢問的話，語氣卻是直接的吩咐。何婉想要勸，但她敏銳的意識到了劉宏深層次的意圖，是要確保郭鬆不會成為一個獨立的王國，便隻能閉口不言。

    郭鬆在劉宏鬆口氣的時候，就已經料到了，自然恭順的點頭，“臣謝主隆恩。”

    劉宏笑道：“這是荀尚書的建議，愛卿也謝過他。”

    郭鬆抬頭看著荀彧，後者連忙道：“此事……”

    “謝尚書提攜。”郭鬆已經彎腰道謝。

    荀彧輕歎一聲，道：“夏國公言重。”

    劉宏大笑，道：“朕為愛卿另外準備了一個住處，可搬過去住，夫人孩子都到雒陽陪伴。”

    郭鬆唯有謝恩，“謝皇上。”

    荀彧啊！郭鬆心裏哀歎，的的確確是王佐之才。劉宏居然如此輕鬆的想到了困住他的辦法。郭鬆可以預料，劉宏安排的住處，絕對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劉宏道：“天寒地凍，愛卿早些回房休息。”

    “臣恭送陛下。”

    接下來幾日，郭鬆便坐在椅子上熟悉大司馬的職權。大司馬和大將軍平級，都在三公之上，沒有具體的職務劃分，但領導群臣。大司馬和大將軍同時存在的話，能管住多少事，就各憑本事了。

    郭鬆有三位九卿指揮，衛尉楊彪，廷尉荀攸，還有一個空缺著的大司農。這三個，算是劉宏指給他的，其他六個能不能爭取到，就看他的能耐了。加上他還有北軍中侯趙雲，還有董太後那邊的一些關係，如執金吾董寵。算下來，權柄倒也不差。

    郭鬆與荀攸談過話，說起荀彧的事情。

    荀攸也無可奈何，“文若一貫如此，我也勸不住。”

    荀攸沒走，那郭鬆和荀氏的關係就沒斷。郭鬆道：“那他也不該剛辭職就出主意限製我啊。”

    荀攸道：“卑職會想辦法，讓國公脫身。”

    郭鬆點點頭，論計謀，荀攸應該是略勝荀彧一籌的。道：“你辦事，我放心。”

    不覺間，時間已經過了十二月。郭鬆本想借機回鄉過年，被劉宏留住，並表示他家眷都在雒陽，不必回去。

    他搬家的那天，也正是甄薑抵達的日子。

    宅邸稱為——國公府。圈地改建而成，很大。位置在北宮東門外東側，南宮、東宮後方，永樂宮前方，上東門、下東門之間。占地麵積約一坊，用圍牆圈起來，但東南西北四麵都留了門。

    雖然出了北宮、南宮這兩處帝王居所，卻也還在皇城之內。

    又特封王虎為國公校尉，率軍三百人，宿衛國公府。王虎的工資，當然是郭鬆出。朝臣向郭鬆匯報工作，都來國公府。

    理由嘛，當然是郭鬆腿腳不便。實際效果就是，郭雖然可以處理政務，會見大臣，但卻無法離開國公府。因為位置在皇宮內，離開是需要令牌和批準的。

    也因為在皇宮內，郭鬆並不能按照周朝的諸侯一樣，招納官員，必須使用漢朝的官吏。各種物資，自然也要經過查驗，一切都在劉宏的監視之下。

    至於郭鬆的封地夏郡，少府派了人在元氏縣常山國王宮的基礎上加以修繕。修成什麽樣，郭鬆也管不著，他一家老小全都到了雒陽。任命張廷作為代國相，暫時管理夏郡的事務。

    簡單來講，郭鬆雖然被封了一個“獨立王國”，但實際上他被軟禁在雒陽皇宮之內，依然隻是一個“大司馬”，老老實實給劉宏打工而已。

    也別指望王虎帶著三百人駐紮在皇城內，就能搞出什麽名堂。劉宏設立了西園校尉，分為八軍，每軍一千人，就在北宮駐紮、操練，直接聽命於皇帝。

    這一係列的操作，氣的郭鬆隻想罵娘！荀彧作為對自己的理想抱負最為了解的人之一，用盡辦法把他給束縛住了。

    “老子就這麽倒黴？老大叛變，徒弟叛變，將領叛變，謀士叛變！天亡我也！”

    這話，郭鬆也就敢對著自己的夫人吐槽。他其實早有準備，當年九尾狐培訓他是，他再操演中就試過了，他就是諸侯的水平，統兵不過萬，臣子不過十餘人，各類名將賢臣完全沒法用，都會背刺他。

    他選擇教書親自培養人才，也有些無奈的原因。這些年發展下來，真的隻能歎一聲“天意”。荀彧自己用的好好的，居然就這麽跑了。

    “唉。至少比當初預演的，將我背刺而死好得多。”

    由於見不到荀彧本人，郭鬆無法和他當麵溝通。郭鬆也以身體不便為由，想要辭官回家，被劉宏以“朕無愛卿必為奸賊所害”這樣的理由拒絕。

    想要跑，可如何才能跑的漂亮呢？

    “別想了，娃餓了，喂點羊奶。”甄薑推了他一把，自己扭過頭就下了床。郭鬆支撐著身體坐起來，把女兒抱在懷裏喂奶，甄薑起床去洗澡，準備母乳哺育。

    對於將郭婉許給劉協的事情，甄薑頗為不滿。其他人或許不清楚，她可是很明白，自己丈夫是要改朝換代的人，女兒嫁給前朝皇子，那不是辜負了一輩子麽？

    郭鬆再三保證，一定在郭婉出嫁之前，把劉漢江山給掀了，才算是平息了老婆的怒火。

    因為九尾狐曾經親自哺育過郭婉，所以她的身體是非常健壯的，羊奶這東西對她隻是充饑，營養是提不上的。母乳也是如此，甄薑隻是格外珍惜這對她而言隻有一次的哺乳機會而已，否則孩子早就可以斷母乳了。

    “給我吧。”甄薑擦洗幹淨身體，披了一件袍子，就把郭婉抱在懷裏喂奶。

    郭鬆舔了舔舌頭，“娘子，我也想喝。”

    甄薑白了他一眼，怒斥道：“喝你個頭！剛剛還沒喝夠啊！”

    郭鬆嘿嘿連笑，道：“這哪能夠呢？喝娘子的奶，永遠喝不夠。”

    “滾滾滾！跟自己女兒搶飯吃，要不要臉。丫丫！”甄薑把丫丫喊進來，吩咐道：“去讓二夫人把他搬走，省得他不安生。”

    “哎呦，小別勝新婚嘛。”郭鬆連連討好，獻媚道：“咱們一年沒同房，哪能不抓緊多做幾次？”

    “得了吧。你趕緊生個兒子是正經。”甄薑拍了拍他的臉，道：“既然你和無衣已經同房了，那就多加把勁，早生早好。我看她跟著你到處跑，擔心她出事。生了娃，就安分了。”

    郭鬆道：“第一個兒子，還是想和你生。”

    “別貧了。”甄薑雖然也抱著恢複生育能力的希望，但也看得開了。勸道：“無衣可算是戰功赫赫，你的東西可一定要傳給她的兒子，不然我跟你沒完。”

    “好。”郭鬆可摸不準自己能不能生兒子。雖然他自己對生男生女這件事沒啥要求，可畢竟這是封建時代，自己的權位肯定是要兒子接班的。

    聊了一會，童無衣到了。進屋將郭鬆公主抱抱起來，道：“今晚不回來啦。”

    “讓他住你那好了。”甄薑敲了敲自己的腰，笑道：“真不知道他以前哪來的勁搞一晚上，我這才一炷香就腰酸背痛。”

    童無衣道：“要不怎麽老是說男人搞女人呢。我這腰也扭動半個時辰就受不了了。”

    郭鬆無語了，童無衣自從破了身，說葷話的本事直線提升。“喂喂喂，咱們能先把我放下不？”

    “走啦。”童無衣抱著他飛快的跑回自己的房間。把郭鬆放在床上，嬉笑道：“皇帝沒派人來聽床吧？”

    “裏裏外外都是我的人，思想素質過硬，應該混不進細作吧。”劉宏送的美女，郭鬆也沒要。下半身不方便嘛，拿了美女也用不了。

    偌大的宅邸裏其實很空，沒住多少人。以四道門為軸線，郭鬆和家眷主要住在西北角，範圍最大，納入了北門，占據上半部四分之三的區域。大司馬應配的官員，都在西南角辦公，上班來，下班走，不能居住。王虎、韓剛等軍人，在東南角駐紮，居住。範圍最小的東北角，則是仆役居住的區域。

    童無衣已經衣衫盡解，伏在他身上，柔聲道：“我們生個孩子吧。”

    郭鬆道：“我和皇帝說我不能生育了，這會兒可不能懷上。”

    童無衣有些氣惱，道：“那要什麽時候？”

    “等我擺脫這軟禁吧。現在這情況，你一旦懷孕，我們就要遭殃了。劉宏不可小覷。”

    童無衣道：“你就不該救他。”

    “若不救，情況更加嚴峻。”郭鬆仔細想過這個問題，目前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最優解了。

    童無衣白了他一眼，扯過被子，“不談這個了，睡覺。”

    “好嘞。”（m.101novel.com）